第六百章 羽翼

其实，李秀满和金英敏让菲碧自己选择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俩都意识到了菲碧的巨大价值，不但是两人都知道的土卫九，还有就是菲碧在拍摄团综方面的导演能力，让他们觉得，只要撸顺了菲碧的毛，菲碧最少也能帮公司一些忙——就像之前把新女团的预备人员送到BJ时菲碧提供的那些帮助一样。

最重要的是，菲碧跟其他组合里一些刺头不一样，菲碧虽然跟公司的其他人不亲，但是没人觉得她跟公司有矛盾，除了少数人以外，都认为菲碧比任何人都尊重公司的权威，这让公司一点都不舍得轻易地制裁菲碧。

说实话，菲碧的做法很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做法，但是谁都不可否认她做的很成功。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不管是金英敏还是李秀满，都认识到了菲碧留在少女时代的巨大价值，因此私下里不想对菲碧做出硬性命令，一方面是怕菲碧做出过激举动，另一方面，则是当他们查了跟环球音乐的合约后才发现，原来只要出了韩国国门，那么不但是菲碧，就连少女时代其他人也可以不听公司的了——说实话，这件事让金英敏和李秀满都十分震惊，之前签合约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合约中的这些漏洞呢？

两人甚至都没敢跟懂事会说这件事，只想着以后再跟比RB人还狡诈的美国人签合约，一定要额外雇佣律师团队来审查合约才行，光靠公司内部的法务专员，看来是不行的了。

没人知道，其实这个合约是在菲碧授意下，让土卫九的百人律师团起草的，而环球音乐那边还额外有一份合约，也是限制了环球音乐对少女时代的管理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菲碧早就在暗中成为了能对少女时代的海外安排发号施令的人。虽然公司对此并不了解，但是公司知道，这份表面上很公平的合约，给了芭芭拉巨大的权利，再加上公司知道芭芭拉和菲碧的关系非同寻常，两人都有被一个家庭收养的记录，因此觉得这件事恐怕就是芭芭拉为了菲碧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搞出来的，因此，不惹恼菲碧，同样就不会惹恼芭芭拉。

当接到金英敏的电话时，芭芭拉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丝毫没听出金英敏的言外之意一样。

不过，芭芭拉立即就笑嘻嘻地把金英敏的意思告诉了菲碧，最后说道：“哈哈，别的不敢说，撒满公司的人肯定怕死我了。”

看都没看她，而是扶着大型望远镜看着大阪环球影城的方向，说道：“这有什么的，而且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不利局面扭转过来的。”

“哼~我们身后站着的可是超过一百名律师，最重要的是，一家韩国的小公司，不会有这个胆量挑战环球音乐这个招牌。”芭芭拉抱着胳膊得意道。

菲碧终于撇了她一眼，同时说道：“说得跟你是环球的人一样。”

“名义上是就行了。”芭芭拉大言不惭。

菲碧只得摇了摇头，继续盯着望远镜的目镜，微微调整了一下后，说道：“韩国的事情不会有什么波折，对了，后天再告诉他们我会去参赛，这两天我得跟姐姐们说一下，开导开导她们。”

芭芭拉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姐姐们会明白的，而且我自己说会显得更有诚意。”菲碧说道。

“好吧。”芭芭拉点头答应了，然后又道：“对了，老太太让我告诉你，她想给你买一匹马，还说没有贵族小姐不会骑马的。”

“你没跟她说我会骑马？”菲碧问道。

芭芭拉耸了耸肩道：“说了，可她倒是挺精明的，说你从小花费了大量时间玩赛车，又跑去当了个小明星，肯定没时间好好地骑马，我总不能跟她说你的赛车驾驶资历是假的吧？她的意思是，想要趁着还能动，亲自教你贵族应该怎么骑马，以及一些只有贵族知道的马术。”

菲碧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之前应该让她下不了床才对，太会给人添乱了。”

芭芭拉耸肩摊手道：“谁让你这么优秀，弄得老太太每天都像是抽了大吗一样。”

“她没说还要我去学贵族礼仪吧？”菲碧问道。

“我估计是这几天不管是吃饭还是走路的时候她都能看出来，你对于那些繁琐的规矩了解的很多，再加上你的气质本就不需要靠那些礼仪来培育，所以她没说。”说完，芭芭拉又从上到下打量了菲碧一下，点点头道：“至少我觉得是这样。”

“你的建议呢？”菲碧又看了芭芭拉一眼。

芭芭拉耸肩道：“去马场玩玩也不错，说实话，我知道你学东西特别快，可别人不知道。而你决定继承爵位了，老太太又是专门来帮你分担皇室给与的压力的，倒不如让她顺心一点……毕竟，她也算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认了——嗯，我是说，现在。”

菲碧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按照她的意思，应该是穿猎装去吧？我可没有猎装，这就得麻烦你了。”

