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意外,影卫现身!【巨大球订阅】
“没想到,居然,真要我们上场。”
落星镇百里之外,一座探入云海的山峰之巅,一个惫懒的男声慢悠悠地说道。
另一个钝厚如低音炮般的男声道:“走吧。”
“哎哟~”侧躺的男人,面容还算得上清秀,但那一头竖起的短发蓬乱,却是不羁得像野马的刚鬃般,风吹不倒。
他伸出一只手道:“太不舒服了,拉我一把呀。”
站在一旁、身披灰色大麾、戴同色半面甲的高大男人,伸手将其拉起。
短发男子起身后拍了拍手,拎起杵在一旁,一把巨大的怪异兵器,将之背在背上。
此兵器,看似像刀,又有一尺宽台座,就像一把刃朝外的铡刀。七尺长,铡台两端雕有似虎类龙的兽首。
“你当这碎石是温床软枕吗?”
“嗤,真是麻烦。一个小小的坊镇,居然要令我们出手,真是见鬼了...”
“你可以在这儿等着,我去去便回。”
“诶,别。前次去西南雨林搜寻雨师谷遗迹,我就偷了那么一小会儿懒,回去就被老大好一通训斥。说,是不是你告的状?”
“老十,你话太多了。”
两个男人,闲聊般来到那千丈高的山巅崖边,一前一后纵身跃下。
漆黑深夜,山风猎猎。
两道身影,以不逊于流光的极速,穿云过峰。
………
就在百里之外的两个神秘男人,赶赴落星镇的同时。
三山山脚,雷氏宗祠。
如法炮制,制造混乱。
不过,这回范贤对自己的行动计划,进行了小小的修改。
并没有出言嘲讽,引人跟随自己入祠堂。
此前,神来一笔,以京都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交集,成功说服澹台凤羽信任自己,从而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打斗。
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暂时将伏氏族人护下。
但是,之所以能如此顺利,一半基于他此前以链剑佯攻,不仅没使出一分罡气,还谨慎地避开了在场诸人的要害。
伤了几个镇民这件事,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只能说,司空山门人的实力,良莠不齐。
另一半,则是由于澹台凤羽乃雀星君关门弟子,说话自然有些份量。
但对于在雷氏宗祠观礼的洞明子星君座下亲徒,却是毫无漏洞可钻。
可一不可二,经典往往是无法复刻的。
范贤熄去灯火,凭借着精神力感应,于祠堂内快速搜查。
此时雷氏宗祠外,已是乱作一团。前来观礼的三位洞明子星君亲徒,临场协调、情势分析等能力,相较伏源当真是差的远了。
所幸,猪队友这一物种,并非只存在于友方。
几个黑影于混乱中,暗戳戳摸进祠堂。
藏于香案侧旁粗大顶梁柱后头的范贤,正欲曲指弹出罡气,便听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鹰长使那边必是出岔了,方才那人使的是陷沙阵的链剑,应当是轮转殿主派来的。”一个男声道。
另一个男声回应,“别管这些,我们就在此地等信号,要是到了时辰还没等着。那就拔线、撤退。”
“好。”
“什么人?!”
来者七人,六品上下,精神感知颇为迟钝,此时才发现附近还有武者气息。
范贤沉吟一秒后,冷声道:“我就是方才出手之人。”
“这么说,你是轮转殿的人。”
布局者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为免各处埋伏的杀手被单独生擒后泄了秘,刻意将计划碎片化处理,结果却导致杀手各分队之间信息断层。
所以,这批炮灰,根本不知道轮转殿陷沙阵是替补鹰长使三人的。因此,也完全没去质疑范贤的身份。
“鹰长使死了。”
“啊?”
“你如何知道?”
范贤回道:“勾魂和老鬼也死了,我受他们所托,过来给你们传递信号。现在,立即去启动引线。”
不过,到底是干惯了暗杀勾当的专业杀手。
一男子疑道:“属下斗胆,可否一观轮转殿印记。”
轮转殿印记?!
是个什么玩意?
范贤心知不好糊弄,随口道:“未曾带在身上。你们快去启动引线,别误了大事!”
