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失控(二)破局【超大球订阅】

信息量爆炸!

首先,令范贤感到棘手的阵法,名为陷沙阵,森罗殿十殿主所创;

所以,这个诡异的杀手组织,一共有十位殿主,还是说‘十’不过是个称号?

其次,此前那身形飘忽、秒切百米的刺青男,是玄门咒师;那般身法并非其自身功力了得,而是借助了这陷沙阵的特殊构造;

正如范贤所想的那样,这还真称得上是以精神力构筑的一方结界;在这结界内,那名从三品念师,可以影响阵法内众人的视觉、感知。

也就是说,当他们感知到刺青男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因而,范贤与熊玘合力一击之时,咒师其实已经迅速返归原位。

此时细思,不由背后冒冷汗。

幸好当时,范贤使五把长剑齐攻,令女念师不得不抽取大量精神力,与他争夺长剑控制权。若无此牵制,女念师全力以赴,那他二人被影响所见、所感的时间,不会那知短暂。

再其次,这些杀手并非被念师封锁神藏、制成了傀儡,而是统统没有惧意。

至于施了何种手段,令这些杀手变成这种无怖无惧的怪物,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像极了范贤前世科幻电影中的冷血未来战士。

真·莫得感情的杀手。

阵法分作三个梯队,互相之间的心意连通,这些都与范贤分析的差不多。

唯一没琢磨透的,便是那身形高大的男子。

此人出身北苍,竟是名勃额。

也就是,图腾师。

京都打铁城扛把子阿史那日乐,就是这一类的修行者。

图腾师,可将自身精神力凝聚为某种图腾,以图腾祷祝某位或某几位武者、修士,令其激发出自身潜能;且,图腾效用结束之后,不受到罡气耗尽或精神力空竭的反噬。

可以说是,掠阵、助攻,最佳战友不二之选。

像图腾师这种修炼者寡的‘歧道’,还有不少。

歧道,意为不正。

这类少数派,大多不被三大修行序列所认可,被视作异端邪门。

究其原因,便是因大多歧道功法、修炼法门,都很反人类。不是以自损为代价,速至高品极,便是无尽的掠夺,取他人之修为化己所用。

世间本无一蹴而就的捷径,武者、玄修、奇士,哪个不是靠自己刻苦修习,一点点积累修炼上来的。

但,陷沙阵核心三人,却炼了一门诡异至极的邪修功法。

就、很不讲理。

武者修行:筑基、修习、启窍通脉、养气海、入品、蕴神藏,继续养气海、蕴神藏,升品;

坚持养、蕴、修习,不断升品;达至一品,养真元、凝神定,涤浊气、开神庭,斩墟,达宗师境。

绝大多数武者,要么是死在了搏杀,要么就是老死在某个瓶颈处。

邪修修行:嗑药、掠夺他人修为,你的是我的,你们的都是我的,升品;

继续嗑药、掠夺,不断升品;达至一品,屠城敛血气、掠夺精气神,达宗师境。

只要别硬刚同品级、或贪蛇吞象去越品挑战,几乎可以做到无伤发育。

全程就是吸吸吸,吸星大法都没这么好使。

至于有什么副作用,三人均答不上来。

范贤的推测是,传给他们这门邪修功法的那位十殿主,必然没有如实相告。

这些暂且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一,伪装成镇民、游客的杀手,埋伏在落星镇几处火药制爆点,若在祭祖仪典结束时还等不到信号,便会执行第二行动计划。

第二行动计划是什么?没有答案。

负责发信号的三人,刚死没一会儿,这二十二名杀手便及时杀上登云阁。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布局之人,显然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

一旦信号负责人这边出了岔子,立马由‘陷沙阵’补上。若这伙也被团灭,还有后手行动计划做预防。

并且,连陷沙阵主阵三人,都只知道有后手准备,却不知后手具体内容。

应当是考量到,手下被念师或祝女之类擅探隐秘的对手捕获。

心思之缜密,令范贤心底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京都疫症,布局直至引发,前后长达半年。此时想来,恐怕对方真正开始布局,要比已知的这个时间还要前移不少。

二,熊玘命不久矣!

射穿熊玘右胸的那支弩箭上,附有咒师的食骨咒。不到三个时辰,熊货全身骨头便会被腐蚀一净。

范贤探查遍熊玘全身脉穴、诸窍命门,也没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

又催动鸿蒙太古真元于其体内巡游一周,仍是一无所获。

所谓的‘咒’,并不是他以为的,蛊虫、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所以说,未知才是最棘手的。

见范贤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熊玘长出一气,尔后昂头大笑。

“罢!”熊玘拨开范贤搭在自己腕上的手,豁然道:“有这帮龟孙陪葬,我熊玘,不亏!”

