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化境 雪飘人间
“雪飘人间”随着雪姬长刀挥动，滂湃的内力爆发，化作一圈又一圈的乳白色气浪冲击在空气上，下一刻，内力四处激荡，刀身上凭空缠绕着层层无形的锋锐之气，空气被撕开一条口子，产生剧烈的狂风，庭院里低浅水洼里的积水四溅而起，密密麻麻的水珠升上空中，折射刺眼的七彩光芒，张正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视线。柳生雪姬等的就是这难得的机会，拼命的把内力灌输到刀中，一声娇喝，刀上延伸出三米长的白色刀光，撕风裂雨，轰然落下，无形的锋锐之气把地面犁出一条深而长的沟壑，卷起的刀风吹的张正黑发狂飞，白色的披风飒飒作响。
“好一招雪飘人间，无论是出刀时机，力量，亦或是捕捉机会的能力，你都做的无可挑剔。”他称赞道，这一刀，足以伤到那些初入先天境界的一流高手。
直面刀光，张正背后五指已然伸出，只是轻飘飘的抓出，看似螳臂挡车，实则在瞬间封死了刀光前面的路。五指从侧面落在刀身上，只听到一声“啪
”寒冰真气涌出，摧枯拉朽的把刀气击碎，武士刀被他抓住，任凭柳生雪姬如何使力，却分毫不动，片刻之后，她体内真气耗尽，手掌便握不住刀柄，整个人朝后面倒下去。一只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接住她。
“你使力过度了。”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受到耳边炽热的气息，她面色羞红，随后体内涌入一股清凉的真气。
几息过后，张正停下内力的输出，柳生雪姬急忙从他的怀中挣脱。
“谢过先生。”
张正不曾多想，只是道：“你这一刀需抽空全身八成真气，可做杀招，但不到最后关头不可施展，倘若杀敌不成，反而是自废手足。”
柳生雪姬还未从刚才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听了他的话，木讷的频频点头。
张正思虑了片刻又道：“雪飘人间在雪地里施展出来威力应该还要大三成，正诡合一，出其不意，很适合女子修炼，不过你施展出来的刀法还缺一样东西。”
柳生雪姬回过神来，好奇道：“缺什么？”
“意”他解释道：“想要把雪飘人间施展到极致，你必须要领悟到它独特的意境，从而达到人刀合一，将招式推入化境，返璞归真。”
她听得不明所以，意是什么东西，她连势都才触摸到门槛，或许柳生但马守知道，但现在的柳生雪姬根本不能感受到意。
意境，那是比势更高一层的境界，哪怕是张正自己也是在和上村半藏一招中，将迎风一刀斩推入化境之后才水到渠成的领悟到意，在此之前，霸刀通过修炼绝情斩也能触摸到一丝丝。可以说，会势，足以踏足江湖一流，而意，只有那些超一流的刀客才能运用。
柳生雪姬境界不够，听他解释，就如同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
“先生，你说的太深奥了，雪姬听得不是很明白。”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把你的刀给我。”
柳生雪姬乖巧的把腰间武士刀递到张正的手里。
“看好了，这是我领悟的雪飘人间。”他正色道，反手一挥，汹涌的寒冰真气灌入长刀，刺骨的寒意笼罩庭院，一朵一朵洁白的冰晶从脚下蔓延出去，空气中飘落下点点冰晶，一道迷幻的刀光划过，无声无息。“啪嗒”长刀归鞘，刀光消散，空气中还残留着白色的冰晶，三丈远处，一座假山被从中间劈开，留下拇指大小的缝隙。
“叮，恭喜宿主，学会A级上乘刀法雪飘人间，奖励五点积分。”
“叮，任务进度完成四分之一，望宿主再接再厉。”
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萝莉音，提示学会了一门A级刀法。
系统说的学会只是入门而已，而不是大成，雪飘人间虽然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刀法，但张正的境界摆在这里，想要学会并不难，难得是将其推入化境，凝练出意。
身旁的柳生雪姬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苦练雪飘人间十年才有所小成，可眼前这个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施展出一模一样的招式，甚至威力更加强大，她都要开始产生自我怀疑了。
“不用沮丧，我的境界太高，这才能够看一眼就会，等你哪一天达到我的高度，你也能够做到。”张正安慰道，柳生雪姬这才感觉好一些，她试探道：“我以后能随时来向先生请教吗？”
“可以。”
……
第二天一大早，柳生雪姬准时来到他的庭院，张正并没有保留，而是把自己的刀道悉数相传。
第三天
第四天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柳生雪姬每天都会来。
他有时会讲一些境界上的感悟，有时会传授一些刀法，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和她对刀，两种不同风格的雪飘人间冲击在一起。
