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帮九寨

江水浩浩，风习阵阵，红船已行数十里之遥，司马盈与裴子羽在窗侧看尽沿途风光。司马盈五年前来点苍山时年龄还小，又是跟着师父所来，还有王府的一大帮仆人侍女伺候，途中风景物色早已记得不太清楚，此刻是人生第一次独自远游，虽然下山来叠遇诸事，但此刻望着江途风光，仍不禁心旷神怡。裴子羽则有二十六岁，长在大族之家，从小诗书饱读，刀枪操练，跟着父兄长辈也经常在外历练，他对春色风光早已没了好奇心，此刻是看景色的时间少而看司马盈的时间多一些，可是无论如何他是猜不透司马盈的身份。

两人茶叙完后在舷栏散步，江风吹来，阵阵凉爽。司马盈道：“那五个游龙帮的家伙似乎对钱通和老板有不轨之心。”裴子羽道：“钱老板是大善人，就算不是，他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被恶人找了麻烦，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司马盈听他有相助钱通和之心，想到自己也能帮上点忙，不禁又感欣慰又感到兴奋，忙问道：“裴大哥，你打算怎么做？”裴子羽道：“这事就交给我吧，先不动声色，盯着那几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如果他们真欲行不轨，到时再出手不迟。”

“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司马盈听他把自己排除在外有些不太高兴，“这几个人似乎武功也不弱，特别是那个湘东的大汉，我在聚奎楼吃饭时，隔着老远我的一声轻笑还被那人听了过去。”裴子羽道：“怎么，你见过他们五人？”司马盈于是将在聚奎楼上如何遇到那五人，又如何看他们各背着一个大袋包袱而感到疑惑一股儿的都跟裴子羽说了。

裴子羽听完后，说道：“看来这几个游龙帮的人身负重任，而且这重任与三帮九寨的大会有关。”司马盈想到昨日遇到的滇寨的五个点子，叹道：“又是五人，不过却是游龙帮的。”裴子羽不明她所说，问道：“什么又是五人，你在别的地方也有遇到过？”司马盈见他这么一问，不知该不该把昨日安常在的事情告诉于他，但立刻想到安常在的秘密托付，当下赶紧随便搪塞了两句过去，问道：“裴大哥，三帮九寨是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裴子羽笑道：“我倒差点把这个忘了，盈儿姑娘，下回你见到别人可千万不能如此坦白，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若让一些蝇狗之徒知道你江湖阅历浅薄可不太好，知道么？”司马盈见他关心自己，笑吟吟的道：“知道知道，不过我运气好，下山遇到的都是好人，可见人善天不欺嘛！”

裴子羽心想这丫头心地太过单纯，若不能多了解一些江湖事宜恐怕于她不利，当下便将那三帮九寨的情况说与她听了：“三帮九寒寨，顾名思义是三个帮会和九个山寨的统称，这三个帮会分别是蛟龙帮、游龙帮、铁沙帮，九寨则是滇寨、飞云寨、聚义寨、金乌寨、水都寨、凤尾寨、薛家寨、花家寨、黑虎寨。听江湖上的人说这三帮九寨每隔五年都会举行一场大会比试，用来推选大龙头，今年也好是五年之期。”

“我知道了。”司马说道，“那几人所说的大事定是与这次他们三帮九寨推选大龙头有关。”裴子羽道：“可能吧，不过这三帮九寨都非名门正派，钱老爷子这次被他们盯上不是好事。”

“这大龙头这么多人抢着当，当大龙头有什么好处么？”司马盈问道。

裴子羽道：“三帮九寨都在南方地头，长江以南的武林黑道他们占了一大半的势力，你说当他们的大龙头有什么好处？”

司马盈道：“本以为就是伙子山贼呢，原来这么厉害，我向来只知道滇寨，不过我师父向来也没把滇寨放在眼里。”裴子羽一直好奇她师门派别，这时见她提及，问道：“盈儿姑娘想必是正道大师弟子，自然不会将这小小蝇苟的滇寨放在眼中。不知尊师是哪一位前辈？”

司马盈见他问及师门，当下支吾道：“这个……这个我师父不让说，还请裴大哥见谅。”裴子羽道：“哪里，武林中耄宿都有自己的习惯，一些前辈高人隐藏形踪门迹声名都是常有之事。”司马盈见他没再问，便放宽了心，但又想要是这裴子羽有跟安常在一样的本事，那自己只要稍露一些武功便就容易给他看出来。

司马盈使劲摇了摇头，先不想这些烦恼事，向裴子羽问道：“既然这大龙头这么厉害，那现在三帮九寨的大龙头是谁啊？”裴子羽道：“是蛟龙帮的秦行锋，他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大龙头了。”司马盈道：“那此人武功应该特别厉害吧。”

“若非技压群雄，何以能做大龙头二十年？”裴子羽道，“听说他的四门重手已经练到最高一层了，传闻能拳出千斤，摧碑裂石不在话下。”司马盈听了咋舌不已，心想师父也未必能一拳打出千斤之力，难道这人武功竟然比师父都高？她不信。

这时那五个游龙帮的人也准备向飞庐外舷舷栏走来，这舷栏除了司裴二人再无他人，裴子羽正想得知这几人到底所为何来，当下拉着司马盈的手向下一跃，伏在第二层好听那几人说什么。司马盈被他猝然一拉，自然而然使出轻身功夫，两人如飞燕临窗侧卧在第层二楼道之上，第三层飞庐舷栏之下。

裴子羽拉司马盈纵下楼台之时，力贯于臂正想用劲托住她，哪知司马盈应变迅速轻功一出登觉她身轻如燕，当下赞道：“点苍身法好轻功，原来盈儿姑娘竟是女婧仪女侠的弟子，刚才失礼了。”司马盈心头震惊，心道还是给他看出来了，此人武功定不在安常在之下。当下轻轻颔首道：“裴大哥客气了，你当真了不得，这么一下子就看出我的门派来历了。”

裴子羽道：“久闻点苍派轻功飘雪步法，刚才盈儿姑娘那轻飘微挪的身法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