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孩儿的身体好柔弱

二丫的父母在春节刚过,就邀请了阮铁英一家到家里坐坐,做了一桌子菜,两家人其乐融融。二丫的父母对阮铁英的父母说了不少感谢铁柱的话,说铁柱人实在本分,照顾了二丫,一个女孩子在外没个人照应,当父母的怎么能放心呢?说着还心酸地要落泪。铁柱面红耳赤,感觉像是二丫父母有把女儿许给他的意思,杯子在手里握出热气,也没想想来怎么敬酒,表示感谢。铁柱的父亲也觉得这酒喝得理所当然,一杯杯地倒了就喝,脸红耳赤,说了些平时很少说的客气的话。阮铁英和二丫在桌子底下把手握得紧紧,像要成为一家人。两家的几小孩子笑嘻嘻的,兴奋异常,享受着难得的高兴氛围。

二丫的母亲在送走阮铁英一家后,问二丫:“你看中人家铁柱没?我看铁柱一家都是那个意思,看看来时拿那么多东西,不是明摆着想让你做媳妇吗?可能看你还小,没敢提吧。二丫,你这一过了年也十八了,也不算小了。搁过去,女孩子,十七八都嫁人。铁柱能干,能吃苦,人实在本分,看面相都不是有坏心眼的人。女人一辈子,真正找个知冷知热,有人疼的人也不容易。听说上门给铁柱提亲的人可不少,他爹妈都拒绝了。可能看中你了,人家也没敢挑明,反正你们都在一起。”

二丫说:“妈,先不提这个了,妹妹和小弟还小,等挣几年钱再说吧。”

二丫母亲沉思一会儿说:“二丫,妈就不多说了,你心里有个谱就行了。”

二丫安慰母亲说:“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包产到户的农村改革,调动了农民劳动的积极性,带来了实惠,也把农民从过去的生产队组织中解放了出来,有了人身的自由,活动空间空前加大,为城市建设提供了大量的人力。大批有力量的农民工涌入城镇,农业科技发展在技术人才方面出现了空缺。但中国的农业还是原始的靠天吃饭,靠力量出粮食。把劳动力供给工业发展也未必就是坏事,不然喊了几十年的工业现代化怎么实现呢?

二丫临走的前晚,一再告诉父母一定要把督促妹妹弟弟读好书,等她有钱了,把妹妹弟弟接到镇上去上学。

二丫和阮铁英过了春节还没过十五就跟阮铁柱到木材加工厂上班了。进厂的第一天,王老虎改善了伙食,在食堂里做了十几个菜,摆上十几桌,招待工人。王老虎学着政府领导的口吻说:“首先,给大家拜个年,没过十五都是年嘛。然后,我敬父老乡亲工人兄弟一杯,辛苦你们了,这么早就开业,辛苦你们了!在镇政府正确领导和大力扶持下,国外订单催促得急。特别是小日本,你们说恨人不恨人,难道他们不过年吗?天天催货啊,我们厂的货是供不应求啊!我们也要改革开放,解放思想,加快步伐,争取一年翻一小番,两年翻一大翻,三年翻个十万八千里翻到日本去!大家一定加油工作,多赚小日本的钱!早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让一部分人后富起来。最后,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

二丫这是第一次听政府类语言,听得迷迷糊糊的。王老虎挨桌走了一圈,和工人们谈笑风声,亲自给工人倒酒夹菜,体现对工人的关怀,让工人心里暖洋洋的。王老虎到二丫桌上时,可能酒后反应迟钝,打量了二丫半天才说话:“姑娘多大了?什么文化啊?好好工作啊,将来到办公室当秘书!好好干,好好干啊!”

王银棒重新上岗当监工的第一天就盯上了二丫,有事没事就往二丫的身边凑,找着事由和二丫搭话。这时的二丫还不知道王银棒的让人怀孕的历史,只知道他是厂长的儿子,自然要高看一眼,怎么说端着人家的碗,就是人家一条狗也得拿人家像主人一样待见。二丫不是死心眼的人,能分清楚些事理了。

有好心的同事,提醒二丫:“注意着点,王银棒可不是个好鸟儿!”二丫心领神会,但又不知道怎么摆脱王银棒的纠缠。

王银棒使出全身解数,约了好几次请二丫吃饭,二丫也没给他脸。不管怎么花言巧语,二丫硬是不搭钩,让王银棒一天天地闷闷不乐。

王银棒也不敢在硬来,看二丫和阮铁英一天到晚形影不离,无计可施,暗地里苦苦地想着计谋。

一天,阮铁英被厂里办公室临时抽去县城帮忙买东西,到天黑也没有回来。二丫去阮铁柱的宿舍告诉了阮铁柱:“阮铁英还没回来。”阮铁柱说:“”没什么事的,你别担心,一起去好几人哩。”

过了不大一会儿,夜空就一团漆黑,风雨欲来。二丫开着灯等阮铁英回来,坐在床上也不敢躺下。她第一次想到如果阮铁柱在身边该有多好啊!自从过了年,像是两人的心里都把对方当成了对象,反而有时候更不好意思,倒不像以前见面还能聊几句。现在却一见面都有些脸红,都想躲开,过后又想碰在一起。

