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君临天下
天下--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一个宏观的词,包含了现实。
天楼空阙挂醉灯,雾里三世扪心瞳,是他传说千百迹,回望水烟雾蒙蒙。
烈阳高照,帝国中南部,一座高耸的山头,从远处看就如一只苍鹰啼鸣的尖嘴,此山应此状,名唤“飞鹰嘴”。
山顶传来使得魂不守舍的琴音,一头波浪金发随风飘扬,额头发丝飞着三只蝴蝶。
一双碧蓝大眼睛,紧盯前方,怀中古琴发出勾魂魔音,这女子正是青羽丹飞。
她穿紫粉色紧身装,绷紧的衣物勾勒出绝美曲线,使人忘情、惹人陶醉,此刻的她就是一壶不喝都得醉的酒。
所站位置正是飞鹰嘴、嘴尖,身后是悬崖,身旁站在一个小男孩,正是沉阳镇捕快,小法寂。
他们眼前五十步距离处站在一人,一个大光头,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锦罗装,右手边一把长柄巨斧插在石子中,斧子两面各有一团火焰图案。
青羽丹飞额头布满汗珠,勾魂魔音不断发出,身旁法寂绷紧着小脸,捕快刀紧握,表情严肃的盯着大光头。
光头面相英俊非凡,只是配上这光秃秃的头就有些不讨雅观,此人正是正主手下,七十二星之一“烈焰星,宇文斌”
他呲着一口大白牙,乐呵呵道:“我说了没用,这下你相信了吧?”
青羽丹飞不管不顾继续弹奏古琴,表情却是越来越沉。
“都多半个时辰了,你不累么?”
法寂大骂道:“大胆秃驴,强抢民女是犯法的,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我说孩子,你好好说话,你不会也看上她的美色了吧?”宇文斌问道。
“噌”
锋从古琴飞出,青羽丹飞将古琴背在身后,沉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光头迈步向前走来,笑道:“还说你不是魔主徒弟,流金可是最好的证明啊。”
“砰”
青羽丹飞手中流金展开完全状态,八宝疙瘩杵在地上,石子一阵乱飞。
右脚猛踏地面,左脚尖朝前一扫,地上石子乱飞,右手持锋,左手抓住法寂后背。
整个人跃身在空,左脚踏在飞在空中的石子上,右脚将脚前的石子踢向宇文斌。
身子猛然一沉,锋尖触地,内力涌动右臂一挥,挑起更多石子,整个人向前飞跃。
“啪、啪”
宇文斌拍开飞来石,右手抓在左肩头,“呲啦”一声,将身上衣服撕裂,上衣抓在手中,露出结实的身上,这家伙还系一根红腰带。
他右臂大挥,锦罗衫泛着片片光辉,如一个巨盘在空中飞旋,“噗噗噗”飞来石打在上面发出点水的响动。
左手腰间一抽,红腰带如灵蛇般,朝前弹出,双脚迈着虎步龙行。
青羽丹飞手中锋急速旋转,锋尖点在红色灵蛇上,打得灵蛇不敢靠近,而她自己也不能前进一步。
双脚之间空气喷涌涟漪,身子在空中优美舞动,双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似仙鹤绝妙,脚间石子就如毽子般在空中旋转飞舞。
她双臂却如斩马大将,流金变化成腰刀长短的棍子,被双手猛然有力的挥动。
法寂蹲在她身后地上,双手连连摆动,石子一颗颗的从他手中飞去,面向大地,就如一个猛然刨土的母鸡般。
“没用的。”宇文斌平静道。
他的脚步还是那么有规律的前行,眉头都没皱一下,右臂就如搅动海面的棍子,上衣就如海面急速旋转的漩涡,不管来多少石子都被吞噬进去。
“咻、咻咻...”
以宇文斌为中心,石子发出破空声朝四面八方飞去。
青羽丹飞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密,灵蛇已经逼的流金只有匕首一样长短了。
左手猛然背后,抓来古琴抵挡在灵蛇面前,“砰、嚓、嗡嗡...”
红腰带打在古琴上,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噗...”
空中青羽丹飞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就如突然断了翅膀的鸟儿,向地面落去。
“砰”
摔倒在地,一个鲤鱼打挺,双脚着地,急退几步,脚下石子纷纷为之避让,再次摔倒在地。
宇文斌左手往怀中一拉,红腰带像是有生命般,自主缠绕腰间,手中出现一张古琴,右臂一挥,上衣套在了身上,掩盖了结实的肌肉,只是整个左袖子形成两瓣,被风吹得轻轻飘扬,左肩头一燃烧火焰,红色刺身。
法寂手持捕快刀,小脸充满紧张,身子发抖、将青羽丹飞挡在身后,大眼睛紧紧盯着观看古琴的宇文斌。
喝斥道:“大胆秃驴,你想干嘛?”
宇文斌笑道:“你不害怕么?”
“怕、当然怕了,但你别想伤害她。”法寂紧张道。
青羽丹飞起身擦了擦嘴角血迹,急声道:“小屁孩你快走。”
法寂没有回头道:“我不能丢下一个弱女子独自逃走,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宇文斌听到这话,感觉有些好笑,看他样子最多十岁,没想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笑问道:“没发现你还是大丈夫。”
“反正比你大。”
宇文斌看了看自己,指了指他,笑道“我看不像。”
“我看你也不像小人。”
法寂的语气跟身体都在颤抖,手中刀也在发颤,但脚步没有退缩,样子是一个害怕又在逞强的孩子,但说出来的话耐人寻味。
宇文斌虽然被骂了,但没有丝毫生气,在他眼中的法寂不但不会惹他生气,而且让他还觉得十分可爱。
笑道:“咱们三人,好像就你最小吧。”
“不,我比你大多了。”
“大在哪里?”
