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练摊练出来的感情

这是一种用塑料纸印制的画，除了印制材料不同，画面内容和传统年画没啥两样。

只是，我们多选择明星画以及风景画，因为这些乡镇上基本没有。尤其是那些明星画，靓仔靓妹都特别喜欢的明星画。

选画的时候，我让柳青雨选一部分，我自己选一部分。因为她代表靓妹，我代表靓仔，站位不同，喜好自然不同。

明星画五六分，风景画两三角，因为明星画小，自然便宜，风景画则是明星画的好几倍。

拿到市场上，明星画一块钱两张、中途是一块钱三张，尾货是一块钱四张。

风景画五块钱两张，基本上没有剩货，因为进的不多，而购买者，也都是大人，是刚刚进了新房的主子，根本不差这点钱。

一摆就是十天，毛进五千。扣掉成本与费用，最后还剩三千一。我给了青雨一千五，她一言不发，收了。

说实话，她确实该收，假设没有她，这生意我做不了。

别的暂且不说，就凭我孤身一人，这活还真没法做，上个厕所都没法上，更别说忙里忙外，收钱发货。

何况，这家伙又那么漂亮，只要往那一站，帅哥统统挪不动步子。

再加上那甜丝丝的声音，更加叫人无法呼吸：

“小哥，这可是最火的明星啊！你要是不喜欢美女，靓妹们哪敢喜欢你？你说是吧？”

人家只买一张，她非要塞上两张，还说得人家服服帖帖，掏钱不快。

说良心话，没她的时候，我还真卖不出几张，毕竟，买“大姑娘”的都是帅哥，同性相斥，我哪会有这种魅力？

再是，要是没有她，我真不会去赶夜路，就算想走也不一定敢。

但是，不赶怎么行？生意不可能不做啊！

这么说吧，要想生意火爆，我们必须第一个到。必须在人家尚未摆摊之前，就把顶好的位置看好。

然后，就呆在那儿守着，没等人家把摊位摆好，就立马把它占了。

摊位老板要是不给，就再加钱，加一倍不行，就加两倍。两倍不行，那就三倍。

毕竟，谁个都是生意人，谁个见钱不眼开？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位置不好，这天就等于白摆了。毕竟，酒好也怕巷子深，何况是赶年场？买东西都忙不过来，谁还有工夫瞎乱逛？

毋庸置疑，要想占到这个先机，说起多早就有多早。

所以，头一天收摊后，咱们就得星夜兼程，得连夜赶到下一个集市。可是偏偏，我们的摊子又收得很晚，只要还有人在逛，甚至都没有人逛了，只要其它摊其它店还没走人，这些老板们，也都会过来买上几张，毕竟，看摊看店的，有几个不是年轻人？

如此如此，还能早到哪儿去？

等收完摊后，街上往往是空无一人，甚至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但是也没办法，再黑也还得要走。

好在，我的同学特多，有初中的，有高中的，有职高班的，有补习班的，甚至还有“阿非家”的，尤其是去年为建江职高招生的时候，这些资源已经动用过无数遍，即便没有亲自到过，也能知道有几个住那。

只是，当我俩翻山越岭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上床，正沉沁在甜甜的睡梦之中。

但是，梦再怎么甜，该敲门还得敲门，该吃饭还得吃饭。当终于上床，已是半夜三更。

然后，五更刚到，又得下床，那番辛苦，真是无以言说。

所以，面对她的爽快，我已是见怪不怪，付出这么多，进这点钱算得了什么？她要是不收，那还真是怪了。

谁想，她还真是怪了，除夕之夜，她却拿出一堆东西：全家人的衣服，晚辈们的玩具。当然，烟酒糖之类的更不必说。

怪不得，我要买什么，她都非要拦我一下，美其名曰，不能乱花钱。要不就是说，这样近边有，这些村里有，回去了再买，免得难得抬。

原来，她早早就准备好了，也早早就已经想到，再不提前准备，根本就没工夫去买。

事实证明，她想的一点没错，除夕的头天，我们都还在处理陈货，不可能除夕之夜再去买吧？

这家伙只有这么有心了。这么多东西，她是怎么买到的，又是如何带回来的？

难道，她是借上厕所之机，或者是找摊位之空，抑或是脱的熟人？

说实在话，如此有心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说，你怎么这么牛呢，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废话，你啥时候注意我了？我买啥带啥，跟哪些人说哪些话，你啥时候正眼看了，用心听了？

确实，我是从没注意。我干吗要注意她呢？不就是一合伙人吗？干吗一天到晚盯着人家？

真的，我只是当她合伙人。

尽管，进货的钱，她好像没掏过一分，但是，在我筹学费那阵，她也曾给过小几百，说是从店里卡下的，先给我应应急来着。我有给过她两次，但她没要。

“你不是说弄点什么吗？那就算我一股好了。”

此话一出，钱也就搁了下来。

再说，那时候的我，还没走出危机呢！

放假回来，去化肥厂分红的时候，我又再次递给她钱，她又再次说了那话：

“先放放吧，往后要是做点啥，仍旧给我算一股，不做的话就帮我存着，缺钱我再找你拿。”

所以，这桩买卖，怎么算都不过分，也只好二一添作五。更何况，她就拿了一千五，本钱还在我这呢！

现在，她又花了那么多钱，而且都是替我花的，这让我情何以堪？

这些东西，不花一千也得八百，而我，反倒什么都没买，所以，这最后一天，我只好来个大采购，买了一捆甘蔗，几箱水果，外加烟酒糖饼什么的。

谁知，东西买好之后，竟飘起毛风细雨。

为了彻底解决存货，我们一直守到天黑，守到没人。

当我们终于上路，细雨已经变成大雪。

走在无迹可寻的羊肠小道上，荒山与野岭，白雪与泥泞，又给我搞出一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