范贤没去理会这厮的‘临死张狂’,犹自轻拧眉头、双眼微虚,搜索记忆宫殿中与咒师有关的信息。

熊玘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久了,怎么的也得一吐为快。

“可惜了啊,老子为练好刀法,怕损了气海,到现在还特娘的是个童子身。早知如此,昨儿夜里就该…唉,汀芷姑娘!”

想到先前,眼睁睁看着那个待他无比温柔、伺候他吃肉喝酒的姑娘,被那红衣妖妇一爪挠破咽喉,熊玘心底的恨意汹涌乍起。

“噗…”

怒喷一口鲜血,熊玘大手一抹,咬牙道:“特奶奶的龟孙,呸!

范乐天,别管我了,快去通知山门。以你的修为,定能赶得及的,别让这镇子炸了!

师父,不能给您老人家干活儿了,徒儿不孝!”

见熊货一脸悲壮之色,范贤摇了摇头,“这张嘴,不是最爱用来吃么?”

范贤自胸前暗袋摸出一小截竹枝般的小物件,指尖轻轻发力将之捻碎,露出一颗青不青、绿不绿的丹药。

“这啥玩意,跟颗鼻屎似的。”

不与莽汉理论,范贤曲指‘鼻屎’弹进熊货嘴里。

一股苦中带腥、辛中带臭的复杂味道,险些让熊货把方才吃下肚的,不,是昨夜吃下肚的,都一并吐出来。

范贤早有所料,捂住熊玘的嘴,免得喷自己一身。

“忍着!这法化丹,我也只有一颗,便宜你了。”

熊货双眼瞪作铜铃。

就是再没见识,再土炮,他也听师父说过神佗山至宝的大名。

此物,无伤服之,可助修行者拓开气海、修为小幅度提升;

重伤、哪怕是伤及心脉者,服之可保命,并能一定程度护住气海不受太大损伤。

无修为的普通人,若害了大病,服下此物可续命七天。

熊玘算是受了不轻不重的伤,但主要是中了咒师的食骨咒,情况有点特殊。

范贤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着实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老师方墨儒珍而重之交给他、这仅有的一颗续命丹,暂时保住熊命。

“此处不安全,喊上孔喧他们,下山后什么也别管,沿镇内水路,速速回山门去!”

范贤手速飞快地点在熊玘身上几处大穴,又交待道:“此处之事,就说遇到强人混战。”

“乐天,其实,你不用动手脚,我熊玘早就认你作自己兄弟。你的事,我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范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头熊货。不给你解开封住的大穴,血脉不畅,药力何以散开?”

“啊?哦哦,那啥,想多了、想多了,嘿~~”

小人之心,度贤之腹。哼~

“你再细细检查一遍,看是否还有信物、标记之类的物品,收好。这些尸体,全烧了。”

“知道了!”熊玘点头应了一声,“小心!”

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范贤带着从一具尸身上扒下来的夜行服、两把还算完整的链剑,脚下生风,自石阶处跃下。

最优捷径是从侧旁断崖飞身落下,但范贤之所以选择阶道,是考虑到之后熊货和孔喧他们得从这处离开。

谨慎起见,还是排查一遍的好。

然而,就在范贤一路以精神力探查、摸排至共有四九九级的长阶正中之时。

他愣住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令他沉默地伫立在某一级石阶上。

望向前方的双眼,瞳孔蓦地一缩,继而渐渐放大。

这个世界,再次以触目惊心的方式,向范贤展现了它最残忍、最令人作呕的一幕。

就在他脚边不远处,一颗属于孩童的头颅,瞪大双眼张着嘴,像被人丢弃的玩偶一般,就那样孤独无望地滚落在石缝中。

被劈作两半的妇人,一半在阶左、一半在阶右,臂中还抱着孩童的半截身躯。

人头滚滚、残肢断骸,石阶被淋成了红色,好似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路的尽头,无一完尸。

链剑之下,平民之躯,好比腐木,根本无一挡之力。

登云阁那些九品武仆,死在了最远处。

或许,在杀手扑来之时,这些最低阶的武者们,拼尽自己最后之力,试图抵挡一阵。

哪堪想,他们也不过是稍微结实一些的腐木罢了。

森、罗、殿!

范贤一直都是个冷静的人。

这种冷静来自于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来自于他那处境微妙的身份、来自于十八年来的警醒与修行,更来自于他那原本就比常人理智、清醒的头脑。

应对情绪波动,他有几百种方法;面对极其混乱的局面,他有能力令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但!

此时,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血液,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在体内奔流。

他甚至能听到寒毛立起时,那极其不真实的细微声响。

罡气在气海内,好似深海洋底的暗涌般,涡旋翻涌、自行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

不,不该如此!

无能者,才会狂怒。

风!