“胸怀。”
宇文斌迈步向前走来,问道:“你的胸怀有多大?”
“至少不会打女人。”法寂道。
“哈哈哈...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
法寂直视走来的宇文斌,颤抖道:“丹丹姐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听这声音,不像是在提醒人,而是在给自己壮胆。
“秃驴,你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青羽丹飞一个闪身来到法寂身前,慌忙道:“小屁孩你快走啊,我不会有事的。”
法寂小小脚步,急忙踏前再次将青羽丹飞护在身后,开口道:“丹丹姐你走,找到我那五个手下,让他们来救我。”
青羽丹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沉声道:“小屁孩你怎么这么倔,快走,别管我了。”
法寂小身子再次把她护在身后,颤抖道:“我怎能做逃兵,这样不说别人会看不起我,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是你走吧。”
宇文斌在接近他们,而这一大一小却是为了保护对方,也在不断接近着烈焰星。
待双方只有十步距离时,宇文斌停下脚步问道:“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
法寂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他,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颤抖道:“我要你走,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了...呜呜呜,都走不了了,这下怎么办?”
青羽丹飞没有看这个倔强又胆小的孩子,平视烈焰星道:“我可以任由你处置,能不能放过这个孩子?”
宇文斌问道:“你在跟我谈条件么?”
“我知道没资格跟你谈条件,可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度量不会这么小吧?”青羽丹飞道。
宇文斌道:“不行。”
青羽丹飞听到这话,银牙紧咬,突然大笑起来,就如一个疯子般,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开口道:“正气照日月的七十二星,我呸...”
宇文斌笑道:“谁说正气照日月就不能杀一个小孩?”
“这孩子碍着你什么事了?”
“他刚才骂了我。”
“没想到你真是个小人。”
“人的大小,不是靠实力来评论吗?”
“就算你武艺多强,在眼里你永远大不了。”
宇文斌哈哈大笑道:“那怎样才是大丈夫。”
“放过这个孩子。”青羽丹飞道。
“难道你就不想走?”宇文斌问道。
青羽丹飞不解道:“我能走吗?”
“为什么不能?”
“这么说你打算放过我?”
“不啊,是放过你们。”
“你确定?”青羽丹飞惊讶道。
宇文斌摊了摊手,笑道:“不然这么大块头就是小人了。”
“好,谢谢你。”
青羽丹飞抱起哭着鼻子的法寂,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宇文斌转身看着青羽丹飞的后背,问道:“难道你真就这么走了?”
青羽丹飞停下脚步,心中咯噔一下,没有回头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放过我们吗?”
“有条件的。”
“嗯。”
“让我保护你。”
听到这话青羽丹飞转过身,皱眉道:“前辈不会是在说笑吧?”
宇文斌将手中古琴抛了过去,开口道:“当然不会,一生中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是幸事。”
“要是我不答应,你会不会杀了我?”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我不想这份幸运毁在自己手里。”
青羽丹飞道:“恐怕让前辈失望了。”
“不知失望在何处?”
“我有心上人了。”
“啪啪啪”
宇文斌拍了几下巴掌,笑道:“还好,心上人不是丈夫。”
“跟丈夫差不多。”
“没关系,就算你有丈夫,也阻挡不了我想保护你。”
青羽丹飞道:“那样有意义吗?”
“保护心爱的人意义大了去。”
“即使是别人的妻子?”青羽丹飞问道。
宇文颜答道:“即使是别人的妻子。”
“难道前辈不知道,正主与魔主的关系?”
