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只得孤单倚墙而息
谢雯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泪，可那一抹湿润就像是刚下过雨的树林，树叶上总会残留着雨过的余韵，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怯生生的说道：“阿楚姑娘是谁？”睁大眼睛，任由泪水滴落。
“阿楚姑娘，阿楚姑娘是。”说道这里李忆自己都有些迟钝，下面的话语不知如何去说。两人的周围已经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不少人认出了李忆，此时也都很是好奇谢雯问的这个问题。
“是一个存在于回忆，现实中却不存在的美丽女子。她比任何一个我所见过的人都要美，不仅仅是外表，她的心更美。”听完李忆的话，谢雯眨巴了眨巴眼睛：
“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不存在？”
“不，她存在。”李忆摇了摇头，没有管谢雯那再次变得黯淡的眼眸，继续说道：“她一直在我心里。”说完后低下头有些歉意的和谢雯那痛苦的目光对视了几秒，而后轻轻移开，望向一旁。
一个穿着西装，大概是酒吧经理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手里举着瓶红酒，单看包装就价格不菲，挤进来后对着李忆说道：“李忆你好，我是这个酒吧的经理，今晚您能来我们酒吧，令小店蓬荜生辉，这瓶拉图聊表心意，愿您在我们这里玩的开心。”
说完后，又转身对着身旁围着的人群大声说道：“今天，所有消费一律七折，每个卡座赠送啤酒一沓，大家玩的开心。”
说完后对着李忆抱了抱拳，离开了原地。听完经理的话，酒吧里的客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嚎叫，但是对于知晓李忆身份的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说李忆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比较出名的歌手。
就凭李忆在他们酒吧唱的这一首歌，好像还是原创，对他们酒吧的知名度提升不是一点半点，没看人家李忆站在那里也就点点头表示了下感谢就罢了。
谢雯将李忆拿在手里的红酒一把抢过，打开后对着瓶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大口，李忆伸出手制止：“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不，我没醉，我还要喝，我还要。你给我，给我。”谢雯此时已经完全不顾淑女的形象，踉跄着站起身和李忆争抢他手中的酒瓶。
围观的人群此时对李忆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逐渐散去。却不知道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正拿着手机拍个不停，将这一幕都拍了下来，面露冷笑。
李忆拉扯着已经有些醉态的谢雯走出酒吧，望了眼四周灯红酒绿的街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此时身旁的妙人已经有些不省人事，李忆问她住在哪里，问了许久才听出一个什么水木，倒是前面的司机师傅恍然大悟，说了句：
“应该是水木天城吧。”说完后，将车掉了个头，往那里开去。李忆将谢雯身旁的车窗打开，让一丝晚风沿着缝隙吹进，晃了晃自己也有些发蒙的脑袋，精进的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道，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谢雯住的小区离这里有些远，出租车跑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下车后，李忆望了眼身旁这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子，不得已从她裙子的口袋中翻出手机。尽管已经小心翼翼，但是难免肢体上会有接触。
谢雯穿的那个连衣裙口袋有些隐蔽，藏在了大腿根外侧，靠近臀部的位置。李忆一手搀扶着谢雯，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口袋中，感受到肌肤传来的弹性，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加上酒精的刺激，李忆的右手在她的口袋中停顿了好几秒，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借机揩点油，最终理性战胜了欲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手从里面抽出。
刚拿到谢雯的手机，她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李忆看了眼是一个叫姐姐的备注。将电话接通后，只听得电话里传来一阵抱怨之声：
“雯雯，在哪呢？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回家？给你打了好几遍电话也不接，问你朋友她们也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姐姐有多担心你吗？喂，喂？说话呀？”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李忆感觉有些头大，正在斟酌该如何开口才会减少误会，但是对方显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那个你好，我是谢雯的朋友，她现在喝醉了，那个我把她送到你们小区门口不知道怎么走，你能说一下地址吗？我把她送过去。”
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谢霁有些震惊，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后来听到对方说谢雯这只是喝多了酒，才将揪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不过，谢霁却感觉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好像是。想到这里，她的美目露出一丝精光，将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对方，声音比之前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挂掉电话后，谢霁踩着拖鞋蹬蹬蹬的三两下爬上楼梯，冲回自己的房间里，挑了一件平日里最喜欢的衣服穿上，将她那性感的身材暴露的淋漓尽致。然后从梳妆台前抹了几道口红，将眉毛画好。
将一切收拾完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按照电话里那人说的地址，李忆走了许久才到。原本搀扶着一个醉酒的女子就不好走，过了得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按下了门铃。
小区的路灯不明不暗，绿化也做的很是完善，里面以二层的别墅和三四层高的楼房为主，格式都是仿古。每栋楼之间都有着树木相隔，很好的保护了户主的隐私。
