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料峭初春
首尔方背洞霜草里公园。围绕它的这里聚集着大量的韩国财富榜前排的集团公司（LG、三星、大林、乐天等）所建的高档豪华公寓和独栋别墅，在住的也是隶属于它们的各司高干大佬或杰出职员。其西面的大多是在去年已逝的卢武铉总统在位期间作为“开发江南贡献者”的由头，将土地以几乎白送的价格支付给几家集团旗下的建设公司的，而这里也有一些小名头的“贡献者”生活在其中。
“哦？灿浩来啦。快进来。老公~”电子门禁屏幕上的中年妇人叫金恩真，是现在国内拥有练习生和老师最多的，造星能力和规模绝对第一的S.M公司正牌董事长李秀满的夫人。
院门解锁，徐灿浩推门而入，顺着各色石子铺就的小路穿行于歪脖松与生机勃勃的常青树之间，笑着走向已经打开门迎候的李贤奎－－－李顺奎的大堂弟。
“怎么还没回美国吗？”徐灿浩少于客套，将手里提来的礼品递给行礼的李贤奎后脱掉鞋。
“没几天了。哥最近也不去吗？”李贤奎带好门说。
“哦。Joy呢？”徐灿浩问他老弟的行踪。
“这时间应该是和朋友在外面儿玩吧。”李贤奎依旧微微笑着，帮助灿浩拿着外套。
“哇，你们兄弟俩真的是一家人吗？”徐灿浩打趣这两个性格差异相去甚远的亲兄弟。“好不容易回来，你为什么不去见见老朋友们？”
李贤奎腼腆地笑着没吭声，正好他母亲端着状似装着沙拉的水晶大盆过来招呼徐灿浩进屋，两人便没再多寒暄进去客厅。
“呀，你怎么在这儿！？”徐灿浩讶然望见坐在客厅沙发上准备水果的李顺奎。
“呀~？我叔叔的家为什么不能来？论资格，现在应该惊讶的是我吧…啊！”sunny捂着脑袋叫疼。刚才没大没小的话一说完就挨了一记她婶儿的脑崩儿，教训丫头注意礼貌。
其实徐灿浩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挺傻的。
“呵呵，还好你这丫头在外面儿没敢这么做，不然我这当会长的也该亲自教教你了。”李秀满从书房笑呵呵的出现，徐灿浩赶紧向他问好，毕竟人家是长辈来着。“好的，最近你可忙坏了。等宝儿到了我们就开饭吧。”李秀满走到近前拍拍灿浩的胳膊，伸手让他坐下。
“宝儿！？”徐灿浩今儿好像特别容易一惊一乍的。这也不能怪他，自从收到宝儿不似表白却甚似言明的告白后，两人之间就几乎没了联系。六个月之中，也只有上次的日本之行见过一面。按常情来讲，收到女孩子的主动表示，男生这样是矫情，如果要上纲上线的话就是偷着乐的虚伪。可徐灿浩这摩羯男最不擅长、最令他不安和尴尬的事情还真就是这一向视之为老友、熟人的错误表达。
“怎么？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李秀满不明所以地看着从小便很少失态的徐大会长。
Sunny对此也很好奇，偏头盯着徐灿浩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表情和言语。
“不是…不是在开演唱会吗，怎么回来…”徐灿浩反应过来忙找到借口。
“有些事不得不回来一趟，家里面。”李秀满面色转瞬平静地说。还不待徐灿浩消化这话里的延展内容，李秀满起身让他跟着自己上书房去一趟，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吗？”徐灿浩按李秀满的示意坐在欧风实木椅上后按捺不住张口先问。他虽然早知道今天一定是有事才找自己来家，可现在是越来越猜不到究竟所为何事了。
“新剧开始选角了？”李秀满坐上灿浩对面的位子，用手势问他是否要尝尝小桌上放着的半瓶爱尔兰单麦芽威士忌。
徐灿浩撇嘴笑着摇摇头拒绝了饮酒，直言说：“C&C要是愿意参与，倒不如让公司派人两方协商。这选角的事还真不是我一手操办的，现在邀请函都已经发出去了，不过这剧客串要求的人员非常多，不妨…”
“这些我知道。”李秀满开口打断，又眦牙呼出一口气后说：“这事其实我不便多干涉，也就是随口问问。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让本部的孩子们去试试，毕竟他们中也有对演技感兴趣有自信的人。像允儿她们一定纠缠过你吧？呵呵…”
“呵呵，自然。”徐灿浩无奈地笑着。
“提到这个，你们CH那边儿最近动作不小啊。怎样，有没有发现值得你眼亮的好苗子？”C&C有自己的专属社长管理，无需李秀满这个会长插手管理太多，随即他便不再多提刚才的问题，况且他最关心的还是音乐方面的事情。
徐灿浩果断摇摇头，道出自己不知，解释是没有全程参与的缘故。这倒不是他担心会被挖角，而是在看过入选人员资料和视频记录后，确实没有能打动他的孩子出现。不过要是让李秀满知道他内心的“眼亮”标准的话…指不定会起身大骂他眼高于顶。
“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的设想吗？只是为你自己服务的经纪公司。没想到啊，一转眼…自从金泰熙加入后，还真让那些人猜中了，你的野心绝对不会止于此。我还能相信你吗？”李秀满半认真半玩笑的对徐灿浩说。