青羽丹飞的意思很明显,正主与魔主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势力,难道你不知道。
“我们是兄弟,并不是他手下。”
从宇文斌回答可以听出,意思是我知道,但我是正主的兄弟,喜欢一个人哪怕是敌对势力,我也要喜欢。
“既然前辈这样说,我无话可说。”青羽丹飞道。
宇文斌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青羽丹飞苦笑道:“听你这么说,你喜欢我也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答不答应有啥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答应的话,我就可以追求你。”
“那我不答应。”
“我也可以追求你。”
“还是没区别吧。”
宇文斌笑道:“好像是,但在我心中是有区别的。”
“没想到前辈脸皮这么厚。”
青羽丹飞这话实在骂他,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块头大了点。”
宇文斌只能将无耻怪在自己身体原因,因为喜欢,就算被心动的人骂无耻又怎样,一句巧妙的责怪避免了挨骂不能还口的尴尬。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青羽丹飞擦了擦法寂眼角的泪水,无奈一声叹息,摇了摇头没说话。
宇文斌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神一亮扛起斧子跟了上去。
一根火焰般的旗帜竖立在鸡爪山上空,旗帜绣着一柄即将出鞘的剑,有一道闪电劈在剑刃上。
旗杆底下一张大桌,桌上一香炉,香炉三根燃香,香炉前面中心一装在盘子里的马头,左右两边一牛头、狗头,桌上还摆着水果...其他贡品。
一身紫金舞阳衫,左肩金龙绕剑绣,腰缠青蛇戏水带,腰下啸虎下山、四摆裙裤,脚踏鲲头靴,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垂胸前后背,背着一柄剑。
静立桌前的人,正是戴着半张面具的龙惊语,给人一种威武神秘的感觉,好似天界武神下凡,从天地之初而立。
他抬头仰望高空的旗帜,“嚓”灵泉出鞘,剑指长空,威严道:“祭旗”。
一缕秀发落在他手中,挥手一抛,秀发分成三股,一头缠绕在燃香上,一头飘落在马、牛、狗头上,灵泉挥动,轻轻划过左手食、中、无名三指。
三指弹出,三滴血准确无误的飘落在三缕发丝上,宝剑入鞘,龙惊语双手平握,举头对旗帜三拜。
大声道:“削发代首三滴血,铭心志鉴日月贴,拜将祭台风云录,旗帜飘扬举青天。”
祭拜完毕,率先向山门外跃去,带着一股劲风,猛虎从风,身似一朵流云,腾龙行云。
第二个祭旗的人世魔主,抬头看了看空中“烈焰闪光旗”满脸的不情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蛇医眼神凶煞的瞪着他。
咬了咬牙,只好从了,屁股上有十分明显的脚掌印,祭拜方式与龙惊语同样,只是没有说那誓言。
蛇医与丹子雁互相瞪眼走了上来,祭拜完毕,跟两个门神似站在桌子两边,看着后面祭拜的人。
扎闼、赵继龙、罗图安眼光贼兮兮的看着桌上贡品,心不甘情不愿的祭拜起来。
看这他们这群人表情,心甘情愿的不多,如果不是两个门神那威武的眼神,估计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很快轮到左旋的兄弟们,曹显、司徒默等黑石山的兄弟们,他们脸部表情与其他人不一样,可以看出他们是对这种仪式是认可的。
待众人祭拜完毕,来到山门前,龙惊语、魔主、扎闼等等十来人站在一块大石面前。
大石大约有三人高,宽度不足二尺,有些不规则,总体来看就是一个柱子形状。
扎闼兴奋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赵继龙走到大石底下,回头高兴问道:“谁先来啊?”
龙惊语道:“要不你先来。”
“啊!不是吧?我可没本事做这个老大。”赵继龙惊讶道。
“他娘的,给我滚开,让我来...”
扎闼十分土匪的叫道,跟个蛮牛一般冲了过去,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双拳紧握拳风呼呼,脚上双八太岁如那咆哮的魔。
“砰、砰、砰、砰砰砰...”
整个人扑到大石上,拳打脚踢,大石被他打得摇摇晃晃。
“啊呀!”
扎闼怒叫一声,双脚着地,右手指着大石骂道:“谁他娘找来的,根本打不动啊。”
很光棍的大手一挥道:“下一位。”,只是脸上赘肉乱颤,站在大石边上瞪着眼睛。
刀疤脸挥舞大刀,怒叫一声,跳跃而起,紧接着“啊呀”一声,来多快去就有多快,双脚落地连连后退,呲牙咧嘴道:“扎老大,这根本不是人能斩断的。”
扎闼看了一眼龙惊语,大笑道:“那感情好啊。”
曹显问向司徒默,“你能斩的断吗?”
他们身后司马空绝无语道:“就算左大哥也斩不断,那个叫扎闼的混蛋简直就是在恶心人。”
“谁说不是了,如果说谁能斩断大石,我想唯有昊天塔了吧...”
“武林泰斗是人,又不是神,那是石头啊,你以为大白菜、或是一棵树?”
“天下第一的仁者剑也许能够斩断吧...”
“屁呢,传说中的御天能斩断还差不多。”
在场各位议论纷纷,都觉得斩断大石不是人力可为的事,根本没有人上前。
扎闼威风八面的笑道:“有没有人能够斩断?没有了的话那就按照我说的来。”
龙惊语迈步走向前,看着眼前大石,双眼吐露凝重,长出一口气。
扎闼怪叫道:“小白脸你不行啊,想做我们的老大,做梦去吧。”
蛇医、丹子雁、丹子落等人都露出凝重,说实话虽然龙惊语上前了,但没有人看好他,再说了斩断大石根本就是为难人的事,谁叫很多人都觉得这样可行。
原因无他,龙惊语虽然身手不错,但很难服众,再一个斩杀青龙会那么多人,根本不得人心,鸡爪山是扎闼的地盘,虽是答应了丹子雁借人、借地盘给他,却没说自己也要跟着龙惊语。
在很多眼里龙惊语就一小屁孩,你想率领大家,对不起、拿出能力来,没能力的话还是玩去吧,一群江湖人士无组织、无纪律的野马们,他们只佩服让自己信服的人。
就算四海共尊站在这里,想要野马们信服他,那得拿出本事来,咱们又不是官方人马,凭啥听你吆五喝六的?