夜色中,一道身影自登云阁矮山石阶上,破空而出。

震出的气浪,将阶旁两侧茂林吹得簌簌作响。

焰火下,残影掠过,朝落星镇的另一端、二山山脚极速激射而去。

嘭!

焰火升空,炸出一朵万紫千红。

烟花渐逝,半空中,一道身影无声急落。

跪于伏氏宗祠大门祭台前的伏氏族人,纷纷抬头望去。便见,这身影竟是一个人。

来人一袭黑衣,简单束起的长发随风飞舞,身若惊鸿好似仙神降临般,落于祭台正中、那方大鼎正中插着的一杆铜旗之上。

此旗,意为向上苍仙神,传达族人祷祝、祈褔之意。

“何人?休得放肆!”

一声怒吼,一位须长及胸的白发长者,将手中鹤头杖用力一顿,怒目看向那鼎上之人。

但见此人,面上罩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只瞧见那双幽深的眸子。

自然不是别人。

范贤只扫了那老者一眼,并未开口,曲指轻弹,祭台上各处火把登时纷纷熄去。

“岂有此理!伏氏儿,将这妄徒拿下!”

老者一声令下,人群中跳出几个彪形大汉。

但,下一刻这些人,不,是所有人同时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压力。

来自上三品武者的罡气震慑力,体质偏弱的普通人,若靠的又比较近,足以被震出内伤来。

“族长,且与族人退入祠中暂避!”

祭祖典台侧旁观礼的两排司空山弟子中,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飘身跃上典台。

其面目清朗,一袭流云飞纱袍无风自鼓,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此人上台之时,便旋开气机,释放威压。是探试,亦是反制。

范贤并未全力与此人进行一场罡气比拼,释放威压,目的是引起在场高手的注意,同时制造有大敌入侵的假象,令场面小幅度混乱起来。

“此处乃吾司空山归属,还望阁下休要轻举妄动。”

范贤以罡气控制声带颤幅,不屑地沉声道:“你又是谁?”

急落之时,范贤在半空中一眼就看到了,一袭白衣胜雪傲立于众人之中的雀星君关门弟子,澹台凤羽。

她身旁,站着三位稍年长一些的男子。

另有包括余孝权、柳黛、欧宝器在内的腾蛇阁弟子十余人。

此时,站出来与他交涉的,便是澹台凤羽身旁三位中其一。

落星镇镇民祭祖仪礼,司空山会派出几位颇有份量的门人,前来观礼。

据严伯说,一般都会派出星君亲徒,或三阁阁主看重的弟子。

男人回道:“雀神峰五弟子,伏源。”

身份,确认完毕。

二话不说,范贤自背后抽出一卷长链,振臂一抖。

锵!

锯齿横生的链剑,被罡气裹挟着,直刺名为伏源的男人面门。

“五师兄!”

澹台凤羽轻喝一声,但见伏源单手立起两指,将那铮鸣作响的怪异兵器,定在鼻尖前端不到一尺的半空中。

“哼!不过尔尔。”

抛下嘲讽意味十足的四个字,范贤脚下一点,自铜旗之上飞离。

一股强劲有力的气浪,将正往祠堂内涌去的伏氏族人排开,范贤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那把被伏源定住的链剑,陡然间分解成无数棱状暗镖,向四面八方的镇民们,射去。

便见,地面像被人从底下抬起,片片厚实的泥土块,挡下了大部分暗镖。

又有腾蛇阁的几名弟子,驱身拦截。

但,仍有两、三枚暗镖射中了几个镇民的腿部。

登时,惨叫连连。

余孝权撑开罡气,振飞两枚朝他们几人射来的暗镖,一旁的欧宝器怒骂道:“混蛋!”

“别乱!”伏源镇定地快速说道:“来人不简单。关师弟、姜师弟,你二人护好族长。”

两名腾蛇阁弟子当即领命,不作多言,跃身而起去往那位老者身边。

伏源又道:“腾蛇阁众弟子,护好镇民安全,一旦发现有异,高声示警。”

“是!”

余孝权等十余人领命,纷纷飞身跃起。

柳黛及欧宝器,最擅感知的两位,也极有默契地于第一时间催动罡气,探查能力范围内的周边,是否还有不速之客。

“凤羽,你随为兄入祠堂。若有不对,切不可恋战,只管退便是。”

仍作男装打扮的郡主澹台凤羽,面色一凌、点头应是。

话不多说,二人一前一后,自典台上朝伏氏宗祠极速掠去。

………

森罗殿的布局,显然是基于对落星镇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流程,极为熟悉才能安排得这般精细。

趁昨夜花灯展焰火漫天,于三大祠堂与几处主道埋下火药;在祷祝、祭祖这一天,整个落星镇所有镇民以及慕名而来的游客,几乎全都聚集于三座大山山脚下。

引爆祠堂之后,人们即便能逃出这处,也会在途中几处主通道上,再遇大爆炸。

那么,负责引爆的杀手,如何趁乱撤离?

