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聚宝通和

这时飞庐内人声鼎沸,突然热闹起来,个个向庐内的耳门看去,司马盈裴子羽也随众人眼神望去,只见两个灰衣打扮的仆人抬着一架软椅走了进来,那软椅上坐着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但是面色红润精神闪烁,裴子羽一见之下惊呼道:“钱大老板!”司马盈却不识得这个老人,但是见周围众人特别是那些行脚商人都纷纷站起来向那钱老板问好,便向裴子羽问道:“这钱老板是谁?怎么你也认识?”

裴子羽道:“这是建康聚宝当铺的的大掌柜,怎么你不识得?”司马盈摇头道:“不认得,可是看这在场的商人大多都很尊重这老人,想必他在商界应该是个牛人吧。”裴子羽道:“那是自然,聚宝铺南北都有分铺,而且钱老板自己广投钱资,船厂、米店、行货、客栈、酒馆……各色类都有投钱,是个做生意的大行家,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到这偏远南疆来,没想到能与他在一条大船上,当真荣幸,这大老板心地善良,经常扶危助困,多年之前很多北方南逃的汉人都吃过他施的米粥,帮助很多无助的穷人,乃是个交口称许的大善人。”

这时飞庐内早已在另一临窗栏处清理好了一个座位,两个仆人轻轻的将钱老板放在座位上,然后恭敬的站到他身后。司马盈见这情形,向裴子羽问道:“这钱老板的腿脚似乎不方便,还有这个大富商人姓钱,名讳如何称呼?这么有钱倒真随了他的姓。”裴子羽道:“钱老板名通和,钱通和便是,他的腿脚受过重伤一直行动不便,所以得靠仆人抬着行动。”

“钱通和?”司马盈万没想到是这名字,“倒还真是哦,有钱便就有通和了,你看今天这船上的人个个见到他都和和气气的。”裴子羽心想这丫头年龄小说话倒也真口无遮拦,不禁莞尔。

钱通和坐定以后,飞庐中的客人慢慢安静下来,只见他供手向旁人揖道:“承蒙诸位看得起,如此挚礼待我这个糟老头子。”其他商人老板都连边摆手纷纷说道,“哪里哪里,您老太客气了。”“对啊,我们这里的商人哪个没得过聚宝铺的好处?”“就是,我当年走投无路时也是聚宝铺帮的忙。”……众商人都一番感恩戴德的话,接着又寒暄了一会。

司马盈听得这些人感激的话,心想:“这钱老板倒还真是好人,不光帮助穷人,连同行也经常帮助,寻常百姓说‘同行三分仇’这人能如此做,心胸也是宽广。”

她背后那五个神秘的大汉,其中一个说道:“想不到钱老头也在这船上。”另一个道:“怎么,想发发横财?”说着笑了两声。又一个人道:“要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任务太重啊。”那个湘东汉子说道:“等到了温水再说吧,那里才是我们游龙帮的地盘。莫忘了我们身上的任务,别看到大肉就忘了。”这时另一个声音阴湫湫的道:“对啊,老三,你别一看到有吃食了就这么激动,声音能小点么,可别让人听去。”那个叫老三的道:“哼,我这不是看到肉票了么,咱哥几个一路吃得这么多苦,做一票帮主也不会见怪。”那湘东汉子咳嗽两声,示意别再多说,这几人才安静下来。

司马盈心头一惊:“这几人竟然想打钱通和的主意?还有他们那个什么游龙帮是什么来历?”抬头看去,只见裴子羽也是眉头紧锁,忙道:“怎么,你也听见了?”裴子羽点了点头,道:“一直在关注。”司马盈讶然道:“是吗?那这几人的游龙帮是怎么回事?”

裴子羽道:“他们不是说要参加三帮九寨的大会么?”司马盈点点头,道:“是啊,就是不知道这三帮九寨是哪几帮哪几寨。我现在只知道我们宁州的滇寨还有刚才他们说的游龙帮。”裴子羽道:“看来你师父是真没跟你讲过什么江湖中的事情啊,不过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又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在江湖上行走。”

司马盈脸上一红,待想说自己师父并不知道时,见裴子羽咦了声向飞庐的内门望去,司马盈感到奇怪也寻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色长衫头发杂乱蓬松,脸上全是一块块疤痕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庐内,司马盈见这人脸上全是又红又黑的疤印,不知是外伤所致还是毒疮所致,这时一个茶博士在那人面前的一个桌子上,刚添完热水,正欲转身下楼,一回头见了那人的满脸纵横交错的疤痕,啊的一声吓了一跳,脚一滑便向前溜倒,他这时手中提着一壶开水,若是一栽倒必然会将开水弄到自己和那人身上,就在这旁人惊呼之时,那黄衫人脚步一错,整个身子轻轻一转便晃到了那茶博士后面,伸出左手往那茶博士后背一抓,那茶博士又安安稳稳的站在了过道中。

众人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就被这人轻松的化解了,都是大喝一声彩。司马盈赞道:“这人武功可真厉害。”裴子羽道:“是啊,那过道口不过三尺来长,在这突发之际,他竟然如此迅速的转到了那茶博士的后头,连旁边桌子的边都没碰到。这脚法这功夫一看就是江湖的一等好手。”司马盈道:“是啊,如果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到,只能往旁边闪去,说不定还会撞到边上的人。”

那黄衫人在众人喝彩声中一言不发的向飞庐外走去,经过司马盈和裴子羽身边时,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下司马盈身后的五人一眼,便就直到飞庐外而去了。

司马盈见那人走近,脸上的疤痕有些竟然还在流浓甚为恶心,但是又佩服这人武功高强,心想江湖之中当真是人不露相。妙目回转正欲倒杯清茶时,见那聚宝铺的大老板钱通和竟目不转睛的看着刚才那黄衫人,直到那人到庐外才回过头去。心想:“怎么钱老板一直叮着这人看?”又想到那些商人夸赞钱通和能识人用人的话,又想:“难道钱老板看到这个脸相特异的黄衫人武艺不弱,有惜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