说白了,要不是蛇医与丹子雁姐妹,这几人张罗,加上魔主的震慑力,就不会有今天祭旗仪式。
江湖不显名,身手好能干什么?只懂得杀人吗?杀人谁不会?如果给三岁小孩一把刀,所杀之人不反抗的话也能杀死的,凭长得好看就要我们听你的,别开玩笑了,想统领大家很简单,斩断眼前大石,这个损招当然是罗图安出的,扎闼传递给众人。
龙惊语没有说话,此刻他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在黑石山步姗姗的话语犹然响在耳边,今天的尴尬摆在眼前。
想做的事根本无法完成,就如一只蚂蚁想上天一样,天空那是鸟类的飞行的地方,蚂蚁想上去,先得长出翅膀来,还得自身有能力驾驭空间,不然就算上天了也是一股大风刮没你。
一个初问世事的少年,觉得世不平欲还心明,虽然月色见证了自己的誓言,可是那有用么?它的见证只能说明你有这份心,但有心做不到的话,誓言说白了就是一个不臭也不响的屁,只有自己知道有那份心,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茶前饭后的消遣,而这个消遣的话语根本不会存在太久,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那有时间去嘲笑你。
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踏出第一步永远不知道第二步该怎么走,难道我就站在原地,说着一步两步、三四五六.....直到千里目标么。
不是的,龙惊语心中可不这样认为,虽然此时可以说跟没有行动一个样,但他每天都在为那个目标而努力,就算困难能怎样,就算这路不可行、或是没路又能怎样,将脚步踏出去就好,不可行的路可以绕着走,绕不开的时候踏出一条道路来,没路可行,只要我还活着,脚长在自己身上,踏下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路,就是这样,这是他绝对的信心,可是有信心还不够,接下来的只是坚持走就是了。
可是该怎么坚持,怎样才能坚持,他没想过,也没有想过坚持起来居然是这么的难,难于登天,但他不想放弃,不想放弃、坚持起来困难怎么办?
唯有挺着,挺住过去了那就继续走,过不去还是挺着,挺住找可行的路,他也从想过挺不住会怎么办,关键绝对自信的人,凭什么坚持?凭的是那股子勇气,可以说是心里的倔劲,有了倔劲,我才不怕,因为不怕我才有信心,因为信心才有勇气。
“啊、啊、啊...”
从龙惊语嘴中发出三声大喝,喊出自己勇气、信心、决心、坚持,喊出的还有那永不退缩,这声音大的吓人,犹如滚滚玄雷,彻响在众人心中,如是神魔浩荡,激荡在众人灵魂深处。
“嚓”
灵泉出鞘,紧接着天空传来“咔咔”之声。
就如天空突然破碎了一般,龙惊语双脚踏地,猛然跃起,“轰隆隆、咔嚓嚓”风云巨动,一道闪电直劈而下。
灵泉在手中泛着耀眼的光辉,“啊、啊、啊...”身在空中的龙惊语再次大吼起来。
飓风飚起,地面飞沙走石,吹的他长发乱舞,吹得地面众人身子摇摆。
“啊、啊、啊...”
飞升到大石顶端,双眼精芒喷涌,双手举剑猛然挥动,将整个身子的力量全部用在宝剑上,剑光就如闪电,天边那闪电就如这剑光。
“啊.....”
龙惊语就如人形鲲鹏,灵泉就如裂天之剑,猛然挥下。
“啊.....”
与此同时鸡爪山下,传来一声神魔般的咆哮,左旋嘴唇喷血,左手猛压马头,右手中门板大刀急速挥动,整个身子从马上跃下。
“砰砰砰...”
双脚奔跑在地面,就如大象奔行在平原,用尽浑身力气将手中巨刀向山顶扔去,“砰”整个身子向后翻去,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半山腰龙蝎子披头散发,慌忙向山顶爬去,刚站起身、眼神慌乱的望着山门前那个飞在空中的挥剑神人,身后传来一股飓风。
“吼吼吼...”
门板巨刀急速旋转在空中,发出虎啸声,就如狂奔的巨人,带着龙蝎子的上半截身子,朝山顶飞去。
龙蝎子低头看去,只见左旋的大刀就如漩涡一般,不断吞噬自己的身子,飞在空中巨刀周身围绕圈圈血雾,那是被急速旋转的刀身摩擦分离的血肉。
龙惊语手中灵泉劈在大石顶上,内用猛然涌动,“咔嚓”一声巨响从大石上传来。
与此同时左旋的大刀带着龙蝎子的脑袋,狠狠撞击在大石上。
整块大石剧烈摇晃起来,从顶上一条裂缝就如闪光骤然奔现,裂缝中透着柔白色的剑光,从底部巨刀撞击的地上无数条裂缝向上攀升。
如果说龙惊语手中灵泉剑光是天雷滚动的话,那左旋巨刀劈在大石上的裂缝就是地火喷涌。
“砰、轰隆...”
巨响传来,整块大石被两股力量摧毁成无数块小石,如流星雨般大落四周。
仅剩一颗头颅的龙蝎子嘴巴张了张,灵泉剑劈开他的脑门,结束了他魂不守体的逃亡。
“砰、嚓”
巨刀与灵泉碰撞在一起,灵泉被一股巨力推动,挣脱了龙惊语的双手,巨刀被巨力摆正了刀身。
龙惊语双脚着地,整个人被抛的向后翻去,再次双脚着地,脸色苍白的吓人,脚步不断向后退去。
“嚓”
灵泉剑插如地面,剑身“嗡嗡”轻颤,“喯喯喯”石子打在巨刀之上发出脆响。
“噗”
龙惊语猛喷一口鲜血,“砰”一屁股坐在地上。
“砰”
扎闼一拳打飞一块石子,满脸愤怒着看着天边闪电,看了看大石原地的巨刀,大骂道:“谁他娘这么缺德,给大石后面立块门板的。”
大风还在劲吹,“呼呼呼”大约过了一刻钟,带走了飘荡众人眼前的尘埃。
一个铁浇五环门板出现在众人眼前,三面刀锋锃亮,灵泉在它身旁泛着柔光,看起来就如小孩在巨人身边。
“到底是谁干的?”扎闼指着巨刀大叫道。
他刚才没看清,误以为是门板,现在看清了,原来他娘的是件兵器,哪个变态会用这么美实的兵器,很显然是这个变态帮助了龙惊语。
这也是刚才风大让他没有看清,否则就不会认为是这件变态兵器帮了龙惊语,而是龙惊语拼尽实力劈开了巨石,也许没有左旋兵器的话,大石会有裂缝但根本不会破碎,世间就有如此巧合的事,这就是虚无缥缈的天意吧。
“左大哥?”
