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元旦
徐家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完完整整过个节了，这次也不例外。
1月1日，法定公休的日子。大早上徐灿浩回来过节，妹妹却去了公司，为自家公司的一款线上游戏拍CF。徐灿浩吐槽：家里没有活蹦乱跳的丫头，寂寞如雪啊~
在家陪徐陨在玩了一整天X－Box线上游戏。晚间时候，妹妹虽回来了，他却被徐父强令前往参加公司新年聚会。他再吐槽：每回聚餐，都要遭人**揩油。若全是妙龄美女咱也生受着了，可…四五十岁的大妈，还有男的来凑热闹算怎么回事！画面指定极度不和谐。
“爸，泰妍和美英过节回不了家，老妈让我去接人…”
“让司机去接。别人公司举行自行车旅行、野营、聚餐什么的，哪个社长、会长不是经常参加，这点道理你不懂？哪怕只是露个面，坐一坐也行。哪有你这样每次推三阻四的？”
“老妈从允儿那里听说泰妍好像生病了，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别总是妈妈、妈妈的，拿她压…什么，生病？不管，这次宴会必须得去露面，之后你再去接也行。”
“说好了，不能反悔？不要到时候又指使一群人拉我开演唱会。”
“啧~你这小子！”
最终，双方经此友好协商互相妥协，徐灿浩在会场待了差不多半小时后，随即找个足够分量的借口离开。
“10分钟后出来，有东西给你。”徐灿浩行动迅速，这会儿已经把车驶出了青莲，正往中央大学附近的上道洞赶。“到时候就知道了，先挂了，在开车。嗯，拜~”他现在很少开自己车，太招眼了，家里的三张全被记者摸个通透八在网上，连汽车长期在那儿保养，用的哪个牌子机油网上都能看到。
从汝矣岛到上道并不远。大街上这会儿人挺多的，与早上的人烟稀少成鲜明对比，这点倒和日本很相似。逢年过节或休假，许多大城市的街道变得几可罗雀，因为大部分人都选择宅在家里，而在近黄昏的时候才开始一日的活动高#潮。
上道这一块儿有许多学校，从小学到中学十几所，还不算名校中央大。另外比较扎堆的就是佛寺。可想而知，待每年学子们赶考之际，这些寺庙的香火会有多旺盛，整个区一片天都弥漫着各式香火味。此刻因为节日，这里的空气里正掺杂着那股烟火味儿，徐灿浩即使关着车窗也能感受到。
这些佛寺都是依丘陵（似山非山，绝对高度不到25米）而建，而徐灿浩的车就是顺着坡路绕丘而行，直到过了两个岔路，见到一座高墙深院的大宅子前一身韩服盛装的李珉廷站在门庭廊檐下两头张望。“等很久了吗？”徐灿浩放下车窗，还不及停车就探出头问道。
“没有。今天过的怎样？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吧？”李珉廷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变化，上身微倾，双手叠起搁于丹田上方。不管话语还是动作行为，很有古风雅气。再配上那套新式韩服，特有的俏丽气质让徐灿浩眼里的星光频闪。
“怎么，很奇怪吗？”李珉廷见徐灿浩一直盯着自己打量，明明从他的眼光里看到的是欣赏，可还是不禁想听到对方亲口说一些褒义的词句。
“是啊，好奇怪~漂亮得我差点儿没认出。”徐灿浩边笑着说，边往车后走，打开后备箱。
“什么东西？”心情变得极好的李珉廷从两层台阶上一跃而下，提着裙裾来到徐灿浩身边向后备箱里张望。
“给你的。这是最近在江#南那边儿新进驻的品牌送的，我多拿了几双。”徐灿浩拿过UGG的盒子递给李珉廷，“还有这个。就是上次那位帅气的料理社长送的，给你的，我也有。”
李珉廷见徐灿浩搬着大盒子挺沉的，便伸手帮忙托着。“海鲜？”盒子封条上写着汉字，也有日文片假，看样子是越洋包裹。