徐灿浩明白李大会长的意思，当即又是无奈苦笑。那时候要不是李秀满为他担保，这CH娱乐公司说不定已经被业内的众多恶狼们挤兑得早没影了，要知道当初禁止徐灿浩上打歌舞台的各司、各工会可就是全国大大小小的百余家娱乐经纪公司的联合力量。“泰熙…您也知道当时的情况，从她开始就一直是我们在被动吸纳，要不是出了那档子冲天绯闻也没有加入那回事了。再有东健哥、秀路哥，秀路哥带来的南宝拉，这些可都是友情入社，并非我们挖角。最近又因为剧的原因被他们拉入了（全影视明星）棒球队。还有什么丑闻，最近正打官司火热的这些（1月底爆出的大量女明星X交易视频风波），我们也是站在慈善的角度帮助书兰姐那边接纳了不少人员，这从头到尾公司可是被动的。”
李秀满瞧着徐灿浩可怜又无奈的样子辨不出真假，索性不再纠结在这事上徐灿浩的真实立场，反正他也不担心灿浩这S.M的大股东会危害到本社，何况他更多的是相信自己公司有足够的底蕴和能力迎接来自国内的任何一家公司的挑战。“行了，以为你装小辈就能从我这儿混过去吗？”李秀满假意训斥道。“培养练习生可不是一件看似简单，以为只要按部就班就能成行的。说到这，我要提醒你，可别想着照搬S.M的流程，未必适合你们那儿，也不一定适应现在的孩子了。最近公司下面反应上来的问题够头疼了，企划那边正紧张准备开发新的训练程序。”
“这样的问题我早已经发现过。现在的孩子可不是HOT时代的…他们称那时候是世祖时期。乖张，大胆，心思复杂。看似懂得很多却尽找麻烦。而且有许多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来，想要出道为明星的。所以公司现在可谓是，既是学校教育，又要担负起家庭双亲的道德、常识教育，还有专业教导。难做啊~”
李秀满点点头，说：“嗯，特别是有了前辈的不好榜样，还有在职人员不顾公司规定以公谋私的现象，这也是很头疼的事啊~”
这话弄得徐灿浩一愣。他明显感觉到李秀满是话中有话，可摸不准对方到底在针对那件事，自己又是否知道。
“你，难道没有需要对我说的？”李秀满不漏声色的只是看着徐灿浩，脸上唯有礼仪性的微笑。
徐灿浩自打来的路上就有想过李秀满可能早已经知道自己和泰妍的事了，他也没打算能瞒过这些个在公司里手眼通天的人精，所以此时并不显紧张和无措，只是讪讪然一笑，坦然说道：“是的，我和泰妍在恋爱，认真的。”
“呵，你以为我在意这认真不认真吗？”李秀满没好气地哼声表示不屑。“正因为是你们俩，我熟悉你，也知道你母亲对几个孩子如何，才会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干涉。而且淳元和我提过，这恋爱的事对泰妍有很大的帮助，拿他自己的经历说服了我，不然…你们俩假结婚实旅行的计划可不会这么容易。”
“是吗？前辈也知道…”徐灿浩却是没想到这事连郑淳元一位编外人员都知道了，而且听李秀满话里的意思，应该知道的人不少，还很早就知晓了。‘可能是泰妍不知不觉自己露馅了。’他这样想着。
“算了，看你们俩的样子我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要是因为这个开战可就闹成笑话咯。反正丫头们的宿舍已经收回，你也该从那儿搬出来了吧？”李秀满说着话的时候拿过一只水晶杯，徐灿浩连忙替他打开酒瓶盖儿为他倒酒，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已近知天命年纪的李秀满夺过酒瓶，给杯子里就添了一口的量，然后昂头饮尽。“这次你和孩子们的合作不错，虽然少了舞台，不过压片、预订的这些人啊，可是早已排起了长队，这说明市场都特别看好你们啊。”
徐灿浩不置可否地点头应和着，等着李秀满把话说完。
“徐贤，美英。还有你女朋友。”李秀满故意的打趣令徐灿浩微微苦笑。“通过这次的录制，两位制作人的报告，我看她们三人的技术都有了自己的风格，声音的配合也不差。”
“嗯，是的。还有秀妍。”
“凭借你的观察和熟悉，要是她们再立一小组…有没有可能在不影响少女时代的情况下让公司收获更多，这个时候？”李秀满甩出来的问题是最近金妍政和他聊起才意识到的，不过还未有摆在公司台面上提议这出。
“像SJ那样特色分？”
“嗯，能预想吗？”李秀满点头应声。
“满叔把我当先知吗，这也能问我。”徐灿浩抱怨道。
“嗯…叫先知有些夸大了。不过你小子在某些事情上，好像确实有出色的占卜能力。”李秀满的直觉倒是有点儿靠谱。
徐灿浩无语地看着玩笑不像玩笑，认真又不像认真的李大佬，恨不能站起来喷那眼镜儿一口盐汽水，痛痛快快地告诉他：是啊，有那么个组合，泰蒂徐。让她们三个就这么组上吧，以后肯定会发达啊！
徐灿浩在想什么，李秀满可不会知道，他只是看着对面的孩子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不解为什么会有愤怒的情绪，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问灿浩提议如何。
“既然有前车之鉴，照做不就得了。丫头们的发展趋势在未来没有大变数的话，我想…我猜，可能会继续保持上升态势为您赚钱的。”对于徐灿浩状似赌气的话李秀满错愕了一阵。“现在是日本，然后和宝儿一样，与百文公司签订合同去美国发展。当然重要的还是亚洲这一块儿。您提到的三个丫头如若专攻唱功，确实是不错的主意。随着时间推进，大型组合也需要新鲜血液或说是卖点，而小分队可能就是。个性化的单元，多样化unit，开辟新的粉丝团体，不一样的风格，这应该是维持能动的动力，或许让少女时代长盛不衰…咳，是生存时间长久的办法之一。”