曹显、司徒默等人惊讶的叫了起来,快步向山下跑去。
蛇医蹲在龙惊语身边,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高兴道:“运气不错。”
“也许吧。”龙惊语惨笑道。
别说其他人不信龙惊语砍碎了大石,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看着眼前的巨刀,笑道:“跟我一块去看看。”
起身向山下走去,经过扎闼身边时,笑道:“这下服气了吧?”
龙惊语此刻身体虽然十分难受,就如被从里面掏空了的瓜,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但他十分高兴,因为将不可能完成的事变成了事实,这便奇迹,亲手创造了奇迹的人能不高兴么。
“****。”扎闼瞪眼道。
龙惊语笑了笑,被蛇医搀扶着向山下走去,****就****吧,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踩到****运了,砍碎大石,只有传说中神仙能够完成的事,现在自己做到了。
“看起来你很高兴。”蛇医道。
“难道你高兴吗?”龙惊语问道。
蛇医瞪了瞪眼,随即笑道:“简直太兴奋了,要不我嫁给你得了。”
“又来了...”
“龙宝宝乖啊,听话今晚我就是你的人。”
龙惊语笑道:“我说大姐,咱能不这么淘吗?就算你今晚给我,我这种情况也吃不消。”
“没事,有我保证你硬三天。”
龙惊语道:“你还是放过我吧。”
“贱人,不知羞耻。”
跟在他们身后的丹子雁有些受不了骂道。
蛇医回头眨眼道:“别不服气,要不我把他给你?”
丹子雁气鼓鼓的看着虚弱的龙惊语,傲慢道:“不要。”
“那你说不要的。”
“我说今晚不要。”
龙惊语无语道:“好歹考虑一下本人感受吧,我又不是物件。”
曹显气喘吁吁,慌张跑来,急促道:“龙兄弟,左大哥不行了。”
“快快快...”
司徒默、司马空绝、喆吉等人抬着铁塔汉子左旋向山上跑来,他们身后金马鼻孔一粗一细紧跟着。
“咱们快去看看。”龙惊语道。
蛇医笑道:“不急啊,也不在乎这么几步。”
丹子雁冷笑道:“不是我救人如救火吗?”
“如果早死了的话,我没办法,如果还有一口气,在我面前他死不了。”蛇医骄傲道。
左旋很快就被抬了上来,龙惊语虽然见过左旋的高大,现在却发现还是小看他了,没想到躺着的汉子比站着的看起来还有威猛一些。
司徒默、喆吉灯兄弟十人抬着他,还有些人手不足的感觉,在丹子雁、蛇医眼中此时的左旋就是一棵砍倒的大树,简直就是非人类的存在。
两个姑娘小嘴巴大张着,表情惊讶的有些夸张,蛇医吐了吐口水问道:“这、这、这是个人吗?”,就连平时与她作对的丹子雁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龙惊语笑了笑,无奈道:“他还不是我见过最高大的人。”
“还有比这更高大的人,那得有多高?”丹子雁仰望天空尽情幻想道。
龙惊语道:“左大哥是一堵普通院墙的话,那位就是城墙,你慢慢想吧。”
“你说的不会是昊天塔猛虎吧?”蛇医问道。
“然也。”
司徒默紧张问道:“龙兄弟,左大哥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龙惊语没有说话,蛇医走向前问道:“死了没有啊?”
司徒默眉头紧皱,很显然不喜欢她的话语,不过也没计较,惨笑道:“我也不知道。”
“龙兄弟你们说怎么办吧?只要能救回左大哥,我们兄弟就算做牛做马也无怨言。”
蛇医道:“抬上山吧,这里不是救人的地方。”
司徒默等人看向龙惊语,就连刚才在蛇医三人身旁的曹显也是这样,可见他们已经六神无主,鸡爪山上只有龙惊语这么一个熟人,左旋现在这样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龙惊语道:“听她的,如果她都无能为力的话,我想这个世间就没救活左大哥的人了。”
“那好,兄弟们赶快...”
曹显刚忙抬着左旋的脑袋,风风火火的上山小跑而去。
龙惊语对蛇医道:“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我有子雁就好。”
“还是一块儿走吧。”蛇医道。
“别啊,他可是我内定的头号战将,不容有失。”
蛇医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看前面的曹显等人,点头道:“好。”
丹子雁扶着龙惊语,看着蛇医的背影,气鼓鼓道:“那个贱人终于走了。”
龙惊语问道:“你真有这么喜欢我?”