“嗯。回去再看吧，别被吓着咯（象拔蚌和北极虾）。呵呵~”徐灿浩语气俏皮，帮着李珉廷把两个盒子放到门庭台阶上。
“是什么啊~越不说越让人家好奇。”李珉廷又一次抿唇翘起俩嘴角，眉眼弯弯一线，还有两个小梨涡在脸颊上时隐时现，抓着徐灿浩的臂弯说道。
女人无意识或是下意识表现出的可爱样子最难叫人抵挡（前提是面貌、皮肤、牙口等别太挫）。徐灿浩忍不住缓缓空出手，想要靠近，像捏小贤的脸蛋一样掐掐那对梨涡，或是试试看起来肉肉的颧骨周遭脸颊的手感。
“喔~你要干什么？人家问你话就该回答。还有，说话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知道吗？”李珉廷用了非敬语，话语和表情里隐隐带有威胁之意。
“nae，我知道了，大姐。”在别人家门口不好乱来，徐灿浩索性大方爽快，实则扮老实用敬语打趣。
“哦~我们弟弟真乖。”李珉廷这下子眉眼笑得像狐狸，掀起徐灿浩的帽子揉揉额前发。
为了配合她，徐灿浩也把眼睛眯成细缝儿，嘴角自然弯起，像只乖小狗一样接受主人的爱抚。
“珉廷啊，你朋友还没来吗？”从院子里悠悠传来有些年纪的女声。
徐灿浩一阵莫名心虚，竟鬼使神差地飞快溜上车。待坐定后，才讪讪然反应，自己又不是中二学生搞早恋，也不是已婚男出来寻野食，干嘛啊整的这是~不过，他没变初衷，还是准备现在就走，边向怔神的李珉廷挥手，边发动汽车对她说：“呃~那么先走了，帮我带个好。”他大概觉得两人间的关系还未到见父母的程度，抑或没做好准备，反正心虚心乱，让他失了方寸只好快速逃也似地离开。
这样的举动在女方眼里无疑是很失礼的。徐灿浩事后亦有所觉，同时懊悔自己一时不察，有失风度礼节。但是，倒不虑爽朗又善解人意的李珉廷会因此生气。不过还是为应付万一想好了几个合适理由－－－这可能是男人的通病－－－在感情上容易以己度人，忽略了男女心思间的鸿沟；常爱遇事找理由；不愿去丈母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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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凡尼啊，在哪？...姨夫？...ok，新年快乐。嗯，现在去接泰妍，拜拜~”徐灿浩戴着耳麦开车，挂了黄美英的电话又拨给金泰妍。电话里响起《不管如何还是思念》的铃音，过了约有半分钟，那边才接起，然后一阵没出声。徐灿浩也是，所以两边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这情形，不知该说是诡异，还是默契。
“泰妍啊，谁啊？”
“啊~那个，我哥。”
“志勇？”
“啊？yae，yae...”
听了一会儿她们的对话，徐灿浩终是忍不住了，说：“完了吗？我快到了，跟你经纪人说一下。”不容分说，马上挂了电话。他有时候就是那样唯我，心情好的时候伙计骑在脖子上都行，心情不好嘛...最好别惹他烦。又特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吞吞吐吐、不诚实，泰妍就是那种私下安静得令人发狂的类型，有点像小贤青春期时候的性情，她们会以沉默为武器来防守，有时候叫你恨不能抽一顿，好让她们吱声，有所行动，就算是哭闹还击也行。可惜，大多数情势都是在无限的沉默里消亡。刚才短短的对话时间里，徐灿浩想起了以前许多令他抓狂的事情，所以现在面对属驴的金泰妍就颇有些上火。他心里甚至浮上了，‘要不是老妈和允儿、小贤叫我得空过来...臭丫头好像又病了，看在她妈妈托付的份上，恐怕真难跑这一趟...又不是不识路，总是矫情，推脱不肯去家里，见着自己又畏畏缩缩的样子...完全不讨喜，不爽快。’－－－这样的想法。