刚刚按下门铃，只见一个成熟的女子从里面将门打开“谢霁？”李忆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只见过一面，对她的印象有些模糊。
“李忆。”里面的女子故作惊喜的说道，将趴在李忆肩膀之上的少女接过，扶住后，撩了撩自己烫成大波浪的淡红长发，一颦一笑中无不透露出三十岁的女人特有的韵味。
两人打了个招呼后，李忆望了眼里面装修豪华的房间，笑着告辞了。在谢霁的注视下目送离开，忽略了某个微微睁开的眼眸，脸上泛起一丝羞红。
等到李忆的身影离开后，谢霁想转身走回屋里，却突然发现之前一直依偎在她怀里的谢雯自顾自的站直，撅起了嘴巴。看的谢霁睁大了双眼：“你之前一直都是？”
说到这里恍然大悟，眼漏精光调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李忆了吧。”“哼，谁喜欢她啊，人家有他的阿楚姑娘。”说到阿楚姑娘，谢雯的眼眶又有些泛红。
“什么阿楚姑娘？”听到自己的妹妹说李忆有女朋友了，谢霁的表情竟也有些紧张。幸亏谢雯今晚也确实喝的有点多，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异常：“谁知道呢，他说阿楚姑娘是他心中的美好，我也没听懂，不管了，我要抓紧睡觉了，困死了。”
谢雯说完后，打着哈欠走回屋里，留下谢霁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谢霁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从心里暗呼了一声‘好险’。就连她自己也是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李忆有了好感，可能是听完他的《三十岁的女人》吧。
那天晚上在餐厅里偶遇李忆后，谢霁回家后从网上下载下那首《三十岁的女人》，单曲循环了一晚，并且将李忆之前唱过的歌曲都听了一个遍。
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喜欢，从那以后她便对李忆很是关注。
走出小区后，虽然有些晚，但是李忆还是打车回到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多，除了值班的护士其他人基本都已经睡了。
老楚睡在走廊里放在病房门口的病床上，此时正微张着嘴呼吸。老妇人大概在里面陪着莉莉睡。李忆轻悄悄地推开了门，一刹那的黑有些耀眼。过了几秒才逐渐适应。果然，老妇人在家属床上睡得香甜。
靠窗的那张病床上，有丝丝月光铺下，盖在了正侧着身子，背对着李忆的少女身上。李忆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躺在医院的地板上，将两只手交叉背在脑后作为枕头。
刚想闭眼，只听得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询问：“谁？”惊得李忆赶忙坐起身，对着黑暗中那个睁着眼睛的少女说道：“嘘，是我。”
听到李忆的说话声，少女的声音不小反大：“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爷爷，爷爷。”说到后面，少女竟大声呼喊了起来，睡在屋里的老妇人最先被吵醒，赶忙将灯拉开。发现莉莉正蜷缩在床头，害怕的望着四周。
她的身旁站了个少年，有些无辜的正瞅着她，眼神幽怨。老楚此时也被吵醒，伙同着两个值班的护士冲了进来，看到李忆正站在莉莉的身旁，有些无奈好像还想要解释着什么一样。
老楚松了一口气，走到少女的身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莉莉别怕，爷爷在这呢。”听到熟悉的声音，莉莉扑到老人的怀里，将头深深地藏在里面，不敢抬头。老楚对着李忆扭了扭头，让他抓紧去外面，别刺激自己孙女了。
原本想要守着她入睡，看到这一幕李忆有些难受，默默地走到门口。孤单的脚步声在空落落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走到屋门后，李忆有些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藏在老人怀里的少女，却发现她的目光正朝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将脑袋偷偷地从老人的怀里探出来，目光追随着脚步声。
目光所致，温柔为开。李忆对着那个有些茫然的少女露出了微笑，然后低下头走到了门口，倚着墙准备将就一晚。
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护士，出门时差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互相望了一眼，笑嘻嘻地走了。只听得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这个傻子。”
只听得里面啪的一声，灯光灭掉，老楚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关上门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和李忆一样蹲在地上，两人并肩坐着。
“孩子，苦了你了。”老头轻声的说道，仿佛怕是被附近的人听到。李忆将头倚在墙上，晃了晃脑袋，没有说话。对于他来说，任何解释的言语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老妇人的鼾声再次响起，隔着门李忆都能够清晰地听到，还有旁边床上老楚那轻微的叹息声。
和李忆一样睡不着的还有病房里的少女，此时面露茫然之色，嘴里喃喃道：“哥哥、哥哥？”
根据刘医生的安排，手术安排在半个月之后，在这之前需要对少女身体的各项机能仔细观察，调整到最佳状态。毕竟是一场挑战，马虎不得。
李忆又在医院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便离开了医院，按照规定，今天是华夏音乐大学新生入学的日子。
和别的新生不同的是，李忆只背着一个大点的背包，里面装着几身换洗的衣服和鞋子。入学前李忆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唱的那首《阿楚姑娘》录成音频，给季乐经理发过去。
收到新的作品，对方听了几遍后很是兴奋，称又是一首经典问世。经过只有一天时间的宣传后，从昨天凌晨到现在，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了接近三十万的下载量，这个数据出来后，震惊到了许多人。
要知道，李忆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算是一个新人，虽然这阵子人气有些火，但是首日的下载量能达到三十万可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就连一些资格比较老的三流歌手，他们首日的下载量也就刚刚能达到十几、二十万左右。
至于首日的下载量能达到三五十万的，基本都是二线歌手的水平。
刚刚背着背包走进校园，李忆发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的前面走着，男的相貌不凡，只是眉角间有些阴翳。女的长相甜美，看起来很是可爱。这两人正是李忆之前坐高铁时遇到的那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