丹子雁眼神一亮,笑道:“比这么还多一点。”
龙惊语道:“那你背我上山吧?”
“你不会想让我背你、才问这句话的吧?”丹子雁瞪眼道。
龙惊语笑道:“都喜欢我那么多,你还在乎一句话的细节么?”
丹子雁望着他苍白的脸色,点头道:“好”
只见她双手向腰间拍去,背对着龙惊语道:“上来。”
两根道具腿从裤腿伸出,撑高了他们两个,又六根如蜘蛛腿一般的道具从她腰间伸出,直到触及地面。
丹子雁双手拦着龙惊语的屁股蛋子,满脸的甜蜜,驾驭着八条腿向山顶跑去。
耳旁风“呼呼”奏响,吹飘着龙惊语的长发,身在高空的他,双眼透着陶醉,笑道:“我还缺少自己的坐骑。”
丹子雁无语道:“仅此一次啊,姐姐我可是有身份的人。”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让你做我脚程似的?”
“难道不是吗?”
“真不是啊,突然感觉有坐骑的话,比双脚跑强多了。”
“还说不是,分明是从我身上找到了感觉。”
“女人的脑子怎么就不按正常道路思考了?”
“很正常啊,那你所谓的正常思考道路是怎样的?”
龙惊语想了想,笑道:“就是不论思想啥事,别把自己扯进去。”
“那样的思考有意义么?你是不是吃饱了?”
“说起吃的,有点饿了。”
“我看你是撑了,不扯自己的思考,跟自己有关系么?没关系那还思考个什么劲?”
龙惊语有些无语道:“我说的意思是换位思考。”
丹子雁不爽道:“天大地大,我最大,换啥位置?万一把自己给换没了怎么办?”
“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是的。”丹子雁郑重道。
“好吧好吧,就当我没说。”
“这还不好,你还想咋样啊?”
很快两人来到山门口,龙惊语道:“放我下来吧。”
“还没到了。”
“万一被别人看见有点不雅观,我这样算不算欺负你?”
“这跟雅观扯得上吗?”
“是面子的问题。”
“我看还是算了吧,已经欺负我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虚伪?”
“虚伪跟这个有关系?”
“都这样了,你觉得还要个面子,遮不了羞啊。”
龙惊语道:“快放我下来,不然我会被人议论的。”
“别人的说辞很重要吗?”丹子雁问道。
“当然重要了,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感觉抹不开。”
丹子雁笑道:“放心吧,别人要是说起,我替你挡着,我愿意被你欺负,管着他们什么事。”
龙惊语觉得这样真不好,毕竟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子背着,这样确实不像话,就如他说的面子有些抹不开。
而丹子雁的想法比较坦然,既然背都背了,为什么害怕别人看见,他们看见了能怎样?就如她说的做都做了,面子这块遮羞布毫无意义,遮得了别人的眼睛,也遮盖不了自己的心。
她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背龙惊语回来了,何尝不是宣示主权的一种方式。
大堂内,蛇医躺在桌上的左旋,指挥曹显道:“再去搬两张桌子来,必须全身都要放平。”
只见左旋上半身搁在桌上,屁股以下还在兄弟们手中。
龙惊语二人来到蛇医身边,问道:“他还有救没?”
蛇医道:“当然有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救活也得趟三个月。”
“只要能救活就好。”
曹显等人找了两张桌子,刚把左旋放上去,门外传来一声大哭。
步姗姗泪眼朦胧的跑了进来,抱着左旋的身子,那叫一个哭得死去活来,紧咬嘴唇的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脑袋放在丈夫胸膛,眼泪已经诠释了自己的感情。
蛇医皱眉大声道:“快快快,将她拉到一边去,你们所有人都出去,不然他死了你们可别怪我。”
喆吉从步姗姗身后抱着她,双眼红肿,语气颤抖道:“嫂子别哭了,救人要紧。”
步姗姗双手紧紧扯着左旋的衣物,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离开。
曹显走过来,拍了一下喆吉肩头,快要哭的嘴巴紧抿着,狠狠一点头。
“啊不!!!你放开我...”
步姗姗在喆吉怀中挣扎哭喊,被他狠心的抱了出去。
其他兄弟走了出去,曹显、司徒默二人来到蛇医面前,“砰”齐齐跪倒在地。
什么话也没有说,“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左旋,擦了一把泪水、还有那鼻涕走了出去、关上门。
膝跪天地男子汉,再跪父母敬孝儿,为何此跪泪涟涟,只因豪情拜肝胆。
曹显、司徒默二人跪的不是天地,不是父母,也不是蛇医,只为兄弟、为那份肝胆相照的诺言,为的是情与义两者间的心甘情愿。
观桌上左旋,模样凄凄惨惨,整个人瘦了一圈,高大的骨架隆起,虽不是骨瘦如柴形容的,却差不了几分,散发凌乱,阔眉栽倒,双目塌陷,色如白布,嘴唇裂干。
龙惊语与丹子雁走到门口,蛇医道:“你们留下来帮忙。”
只见蛇医整个人翻身上桌,脱掉两只鞋,整个人跳在左旋胸口,大叫一声“嗨”
袖中飞出一枚银针,直插左旋眉心,左手一挥又是一把银针,插满左旋整个脑袋,一屁股坐在左旋肚子上,挥动秀拳“砰砰砰”连连砸在他胸口。
左手扒开左旋上衣,剑指点在肚脐上,纤手展开,以整个手掌为标尺,量了七下,大拇指点在其身上,其他四指很有规律的猛弹在左旋肚皮。
弹了六十四下,整个再次翻起,直接站在左旋身上跳动起来,可以看到她双脚踩下去的位置各不相同,每到一块地方,双脚大拇指就是狠狠按下。
急声道:“快脱掉他的鞋子,用七分力道猛砸脚心。”
这种救人的方法,吓了龙惊语、丹子雁一大跳,这哪是救人啊,简直是在往死折腾,这也太吓人了,难道救人的方法要比杀他还要凶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蛇医双手猛弹,十四只小虫飞出,每两只一组钻入左旋七窍。
催促道:“快啊,你们干愣着干嘛?”