二丫想等阮铁英再提让她嫁给铁柱时,她就答应。她在心底下了好几次决心,还鼓励自己一定不躲开话题,马上就答应,这样和铁柱说起话也有个正常的理由。

突然停电了,有人敲门,二丫以为阮铁英回来了。开门后,她被外面冲进来的人抱住,推进了屋里。二丫吓得哆嗦起来,听来人说:“别出声,敢喊,就捅死你……”

二丫感觉到有冰冷的刀刃压在她的脖子上,人已被来人推倒压在床上。她挣扎着不让衣服被人脱下来,刀刃压着脖子喘不过气。二丫感觉她的衣服已经被扒光,身体像是失去了知觉,脑子一片空白。

门咣地被人踢开,阮铁柱一手提着木棍,一手提着蓄电灯进了屋。在蓄电灯亮的一瞬间,阮铁柱喊叫一声:““放手!”压在二丫身上的人,起身用刀向阮铁柱晃荡了几下,夺门而出。阮铁柱一棍打去,落空了,木棍也脱手飞出了门外。

二丫扑在阮铁柱怀里痛哭不止。

阮铁柱让二丫穿上衣服,对她说:“明天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厂长。”二丫哭泣着说:“我感觉那个人像是王银棒。”阮铁柱说:“我进来一着急也没看清楚,他还戴着个面罩。”

二丫此刻感觉到铁柱就是自己的保护神。她不知道没有铁柱她的世界会是多么可怕。她的意识里还没有社会规则的概念,如果有人告诉她当地政府和法律会保护她,她会觉得那是在骗她。

二丫还在惊魂未定,依在阮铁柱怀里说:“铁柱哥,你让你家人去我家提亲吧!”

阮铁柱笨笨地吻了她。

铁柱陪二丫坐着,等了好久,才等回来阮铁英。

阮铁英回来时,宿舍里已经来电了,看到哥哥在,二丫泪水涟涟的样子,问怎么了。

阮铁柱说:“我看突然停电了,就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就回去了。走到门前听到屋里声音不对劲,就捡起门前的木棍进屋了,看到有人要欺负二丫。”

“你怎么不逮住他啊!”阮铁英跺着脚说。

“我打了他一棍,没打着,让他跑了。”

阮铁英过来安慰二丫,二丫抱着她哭了起来。

“没伤着你吧?”阮铁英一问,二丫却哭得更厉害了。

阮铁柱低着头摇了两下,也没注意妹妹能不能看到。

最后三人决定,这事就不说了,反正来人也没得手,二丫就是被吓了一下。就是告诉厂长,厂长也不会有什么办法,说出去也不好听,而感觉那人又像王银棒。以后阮铁英和二丫做什么都在一起,不分开也就是了。就是王银棒再怎么样,也不能明抢吧。再说阮铁柱一出现,想必他也吓了一跳,以后也不敢再打主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银棒没到厂里来。有人散布消息说,他早出到外地出差了。

二丫开始没事会想起铁柱,总觉得想看到他。她开始放弃心中的在外挣钱的梦想了,想过上一年就跟铁柱回家乡,种地养殖点什么,铁柱又能干,也不会日子过得太差吧。

阮铁英的思想要比二丫活跃和先进得多,接受新鲜事物也快,一点就透。她跟二丫讲:“名字很重要啊,当官的做生意的都改过名,得找人算,图个吉利,我们也去改个名吧。反正在外面谁也不知道我们以前叫什么,你看现在咱们的名字,都是小时候父母叫的,一听就是山沟里爬出来的,也不能总用啊,得有个像样的名字。上次去县城里买东西,他们也去找人算名字来着,都排队啊。听算的那个大师说,市里领导都找他算过,有一个还提拔到省里去了。”

二丫一惊,想起了那晚的事。阮铁英没看出来,她沉沁在对名字的研究中:“你可别小看名字,人家都叫那个算名字的叫大师,我一直在一边听着。他说起了名字写在纸上,放在家里就好使,如果人家习惯叫原来的名字,或者身份证一时改不了,就刻个印章放在身上也好使。我俩就没什么了,也不认识太多了人,也没工作,起好名直接用就行。我们哪天去算算吧,说不定会带来好运呢!”

二丫突然把算名字的事和那晚别人把自己扒光的事联系在一起,她说:“行,用不用也让铁柱哥也算算。”

阮铁英说:“我们先算,再告诉他,让他自己去算吧。”

二丫点头。

阮铁柱自从二丫受惊吓的那晚后,心都在二丫身上。他也感觉那个人的身影像是王银棒,恨自己一时发慌,没打住那人。他感觉那人也没占上便宜,二丫的衣服虽然被扒光了,但那人还没脱衣服也没有提裤子的动作,想还没动到二丫。也多亏了自己看到突然停电,觉得不对劲过来看看。当时还担心二丫发现自己来看她,让她多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