有这样一个刀道宗师倾囊相授，柳生雪姬的进步很快，只是两个月之后，便能稳胜柳生十兵卫，这让暗自观察的柳生但马守放下戒心。
进步总是相对的，在教授她的时候，张正自己也在吸取柳生心阴流刀法中的精华，提升自己的境界，短短两个月，雪飘人间就被修炼到大成，只差最后一个契机就能凝练出刀意。
……
十二月的江户开始下起了漫天大雪，六角形的雪花飘飘洒洒，为大地铺上一层银装，素色入眼，河流冰封，山林漱漱，树枝上悬挂着长而锋利的冰晶。
距离张正来到扶桑已经有半年的光景。
在柳生家待的这段时间，他又打败了七八个扶桑顶尖的高手，名声早已传遍了东瀛，隐隐有和三大上忍相提并论的资格。
……
雪越下越大，风愈来愈冷。
道场后院，一间宽敞的木屋，绝美的女子跪坐在铜镜前，任由身后的女孩将白色的和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女孩最后拿出一件白色的狐裘给女子系上。
“姐姐，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小女孩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要去见先生吧。”
“飘絮，不要瞎猜。”女子娇嗔道，随即取出一只发簪将发髻固定住，又站起来，对着铜镜转转，确认打扮好了才把东西都收起来。
女子正是柳生雪姬，而小女孩是她的妹妹，柳生飘絮。
雪姬出去前轻声道：“飘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跟先生学习。”
柳生飘絮嘟着嘴道：“我才不要学刀，一点都不好玩，我要让父亲带我去看雪。”
“姐姐，你还是快去找先生吧。”她反而调笑柳生雪姬。
“死丫头。”
……
门外很冷，空气都好像快要被冻结一样，冷风吹的雪姬小脸发红，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她不由的加快了步伐，整个人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雀跃。
远处，路过的柳生但马守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阻止自家女儿，毕竟从心底而言，这位先生完全配的上她。
……
来到张正的庭院，柳生雪姬只看到秋风在打扫屋子，便问道：“先生不在吗？”
“去后山山顶了。”
她一路运起轻功，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后山不是很高，却可以俯瞰江户，山顶的雪更大，寒风似钢刀一般。
远远的，雪姬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盘坐在山巅的石头上，一动不动，风雪围绕着人影飞舞，呼呼作响。
“先生？”她轻声呼唤道，无人应答，雪姬继续往上走，离着还有三丈远的时候，她便迈不出步子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感受到一种内敛的锋芒隐藏在风雪中，似乎每一朵飘雪都是一柄钢刀，柳生雪姬很清楚，倘若她想要强行踏入其中，只会被撕成碎片。
明智的选择就是安静的站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她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只是又觉得不可能。
……
一道道白色的寒气顺着人影吞吐，呼吸间有种特殊的节奏，带动着风雪在跳动，缕缕寒气萦绕在人影周身，好似白色小蛇在扭动着。陡然间，人影睁开双眼，露出一对玄冰色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
这刹那，柳生雪姬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可怕气息，她的心跳加速，美眸睁的大大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风雪中的人缓缓拔出了放在腿上的长刀，刀并未完全出鞘，密密麻麻跳动的风雪即刻化作最锋利的刀光，布满三丈内的空间，空气不停地被撕裂，刀风在怒吼。
“啪嗒”长刀归鞘，一切恢复平静，那可怕的一幕似乎从未曾出现过，然而亲眼目睹了的柳生雪姬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
……
“这就是化境的雪飘人间吗？”她失神了，连自己身旁多出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来了？”温润而熟悉的声音响起，雪姬转过头去，正好对上张正的眸子，那股冷漠让她心头发颤，不过转瞬即逝。
……
“先生，您已经领悟了雪飘人间的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