“哦哦哦、好好好”
蛇医突然整个人倒立起来,整个脑袋顶在左旋胸口,右脚大拇指“喯”点在百会穴,大叫一声:“醒来...”
“砰、砰”
龙惊语、丹子雁二人拳头砸在左旋脚心,突然感到左旋的身子猛然一软,一股热流正在他体内涌动。
桌上的左旋双眼睁开,嘴角狠狠抽动一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蛇医满头大汗,耳朵贴在他心脏位置,双指虚按他鼻孔前,长出一口笑道:“活过来了。”
门外曹显、司徒默等人脚步匆忙的来回走动,屋内动静有些吓人,多半个时辰他们想冲进去了几次,最后只能忍住。
突然屋内没了动静,弟兄几个将耳朵贴在门上,身子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可知心中的紧张。
龙惊语长出一口气,擦了吧汗水,问道:“真的活来了?”
其实他倒没出多少力气,主要是被蛇医举动给吓得,这黑妞救人不是一般二般的吓人,简直叫个心惊肉跳,太刺激了,刺激的人不要不要的。
蛇医软趴趴的挂在左旋身上,瞪眼道:“也不看看我是谁。”
丹子雁也是长出一口气,也被吓得不轻,无语道:“就你这样也能救人。”
“那是当然的。”
“那我也能救人。”
“妇人之见。”
“难道你不是女人?”
“是啊,会救人的女人。”
龙惊语坐在椅子上,笑道:“你两不累么?”
二女看了他一眼,又互相瞪了一眼,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继续互相瞪眼着。
圣贤山顶,通明殿。
鹏举坐在龙椅,平静道:“本尊欲君临天下,看看这大好山河,众位意为如何?”
群臣们眼露惊讶的望着四海共尊,有人紧咬嘴唇,有人眉头紧皱,有人平静,有人慌张,可以说个各个表情都不相同。
坐在最后边的文臣中,一人平时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小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圣尊有些怪异?”
他左边一人同样平时前方,小声道:“谁知道他有搞什么幺蛾子。”
他们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好歹他是四海共尊。”
这是他们身前一个白发文臣发出的声音,偌大的通明殿响起嗡嗡般的蚊子声,显然群臣了只见都在互相讨论,具体讨论着什么没有人能够听清。
文官第二排,站起一人,这人正是执法司徐良,抱拳道:“禀圣尊,臣觉得可行...”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社稷独尊王打断,沉声道:“徐良你是居心?”
社稷独尊王,名唤“九龙天信”,一个四十左右的大汉,身穿龙狮铠,额头以上全被秀发遮盖,一双虎目散着寒光,身似劲松,刚毅的脸庞菱角分明,整个人散发的气势就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威虎。
徐良对他抱拳道:“回王爷,我也知道此行必存在危险,不说咱们朝堂如何,就那些江湖势力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
“既你知道,为何可行?”九龙天信问道。
“臣认为可行处,有三点。”
“哪三点?”
“其一,天下是圣尊的。”
“其二,作为天下共主,不能只听朝堂一面之词,万民生活如何,百官是否胜任,这都需要圣尊去看、去听。”
“其三,这天下不是坐拥圣域就能够了解的,虽说山川秀丽,乾坤盛世,但臣认为并不是这样,圣尊此行虽存在变数,却未尝不是一种转机,而这转机是万民之福。”
九龙天信道:“这么说,你认为群臣们都是吃干饭的。”
“既然王爷这么说,我就这么认为。”
“好胆徐良,你这是想激起朝堂震荡么?”
“身为执法司,我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就算我没有得罪人,这震荡还是存在。”
白青离紧皱眉头,沉声道:“成何体统?”
他一发话,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坐回位置,群臣们又开始议论。
左相、万开起身道:“臣也认为可行,不知圣尊是打算如何君临天下?”
“狗贼万开,你这是想干嘛?”九龙天信再次骂道。
万开嘴角翘了翘笑道:“天信兄,你这是在辱骂上司,执法司就在身后,我可以告你顶撞之罪。”
“可笑,老贼我就骂你了,能奈何?”
四海平贤王、黄埔太少拉着九龙天信,开口道:“你今天吃炸药了?”