七人中有五人应声扭头,往不同方向行去。另二人,暴起出手。
却,连暗器都来不及打出,便被一道凌厉至极的罡气之刃,穿透眉心。
同时,另五人也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只觉颅心一阵沁凉,扑倒在地。
通过这几人方才的对话,范贤已经掌握了三条有效线索。
一,爆炸不一定以火为引,应是像他身上背着的信号发射器一般,制作了某种延迟装置;
二,在这座偌大的祠堂内,制爆火药的装置点,有起码不少于七个;
三,那未知的第二计划,恐怕就是到点引爆,以起到在信号缺失的情况下,弥补容错。
之所以没留下一个活口,提取更多信息,全因他不能确定,这些人此时所在的位置就近处是否就有延迟装置。
若留手,便存在一引即爆的局面。
届时,剩下的汲氏宗祠那边,就有很大概率会形成骨牌效应,一爆连一爆。
嗯?!
又有人来。
嗡!
啪。范贤抬手接住一根长棍,只觉掌中微微一振。
紧接着,雷氏宗祠高墙之上,落下一道身影,二话不说、强攻过来。
是敌是友,尚未分明。
范贤没有下死手,只挥出一掌,拍在对方肩头,另一只手轻松扼住来人咽喉。
当他看清被自己提起来那人的面容后,冷声道:“邝云烈,休要坏我大事!”
不对,这话说的,像极了反派啊!
“方才制造混乱,乃是要令雷氏族人散去。此处埋有大量火药,方才进来的一波杀手,已被我清理。现在,我急需将火药找出来。正缺帮手,你若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就、越来越黑化的感觉。
横竖这个枪不在手的五品枪客,不过是没了牙的幼虎,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撒手放开银枪客邝云烈,范贤向祠堂右侧某个方向快步行去。
邝云烈有点懵。
方才,他就是看到有几个行踪鬼祟之人,悄悄摸进雷氏宗祠,才暗中跟过来的。
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邝云烈果然看到了香案前倒了一地的死尸,正是那几人。
七个喽罗中,两人当时面朝着范贤,另五人则是不疑有它地准备前往延迟装置引爆点。
所以,五人栽倒后、头部所朝的方向,必然有惊喜。
果不其然。
范贤找到一只宗祠内随处可见的石雕摆件。
雕的是雷龙,龙口含着的石珠明显尺寸不符。顺藤摸瓜,很快便发现端倪。
“邝云烈,过来。”
范贤沉声喊道,刚刚醒过神来的邝云烈,带着警惕与防范,提起罡气快步走过去。
“看清楚了吗?”
邝云烈惊愕万分,呆怔地点了点头。
他就是瞎,闻也闻到那雷龙石雕挪出半尺后,那股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
竟然真的埋有火药!
“那个拳师呢?”
“你是说,叶昭的护卫,呼延大江。”
“给你半炷香时间,速去找他过来。”
邝云烈道:“用不着,他就在墙外头候着。”
“此处交给你二人,最好再找几个靠得住的帮手过来。这些杀手乔装打扮,莫要掉以轻心。
记住,寻找之时,千万小心触碰。此物有机关,触之即发,到时候可别把自己炸成肉泥。
祠堂后院有十几口大缸,寻到火药之后,以水浇之。”
“敢问…”
邝云烈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便见那神秘的黑衣蒙面人,急步出了内堂,蹬墙上瓦,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他下意识喉头咽动了一下,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心底不禁生出莫名的恐惧。怪异的是,恐惧之中,又带着一丝钦佩。
对方一招便将他擒住,这等身手,绝非他可以怀疑的。若要他的命,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
修行之路,还长着啊!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邝云烈吹了一个响哨,便见一片颇大的阴影,自墙外翻入。
………
就在邝云烈与呼延大江二人照着范贤所指的几个方向,寻到大量火药埋藏点,将心提到嗓子眼、无比小心地处理机关引线之时。
落星镇,四山山脚,汲氏宗祠。
一丈余高的祭礼台上,祷祝舞刚刚结束,两名戴着花神面具的女子,将汲氏族长迎上台。
祭祖仪礼,正在进行中。
高台左侧,烛照阁弟子夏春秋等一行十多人身前,傲立三人。
一位四方脸、浓眉大眼的粗犷壮汉,一位则是书生气十足的青袍后生,便是那百灵星君座下最勤快的两位弟子,六徒雷贺、八徒袁书安。
两人当中,那身材局部雄伟不可描述的紫衫美人,便是此番软磨硬泡才求得师父解了禁足令、放她下山来逛花灯节的梓桐仙子。
高台右侧,另起一小方台,长宽六、七米;三周围立十余名着灰蓝色弓马服的侍卫,一看便知是武者,品级不详。
正当中,帷幕高垂;缦帐内,一张矮桌,桌上一壶两盏,左右锦缎软垫,各坐一人。
左侧,戴白玉冠、着绣梅鹤暗纹浅青长袍、面容算得上倜傥的青年,双眼微眯,望向祭典台上那位身姿出众的美人,含笑说道:
“这司空山竟有如此佳人!呵~~诶,方才老师说,此女是…”
“回殿下,”右侧坐着的微胖老者答道:“其乃百灵星君座下七徒,梓桐。”
“哦?!”青年双眼一亮,笑意更盛了。
“梓桐、梓桐,帝王爱妻也。哈哈,妙,妙啊!”
