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常遇春
话说张三丰与江渊正在船上叙话,忽听有人呼喝,让留下孩子,他立时便是大怒,与江渊抬眼看去,只见两艘江船如飞的划来,凝目瞧时,见前面一艘小船的船梢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双手操桨急划,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面一艘船身较大,舟中站着四名番僧,另有七八名蒙古武官。众武官拿起船板,帮同划水。
那虬髯大汉膂力奇大,双桨一扳,小船便急冲丈余,但后面船上毕竟人多,两船相距越来越近。过不多时,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搭箭,向那大汉射去。但听得羽箭破空,呜呜声响。张三丰心想:“原来他们是要那虬髯大汉留下孩子。”他生平最恨蒙古官兵残杀汉人,当下便想出手相救。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右手举起木桨,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手法甚是迅捷。
看到这一幕,江渊忽得想起,在笑傲世界因为忌惮世界意志,最终只得到了日月神教教主的气运,这个世界本就是元末乱世,按照系统说法,此时天机混沌,一切尚未定数,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开国立朝,得一国气运?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耳听张三丰说道:“这人武功不凡,英雄落难,我等怎能坐视不救?”江渊心中有了计较,这人岂能如原轨迹一般让他救去?因此笑道:“那老道士知道那艘船上是什么人?”张三丰一愣道:“什么人?”江渊答道:“他可是魔教之人。”张三丰“啊”的一声,甚是惊讶,片刻后方道:“如此英雄人物,却是魔教之人,可惜可惜,那这闲事不管也罢!”
江渊眼睛一转,伸了伸懒腰道:“本来这等闲事,按江某以往的性子,也不会多管,可不管魔教也好,恶徒也罢,他总是我汉家儿女,我堂堂汉家儿女,岂能为番邦蛮夷所杀?”当下一声长啸,声震大江,船周的河水如同煮开了一般跳动不休。他自船家手中夺过一支木桨,向前一掷,随后飞步赶上,粘于木桨之上,在大江之中向来船急速滑去。
这时大船已追上前面小船,七八名蒙古武官和番僧跳上小船,那虬髯大汉兀自不屈,拳打足踢,奋力抵御。后面船上领头武官自啸声起,便注意到那边,眼见一南蛮武人以这种法子渡江,显然武功奇高,忙叫道:“放箭放箭,快快射杀来人!”那些与虬髯大汉缠斗的武官分出来两个,弯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直接朝江渊射来。这时张三丰也正摇撸赶来,只是剩下一根撸,难免行的慢了许多,见这边情况忙喊道:“阁下小心!”
蒙古人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在摇晃的船上射来的箭矢都精准无比,正对着江渊咽喉和胸腹。相对而行下,眨眼间已箭至眼前,江渊也不躲避,衣袖轻挥,布满真气的袖子已震偏了来箭,跟着身子纵起,从空中扑向小船。那两名蒙古武官嗖嗖又是两箭,向他射来。江渊曲指轻弹,射到眼前的羽箭又急速倒射回去,那两名武官一时不防,直接被自己的羽箭穿胸而亡。
领头武官喝道:“兀那南蛮,你干什么?”江渊冷眼道:“狗鞑子,又来行凶作恶,残害我汉家儿女,今天尔等便把命留下吧!”那武官道:“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江渊冷笑一声道:“你这狗鞑子口中的所谓反贼余孽,皆是我堂堂汉家的血性儿郎,今日便教尔等喂了这汉水鱼虾!”
说罢,掌中浮现十数把飞刀,信手一挥,飞刀好似长着眼睛一般,嗤嗤嗤响声过后,那些番僧和武官额头均钉入一把飞刀。这时张三丰也已赶到,跃上这艘小船,正好看见江渊这手,不由赞道:“好一手飞刀绝技!”江渊笑笑并未说话,回头看去,但见那虬髯大汉全身鲜血淋漓,左手抱着男孩虎目含泪,哽咽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
江渊问道:“这是周子旺的郎君?”大汉道:“不错,我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不要了。”说着便轻轻放下男孩尸身,对那已死去武官拳打脚踢。江渊叹气道:“唉,也是我汉家的血性男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汉子停下击打道:“回恩公,小人名为常遇春,是主公家将,只是如今有负主公之托,不能护得小主公周全,实在惭愧。”
常遇春?这可是明朝开国大将,江渊意外的打量了几眼。之所以意外,却是他只看过一遍倚天屠龙记,而且时间过去得也有些久了,许多情节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见他身上几处伤口,摇摇头,屈指一弹,将一枚朱红丸药弹进了常遇春口中。常遇春不觉得恩公会害他,恩公若想杀他,刚才只需不来援手便了,何必这么麻烦,因此想也不想,仰头咽下。只是疑惑问道:“这是?”