还是说,这些杀手像那个圣火教少年纸鸢一样,被控制成傀儡了?

另外,司空山内部会有人与森罗殿勾结吗?

不排除任何看似匪夷所思的假设。

哪怕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有存在的可能。

但此时此刻,范贤已经别无选择。

唯一的小小优势,信号发射装置还在他手上。

只要信号不显,埋伏的百来号杀手,便会等到祭祖仪礼结束之时,才会执行第二计划。

依范贤推测,这第二计划百分之九十的概率,绕不开引爆火药。

先下手为强。

找到火药埋藏点,便是破局关键。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没看到酒翁,需要他的时候,就找不见人,糟老头子果真是个不靠谱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催动自身罡气威压全场,以此引发小范围混乱。

这么做的目的再单纯不过,就是要令镇民从这大型爆炸点散开。

无法保证能救下多少人,但起码不至于被一波清。

在此之前,他无法预算伪装成镇民或游客的杀手,在因他造成的混乱局面下,会作何行动?

范贤没有很大把握,勉强只能算作五五开。

赌,杀手们会被打乱阵脚。

赌,司空山弟子中没有叛徒。

赌,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场豪赌,他能赢!

全镇人的命,包括他自己,都是那张看不见的赌桌上的筹码。

此时的他,已无退路。

虽有鸿蒙太古真元护体,但以他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硬扛大爆炸这种量级的伤害。

在哪里?!

火药究竟埋藏于祠堂内何处?

外放的精神力,令范贤感知到已有两人进入祠堂了。

………

“别动!”

漆黑的伏氏宗祠内,一声低喝。

黑暗中,伏源将澹台凤羽护于身后,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开心镜、觅敌踪。

“故意引我入祠堂,阁下究竟有何意图?”

星君座下无庸人。

这位雀星君的亲传弟子,果然不俗,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范贤直入主题道:“有人算计落星镇,此处埋有大量火药,两位切莫轻举妄动!”

“呵,阁下这般说法,倒是新鲜。”伏源警惕地散出罡气,“请问,火药在何处?”

“师兄!”澹台凤羽极轻声道:“景,天英。”

奇门方位术语,代表正北偏右十五度的位置。

‘咻’

‘嘭’

范贤在感应到背后有器物射来之时,并未躲闪,而是迅速转身、释出罡气,强横地将之定在双掌之间。

由于祠堂内大多明火已被他熄去,完全看不清那是何物,只听得一声轻微爆裂声,烟雾弥漫开来。

早有预见的范贤,摒着呼吸,一掌将烟雾挥散。

同时间,又有数道‘暗器’射来。

“澹台凤羽!”

范贤仍是不退不避,手速飞快地将暗器一一接住,以免万一走火意外引爆此处火药。

“江湖飘摇一孤鸿,俗世红尘过路人。可还记得,京都、南城、钟楼。”

澹台凤羽整个人蓦地一怔。

“师兄住手!”

伏源也有些诧异,此人居然认识自家小师弟?

“前、前辈,是您?”

“是。”

干脆利落的回应,澹台凤羽一颗心开始狂跳起来,声音微微发颤道:

“前辈,凤羽一直、一直在追寻您的踪迹!您…”

不容她继续激动,范贤打断了这位狠辣郡主难得的少女心。

“若你信得过在下,莫要纠缠。

此前引发混乱,目的是令镇民们迅速自此处散开。

澹台凤羽,还有这位星君高徒,若不想看到落星镇被炸毁,就好好将这座祠堂翻找一遍。

另有百余杀手埋伏于各处,在下还需前往另两处祠堂。”

澹台凤羽自是深信不疑,但那伏源,却难以相信这般荒谬言论。

“阁下是说,落星镇四处皆埋有火药!这、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还有,阁下又是何人?如何得知此事?”

黑暗中已然换了方位的范贤,冷声道:“问题太多。

落星镇万余人的性命重要,还是在下的身份重要?”

“师兄,京都疫症之事,凤羽亲身经历,并得前辈搭救一命。此间诸事,外人不知,可信!”

澹台凤羽笃定自己方才感知到的那人,便是令她时常莫名会想起的那位。

“师妹,万勿掉以轻心。”

伏源话未说完,范贤沉声打断:“在下,雨师谷、药王后人。

信也好,不信也罢,此处就交由你二人了。不出所料的话,定会有杀手扑来此处。

澹台凤羽,自己当心!”

说罢,范贤纵身跃上祠堂一侧墙顶,消失于月色之中。

伏源被方才自己听到的那七个字震惊得有些愣神。

而澹台凤羽,按捺着一颗悸动不已的心,撑开心镜、全力探查整座伏氏宗祠。

赌上身为五品镜师的尊严,定要向他,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