“殿下,”微胖老者清了清嗓子,道:“请洞明子星君出山相助之事要紧,莫以小失大了。”
青年干笑两声,喝了口茶,道:“昨夜,学生刚提及请星君出山,星君便说了那番话。老师,依您之见,学生还有机会么?”
老者沉吟片刻,回道:“适时而行、时移而势易。
三年前,太子暴病薨逝,圣上迟迟未立东宫之位。
洞明子星君此言,意指这三年间朝中格局变动。尤其近几个月来,圣上对中书省、对各部,已有明确清洗之意。
依老夫拙见,星君有意出山,只不过,还需观王爷之势、之能,是否他老人家心中的贤明之选。”
“这般!哈哈~”青年畅怀朗笑道:“多谢老师解惑,学生明白了。不过,若得此女,便多一位星君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老者眉头微皱,见青年双眼一直盯着那梓桐仙子,便也不再多言。
祭祖仪礼进行到一半,典台正当中,正值壮年的汲氏族长双手高举,口颂赞思先人之词,台下跪倒一片的汲氏族人,跟着齐声颂念。
声势不是一般浩大,便是大盛最负名望的几大氏族祭祖仪式,也不过如此。
风!
一道身影,自远空极速向此地掠来。
噌!
小方台上,十余名侍卫,于同一时间动作整齐划一地插刀、拔剑。
又有一男一女二人,自小方台一侧不起眼的暗处,现出身形、跃至台上。
“怎么了?”
似是被挡住欣赏美人扫了兴致,青年面上微微一动,语气略带不悦。
二人中一位年长男人急切道:“殿下!请速离此地,恐有刺客!”
青年眉宇紧拧,疑道:“怎么可能?!这可是落星镇,司空山老祖血脉之地。”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青年忙不迭站起身,在六名侍卫的拥护之下,迅速撤离。
青年刚刚坐上一顶小巧的轿辇,前后两名健硕侍卫还没来得及抬轿起行,便听‘轰’的一声。
一袭黑衣、面罩遮去半张脸的范贤,稳落于典台正当中、方鼎上插着一杆铜旗旗尖。
二山脚下的伏氏宗祠、三山脚下的雷氏宗祠,都未见那位上了森罗殿的大盛天朝献亲王。
所以,这个在待死亡名单上预约排上号的亲王,必定就在四山山脚的汲氏宗祠。
其实,就算献亲王站在面前,范贤也不认识。
不过,既然是颇得武乐皇帝喜爱的皇子,排面自是不小。
人群中被保护得最严实的那个靓仔,一准就是了。
范贤有必要救这个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之子吗?