“是吗…”李秀满还在想着话题本身延展出的各种问题。对于徐灿浩的一番话他不是没想到过，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如果是从对方口中确认后会觉得更安心。心思电转间，李秀满醒悟到一个关键点，令他信心倍增的地方，那就是组员的本身，徐贤和身份发生变化的金泰妍－－－换言之还是对徐灿浩捧星的能力十足认可。
“哚哚。”书房门应声而开，是李贤奎进来告诉父亲宝儿来了。
徐灿浩闻言不由神色一紧，不过下一秒又借起身低头之际活动活动整张脸，来缓解面部压力，以免肌肉过硬到时笑起来难看。
“出去吧，晚饭也应该准备好了。”李秀满揽着徐灿浩的肩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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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和徐灿浩两人从李家宅院里出来，sunny则在他叔家住上一晚。她乘上灿浩的便车回自己公寓的路上实在是让沉默折腾得够呛，终于在临近蚕院的时候打破了车内落针可闻的顽强态势。
“欸西…oppa真的要一直不说话吗？从头到尾也就是嗯、哦。难怪顺奎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
“什么？你刚刚说…西？”徐灿浩这还是头一回见宝儿说脏话，内心可说震撼无匹，但又经不起深思，反倒像是应该的。
“了不起啊~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气氛吗？”宝儿没好气地说着，将头扭向窗外，一副根本不愿多看对方一眼的神情，实际上更多的是躲开泛自心里因为情急而冒出来的脏话所带来的羞意和尴尬。
徐灿浩让宝儿生硬中带着怨气的话语弄得无话可说，干脆板着脸继续目不斜视地专注驾车，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身边也没有那么个人。
“呀！！！停车！”陷入静谧中良久的车内，宝儿突然的怒吼吓得徐灿浩差点儿没丢掉方向盘。
“疯了吗！？突然的。”徐灿浩的火气也是猛然蹿升，握紧了方向重新将汽车回归正轨。
“你看看这是哪儿，要把我带去你家吗！？”宝儿同样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原来徐灿浩过度地转移注意力，却靠着本能不知不觉驾车兜了一个圈儿，重又回到了瑞草，正向着瑞草别墅的方向驶去。反应过来后，他见道路上行车不多，急转方向改换车道，即刻调头离开。怒路症同时迸发。
“停车。”宝儿冷冷地说。
徐灿浩不理，仍旧快速行驶着。
“停车，让我下去好了。”宝儿的语气依旧冰冷的如同窗外刚落下的淼淼寒雨。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你是普通人吗？”徐灿浩见宝儿竟然解开了安全带，赶紧降下速度拉住她的小臂。
“那么oppa你现在的状态开车我就不危险吗？”宝儿争锋相对道，甩开徐灿浩的手。
徐灿浩经此一问倒是反省过来，慢慢恢复常速驾驶，嘴唇鼓弄半晌后，不知向着谁轻声道了歉。
“什么？”宝儿嗤笑一声儿，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偏头问道。
徐灿浩无奈，深呼吸一气，扯动着嘴角说：“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你也认识…”
“行行行，我知道啦，打住！求你放我下去，前面正好有出租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远，ok？谢谢。”宝儿不容分说地再次甩开安全带，放下车窗便冲着旁边车道上的无乘客出租招手，而那车也竟然慢慢向道路边靠过去。
彻底被整得没脾气的徐灿浩只好如宝儿所愿，将车靠边停在出租车前头，眼看着宝儿打开门下了车，无可奈何。想要让宝儿到家了用电话报平安，可一见她气鼓鼓的脸又开不了口。
“真不知道你喜欢泰妍什么。”宝儿临撞上门的一刻，冷冰冰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甩头钻进出租车里扬长而去，没给呆愣的徐灿浩哪怕一丝反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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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整个十一就光奔婚礼去了。六个啊~！俩月工资没了啊！咳咳，其实是想解释更新迟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