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危机与收获

两家公司代表泾渭分明地坐在会议桌两侧，一边是徐灿浩两人，一边是这次专辑制作策划团队，由BMG北美地区的执行总长，黛西的叔叔带领的11人。气势完全是一边倒，黛西盯着她的叔叔，徐灿浩却是懒散地翻着手中的BMG订制的MV专辑蓝皮书。

徐灿浩眉毛一直蹙着，翻到一半将那本详尽的企划丢开了。望着对面的黛西叔叔说：“贝图斯曼先生。首先，我很体谅您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才制定的这份计划。但是...”徐灿浩见这老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有点上火地提高音调继续说道：“但是，你忘了我们是两家合作，忘记了我作为一名亚裔艺人的身份前提。我同意出VCD，但是，我不同意重新以赚钱为目的，做这些华丽包装，做什么豪华特辑独立发售，这是消磨我的人气，利用粉丝的热情来粉饰BMG的重商情结。我们是独立音乐人，真正喜爱音乐的人，不是不择手段抛弃一切的铜臭走贩！”徐灿浩越说越激动，最后站起来怒视着对面的贝图斯曼。事实上，他不得不这么做，以增加自己可怜的气场。

除了黛西叔叔，对面西装革履的一干人全目瞪口呆地望着慷慨激昂地小男孩儿。“啪啪，说得很好。”贝斯图曼阿舍德站起身鼓着掌说道。“那么，亲爱的埃尔伯特先生，看来您有更好的提议咯？”阿舍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雪茄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道。

徐灿浩平复了心情，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每首都拍MV，专辑包装我可以不过问，我希望制成MINI专辑，免费送给同时拥有CD、唱片和磁带其中两样的购买者。没有的，也可以出售给他，但是，价格...”

“够了！看来，埃尔伯特先生，还真是一位清高的才子啊！”老头子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蔑视的眼神对徐灿浩说。

‘这些王八蛋西方人，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亚洲人，次奥！’徐灿浩忍着怒气，缓缓坐下来。黛西拍了拍他的腿，对老人说：“我以为叔叔你是摩恩家的异类，不是像那个人一样，自大、骄奢、不讲人情，呵呵，是我看错了。”黛西有些黯然地低下头，站起身。“除了以前的发行唱片，公司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菲利克斯（Phoenix），我们走。”黛西拿起手提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徐灿浩见黛西第一次在他面前使用老板身份，叫他艺名，知道她心意已决，不希望自己再多生事端。站起身，还是习惯的朝对面众人，礼节性地点点头，跟着黛西出去了。

阿舍德老人挥挥手让手下人都出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点燃雪茄，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小黛西啊，这是你父亲逼迫你我啊，只是难为了那个年轻人。”老人回身望了眼巨大落地窗外的双子楼，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人回到公司，都没有说话。公司现在加上保卫，正式职工有二十二人，这些人被两人的气氛弄得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做自己的事。

“埃尔伯特...”“黛西...”两人同时叫着对方的名字。

“呵呵，女士优先。”徐灿浩笑着伸出手，比划个请的姿势。

黛西也笑了，“呵呵，放心吧，虽然叔叔刚刚让我很失望，但我还是相信，他不会做得太绝，应该不会有后续发生的。”黛西在安慰徐灿浩，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打气，想让自己也相信。可是，她不知道关键人不是她叔叔，而是父亲。

后来，徐灿浩主动提出，用这次专辑收益，向银行申请抵押贷款。黛西却告之，已经没有哪家银行愿意贷款给公司了，有他父亲的原因，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她的信用额在业内透支了。两人又苦恼了半天，最终，徐灿浩决定厚着脸皮去找JZ，希望通过他能帮到自己。

两人将JZ约出来，坐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咖啡厅里。黛西大胆坦承地说明了自己公司的窘境，还有和BMG的纠葛，将一切都揽到她身上了。徐灿浩知道她有想法，没想到一向作风豪气的黛西也会有乱阵脚的时候，觉得连累了自己。他几次想要说话，却被黛西阻止了，黛西还将徐灿浩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希望能打动JZ。

