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侠风范

裴子羽道：“当时苍鹰堡做下这等恶行，江湖上人人共愤，水婧仪女侠耳闻之后，加之苍鹰堡又远在南畿，当即便提剑出山，找寻苍鹰堡这批恶贼，将那批参与屠杀沅家庄的恶徒，总共将近七十来号人一一诛尽，包括那秃鹰的首恶徒弟，江湖上传开之后，武林中名门正派的侠义之士无不都觉大出一口恶气。”

司马盈此时才知师父有如此英勇侠义的往事，为这女中英豪的师父大为骄傲，又赶紧向裴子羽问道：“那秃鹰呢，这家伙不是好人，哪能善罢甘休？”裴子羽道：“这厮的徒北被杀，他当然不能罢休，不过他得知是水女侠的的举动之后，倒也不敢耍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南疆一带的武林以点苍为大，按照江湖规矩派人发帖上紫荆宫挑战。两派约在叶榆河畔一决胜负，水女侠早有此意，率领紫荆宫众人与苍鹰堡大会于叶榆河边。”

裴子羽说到此处深呷了一口茶，谈到武林前辈的这些侠义之举，越说越精神，当下又续道：“水女侠与这秃鹰大战的那一日我只知道是十年前，究竟是哪一天我也不得知，只是听族中长辈谈起过，这场惊动武林的大事引得不少江湖中人都来观看，要知道十年前的苍鹰堡名头可是太响了，不少名门正派的人士都折在他们手里，这时点苍派出面，而且又是水女侠亲自出手，那盛况可想而知。当时秃鹰也是自负得紧，出道以来从未尝一败，以为自己的鹰爪铁钩天下无双。”

司马盈问道：“那鹰爪铁钩是什么？”裴子羽道：“听说是一种兵器。”司马盈道：“这兵器名称也真够奇怪的。”裴子嗯了一声，又道：“也是一种武功。”

“武功？”司马盈惊奇道，“还有一种武功取这种名目的？”裴子羽道：“我也没见识过，只是听得江湖传闻，说这秃鹰创建苍鹰堡来，凭着这武功横行于江湖，败在他这一套武功之下的武林人士黑道白道不计其数，丧命在其下的也为数不少。当日点苍派紫荆宫与苍鹰堡在叶榆河比武较量，秃鹰神气得很，竟然提出一局定胜负，就他和水女侠对决。水女侠心想反正为祸沅家庄的苍鹰堡恶徒都已一一毙命，今日就免得再开杀戒，比武点到为止；当下便就答应了秃鹰的要求还提议不伤人命，哪知那秃鹰却是狂妄得不得了，叫嚣什么不死不休，好像定有得胜把握一样。一心想在众武林人士面前大败紫荆宫，好名扬天下，水女侠见他如此自负，就依了他言。两人之后展开较量，一场凶猛精彩的比斗拉开，当时到场的武林人士个个默不出声，全都一心一意观看这场大战，叶榆河岸剑痕交错，兵刃交击之声时缓时急，水女侠与秃鹰身形纵高伏低，那秃鹰的铁爪鹰钩也甚是了得，竟一时之间大占上风，似是江湖上别出蹊径的一种武功，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持续两个时辰，水女侠与秃鹰两人从剑法、轻功、掌法、拳术、脚力、内功一一运用，斗到最后，先是一阵人影绰绰后来却突然变缓，步伐也越来越慢，如同信步漫游一般……”

司马盈听到此处，知道师父与这秃鹰两人大战两个时辰之后在以深厚内劲相抗，虽然十年前她未亲临叶榆河看那场大战，但是此时听裴子羽转述当时旁人的回忆，也是听得极为紧张，又想这秃鹰也真了得，要不是她今日听得裴子羽的这番述说，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除了两位师伯以外竟然会有人能与师父大战两个时辰以上。

裴子羽聚精会神的讲着那场武林大战：“水女侠与秃鹰两人战到最后，每走一步都如同龟行慢走，但两人周身的真气却愈来愈浓，旁观众人看到此处任何声音都不敢发出，也不敢贸然上前帮忙，知道这关键时刻一个不小心，就会人我共伤。就在这只听得风吹水响的时候，水女侠却突然大喝一声，剑锋斗转轻盈，铿的一声只见一道火光，那秃鹰的铁爪鹰钩已被削断还连带着他的两根手指，这一着大出众人意之外，旁观者都没来得及看清，当局更加迷惘，等那秃鹰缓过神来，水女侠一剑已指在他后颈之上。秃鹰当时知道今日已败，闭目待死，不再说一句话。可水女侠却见他武艺高强，修行不易，将长剑放了下来，对他说道：‘今日我本可除掉你这苍鹰堡，但适才我与你比武较量，发现你武艺别出蹊径，铁爪鹰钩果然有独到之处，你秃鹰也算得上一代武学宗匠，故此今日不杀你。’那秃鹰本以为难逃一剑，哪知水女侠却突然要放过他，在场的其他武林人士也都是议论纷纷，不知水女侠这样做到底所为何来。”

司马盈也是不解，不知师父为何这么做，难道真的只是见到秃鹰武艺另出道路，就放过他一马？她在点苍山多处，知道水婧仪虽然醉心武学，但是却也算不上武痴，更不会因此而混淆黑白。裴子羽见她神情，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初时也不解，但是后来听得水女侠所为，当真是佩服这位当世女大侠，果然女中英杰，不输须眉，恩怨分明啊！那时水女侠见秃鹰疑惑的样子，便道：‘你苍鹰堡出道也有五年了，这五年里，你们可以说得上是坏事干尽，不过你们同门的败类也差不多被我与众武林同道除尽，故此剩下的这些罪孽虽并不那么深重，但也是恶行著著，你今日想大败我扬名天下，虽没承你所愿，但从今以后你们苍鹰堡须得悔过自新，每年做十件好事，连做五年，以赎你们之前之罪，五年之后，你们如果再跟之前这般，我点苍派就容不得你们。’那秃鹰命在水女侠手中，当下只好唯唯答应。”司马盈心想师父此举即消除了一个江湖隐患，又能给这些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能少杀人命免掉叶榆河血红之灾，此事真为大侠风范，仁义之举。

司马盈道：“那之后苍鹰堡依言照办没有？”裴子羽道：“之后五年苍鹰堡也确实做了许多好事，周边周济百姓，修桥补路的事情干了不少，虽是被水女侠所迫，但也真帮助了不少人。”司马盈叹道：“水女侠恩怨分明仁义行事，难怪江湖中人提起她都肃然起敬，赞口佩服。”裴子羽道：“那是自然，点苍派三宫的紫荆宫在水女侠的统率之下江湖上最为闻名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