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井中尸

轿厢内部,正面是轿厢门,门咧开着一条大缝,门槽缝里塞着一截钢管,挡住了门。

张涒火把一打照向门外,外面还是水泥墙,没有电梯门的踪迹。

怎么回事儿?实验室的电梯门在哪儿?轿厢顶盖着没动,变异后的唐主任又是怎么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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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古洛跟在聂一郎身后,望着聂一郎手里抓的中年军人,心中忐忑,已经进了地下超算中心,聂一郎什么时候会对自己动手?

半天前,二聂轮翻凿墙,聂一郎甚至动用了聂王拳,终于在冰涧中的水泥墙上挖穿了一个洞。

两人钻过墙洞,面前是一条两米多宽的通道,两边还是水泥墙,上下布满管道,前方不知通向哪里。

都到了这儿,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聂古洛打着火把走在前边,聂一郎跟在他身后,走了百多米,又是一截水泥墙拦住去路。

聂古洛敲了敲,这堵墙厚多了,似乎是承重的,恐怕不容易挖开,他又敲了敲两侧的水泥墙,沉闷的声音让他的心下沉了下去。

聂一郎上下看看,指指头顶上一条一人多粗的管道,他接过火把,示意聂古洛把管道凿开。

聂古洛一锄头顶上去,管道一捅就破碎了,随之掉下碎片和一坨坨污物,散发着恶臭,差点淋到聂古洛身上。

“从这里爬上去。”聂一郎眼神一立。

聂古洛撕了内衣系在口鼻上,忍着恶臭往上爬,斜着爬了十几米,眼前一道圆孔,孔那边是一个房间。

他发力在圆孔周围推动,冰凉结实,似乎是陶瓷的。

他把锄头顺在身前,使劲捅了几下,将圆孔周围捅碎,碎片果然是陶瓷,圆孔扩大,露出人能钻过去的空间,聂古洛发力一挤,人挤了上去。

回头一看,这是个蹲便池啊,原来是进了地下超算中心的厕所。

火光一闪,聂一郎也跳了出来,他一看周围环境,身上一抖,一堆污物被甩了下来,溅了聂古洛一头一脸。

“你…”

聂古洛低吼了一个字,很快住了嘴,这里没那么冷了,他脱掉大衣用里衬抹着头脸,太臭了,自己竟然爬进了厕所下水道。

聂一郎走到厕所门口,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外面是一间空屋子,除了墙上的挂钩什么也没有,火把一照,地上还有家具挪动的痕迹。

二聂走进空屋,屋门是开着的,他们从屋里向外望,一边是黑沉沉的走廊,另一边,一个人在烛光下,正在挪动架子床堵门。

然后,聂一郎就擒住了中年军人李文勇。

“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吗?”

聂一郎一把扒下李文勇的军装,穿在自己身上。

李文勇点点头,他微微侧头观察,看到聂一郎后面有另一个男人从营房里出来,他们身上都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这两个人谁也没理会他掉落的步枪。

李文勇心思一动,营房,臭味,他们从营房厕所的下水道爬上来的?那里能出去?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不是有个地宫?在哪儿?怎么进去?”

耳边又响起聂一郎的声音,李文勇心中一懔,他们也是来找地下实验室的?他没有回头瞅电梯井,而是带着两个人慢慢往走廊另一头地下机房的方向走。

“我是这儿的工程师,你要找的地方在下面,一直往前走,有个堵住的出口,下面是机房,地宫在机房下面,机房尽头有个小门,门里有下去的楼梯。”

李文勇判断这两个人不似善类,他忍着肩头的剧痛,打算骗他们去喂怪物。

“工程师?好,你带我们去地宫。”

聂一郎轻轻一推,将李文勇推向聂古洛。

聂古洛拽住李文勇的胳膊,拉着他走到前面,李文勇挣扎不得,这两个人手劲好大,脑子急转,作出惶急的样子。

“地宫过不去,机房里有怪物,吃人的。”

“怪物?不用担心,我会对付的。”

聂一郎见李文勇眼睛一下往身后瞟,他回身看到了地上那支枪,身形一动就将枪拣了起来,手上利落的拉动枪拴。

“枪还能用?不错,走吧。”

李文勇无奈,被聂古洛夹着走向走廊通向机房的入口,经过十字路口时,他毫不犹豫的向前。

心中想着,不能暴露同伴,腰包里还藏了颗手雷,自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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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涒在轿厢里外没找到连通外部空间的电梯门,他微一沉吟,手中黑刀一顿,刀尖戳进了轿厢地板,或许轿厢没有到底,卡在了半空。

他手上用劲,将轿厢地板破开,火把一照,下面果然还有空间,只是,除了七八米的一段电梯井,井底似乎还有尸体。

张涒切开了轿厢地板,双手抓住板片使劲一扯,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轿厢里腐烂的尸体顺着大口子滑进了电梯井,啪的摔成了几块。

韩米饭探过头看了看,又抬头瞅瞅张涒,小舌头一舔嘴唇。

“张大哥,人家还要飞。”

“呵呵,才几米落差,飞个毛啊。”

他不理小姑娘耷拉下来的脑袋,顺着撕开的洞口下去,双腿撑住两边的墙,向洞里一招手,让韩米饭从洞中跳到他身上。

张涒背着个人双腿撑着慢慢下降,果然,距离地面四五米的位置,有一扇电梯门,门封闭着。

而电梯井底,不大的空间里,堆了四具尸体,算上刚刚掉下去的女尸,五个人死在了这里。

“活着四个,这儿死了五个,电力室一死一变异,机房死了一个,十二个人,正好和十二个房间对上,看来,这里面的故事不少啊。”

张涒本来就怀疑李一洁这几人没说实话,一看到这里的尸体,更是心中有数,只是这一切与他无关,也没想理会。

扳开电梯门进去,张涒二人面前是一条向下的水泥坡道,坡道一边的墙上,涂着一行血字,“李一洁你这个溅人。”

张涒随手用黑刀刮去了人名,继续往前走,坡道不长,十几米就到头了,面前是一道金属机械门,张涒打开门,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