从李珉廷家方向出来，再到登村洞SBS公开厅时，徐灿浩花去了1个多小时时间在路上，到的那一刻已经快接近凌晨。他把车停在广场上的停车位里，再一次拨打金泰妍电话的时候，从场馆大厅里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肩上披着毛毯的矮个子好像就是泰妍。徐灿浩挂了电话，打开车头灯闪了两三下，又推开车门冲她们招手。
“您好。”
“哦，你们好，辛苦了。泰妍都说了吧？放心，这两天会在家里待着休息的。”
“nae，拜托了。自己小心身体，注意休息。”金泰妍单独跑行程时的女经纪元迪凡（某人友情客串）和助理两人，又是行礼拜托徐灿浩，又是叮嘱矮个儿。
“谢谢，姐姐辛苦了。”金泰妍行礼道别。
“走吧。”徐灿浩朝那两位点头笑笑，叫快抱成团的金泰妍上车。“东西放后面。怎么，又感冒了吗？”拿过丫头的包，没去碰她的毛毯，扭过身子放到后座。回过头来瞥见她耳郭上贴着类似创口贴的胶纸。“这里，耳朵怎么了？”
金泰妍面对两个问题都只是摇摇头，好像很累的样子窝在座椅里。
“怎么了，去医院。”徐灿浩的口吻不像是商量，也不再看她，发动引擎开出停车场。
“不用了，我没有生病，休息一下就好了。”金泰妍终于张开了嘴，非常笃定地说。
半晌无话，车里也没有放音乐，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以对。一个盯着车前，目不斜视。一个头抵着车窗，出神望着忽明忽暗的街景，白皙的脸上被城市夜晚的霓虹闪得光怪陆离。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心思全用在队员身上了吗…”徐灿浩像自语，又像是在问泰妍。对此，金泰妍仍无反应。
到了冠岳区附近，离家就只有不足7公里了。所在的公路线已属郊区，这个时间点很少有车在这段飞驰。沿线的公交站边也开始有篷车出现，想来警察这么晚了不可能管到这儿来，这些流动社长才敢扎堆做生意。
徐灿浩的注意力这会儿已经不在闷葫芦身上了，只要一近公交站台，他就将车减速，眼光不停搜寻记忆中的那些串儿，那些食材，那些回忆中的廉价味道。口舌生津的他终究没忍住，把车停在舍堂站公交停靠线边上，从副驾驶箱子里掏出帽子戴上。“去吃点东西？”
“你去吧，我不想吃。”金泰妍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是没再把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
“呀~你今天很奇怪讷~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你去吧’？是我惹到你了吗？”徐灿浩的心情这会儿算是雨过天晴，除开要吃路边摊的缘故，还该感谢李珉廷发来的照片，被状如某物的东西吓着后怒气爆表又可爱的自拍。
“没有。累得不想动。”金泰妍的刘海遮住了淡眉，只留个侧脸给徐灿浩，让他瞧不清这话的实意。
“下去吧，只要走两步。一个人吃宵夜算什么事？走吧~”徐灿浩说完下了车，小跑到对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伸手请金女士下车。
金泰妍无声叹口气，十分费力地抬腿下了车，低头佝偻着背，紧了紧披着的毛毯，快步走向暂时没客人的那架篷车。
“哟~果然还是那些东西！”徐灿浩搓着手坐到锅煮流理台前，金泰妍身边儿，搓着手感叹这些丰富诱人的小吃。“大妈，先切一盘内脏，要辣酱。还有米肠也要，烤两条鱿鱼（晒干的）。泡菜煎饼也有吗，太好了！要炒年糕吗？”他点了一堆东西后问金泰妍。
或许是面前几个锅煮勾起了丫头的胃动力，使得她点头应下徐灿浩的推荐，又从沸锅里取根鱼糕串出来凑到嘴边吹冷。