当然不。此人生死,他一点都不关心。
但,这场大阴谋,算计的是司空山,是奇门一道与大盛天朝那紧密又微妙的联系,是武乐帝王心的猜疑。
透过现象看本质。
范贤并没有被那始终萦绕鼻尖挥不去的血腥、被险些引动罡气暴走的怒火,冲昏头脑。
从玄修老鬼和陷沙阵核心三人处得来的信息,虽然都是碎片化的。但并不妨碍拥有着超强脑力的范贤,将之串联成一条完整的故事线。
死一个献亲王,动不了大盛的根基,是否会令武乐恼怒到血洗司空山,基于对武乐性情的不了解,暂时无法推测。
但可以明确的是,此桩大事之后,司空山于江湖中的地位、于各国各邦朝堂上的影响力,将呈断崖式下滑。
一个连自家家门都护不好的山门,谈何修行正宗,又拿什么令人信服?
短短时间内,此事背后之谋划、将来可能会导向的局势,诸多长远之事,范贤都想到了。
不过,他并不在乎。
承认自己目光短浅,他此时在乎的,只有被派来参加此次花灯节的司空山门人,只有世代生活于此的落星镇镇民。
不管是他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打过交道、洗过脑抑或从未有过交集的,有什么道理让这万余人,给一个亲王陪葬?
皇室的争权倾轧、上位者的权谋争斗,凭什么让无辜者去填血海?
抱歉!
他做不到。
他早就知道自己成为不了一个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他对皇权没有欲望,对操控天下没有兴趣。
他只想,看到这些普通人活着,不因与他们毫无干系之事,平白无故死去。
“献王,休走!”
一声冷喝,范贤抬手弹出链剑之中的一节暗镖,向刚刚坐到轿撵上的青年,激射而去。
叮。
暗镖被一条长鞭卷住,便是那女护卫出了手。
此前通知自家王爷有刺客的中年男人,反手拍出一掌,并暴吼道:“大胆!”
同一时间,正值壮年的汲氏族长,踏步向前、曲身跃起,一拳轰向鼎上那不速之客。
与前两位族长不同,这位汲氏族长战力颇高,乃是正四品巅峰级拳师。
一双铁拳挥来,范贤几乎听到类似于音暴之声在面前响起。
铜旗旗尖、毫厘方寸,看不清旗上之人何等身法,只隐约见到他左掌一振,击散那男护卫的掌力;右掌轻转,如流云绕月,轻易便将汲氏族长那刚猛一拳化解。
“都指挥,莫自乱阵脚。来者品级不低,这般行事,定非一人前来,当心是诱杀之计。”
不愧为皇子师,献亲王轿旁,那微胖老者颇有几分临危不乱的气度。而他所推测的,也正是范贤想让他推测的。
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双眼紧盯着台上来人,道:“夫子有何高见?”
“看星君三徒如何决断,他们若进祠堂,我等便在此处稍待。若有必要,还需龙吾卫助拳,莫让刺客逐一击破。
若他们退避,我们便紧跟其后。这本是司空山所属,他们自当比我们更熟悉此地。”
老者言罢,轿上献王便道:“听老师之言,都之焕。”
“是!”
同时间。
典台上,汲氏族长心惊急退,百灵峰星君座下梓桐仙子,脚下轻踮、飘身而起,甩出一条紫纱。
范贤凌空翻身,并未直接去接,而是谨慎避开。
换作别人,他未必会这般小心,但对方可是百灵星君之徒。
擅作机关者,怎可能只会这般简单粗暴的手段。
果不其然,那看似轻若无们的紫纱,在击空落于大鼎边角处时,竟像带走一片枯叶般,刮去鼎侧一耳。
最是温柔无情刀,啧,恐怖如斯!
百灵星君六徒雷贺、八徒袁书安,同时出手。
这,谁扛得住。
三个自身修为都不弱、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的机关高手,郡殴他。
点子太硬,先走为妙!
想都不想,范贤在这师兄弟二人攻来之前,果断将链剑崩碎成片片暗镖射出,随即扭身跃向汲氏宗祠高墙。
当他飘身入内之时,身后、堂外,叫骂声与说话声,纷乱响起。
袁书安一把扯住正欲驱身入祠堂的雷贺,道:“师兄,不可。来人修为深不可测,恐不在你我之下。观其行事,定非只身一人,谨防有诈。”
“应是冲着那家伙来的。”梓桐仙子用眼神示意。
师兄弟二人看向献亲王处,立时心有决断。
汲氏族长也非莽汉,方才一拳便试出来人身手,心知恐有强敌来袭。依袁书安之言,迅速下令让汲氏族人撤离此地,以防刺客扑来,族人遭受池鱼之灾。
这番小混乱,能启到的作用有限。时间不多,得赶紧搜查。
有了雷氏宗祠的经验,范贤不用再凭借他那尚算灵敏的嗅觉,进行效率极低的地毯式搜查。而是很明确地,先从内堂二十几尊神衹、图腾之类的石雕着手。
这时!
