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教唆

江船之上

张三丰说道:“须弥芥子,乃是佛家用语,本意是偌大一个须弥山塞进一粒小小的菜籽之中,等同于道家所说的袖里乾坤。也就是说可以用很小的物品装乘很大的东西。”

听到这儿,常遇春眼前一亮道:“那如果将这须弥芥子之术用于军粮补给,打仗的时候岂不是就不需要征召那么多运粮民夫了?”常遇春不愧为未来明朝的开国将军。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军队。不过张三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须弥芥子之术,老道痴活一百余年都不曾见识过,那等本事哪里是凡人能学的。”其实他也不能很肯定江渊刚才所用就是须弥芥子术,或许是手法太快,自己不曾看清罢了。常遇春听了,失望的摇了摇头。

须臾之后,默写完毕,江渊吹干纸上墨迹,递给张三丰。张三丰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只是才看到第一句,眉头就狠狠一皱,只见第一句赫然写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正是辟邪剑谱,江渊要传给张无忌的便是这门功法!只是张三丰在一旁皱眉不语,这门功法是要绝人子嗣啊,继续往下看去,只见这篇功法与当今天下武学略有差异,但毫无疑问,绝对是精妙绝伦。他照着功法路线运行一圈真气,立刻感受到那一缕内息化为炽热,阳气大涨,自己向来清心寡欲的心境竟都生出几丝欲念!看来这门功法在至阳至热方面,确是不同凡响,比自己的武当九阳功都要强上不少!难怪需要自宫,阳气这般猛烈,正常男人哪个能受得了?只是这需要自宫的前提,让他好生为难。

张三丰犹豫不定时,江渊笑道:“你让无忌小朋友也看看啊,要不要练,让他自己选择。”张三丰拒绝道:“不了,老道不能让我翠山徒儿绝后啊。”江渊冷笑一声,从张三丰手里夺过剑谱道:“你不给他练,他也活不了几天,到时候依然是个死,这样你的翠山徒儿就能有后了?”“这,这……”张三丰被说的一噎,想想后还是道:“容老道再想想。”江渊收起剑谱,摆手道:“随你。”

这晚二更时分,到了太平店渡口,张三丰吩咐船家离镇远远的停泊。艄公则到镇上去买食物。这时江渊道:“无忌小朋友,我们去外面走走?”张无忌穴道被点,不好动弹,有些为难,张三丰则警惕道:“阁下要做什么?”江渊笑道:“老道士放心,你这无忌孩已是重伤将死之人,难道我还能把他拐走不成?这人呐,生病也好受伤也罢,多在外面走动走动总是好的。”

张三丰摇头道:“那也不行,无忌寒毒侵入脏腑,为了抑制寒毒,老道已经封了他各处关键大穴。”江渊心念一转,笑道:“无妨,江某修炼的虽不是纯阳内力,但对这寒毒缓解几分还是可以的。”说着伸手在张无忌肩头一拍,一股至阳的内力冲入张无忌体内,不仅冲开了张三丰所封的穴道,还将这寒毒包裹了起来。能这么容易冲开张三丰封住的穴道,还多亏是因为在徒孙身上,他下手较轻的原因。

其实江渊修炼的《阴阳紫极吞天功》,完全可以转化为至阳至热的内力,在这方面,这门功法比《九阳真经》还要强上几分,毕竟九阳神功也做不到阳极阴生的地步。不过他为什么要救张无忌?其作为本世界气运之子,不杀了他试试有没有气运拿都不错了。其实他也奇怪,照说气运之子身上定有大气运汇聚,上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令狐冲死在他的手里,却不知道为何没看到气运值入账。其实想要张无忌修炼《辟邪剑谱》也不完全是恶趣味使然,而是他隐隐感觉,若能诱使他修炼了《辟邪剑谱》,自己或许真有气运可拿,这才如此卖力。

张无忌在那股极阳真气冲入体内后,就感觉自中了寒毒后,全身从没有如此舒服过,当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一圈时,更是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好像小时候在冰火谷中泡温泉一般舒服,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看到这里,张三丰也不再多说,任凭江渊带走张无忌。如果张三丰知道江渊是为了唆使徒孙修炼《辟邪剑谱》才带走他,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和江渊打上一架。