芭芭拉点头笑道：“呵呵，其实从她说完我就安排人去买了，最晚明天上午就能找齐，不过不是手工而是成衣，恐怕到时候她会说点什么，你别跟她计较就是了。”

菲碧点了点头，看向芭芭拉道：“听你的意思，罗雷克夫人出行还待了猎装？”

芭芭拉再次耸肩摊手，表示“正如你说的那样”，同时说道：“现在可是初冬，是狩猎季。”

菲碧一边再次看向目镜，一边摇头道：“真是麻烦的贵族规矩。”

芭芭拉耸肩道：“谁说不是呢。”

菲碧一边看着目镜一边说道：“1994年TSNY的狮群曾经爆发了一种疾病，大量成年狮子和幼师会莫名其妙地痉挛抽搐。狮群中正常的狮子，则会将这些发病的狮子直接杀死。这件事发生以后，令保护区大为震惊，因为有记录以来，狮子们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灾难，每一次都会让狮群数量大为减少，每一次都濒临让狮子绝种的可能。而在之前限于技术手段，人们虽然找到了狮群发病的病原体，但这种本就存在于狮子身体中的病原体，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有能力抵抗的狮子忽然变得无力抵抗，让很多人极为疑惑。”

芭芭拉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听着。

菲碧继续盯着目镜，同时说道：“这一次，经过科学家的不断努力，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由于此前长时间的干旱，导致水牛因此缺乏食物进而身体衰弱甚至发病，使得狮群获得了大量容易捕捉的猎物。但是狮群也在面对容易捕捉的猎物时，改变了以前会把一头猎物完全吃光后再去猎食的习惯，改为只吃水牛的肝脏，因此狮群开始一次性杀死大量水牛，只为了吃肝脏。”

芭芭拉认真地盯着菲碧的侧脸，并没有插话。

菲碧继续说道：“一方面，饥饿的哺乳动物的肝脏会累计大量的毒素。另一方面，由于饥饿，水牛无法抵抗本就存在于它们体内的某些病原体，使得原本在水牛族群里的病原体大量繁殖，使得水牛生病。而体弱多病的水牛便成了狮子最容易捕获的猎物，频繁接触生病水牛脏器的狮子，也被感染了，因此变得体弱甚至生病，进而无法抵御本就存在于它们体内的病原体。结果就导致原本总数三千多的狮子数量，以每天十几只的速度快速减少着……”

芭芭拉点了点头，菲碧说的她明白，在兰利受训的时候她就学会了，捕猎野生动物后，一定不能食用猎物的内脏，毕竟人的抵抗力比野生动物要差得多，至于说肝脏是人体唯一的解毒器官这件事，更是一个常识，同时她也在兰利受训时学会了，饥饿和干渴对肝脏的损害极大，也更容易积累毒素。

菲碧继续道：“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人类世界，那么在谜底被研究出来之前，各种宗教和神棍就会大肆宣扬：这是来自大量被杀的水牛的诅咒。”

芭芭拉这次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菲碧说的没错，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怪诞的传说和UFO的传说了。

菲碧又道：“而在科学结论出现之后，神棍和宗教就会被另一种人取代，他们会宣称：这是大自然在教导我们，不要过于贪婪。”

芭芭拉再次笑了，她知道菲碧说的是那些自以为理解大自然的环保疯子。

菲碧又抬起身子，看着芭芭拉说道：“而我通过这件事看到的是，动物和人一样，也有改善生活品质的欲望。”

芭芭拉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她觉得菲碧说的对，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于是她问道：“干嘛突然说这个？”

菲碧继续看着芭芭拉说道：“你把我刚才说的告诉格莱尔，让她把整个故事说给罗雷克夫人听，至于她能领会多少。”菲碧说到这里要了摇头，继续道：“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芭芭拉再次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关于你的那个看法，是不是就不用告诉老太太了？”

菲碧露出微笑，点了点头道：“你要对罗雷克夫人说，如果是菲碧，就会一定有这样的看法。”

芭芭拉又是一呆，眨了眨眼，她有些搞不明白菲碧的用意，这时候菲碧再次冲她笑了一下，说道：“这可以让罗雷克老太太明白，她想要我学会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一些别人规定的对我无用的东西。而我可以成为规则制定者，因为我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并且比别人更加理智。”

芭芭拉先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疑惑了，问道：“可为什么要让格莱尔说，而不是我直接说？”

菲碧说道：“因为你是我的追随者，是我的侍女长，并且你还协助我领导着可以让罗雷克领地瞬间翻天地覆的土卫九，罗雷克夫人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而你们这些忠心追随我的人，是我能够呼风唤雨的羽翼，看到我的羽翼如此信任我，罗雷克夫人一定会好好考虑，是不是要继续耽误我的时间的。”

这次，芭芭拉彻底恍然大悟起来，她满脸是笑地离开了。菲碧没有看芭芭拉斗志昂扬心满意足的背影，而是若无其事地重新把眼睛对准了望远镜的目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