“呵呵，黛西。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公司的时候吗？我接到BMG的电话，说实话我很恼火，但是，我想到了我的两位好友。那时的你，自信，有魄力，很强势，现在你迷失自己了吗？”JZ对黛西说了这样一段话，然后不理她发愣，对徐灿浩说：“我很高兴，你坚持了我们的信念。MV和发售的事就交给我了，但是，记得还款哦！如果，你再求求我的话，说不定还能打折。哈哈！”徐灿浩刚开始还挺感动的，到后面听到JZ的调侃，不由满脑门儿黑线。

接下来，徐灿浩又开始了吃大户，几乎每天都呆在Roc公司，和公司的制作团队商量着MV拍摄的事情。徐灿浩决定只拍《Free》、《Empire》、《Baby》、《RockDJ》，并且和JZ合作将《stereohearts》录制完成，一并拍摄，加入这一特辑。然后又将几个MV的构思告诉了整只队伍，和后世的差不多，只有《RockDj》换了。场景选在Club里，徐灿浩和朋友进去玩，然后不满意台上DJ的水平，自己冲上去充当DJ，而且这个版本首次插入了电音。MV需要拍很多全景，来表现现场的火热气氛。JZ找来了和碧昂斯合作过几次的MV导演，马丁唐纳斯。徐灿浩和他在一起继续细化并丰满了MV的情景，选好了几个主要场景后，于一月二号这天正式开拍。

拍摄进展很快，徐灿浩的感情和镜头感把握的很到位，收放自如。不夸张，也不会玩委婉，进入状态也很快。而且，拍MV不需要你像电影一样，自己记机位，刻意找镜头。徐灿浩的部分基本上都是一条过，让马丁导演直呼“Genius（天才），天生的演员！”

这天在纽约时报广场取完景，和JZ坐着他的大奔回公司。车上，JZ本想逗徐灿浩，问他《Baby》的女主角要不要帮他选个漂亮的女孩儿，帮他撮合撮合，做女朋友。没想到徐灿浩煞有其事的认真思考一番，想到时报广场上看到的《安妮日记》的宣传画，徐灿浩说出了娜塔妮波特曼的名字。这下让JZ尴尬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名字。现在的他虽然有名气，但还没有像后世一样“封王”，这样的跨界邀请，还真不知能不能行。回到公司后，还是决定向她发出了两份邀请函，一份私人的，一份公司正式的书面邀请。

第二天便有了回信，也是私人信件，没有通过经济公司。娜塔莉正在家休假（家就在纽约），表示很乐意合作，而且很想见见最近很红的Phoenix，这位从未露面的神秘歌手。其实，这时候已经有记者抓拍到了徐灿浩戴着帽子和黛西一起回公司时的照片，只是尚不能确定。而且，这位记者也不是什么娱乐小报记者，并没有大肆刊登宣扬，去勾人好奇心，让民众猜测。JZ在得到回信后，为了报上次的“仇”，向徐灿浩显摆一番，哪知徐灿浩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态度，让他可憋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重复着每日拍摄，《Free》和《Rock》这两张室内取景的MV已经拍摄完毕，另一组人马正在赶工剪辑，《Empire》也在进行后期补音。这天徐灿浩和JZ正在布鲁克林拍摄《stereohearts》的外景，两人坐在一堵涂鸦墙前休息。这时，黛西和JZ的合伙人尼克布朗一齐从商务车上下来，满脸笑意地向两人走来。黛西扭着腰，手上捻着份报纸，踩着猫步踱近，让徐灿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抽什么疯？’。旁边的JZ也摘掉墨镜，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喜形忘色的黛西。