两道人影跃入祠堂内院。
范贤正趴俯在一座神龛底下、手握拆解了一半的延迟引爆装置,屁股以下的半截身子露在外头。
‘来得真尼玛是时候啊!’
心底暗骂一句,范贤自知来不及躲藏,只得出手。
但也不确定是来准备启动装置的杀手,还是百灵星君的宝贝徒弟。
先不下死手。
罡气凝于指尖,曲指,欲弹…
却听!
“主上”
声音乃是一男一女。
“此地不宜久留,请随属下离开。”
范贤心底一惊,登时有所明悟,但仍提着十二万分警惕,鸿蒙太古真元护体,罡气凝压,保持着全防御、随时可出手的最佳状态。
“你们是…”
二人半跪于堂外,与范贤保持了一个让他感觉比较没有威胁的距离。
男声道:“京都永宁街谭木匠。”
女声道:“大牛最喜属下铺子里的红糖糕。”
言罢,二人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深海云母所制的仿真面具底下,两张范贤从小看到大、熟的不能再熟、却从未在意过的面容。
超、超超超超意外的!
他曾以为,是不时来范氏豆腐坊吃早点、闲坐的钱蒌子,或者那有一半关外血统的万魁,永宁药铺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掌柜。
甚至,他还怀疑过多多儿那个经商奇才老爹、花星南大叔,钱老财身边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一脸凶相的随从。
但他却从未想过,会是…
这二位在他的印象中,一个是手艺不错的糕点小铺唐婶,一个则仅仅因为谭这个姓氏配上了木匠这个职业,给他留下了记忆点。
答案,原来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真实。
范贤曾想象过自己可能会在濒死一线,或者身陷困局之时,见到那四位一直暗中保护他的影卫。
但,时此这般情形,却是完全不在他的预想之中。
两位陪伴了他十几年、却默默无闻存在感约等于零的影卫,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现身眼前。
“竟!”
范贤错愕了一阵,心底说不出的复杂意味。
飞快结束手头进行了一半的拆弹工作,范贤挪出神龛柜底,拍拍手道:“起来,别跪着了。”
二位影卫也不矫情,当即起身。
范贤又问:“你们一直在这落星镇上?”
代号、职业木匠的男影卫,面无表情答道:“属下会在主上最需要之时出现,主上无需多问。”
很酷、很有性格嘛,大叔。
代号的女影卫,是个年近四旬的妇人,长相普通得就像街市里的卖菜大婶。她目光很是柔善,看向范贤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她面带一丝疑惑,又有些担忧道:“我二人今日傍晚进入这座坊镇,发现一些形迹可疑之人。主上,此前有一段时间,属下探不到您的神藏。”
果然。
陷沙阵那以精神力构筑的‘结界’,确实有隔绝外界探查的效果。
“此事,以后再说。”
男影卫面无表情,肃声道:“主上,请随属下速离此地!”
范贤沉吟了一个呼吸,便明白过来,道:“你们可是也查到了,有人刺杀献王?”
二人点头,范贤又道:“对方派出五个二品、一个从一品,这般阵容,献王护卫可有一敌之力?”
男影卫如实答道:“十一个正三品龙吾卫,两个从二品羽林指挥使,名唤修能道的正二品奇士。若只是主上说的这般阵容,当可一战。”
“如此说来,不用太过担心。反正镇民也都在疏散了,外边若战,星君那几个弟子也在,总能护镇民周全的。
当务之急,我们先把埋在这处的火药找出来,这才大杀器。”
“主上,不可。”女影卫道:“速离此地。
宗师亲临!
这座坊镇,今夜,注定逃不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