江渊淡淡的道:“不过一枚疗伤丹药罢了,你不想报仇么?”常遇春黯然道:“怎能不想报仇,鞑子残暴,根本不将我汉家百姓当成人看,因此某才跟随主公,欲推翻蒙元,还我汉家河山,只是鞑子势大,现如今主公小主公都折在了鞑子手中。是某无能!”说着又跪在了男孩尸首之旁,垂泪不已。
张三丰在旁叹道:“好一个忠义之士!”忽听得几声嘤嘤哭泣,若非江渊和张三丰都功力奇高只怕还真听不到。循声望去,只见船舱一个小女孩,正趴在一艄公模样的男尸上不住哭泣。常遇春不忍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恩公相救,这小小的船家女儿多半也是性命不保。”
江渊忽的想到了一句词,不由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本来依他性格,是不会想起这种悲天悯人之句,只是此情此景,让他不由感叹而出。常遇春不习文墨,但这一句并不如何艰涩难懂,因此还是能听明白的,心中不住感叹恩公的胸怀博大。而张三丰虽是道人,平时涉猎却广,闻言也是叹道:“希孟大人当年乃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只是苍天不佑,为难民操劳而死。大人逝去,关中之人,哀之如先父母,可见其遗爱甚深。”
感叹过后,张三丰将小舟划到渡船旁,欲要扶常遇春过船,岂知其甚是硬朗,一手抱着男孩尸身,一手抱着女孩,轻轻一纵,便上了渡船。那女孩望着父亲的尸身随小船漂走,只是哭泣。江渊轻咳一声,对常遇春道:“鞑子的箭上有毒,我那枚丹药只能暂时镇压你体内毒性,解不了你身上之毒。”张三丰接口道:“不妨,老道这里有些拔毒生肌之药。”江渊道:“那也好,你替他取下毒箭,敷上伤药吧。”张三丰点头应下。
适才张三丰听到常遇春是魔教之人,便不愿意再加援手,直到后面见其英雄忠义,这才肯出手相助。本来张三丰生性豁达,于正邪两途并无多大偏见,当日更对张翠山说道:“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那便是正人君子。”又说“天鹰教主殷天正虽然性子偏激,行事乖僻,却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这个朋友大可交得。”可自从张翠山自刎而死,便恨极了这天鹰教。三弟子俞岱岩终身残废,五弟子张翠山身败名裂,皆由天鹰教而起。虽然勉强抑下了向天鹰教问罪复仇之念,但不论他胸襟如何博大,于这“邪魔”二字,却是恨恶殊深。
张三丰为常遇春敷药拔毒,江渊无事便看向那船家女儿,那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的美人胎子,料想应该是周芷若了。见她不停哭泣,便开口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止住哭泣,回道:“我姓周,名叫周芷若。”江渊知道这女孩已无家人,也不多问,只是轻笑道:“这名字倒取得好听。”
张三丰这时已帮常遇春包扎好伤口,正在照顾张无忌,江渊信步过来,看了看这本世界主角,忽然恶趣味大起道:“老道士,你这徒孙寒毒缠身,需纯阳内力方能医治,我这里倒有部至阳功法,你要不要看看?”张三丰愕然道:“老道与阁下萍水相逢,无功不受禄,然为了我那可怜徒孙,若果真如此,可真要多谢了。”
江渊笑道:“我骗你这老道士干甚么。”说着手腕一翻,掌中就出现了纸笔,背过张三丰后双眼一转,嘴角微不可觉的爬上一丝诡笑,然后爬在桌上徐徐默写着一篇功法。张三丰看到江渊这手瞳孔一缩,惊道:“须弥芥子之术?”常遇春在旁听到,疑惑道:“什么是须弥芥子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