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狂风巨浪
正如老汉斯所说，飓风在海面上的移动速度，比看起来要快得多。
方才还远在天边，此刻却似乎已近在眼前。
转舵向左的石船舰队，正在全速向飓风的左半圆规避。
那巨大的旋转气流，如同截断海天的巨兽，呼啸着扑了过来。
实际上，这飓风离舰队还有一段距离。
但那旋动的巨大水墙，就仿佛已经压到了面前。
八百艘石船，这个规模的舰队着实称得上浩大。
可即便是如此，联合舰队在这飓风面前也如蝼蚁般渺小。
水墙还未真正到来，但风却猛烈了许多。
那被远处气流带起的风，急速的掠过耳朵，发出鬼嚎一般的声响。
海浪在风的带动下，越发的狂暴。
联合舰队的石船，在一个接一个的大浪里起起伏伏。
而飓风越近，那浪也越夸张。
终于，在狂暴的风中，海水被推出了如海啸一般的巨浪。
“稳不住的人，找地方抓紧，或者把自己绑在船上！”
“好手们都给我精神点！”
老汉斯，在飓风之中大声的吼到。
在这大风之中，这老者的喊声并不明显，但船上的人却也能听见。
这还只是飓风边缘的风浪而已，但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若是被卷入了飓风之中，那即便是坚固如石船，也会被撕碎。
这样的飓风，就连老汉斯也没有经历过。
何况，船上还有那些并不习惯海航的人。
出海数月，像苏赫巴这种从没坐过船的人，也慢慢习惯了海上的颠簸。
但，他们却不见得能在这样的风浪里稳住不失。
在被大浪上下翻颠的石船上，像苏赫巴这样的人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所以，老汉斯要的是他们自保。
而操控石船的事，就交给熟练的水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深知自己帮不上忙的人，都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形，抓住了一切自己能抓住的东西。
“现在我们是不是还在领航？”
老汉斯在摇晃的船上，却稳如泰山，他大声的问到。
“是~~是的！”
一名水手，顶着大风，奋力的稳住身形回答到。
“想办法，通知后面的船，跟着我们的航向做调整！”
老汉斯用最大的音量盖住风和海浪的巨响，大声的对水手说到。
“不行啊！风浪太大了，在船楼上站不稳，没办法打旗语。”
水手大声的回答到，同时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了身旁的桅杆。
“那就想办法！”
“就只发一条信息！”
老汉斯也知道在这样的风浪里，根本站立不稳，没办法打出旗语。
可，他现在是领航船，必须得尽可能的让舰队在这异常猛烈的风浪之中幸存下来。
这时一个大浪打来，石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海水扑打上了甲板。
“没办法啊！”
那抱住桅杆的水手，大声而无奈的说。
这样的风浪之中，就算你是最顶尖的水手，也无法完成老汉斯的要求。
“我去试试！”
就在这时，唐斩顶着大风站了出来。
“你可以吗？”
老汉斯，并不是不信任唐斩，只是他不知道这刀客要用什么办法在这摇晃剧烈的船上站稳。
“没问题！”
唐斩，自信的说到。
听了这话，老汉斯才发现，在这基本无法站立的甲板之上，所有人都得借助船体才能稳住身形。
可，他面前的刀客，却只是靠双脚站着，根本没有抓靠。
只是，唐斩的身形在随着船体的摇晃颠簸，而不停的左摇右晃。
这刀客虽然也不是长期在海上漂泊的水手，但他却有超人的身步。
以唐斩的身步，要瞬间调整重心，在不稳的立面上站稳，也并不是难事。
看到这里，老汉斯算是明白唐斩为何这么自信了。
“听着！”
“现在的风浪太大了，我们必须得调整船体。”
“既要顺风，又不能将船体侧面正对浪头，否则很容易被打翻。”
老汉斯大声的对唐斩说到。
“发一段旗语，让舰队里其他战船，都跟着我们做调整！”
老汉斯也不多说，直奔主题。
听完老汉斯的话，那手抱桅杆的水手把腰间的两面小旗递给了唐斩。
“明白了！”
唐斩点了点头，回答到。
接过小旗，这刀客身步变换，在那晃动剧烈的甲板上身形如风。
那稳而疾的身影，似乎根本不受风浪的影响。
登上船楼顶上，唐斩双脚立稳，身形又开始随着船身来回摇晃。
于此同时，他张开双手，挥舞起了小旗。
在舰船上呆了几个月，见过无数次旗语，就算看也看会了，更何况唐斩还参与了这套旗语的制定。
他准确的将老汉斯的话，通过旗语传递了出去。
此时风大浪大，在高处的唐斩只看到在巨大波涛中起伏摇摆的石船，却并没见到有任何的回应。
能像唐斩这样，在风浪之中也可以立稳的人，确实不多。
“希望他们都看见了。”
抬头见唐斩打完旗语，老汉斯低声自言了一句。
这老者也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每艘石船上的人都无暇顾及其他。
唐斩的旗语被人看到的几率不大，而且即便是有人看见了，也没办法将这信息传递到每艘石船上。
没有看到旗语，又没有做出正确操作的石船，将很可能会被这巨浪打翻。
不过，老汉斯这么做也是尽人事。
他希望舰队石船都见到了旗语，更希望石船上的人能做出正确的操作了判断。
“偏左转舵，把船尾对准大浪。”
“顺风扬起副帆。”
老汉斯，对船上的水手下令到。
在剧烈的摇晃之中，水手们一边稳住身形，一边照着老汉斯的话在做。
越来越猛烈的巨浪之中，指挥石船调转了船头，将船身垂直于打来的浪头。
同时，副帆扬起。
在大浪和猛风的推送下，领航石船开始飞快的向前行驶。
船楼上的唐斩，为了能尽可能的将老汉斯的话传递到舰队，立在原地又打了几遍旗语。
舰队中的其他石船，并没有回应。
但在指挥舰转向杨帆之后，紧邻的几艘石船，也做出了同样的操作。
“收到了！”
唐斩，心中暗呼。
可，并不是所有的石船都收到了信息。
再远一些的石船，并没有马上做出调整。
而唐斩也看到，一个海啸一般的大浪卷过，几艘侧对浪头的石船翻覆海中，被巨浪淹没了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