来到外面陆地上,感受不到体内伤痛,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张无忌还是雀跃不已。江渊这时问道:“无忌啊,你太师父待你好不好?”张无忌感激道:“自父母去后,太师父待我关爱有加,无微不至,”说道这里,眼眶红了起来,继续道:“我就是……就是当牛做马也难报答太师父万一。”

江渊故意叹气一声道:“可惜江某这内力,也只能压制寒毒一时,介时少了江某内力压制,只怕你活不过一时三刻啊。”张无忌听到自己即将死去,也不伤心,只是道:“那是我命当如此,怨不得谁。”江渊反问道:“你太师父对你无微不至,他就不伤心么?你父张翠山本是你太师父的第五个徒弟,你父去时,你太师父是如何的?若你再去,他又当如何?”

张无忌一愣,是啊,父亲去时,太师父是何等的心伤欲绝。不过自己体内寒毒,连太师父都束手无策,只能黯然道:“那……那我也只能不孝了。”江渊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江某这里有一门至阳的功法,茫茫大河,能够相遇也算缘分,你要不要看看?对了,你应该识字吧?”

夜里隐隐传来张无忌的声音,只听其道:“小时候娘亲就开始教无忌识字,自然是识得的,只是如今已有二更,四周更无火烛,我看不见。”江渊笑笑道:“无妨。”说着燃起一根火把,同时把默出的《辟邪剑谱》递给张无忌。张无忌接过《辟邪剑谱》后认真的看了起来。看完后张无忌小脸皱起,问道:“江渊哥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意思是……”江渊给解释一番,最后说道:“简单的来说,就是去势,懂了吧?”“啊?”张无忌一声惊叫,把剑谱扔还给江渊道:“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一来我张家岂不是就绝后了?”江渊叹气道:“难道不练你们张家就不会绝后?这人啊,得活着才能得到你想要的,要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若活着,还可以从武当七侠的孙子辈过继一个为你张家传递香火,可当你死了,谁还记得你们张家。而且你死了,你太师父,你的那些师叔师伯们可得多伤心?”顿了顿又道:“《九阳神功》已经失传,你是别想了,天下还有哪门武学能化解你体内寒气?好了,你慢慢想清楚吧,我就先回船上去了。”

江渊知道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免得让察觉出别有用心。也不管先前的话张无忌能否听懂,江渊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如果想通了,就来找我吧。”回船舱不久,张无忌也赶了回来,正好艄公买食物归来。众人用过了饭食,常遇春上岸,在一颗大树下用刀掘了个土坑,将周公子尸身上的衣服除的一丝不挂,这才埋葬,跪在坟前拜了几拜。这“裸葬”乃是明教规矩,以每人出世时赤条条的来,离世时也当赤条条的去。哪怕江渊是一个当代人,也倍感古怪邪门,就算在当代,亲人离世也应有一身寿衣遮体。

做完这些,常遇春便与众人告辞道:“恩公,张真人,小人这便告辞了,几位保重,后会有期!”江渊看向周芷若道:“那这小姑娘……”常遇春道:“这小姑娘之父,因小人而亡,小人自当将其妥善安置。”张三丰这时插话道:“你准备带她入了贵教么?贵教可被世人当做邪魔外道!”常遇春闻言,闷声道:“真不知我们如何罪大恶极,给人家这么瞧不起,当我们明教中人便似毒蛇猛兽一般。”顿了顿又对江渊说道:“不知恩公是何说法?”

江渊笑了笑道:“既然这老道士这么说,那你把这女娃交给这老道士便了,他武当派可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这方世界原轨迹中是张三丰救下了常遇春,因此张三丰表示的再不喜明教,常遇春也不与之争辩,但此时救他的却是江渊,是以想了想道:“小人是事奉明尊的明教中人,朝廷官府当我们是十恶不赦之徒,名门正派的侠义道瞧我们不起,甚至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黑道中人,也说我们是妖魔鬼怪。恩公明知小人身份来历,还是出手相救,这番恩德,当真不知如何报答。张真人说的也对,让这小姑娘加入明教,也不知是福是祸,既如此,那小姑娘便先托付恩公,为她寻个名门正派,将来也能有个好出身。”说着将周芷若交与江渊手中,江渊一愣,这么点的小女娃他如何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