“呀~真是，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个味道了。脆骨啊~”徐灿浩不管烫不烫，一整串鱼糕就塞进嘴里，拍着桌子望向泰妍赞叹道。
金泰妍勉强冲他笑了笑，伸手拿过两个纸杯，一个给徐灿浩，一个自己兜着吃东西。
“大妈！”徐灿浩刚要唤道，面前就送上一盘切好的米肠。“哦，谢谢。请再给一瓶烧酒。”
“oppa。”这是今天泰妍第一次叫他，拉扯着徐灿浩的外套，示意他还要开车呢。
“没事，你不知道我的酒量吗？就一瓶，要不半瓶也可以？”徐灿浩又是那副无赖相，举着手指同泰妍打商量。
“呵呵，妹妹可真懂事。”递来烧酒和酒杯的大妈笑着说。
“是吧？大妈为什么不说是恋人呢？”徐灿浩为了增加可信度，展臂揽住了金泰妍的肩膀，吓得丫头手里的串儿差点掉地上。
“诶~这位学生一看就是国中生，而您…”说到这儿，大妈歪着头，仔细确认了下帽子底下的那张脸。“或许，徐…您是徐灿浩…xi？”大妈还是不敢肯定，一来徐灿浩这段时间蓄起了胡子，二来也没想过百亿身价的会长会这个时间吃路边摊。
徐灿浩笑着没出声，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帽檐，好让大妈看清楚，然后又把帽子角度复位。
“啊，真的是您！哎一古，这，真是荣光啊~等等，等等，我再给您拿点泡菜来！”看得出大妈真心高兴，拍着手掌一个劲感叹，急忙翻箱倒柜地找镇店宝来待客。
“怎么样，哥这张脸挺吃香吧~”徐灿浩一脸得瑟地用胳膊撞撞金丫头，惹得人家给他不停飞白眼。徐灿浩不以为忤，转头笑着对大妈喊：“amo.nim，不用麻烦了，就吃点过的菜就好。”
“不行，没事，这是自己家腌、泡的，味道绝对好。”大妈堆笑着，端来一碟泡菜小萝卜头和一碟腌苏子叶放到两位跟前。
“哎哟~谢谢，谢谢amo.nim。”徐灿浩和金泰妍忙不迭行礼道谢。
看着眼前两位，特别是徐灿浩，大妈一直不敢相信国民巨星就在她家篷子里吃东西，吃的还是不到1750韩元一盘的内脏。瞧瞧他们一个劲点赞，大妈就一刻不停的乐呵。“真的是，恋人吗？”
“谁？”徐灿浩和金泰妍不约而同昂起头。
“啊~不是，不是！刚才是开玩笑的。”徐灿浩笑着说，他没想到大妈还在想刚才的事。“妹妹啊。或许，大妈听说过少女时代吗？”
大妈舀动着汤瓢，笑着摇摇头。
“徐贤呢，徐贤？”徐灿浩不甘心地追问。
“您的亲妹妹？”大妈停下了动作，看样子是真知道。
“bingo！认识吗？”徐灿浩鼓掌高叫。
“呵呵，当然啦~难道，就是她所在的组合？啊~”大妈恍悟了。
“没错！这位就是她们的队长，也是很亲的妹妹。”徐灿浩拍着泰妍日渐痩俏的肩说道。
“您好，我是少女时代金泰妍伊米大。”金泰妍笑着附身行礼。
“nae，你好。”大妈马上回礼，又给两人添了点儿切碎的猪蹄。“哎一古，真是高兴啊~很高兴见到你们…”大妈一边忙着煎泡菜饼，一边嘴里不停啧啧有声，感叹自己的幸运。而下面两个客人就在一旁互视偷乐，吃得啧啧有声。
“要不要尝尝？”徐灿浩见泰妍眼光不是瞟瞟烧酒瓶，于是小声问她。
“nae！？”金泰妍躲开凑过来的男人，很是诧异地看着他。
“大妈，我们喝酒，您不会告诉别人吧？”徐灿浩举起酒瓶，冲大妈笑得甜甜的。
“当然不会。只是喝了酒，开车还请小心点。”大妈人真不错。
“嗯，没错，喝了酒，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小心驾驶的，一定不会开快车。”徐灿浩大声拍着胸脯保证，让大妈直乐。“怎么样，现在能喝了吧？噢~这些东西果然还是要配着烧酒味道才更好啊~”徐灿浩极力**者咽口水的小队。
大妈也挺配合的，说着赞同徐灿浩观点的话。
“来一点儿？”徐灿浩举起空纸杯和酒瓶，笑得好奸猾，眉头也颇喜感地一翘一翘，逗得金泰妍“噗嗤”展颜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