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岳剑派，聚众斗殴
唐寅不假思索，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文如锦只觉得满街的雨雾都笼罩在自己头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宁轩也不理他，瞥着那两个龙套问：“你们是青城派的？”
“是、是又怎么样？”那两个人看着宁轩平静的神态，莫名地有些心虚，“你又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管闲事！”
“我大哥是君天府主人，江湖人称十七爷！”文如锦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大声报名，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并没有听见宁轩在他身后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
“君天府？”两个龙套互相看了看，“君天府是什么？”
“嘿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文如锦不乐意了，正挽着袖子打算上去理论，半路却被宁轩开口打断。
“你们不知道君天府，那知不知道福威镖局？”宁轩故意放慢了声音，“福威镖局的林总镖头夫妇，被你们关在哪儿了？”
一句话说得飘飘摇摇，宛如雨丝，但落在有意者的心上，却像千钧大锤砸了下来。
两个青城派的龙套惊异地瞪圆了眼睛，同时伸手按住腰间的佩剑：“你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一回文如锦看懂了，拍了拍身旁的林平之：“知道他是谁吗？”
“青城派的狗贼！”林平之有了靠山，一点不惧，张口就骂，“你们把我父母带到哪里去了！”
“你、你是林……”两个龙套又互相看了一眼，连剑也没拔，转身就跑。
“哎！别跑！……大哥，咱们追吧？”文如锦原地跳了跳，有点迫不及待。
宁轩再次叹了口气。
堂堂君天府十七爷，运筹帷幄、举重若轻的人，对于自家小弟的智商，一直就没有过准确的评估。
幸好就在这时，唐寅带着一大群官差呼啦啦赶到了。
这个倒真是智商在线的人物，一瞥之下看见宁轩不经意地往旁边站了站，就没打招呼，直奔酒楼掌柜的：“那些斗殴的人可还在？”
“还在还在！”掌柜的缓过神来，连连点头，胆气也壮了，主动带着官差们上楼。
一瞬间，楼里爆发出混乱的人声喊叫，似乎还有年轻女子的哭腔。
“什么五岳剑派，什么派的也不能聚众斗殴！……”
“这两个道士是谁杀的？……不对，这一个还有气，快叫人抬下去！……”
“来人哪拦住他！他是采花贼田伯光！……”
一道人影闪电般地冲出楼窗，却没有落地，踩着旁边一排排房舍的屋顶，转眼就飞远了。
一群官差也从楼里乱哄哄地涌出来，顺着街面追过去。
“大哥，这个采花贼……咱们管不管？”文如锦等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自己出场的余地，有点焦急。
“指着咱们管，官府是干什么吃的？”不知为什么，一向沉稳的宁轩突然轻蔑地嗤了一声，“走了，看那两个青城派的家伙有没有把消息带到。”
“啊？大哥你是这个意思啊！怪不得……”
没等文如锦完全明白过来，从对面又呼啦啦跑过来一群人，不，好几群人。
因为这些人彼此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很明显。
有一群道士，一群尼姑，还有一群没什么特色，只有服饰相同，而且都是年轻人。
林平之看见最后一群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缩了一下，躲到了宁轩的身后。
“嗯？”
“十七爷，”林平之用极低的声音说，“刚才那个姑娘，我好像认识。”
宁轩转回头去，看着最后一群人里一个窈窕的青衣背影：“是她么？”
“是！刚才看她样貌变了，还不敢确定，看背影肯定是！”
“是什么？”文如锦凑过来，“他们是干什么的？”
林平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那几群人先后跑进酒楼，就传出各种各样的喊声。
“天松师伯！是谁伤的天松师伯？……”
“仪琳，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被那淫贼……”
“令狐冲，你这淫贼！你掳走我师妹，恒山派今日决不与你干休！……”
“你们胡说！我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了？大师兄……”
吵吵嚷嚷中，酒楼里剩下的官差打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副临时用门板凑合出来的担架，每副担架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林平之眼眶一缩，看着那个眼熟的青衣姑娘扑在一副担架前，哭得直不起腰。
“大师兄……大师兄你没事吧……你跟我说说话……你们快点救我大师兄啊！他是好人……”
只不过现场有官差在，并没人听她的。
“此人涉嫌斗殴杀人，要带回衙门去。你们——”官差很不客气地冲着一群年轻男女划了个圈子，“——是什么派的？他是你们什么人？”
“这位差爷，我们是华山派的。”一群年轻人里居然钻出一个老头，看得林平之又是心里一抖。“这位是我们大师兄，平素为人正直，江湖中都是知道的。今日之事，必定有些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回了衙门再说。你们这些什么派的，各自留一个人跟我们走，有伤药的带上伤药。那个小尼姑是人证，也得一起走！”
几个门派的人登时又是一阵沸腾。一直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唐寅，趁机向宁轩微微点了点头。
“走了。”宁轩重新转身迈步，顺便看了一眼僵硬的林平之。
“原来是华山派的……”林平之先喃喃了一句，才迎着宁轩的目光解释，“那个姑娘，还有后来出面的老头，乔装改扮了在福州城外开酒馆，还托词说是祖孙。那姑娘被青城派的人调戏，是我帮她解的围……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会武功的，后来青城派抓我全家，又是她把我救了出来……”
“哟，美人救英雄啊！那你……”文如锦笑嘻嘻地眨眨眼。他的注意力转移得非常快，这时候早忘了刚才想干什么了。
然而林平之立刻摇了摇头：“我本来还感激她，现在看起来，她和那个老头既然是同门，必定另有图谋！”
“嗯，华山派，这件事先寄下。”宁轩的目光转向文如锦，“去找人打听打听，那位衡山派的刘三爷请江湖人赴会，他的府上在何处——我想那余沧海应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