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开主帆
飓风不是喀苏鲁海的特产，即便是在大陆海域，也会有飓风过境。
不过，大陆海域飓风的强度，完全不能和眼前这狂暴天象比。
当然，即便是大陆海域的飓风，也足以将巨型战舰撕碎。
遇到这样的风浪，不管是渔船还是战船，都会首选进入避风港自保。
很少有人，敢在有飓风出现的海域逗留。
所以，联合舰队的水兵并不擅长在海面上应对飓风，更何况是这样异常猛烈的飓风。
好在，联合舰队中的水兵也是精英水军出身，应变海上突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见到有石船被巨浪掀翻吞没，也并没有让这些水兵过于的慌乱。
虽然没有直接收到旗语，但领航指挥舰的动向，还是很快便被尚存的石船战舰发现。
越来越多的石船，调转船头跟着转向，将船身垂直于打来的巨浪，并扬起了副帆。
虽说还是陆续有没能及时调整的石船，被巨浪掀翻，但至少不是全部。
唐斩稳稳的立在指挥舰的船楼上，看着舰队中发生的一切。
石船像狂潮中的枯叶，在风浪之中上下起落，不断有石船消失在汹涌的浪涛之中。
“他们跟上来了。”
唐斩，顶着狂风对船楼下大声的喊到。
他并没有将石船翻覆的情况说出来，因为即便是说了也没用，指挥舰上的人也无计可施，舰队遭创的消息，只会增加船员的不安。
与其这样，不如只报喜不报忧，让船员安心自保。
“那就好。”
老汉斯听完唐斩的话，低声的说了一句。
当然，这老水军心里很清楚，在这样的狂风巨浪之中，舰队不可能毫发无损。
跟上来的石船，绝不是全部。
“随时调整副帆，保持航向。”
老汉斯，扶着船身稳住身形，大声的对水手们说到。
此时扬起副帆，就是借助狂风，加快船只的航速，以此来争取更快的远离飓风。
现在这狂风暴戾，但却也只是飓风边缘的余风。
余风尚且如此，那要是真的被卷入到飓风本体之内，那就根本没有存活的机会了。
可是，即便是余风，也是跟着飓风的转向而旋动的。
如果不随时调整副帆的朝向，那石船会被这风向带到飓风正面。
再快的舰船，也跑不过飓风。
位处飓风正面，只有被吞没的下场。
老汉斯，深知这一点。
不过，即便是随时调整帆向，却也不能完全避免船只被带偏。
保持航向也只是暂时的。
对于这一点，老汉斯也做了打算。
“有大浪！”
船楼上的唐斩，突然大喊了一声。
大浪，在这样的狂风之中并不稀奇。
但，唐斩所说的大浪，却着实大得有些夸张。
舰队之后，一道十丈有余的巨浪，从飓风所在的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比起先前那些接近海啸的巨浪来说，这道大浪根本比海啸更为夸张。
在摇晃的甲板上，老汉斯扶着船身，艰难的移动到船舷，伸头看向了身后。
见到那奔腾而来的巨浪，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般大的浪，就算是船身与其垂直，也避免不了被掀翻的结果。
而且，飓风掀起的浪，远比飓风本身还要快。
以舰队现在的速度来说，很快就会被这道巨浪追上。
被追上的那一刻，就是舰队全军覆没的时候。
“扬起主帆吧，不然会被追上的。”
有水手也见到了那追来的大浪，大声的对老汉斯喊到。
“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汉斯，大声的会了一句。
“再发段旗语，让后面的船照着我们的操作来做！”
老汉斯接着抬头，对船楼上的唐斩喊到。
听了老汉斯的话，唐斩抬手便打出了旗语。
跟上来了的舰队，并没有回复，因为他们自顾不暇。
老汉斯，也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让唐斩打旗语，也只是尽量让舰队中的石船收到信息而已。
被巨浪追上，既是覆灭。
那么接下来的操作，就是关乎存亡了。
如果没能及时跟上指挥舰的步调，那后面的石船将难免被巨浪吞没的厄运。
老汉斯打算怎么做？
就像那水手所说，现在石船的速度比不过巨浪。
如果打开主帆，乘着狂风全速前进，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没有巨浪袭来，老汉斯本也是打算这么做，以此加速脱离风带。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主帆是船上面积最大的帆，相对来说在狂风之中，主帆承受的风力也是最大的。
正因为此时风力太大，长时间展开主帆，会让主桅不堪重压而断裂。
主桅一断，那就万事休矣。
所以，要开主帆，得看准时机，得保证在主桅断裂之前，石船能离开风带。
而这个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老汉斯，不再盯着那追来的巨浪，而是双手紧抓船舷，目光紧盯前方。
飓风带起的风，卷着乌云覆盖天空，只有石船前方还能看到一线光亮。
那一线光亮所在，就是风带之外的晴空之下。
这老者，此时正在预估石船与那亮线的距离，估算着开帆的时间。
在剧烈颠簸的船上，这老汉斯像是入了定。
可船上的其他人，却已经有些慌了。
眼看那巨浪越来越近，若是被那巨浪卷入范围，即便是开了主帆也无济于事了。
“再不开主帆就来不及了！”
水手焦急的提醒老汉斯。
可这老者，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唐斩虽不是很懂航海，但以他的耳力，却也能清晰的听到水手的话。
他知道，现在开主帆能有一线生机。
唐斩不怕死，但这船上还有小麻烦，还有他的那些共历过生死的朋友。
他不想这些朋友，也葬身大海。
那巨浪越来越近，这刀客的心也越来越紧。
照理说，唐斩是中部势力的首领，也是老汉斯的上级。
即便没有老汉斯开口，他也能下令开帆。
但，唐斩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了解大海，而老汉斯却了解。
他，非常的信任这老者。
“开主帆！”
终于，老汉斯大吼了一声。
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水手们，像是得到了救命的稻草，飞快的动了起来。
一名离主桅最近的水手，在摇晃的甲板上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桅杆。
这水手的身手也算敏捷，很快就爬到了系着固定主帆的绳索处。
水手迅速的解开绳索，绳子瞬间被狂风卷起。
这一卷之下，那绳索搭到了交错的横杆之上，并且卡住了。
绳索卡住，主帆没能顺利展开，而追来的巨浪也快要触及舰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