“不是我吃了炸药,我真想问问这群混蛋到底想干什么?”他指了指文臣那边。
接着道:“天下何其大,圣尊一人身系万民,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这不是一人之事,而是国家大事,岂是这么草率而定,臣也不是阻挡圣尊君临天下,但最起码得规划好路线,排查出一切不确定因素,可是这群狗贼是何居心?拿圣尊性命当玩笑,执天下为儿戏。”
“九龙天信,你给我坐下。”
门外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在座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起身,向门口望去,就连四海共尊也不列外。
一身黑甲,就如从黑暗源地走来一般,一个白发老头挺直腰板,步法沉稳的走了进去。
老将身背一口沉刀,刀柄漆黑如墨,除去白发白须之外,就连他的脸色都是黑的,因为他是蒙面而来,在座的各位除了鹏举,谁也没见过他的长相如何。
这人正是护国之神,********,“圣贤尊者,青冥”,百官都称之为“黑爷”,青冥掌控帝国情报系统,也是“黑暗军团”的统帅,是上一代四海共尊的贴身护卫。
也是现代鹏举的护卫,杀罚果断、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也拥有废除圣尊的权利,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背后刀是开国圣尊鹏尊护卫的佩刀,名叫“黑煞”。
青冥的权利来自那里?正是黑煞的功劳,黑煞虽不在排名薄,也不被江湖人所知,但它是千年帝国的裁决之刃。
他来到鹏举面前,点了一下头,静静立在一旁,就如一个黑煞神一般,扫了一眼群臣,整个通明殿安静的可怕。
“哼!朝堂之臣,就如集市走卒般吵吵闹闹,简直该杀。”青冥冷哼道。
一个杀字,群臣们各个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这位可是猛人,谁敢不怕,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就算现在把你给斩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一句。
“鹏宇、黄埔太少、萧证、九龙天信。”青冥点名道。
四人起身抱拳道:“臣在。”
“君临天下可行,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吧?”
“臣等尽力。”
“谁负责的、出了问题,提头来见。”
青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殿门,整个大殿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各个长出一口气,就连鹏举手心都出汗了,这位的威势可想而知。
鹏举坐下身子,扫了一眼群臣,平静道:“既然此事已定,诸位觉得储君立谁为好?”
群臣们又是一阵议论,还是徐良第一个起身,抱拳道:“回禀圣尊,臣认为十九世子。”
前相、风伯雄起身,抱拳道:“臣以为不妥,十九世子太小。”
万开附和道:“臣亦认为不妥。”
“臣等附议。”
文臣几乎多半起身道。
而武将这边比较沉默,对他们来说这个储君该立谁不是他们考虑的,圣尊立谁为储他们就辅佐谁,任谁都知道不能忽略了他们,没有武将的支持,就算是老天爷来也坐不稳。
鹏宇闭目养神,黄埔太少平时前方,萧证与九龙天信一脸冷笑的看着文臣那边。
鹏举道:“本尊亦觉得十九世子不妥。”
群臣每个人都想不到圣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十九世子是这位的亲生骨肉,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就有的说了。
鹏举不是不想立自己骨肉为储,而是现在的鹏宇峰实在太小,让刚回爬的孩子坐他的位置很显然不切实际,不说群臣们服不服的问题,关键就算大臣们想辅佐他,也无法沟通啊。
这下万开有些激动了,身子颤抖道:“圣尊,臣觉得世子仲品行端正、心思缜密、待人亲和,正是立储的不二人选。”
这话一出,所有臣子们都突然一愣,世子仲不就是那紫玉候么?品行端正?说的是他下厨的时候么?心思缜密?说的是他动刀宰牛羊的时候么?待人亲和这倒是,见过四世子的臣子们,都被他热情款款的拉着品尝过他的美食。
就整天待厨房这么一个人,你让他管御膳房还差不多,立储干着他什么事了。
群臣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左相,万开却是一本正经,大有举贤不避亲的气势,还真别说他真没避亲,紫玉候亲生父亲就是他。
九龙天信起身道:“回禀圣尊,其实臣觉得明洋候是立储的不二人选。”
明洋候,这不是二世子么?差不多四年不见踪迹的江湖游侠,就算真立他为储,上哪儿去找?就算找到了,关键是以这位性格,根本不喜欢官场,否则好好的明洋候不做,玩什么大侠啊。
这不是纯粹恶心人么?没错,九龙天信就是在恶心万开。
鹏举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沉声道:“九龙,你去给我将那个逆子找来。”
万开虽然不像话,推举的人最起码在,这个混蛋简直拿朝堂当做儿戏。
九龙天信憨笑,挠了挠后脑勺,顿时半个话也说不出来,低头坐在位置上,开始数地板起来。
青冥来到凤鸣西山,山顶上站在白发苍苍的风叶,拄着一根拐杖,苍目望着前方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开口问道:“来了。”
青冥抱了抱拳道:“嗯。”
“你舍得吗?”风叶声音苍老问道。
青冥没有说话,张开双臂感受疾风流动,吹翘了他的白须,吹乱了他的白发。
许久道:“没什么舍不舍得。”
“他可是你的唯一儿子。”风叶道。
青冥的身子猛然一颤,平静道:“这是他的荣幸。”
风叶没有说话,静静站在那里,青冥也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了许久,只有身旁的风在呼呼作响,也许风声就代表他们的话语吧。
一直太阳下山,风叶缓慢转身,盯着青冥的眼神问道:“你可怨恨过我?”
青冥的眼神没有丝毫避让,问道:“你看看眼前是什么。”
“我看到的是你。”风叶道。
青冥道:“你不应该看到的只是我。”
“我知道还有这鹏氏江山,但此刻我眼中只有你。”
“你不该这样,自大哥为圣尊起,你的眼里就不该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