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离开
“意吗？”他自言自语，片刻后点了点头，这次不仅仅只是将雪飘人间推入化境，最大的收获反而是寒冰真气的提升，算是一举两得。
“刚才先生只是轻轻拔出刀，雪姬却感受到了一丝虚无缥缈的的东西，似有而无，却蕴含着极致的锋芒，这就是先生的意吧？”柳生雪姬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激动。
张正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可能在东瀛待不了多长时间，等雪停了就要回去。”
“先生就不能多待一段时间吗？”她有点难以接受，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不能”他摇摇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如同这天空里飘舞的雪花一般，冰冷的让人浑身颤抖，柳生雪姬甚至猜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哪怕她眼神中带着哀求，却依旧打不动这个男人的心。
“哒”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到雪地里，她强忍着不再落泪，然而感情这种东西，一但爆发，就是决堤的洪水，哪里能够抑制。
张正皱了皱眉头，伸手打算擦去她眼角的泪，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看柳生雪姬。
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既然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又何必要开始，擦去她的泪只会给她一个希望，这不是一件好事。他沉声道：“雪姬，你我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缘无分，我对你更无情，你何必执着于不存在的东西。”
……
“真的无情吗？”柳生雪姬踉跄半步，喃喃自语，片刻后却恢复神采，坚定道：“先生不用骗我，无非就是想让雪姬断了念想，雪姬可以告诉先生，此生不愿离开先生。”
“何苦来哉。”张正长叹一声，便不再言语，气氛沉寂下来，风雪依旧，柳生雪姬迷了下眼，等到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已然空无一人，偌大的山巅哪里还有半点先生的踪影。她咬咬牙，面露不甘之色，然后一头冲进风雪中，朝着山脚下的道场跑去。
……
“妹妹，外面风雪这么大，你去做什么了？”她一踏入道场，迎面遇到了柳生十兵卫，急忙道：“哥哥，先生在哪里？”
柳生十兵卫似乎搞不清是什么情况，自家妹妹为什么一副焦急的表情，不过他还是指了指大殿道：“先生刚刚去找父亲大人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吧。”
柳生雪姬直接越过柳生十兵卫，小跑着从走廊穿过，来到大殿门口，透过窗户，可以模糊的看到里面有两人正在相对而坐，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可她还是认出来了，一个是自家父亲，另一个便是先生。
雪姬最怕的就是先生不辞而别，见到张正还在，心头松了口气，不过出于好奇，她把身子苟下来，附在墙边，想要听听两人在谈些什么。
……
大殿里面，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着痕迹的暼了一眼门外，眼底隐隐有无奈，他没想到雪姬这个丫头竟然还有偷听的爱好，对面的柳生但马守歉然一笑，两人都发现了趴在墙角的雪姬，只是并未理会罢了。
……
“先生是有什么事吗？”柳生但马守添了杯热茶，问道。
“我要离开东瀛，返回中原。”张正悠悠道，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汉人的身份，虽然说着扶桑话，但言行举止间和东瀛人大相庭径，或许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柳生但马守这种高手，早早的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听到他要回中原，柳生但马守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而是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扶桑人，刚开始我并不是很想让你入住道场，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和我很像，而你传授雪姬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藏私，我看的出来，你只是来扶桑磨炼刀道，只是没有想过你会走的这么快。”柳生但马守顿了顿，苦涩道：“雪姬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刚刚我已经和她说了。”张正道。
“她是怎么说的？”柳生但马守很诧异，不过张正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就知道这事多半没有结果。
“雪姬这个丫头命不好。”他痛苦的说道：“她的母亲当年被我的仇家所杀，只留下他们兄妹三个，雪姬最像她母亲，这些年我对她的要求一直很高，但直到先生到来，我才发现她以往过得并不开心。
哎，可惜事与愿违，先生的心终究还是不在她的身上。”
……
柳生但马守一直在说着雪姬以往的事，张正一句不说，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自己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要离开的，又怎么能再去辜负一个女人，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
半响，他见柳生但马守不在说话，便开口道：“临走之前，我还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柳生但马守好奇道。
“杀神一刀斩的秘籍”张正一字一顿的说道，对面柳生但马守脸色复杂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恢复了平静，不过眼底有些许戏谑，他道：“给你可以，不过只能当做嫁妆送出去。
《杀神一刀斩》是我柳生家的传世刀法，不可能会让外人修炼，我也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你只要娶了雪姬，自然算是我柳生家的人。”
“噗嗤”，张正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他想不到柳生但马守居然提了这么个要求，只能拒绝道：“这个不行，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只要不超过我的能力范围就可以。”
……
门外偷听的雪姬猝不及防下，脸立刻红到了脖子，不过心底隐隐有期待，只是最后的结果总是不应人意。
……
“你的能力范围？”柳生但马守摇摇头：“先生虽然不似凡人，武功高绝，不过却与我柳生家无益，恕我直言，我想做的先生并不能做到。”
张正不置可否一笑，只道：“我替你杀了眠狂四郎，然后扶持柳生家称霸东瀛武林如何？”
“先生让我如何相信？”
“认识这个吗？”张正手里抛出一样东西，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是一块漆黑的令牌，正面黑色“厂”字，背面血色“箭”字。这令牌柳生但马守认得，早年他在中原武林闯荡的时候，和一个人交过手，不敌败逃，这令牌他从那人的身上见过，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这人的名字：东厂督主曹正淳。
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居然会在扶桑再一次见到它。
“你是东厂的人？”柳生但马守皱眉道。
张正回道：“东厂大档头便是我。”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等柳生家称霸扶桑武林后，必须要严格控制浪人数量，必要时候，捕杀那些前往中原沿海的的浪人。”这是他的底线，区区一本刀法还不足以让张正让出如此大的利益，彻底解决东南沿海一带的倭寇海盗才是他真正打算做的，由东厂和柳生家内外夹击，一举把所有浪人灭杀，然后由心阴流称霸扶桑武林，排除异己，既可以削弱东瀛武者的整体实力，又能多一个强大的盟友，共同对抗朱无视万三千和护龙山庄。
至于曹正淳会不会同意，一个天大的功劳摆在眼前，就如同到嘴的肥肉，能不吃？一但彻底清除海患，东厂威视必定在上一层楼。说白了，张正摆出的条件无论是柳生但马守，亦或是曹正淳都不会拒绝，甚至会想方设法的促成这种双赢的局面。
……
一场席卷整个东瀛的动荡正在缓缓的酝酿。
……
半个时辰后，大殿房门突然打开，张正从里面出来，看到墙角处柳生雪姬已经睡着了，眼角依稀有泪痕，他小心抱起雪姬，把她送到自己的木屋交由飘絮照看。
“先生，您真的要走吗？”小姑娘不舍道，他顿了片刻，扫了雪姬一眼后，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
道场外面，秋风裹着厚厚的貂裘在等着了，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闪着白光。
“大人，真的不和雪姬小姐道别吗？”
“不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没必要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