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离去
周伯通嚎啕大哭着。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的更快。就在杨慕玄想要劝慰一番时，周伯通已经哭完了。
他一抹眼泪，又开始笑了。
“让你见笑了。”周伯通这么说，却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杨慕玄感觉自己今天说的太多了，嗓子有点干，看到院子里搭着一个小凉亭，亭子里摆着水。
杨慕玄进了亭子，喝了口水。
周伯通跟着进了亭子，坐在亭子里的一架秋千上。
凉亭和秋千都是他自己做的，旁边还栽了类似于爬山虎一类的植物。这是在冬天。干干的藤蔓爬满了亭子和秋千架，看着很有生活。
杨慕玄又喝了口水，然后给周伯通倒了一杯。“水很甜，很解渴，就是有点凉。”
“凉吗？”周伯通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也是陶土制成的陶杯，连同盛水的罐子，每个都不同，有些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有几个看起来像极了几分现代工艺的造物。
杨慕玄严重怀疑这几个杯子罐子也是周伯通自己做的。
“这些，也是你自己做的？”
杨慕玄其实也很喜欢手工制作一些东西，前一辈子闲暇时，除了读读道典佛经，就是做一些手工制作。
周伯通点点头，“我在闲暇时做了不少东西，等下我可以领你看看。”
“不了，今日我就要走了。”杨慕玄拒绝了周伯通释放的善意。
杨慕玄和周伯通本是萍水相逢，即便是有马钰的信拉近两人的距离，即便杨慕玄对于周伯通很是熟悉，那也只是通过书中，两人在现实本没有产生交集。可是今天杨慕玄却说的过多，犯了交浅言深的大忌。
此时他选择离开，一方面是九阴真经上卷已经到手，他的全真之行已经圆满。另一方面，也是给周伯通一点时间。杨慕玄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于周伯通的冲击，这时他离开于彼此是最好。
“不送。”
周伯通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挽留意味，只是在杨慕玄离开之时，静静地盯着杨慕玄的背影良久。
就在杨慕玄即将迈出周伯通家的院子时，周伯通才开口道:“如果我师哥活着，你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杨慕玄脚步一顿，缓缓回头道:“我觉得也是。”
周伯通露出笑容，重新对着杨慕玄挥挥手，又在院子中自己玩了起来，打了一会儿弹弓，仿佛觉得不过瘾，咋咋呼呼的跑了出去，和街头的孩子们玩起了打泥弹的游戏。又重新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老顽童。
杨慕玄其实想说的是:“世间哪里有如果。”但是看着周伯通的笑，他突然心中有些许不忍。王重阳死了，但是他还活在周伯通心中，与其直言打破这美好的幻想，不如附和给周伯通留下一个好心情。
看着周伯通玩耍的身影，杨慕玄无言一笑，转身离开。
…………
杨慕玄进了小镇之前，就随手将那头脾气很大的驴放开，任它自由离去。哪知他走到镇口，发现那头驴正在路口一侧嚼着干草。看见杨慕玄，哼哼两声，仿佛是在质问杨慕玄为何离开这么久。
杨慕玄上前一边摸着驴子的耳朵，一边放声大笑。“驴兄啊驴兄，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还在这里等着杨某，够义气啊，真够义气。”
笑了一阵，杨慕玄又略带懊恼的道:“哎，你这头笨驴，你怎么不跑呢，我还打算尝尝驴肉的味道呢，这下好了，你不仅不跑，反而还在等我，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下手呢？”
那头驴子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也不啃草了，而是拿那双大驴眼睛，扑灵扑灵的使劲瞅着杨慕玄，仿佛在无声的质问“驴驴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驴驴？”。杨慕玄被它这张大长驴脸配合着“天真无邪”的眼神逗乐了，一巴掌拍在大大脑袋上。笑骂道:“没这个实力，你卖什么萌？好了好了，逗你的，我怎么会吃你呢，安心赶路吧。”
驴子哼哼唧唧了两声，不知是在附和还是反驳。
…………
阳光，
轻风，
大地上。
南方的冬天，尽管也是冷，却不同于北方那种直入骨髓的冷，也不同于北方冬天里的太阳。在北方冬天时节，太阳好像是没有意义的，非要形容的话，北方冬天的太阳就像一只日光灯一样，只是提供照明，没有一点热量。
南方的冬天，赶上大晴天，阳光也很暖。
一个人骑着毛驴，在大道上慢悠悠的行走着。虽是清冷不热闹，但也不影响杨慕玄的兴趣。
听着鸟鸣声，晒着暖暖冬阳，欣赏着纯古代自然风光，放空心灵，杨慕玄感觉自己的精神又在升华。
人与自然，一片和谐。
如果间或里没有驴的叫声，就更好了。
杨慕玄以眼刀狠狠戳了下驴，驴大人那身驴皮完美豁免了杨慕玄的眼刀，依旧在哪里忘我的叫唤着。
“你丫再叫我就真扒了你的驴皮信不信？”杨慕玄大声威胁着，声调提升了好几度，想要压过这难听的叫声。
能通人性的驴，或许有，但是甭指望是杨慕玄骑得这一头。买马是千里马，骑驴能得千里驴那是主角的待遇。世间的好事多了，随随便便就能都叫他碰上，杨慕玄直接改名叫杨主角得了，驴听不懂杨慕玄的威胁，杨慕玄还真不能扒了它这身驴皮。
放狠话谁都会，但能把放的狠话实现，那才是狠人，杨慕玄还真没到那个境界。只能认怂了。不，应该是认命了。
怂什么的是不可能认得，嗯，这辈子都不可能。
伴着驴声赶路，杨慕玄有点怀疑人生。
既然反抗不了，也没办法，日子还得过下去，杨慕玄也在心里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去处。回衡山？杨慕玄直接毙掉这个想法。虽然他和之前那十几年的记忆是无障碍对接，可是真要面对纯粹在记忆中出现的师父师叔，师兄弟们，还真有点别扭，“还是再缓缓。”
杨慕玄知道这总是避免不了的，就像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呃，这个形容听着也有点别扭。
但是现在还是让我先当一只快乐的鸵鸟吧。眼不见心不烦。
杨慕玄“快乐”的想着。
不回衡山，那去哪？杨慕玄托着下巴。牛家村最近也没什么事，梅超风陈玄风他们半年之约也没到时间。
要不来个长途旅行？
杨慕玄自言自语中瞧了一眼自己胯下的坐骑小毛驴，心说以自家坐骑的速度，真要来个长途旅行，那就准备把这辈子都搭在赶路上吧。
那去哪？
迷茫啊。
杨慕玄无助的叫着，配合着不间断的驴叫声，有种莫名的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