“Hoho，ho~Guys，猜猜我带来了什么！？”黛西向两人挤眉弄眼的说道。

“Hey，尼克，我们黛西还没吃药，你怎么就带她出来啦？”徐灿浩皱着眉头，站起身向远处的尼克布朗叫了一声。尼克歪着头，摊开双手，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啪。”徐灿浩捂着头老老实实地坐下来。“混账小子，一天到晚不关心外面的事，你就一直这样过日子吧！”黛西把报纸塞给他，让他自己看。

“创纪录的一周销售，这是...”徐灿浩念着头版标题，“十天超过整月销售额，全球专辑总销量739万张！”徐灿浩瞪大着眼，搜寻着里面的重要信息，惊讶道。

JZ也凑过来，看到这一数字笑着对徐灿浩说：“小子，这么快就超过我了，很得意吧？”见徐灿浩没反应，伸手揉了一下他脑袋，将他的报纸抢过来。

黛西见他的样子，笑呵呵的从提包里拿出两张古朴信封，在徐灿浩眼前晃了晃。“小朋友，刚刚还只是开胃小菜，还没上正餐呢，待会儿，可别吓到哦~~”黛西难得的心情好，玩性大起，逗着徐灿浩。看了看信封，将一份递给JZ，抱住他，来了个贴面礼说：“恭喜你，四项提名哦！”黛西朝他眨眨眼。

‘Billboard200专辑排行榜第五名（第一名是JZ的《Vol.2:HardKnockLife》），即将赶超…’徐灿浩回想着报纸上的信息，咽了口口水。‘九首歌全挤进了单曲排行前50名，最佳原创歌手，有望获奖格莱美…’徐灿浩不由自主地再次咽下口水，觉得嘴有些干，拿起地上的矿泉水大口喝下。

黛西和JZ好笑地看着徐灿浩，难得有事情让他如此失态啊。黛西将剩下的一封信件送到徐灿浩眼前，微笑着温柔地说道：“打开看看吧，你应得的。”说完，用手指帮他把下巴上的水渍刮掉。徐灿浩拿着印有金色橄榄枝做边框的黑色信封，正面用古体写着“Grammar”，金灿灿的一行字让徐灿浩有些目眩。小心地掰下亮银色蜡泥，打开信封，里面还有一层金绸布盖着。掀开布面，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信，还有一张透明的水晶卡片，尾端镶有一张芯片。卡片上有凸起的文字，有他的艺名，还有公司名称，右下角有一行日期1999年2月25日。将卡片放回信封里，打开折起的信纸，上面还有一股好闻的松香油墨味道。依旧是飘逸的古体拉丁英文，“亲爱的菲利克斯先生：鉴于您在1998年对音乐界作出的杰出贡献，我们，GRAMMYAWARDS学会机构经过公正严谨地审核，对您的成就得出以下获奖提名：年度专辑提名；年度歌曲提名；最佳新人提名；最佳歌曲编曲提名；最佳福音歌曲提名；最佳流行对唱；最佳流行男歌手提名；年度非古典制作人提名。”看到这里徐灿浩就没心思看下面的套话了，心里的喜悦已经直冲脑门儿了，只感觉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捂住手中的信，开心地原地转了两圈，接着弯下腰无声地呐喊着。周围的人都微笑着默默地看着他，没有打扰，只是在心里替他高兴。

徐灿浩眼里噙着泪花，一把拦腰抱起黛西转了两圈，惹得黛西一阵尖叫。放下她后，意犹未尽似地捧住她的脸，左右各亲一下，这才放开她。走到JZ跟前，张开手正要来个熊抱，JZ却退开一步，向他摇摇手指说：“嗯嗯~NO，NO，我可不好这一口。”说完，大笑着抱住徐灿浩，使劲拍着他的背说：“恭喜你了，我的小伙计，这么快就能和我在舞台共演了。”徐灿浩得意地哼哼两声，应道。等两人分开，一干工作人员才围上来给两人道贺，JZ当场拍板晚上请众人吃饭，顿时招来一片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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