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人异事
狄文苦笑摇头:“江湖之中惊才绝艳之辈良多,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小子,哪敢谈什么少年天骄。”
老庄主抚须道:“江湖之大,能者辈出。少年切莫妄自菲薄,你可听说过的‘春莺夏蝉,秋雁冬鼠’的名号?”
狄文摇头,自是不知,却也知道这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辈,眼神中已分明透出询问之意。
老庄主沉吟片刻道:“‘春莺夏蝉,秋雁冬鼠’乃当今四大名侠,均不轻显于江湖,如今初入江湖之辈自然不知,不过只要说起其中任何一个却都曾是在江湖上搅闹一番风雨的人物。”
二人相谈之际,池玉娘早已偷偷到了近前,听父亲谈论起当今江湖上的赫赫侠者,忍不住出口问道:“那这四人分别是谁?”
刚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自己偷偷跟来本就是不好,又被爹爹发现,说不得要被父亲责骂,当即转身欲走。
却听身后响起老庄主的声音,“玉娘,你过来吧。”
池玉娘低头走来,心中惴惴,看看爹爹与狄文,却发现两人对她在这里毫不惊讶,感情早就发现了自己。当即吐了吐小舌头,站到旁边不再说话。
老庄主继续道:“这春莺本名曲千柔,为四大名侠中唯一一名女子,没有人知道她武功深浅,但就凭她是京师千机坊坊主,便已无人敢怠慢,而其本人更是妙曲无双,艺播两京。一曲罢了众人如痴如醉,宛如黄莺啼鸣,‘春莺’便因此得名。而这夏蝉则是位公子,其人姓花名不遗,属高门弟子,自幼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加上容貌俊秀,玉树临风,听说不光是两京女子,就连这大名鼎鼎相府四差之一的红梢头都对其青睐有加,只因其武器乃使一枚薄如蝉翼,状若夏蝉的蝉翼镖,便得名夏蝉。你说,这些岂非少年英杰?”
狄文听完,大慨道:“果真少年天骄,却不知后两位又是何人?”
池玉娘在旁边也是听得入神,这江湖中事,爹爹往日从未说过,一时间也是大受感染,不由侧耳倾听。
便见老庄主道:“此‘秋雁’原名柳平生,此人独持一剑,以弱冠之年横出江湖,三十岁败尽中原各路高手,四十岁与武当一茶道长决战于黄山莲花峰巅,时值凛冬,大雪纷飞,二人于山巅过尽千招,筋疲力尽依旧未分胜负。只因其使一柄秋雁长剑,为人孤傲,因此得名秋雁。至于冬鼠,则是号称中原机关王的杜老九,此人精通各类暗格隐路与机关锁扣之术,只要是此类机关到了他手上全然无用,此人更善伪装,兴许从你身旁走过,你还不知。”
二人听老庄主论述天下大侠,一时感慨万千,岂不知人生匆匆不足百年,若能以一己之力,造百世之功,留千秋之名,也不枉走这人世一遭。
“不知这位柳大侠现在何处?”狄文问道。他自身喜剑,只因一直在谷中,无甚机缘没见过几位大剑客,方才听柳平生的事迹,心下大受感慨,下意识问道。
却见老庄主忽然抚须一叹道:“柳大侠生平仅追求剑道,为人孤高,桀骜不驯,持剑浪迹天涯,却不知现在何方。”
说着,却听话锋一转,道:“不过前些年却听他在秦岭败于他人一剑。”
狄文大讶,柳大侠三十岁败尽中原各路高手,四十岁能与武当掌门的师叔一茶道长平分秋色,此为少年天骄中的佼佼者,能让其在四十岁之后战败,这胜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即问道:“这人是谁?”
老庄主摇头叹道:“老夫也不知是何人,不过柳大侠孤高清傲,是绝不会乱说的。这世上隐士高人无数,这其中多半有超越剑道之大成者吧。”
狄文默然,江湖之大,远非自己所想的单纯,看来以后还要多多留心才是。
二人沉默之际,忽听池玉娘问道:“那这千机坊又是何去处,为什么能在京师立足?”
她一出口,狄文心中也起了疑惑,能在京师立足的势力,又是什么样的势力?
听闻疑惑,老庄主忽地轻笑一声:“这千机坊非文非武,却是个买卖情报的好地方,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在那里自然会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所处自是在京师,可具体在哪里,却无人知晓。”
这次连狄文也不明白了,既然无人知晓在哪里,又如何去买卖情报呢?
见二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老庄主抚须悠悠道:“这千机坊无人知其所在只因不需要你自己去,而是会有人送你去。前提是,你要有一枚千机花。”
池玉娘不解,问道:“有了千机花就会有人来接你吗?”
老庄主摇头道:“这便不知,凡自去过这千机坊的人,出来必不会透露半个字,没去过的人自然不知。不过若是有了千机花,想去的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
池玉娘似懂非懂点点头,不甚明白其中奥秘。
狄文却是可以理解个中道理,京师乃天子脚下,资源甚广,却也易惹天怒,即便城镇广大易于躲藏,却不可能任由其买卖情报,否则这世上岂不是没了秘密?到时候,皇家势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江湖之大,能者甚多,你若行走江湖,还需要小心四人。”老庄主看着狄文沉思,提醒道,“这四人,武林人称之为四怪,各有怪癖,而且武功极高,对付起来颇为棘手。”
“是哪四人?”池玉娘忍不住问道,这江湖中有这么多奇人怪事,她还从未听爹爹讲过。
老庄主似有深意地看了狄文一眼,道:“分别是神州一鞭西门挞,笑血银刀凤凄无,西域神掌乌达,还有神偷易方青云。”
狄文皱眉道:“这四人为何被称为四怪?可有何作为。”
老庄主淡淡道:“西门挞喜好收藏人首,凤凄无出刀必见血,乌达喜好以活人练掌,至于这易方青云,却是轻功绝顶又擅长伪装之术,拿走你的东西你全然无知,尤其喜好搭讪貌美女子。”
池玉娘越听越恶心,直到听闻最后一人,忍不住泛起厌恶之色,恨声道:“这些人生有这样的怪癖,如果让我碰到定要让他们好看。”
狄文也是默认点点头,这些怪癖却是闻所未闻,实在变态。
却听老庄主道:“世上想取这些人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可是他们却依旧安然行走世上,你等遇见还是避让些好。”
老庄主继续道:“去取他们性命的人,性命都已被他们取走了。”
狄文与池玉娘对视一眼,眼中均写满了惊骇,一个人如果在这世上树敌千万,却无一人能杀他,这个人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二人不敢想象。
老庄主见二人惊骇,淡淡一笑道:“江湖太大,奇闻怪事还有很多。日后你们行走江湖,自会知道。”
言罢,便斟上一壶茶水,喝了起来。
狄文与池玉娘二人却面面相觑,站在那里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