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回 故地重游

扎克丹身为天狼教四大天狼将,固然实力不俗,他自幼便颇有膂力,虽比不上完颜疏,但论起蛮力来,只怕图克坦与哈达皆不如他。

年少时弓马娴熟,后入了天狼教,便一直跟着完颜疏,在教中也学得一身本领,武功更是突飞猛进,也因此受到了天狼教的重用,直到完颜疏登位教主,扎克丹在教中更是如日中天!

完颜疏此人向来有枭雄之姿,若无才能,便是亲兄弟也难入他的法眼,照此说来,扎克丹的天分及实力可见一斑!

只不过,眼下扎克丹的对手,是霍腾!

霍腾幼年时曾有过奇遇,那时候虽然同完颜疏拜了一个师父,但真正教他本领的,却是一位自南海孤岛的老人家。

那老人家传了一套绵掌的功夫,也没有个正经名字,但却是阴毒狠辣,威力奇大。如敌不住,这一掌打到身上,浑身酥软如棉,筋骨寸断,五脏具碎!

扎克丹率先出手,凶狠之相犹如黑熊捕食,不过在前霍腾身法运转舒展,掌法如行云流水,劲力内蓄,搪开扎克丹中路直接将他震到了三尺开外。

扎克丹一招败下阵来,满眼惊愕,心头难以置信!

仔细查验一番自身竟是无碍,扎克丹松了口气,冷笑了一声,嘴上说道:“不过如此!”

说罢便作势欲再扑上前去,只听完颜疏大喝一声道:“住手!”

霍腾放下架势,不欲再打,倒是扎克丹不依不饶,充耳不闻,径直扑向霍腾,两三步便近了霍腾身前!

霍腾身形辗转,巧妙躲避,完颜疏瞧着脸色更是阴沉,突然冲上前去,侧了一步伸手抓住扎克丹手臂!

扎克丹大吃一惊,不过还不及他反应,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疏哥儿!”

扎克丹心中不解,情急之下竟将以前二人的称谓喊了出来,但瞧着完颜疏脸色沉得厉害,当即又改了口,“狼主!”

完颜疏语气不善,道:“扎克丹,我只问你为何屡屡挑衅!”

“狼主!”扎克丹大为不服,咬着牙站起了身,“你为何帮外人说话,这厮又不是咱们女真人,你忘了当年咱们的阿玛、额娘都是死在明军刀下的吗!”

完颜疏脸色沉得,就像天边轰隆隆打着雷的,好像要压在头顶上的乌云。

草原的天如同女人的脸,变得极快,前一刻还晴空万里,清风徐徐,后一刻便是呈现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

说这话,豆大的雨点便拍在众人身上。

完颜疏沉默不语,草原上尽是倾盆的雨声。

片刻,只听完颜疏道:“你的阿玛额娘是明军杀的,可杀我完颜家的,却是我们女真人!”

完颜疏挪了几步,近了扎克丹的身旁,将他拉了起来,道:“霍腾是喝着女真人的水,吃着女真人的米长大的,你来瞧,他与我们有何不同!仇要记在大明朝廷身上,不是自家兄弟的身上!”

“这雨大了,瞧着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此前来时,我记得前头不远当有几间帐房,定是这边儿牧民,不如去哪里避避风雨,用些酒肉!”

哈达突然插了话,走近了拍拍霍腾,同时图克坦也按住扎克丹的肩头,道:“狼主,咱们也折腾了几日了,如今大雨滂沱,也叫弟兄们歇歇脚。况且那劳什子拜火教也不领咱的情,依属下看,咱也不必理会他们了!”

完颜疏点一点头,牵过马来,道:“既然他们听不进劝,那便由着他们,或许起先能站些便宜,待他们吃了教训,自然会寻得咱们来。”

话头一转,此事也就翻过了,扎克丹也比平日话少了许多,只是眼中仍是多少有些不服气,时不时瞟一眼霍腾,霍腾自然也是知道,但是懒得计较。

众人冒雨前行,完颜疏与霍腾走在前头,身后图克坦与扎克丹也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劝着扎克丹。

行至不远,果真有几户牧民,一行人借了歇脚,给了银两让那些牧民备了酒肉,吃喝一番,直到了远处天边虹销雨霁,近前西海水涨草低,这才启程。

远离了西海,完颜疏并未直接回去鞑靼汗廷,而是仍朝着中原方向而去,一行人马日夜兼程,直到了西宁卫,这才分作两路,一路由图克坦、扎克丹以及哈达领着天狼教众往汗廷复命。

而完颜疏与霍腾只留了十名教中兄弟充作随从,换上了汉装,在西宁逗留了两日,即径直往山海卫去了。

只是此去长路漫漫,也不值当走多些时日,不过看似完颜疏也不着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更多的时候便是研习自家刀法。

沿途若能遇见哪些个名震一方的高手,也会前去请教或讨教切磋,以取各家之所长,为我而用,磨练自身!

另一头,沈渊一行也已行至登封,在县城里打了尖儿,众人也不停歇,便直奔着嵩山而来,这嵩山为五岳之中岳,分为太室山和少室山,两山合共七十二峰,北瞰黄河、南临箕山,东通开封,西连洛阳。

其山势挺拔,层峦叠嶂,险峻巍峨,秀美清幽,皆蕴含其中,且集三教同聚,可谓声势鼎盛。

自登封去少室,少不了要经过太室山,公冶和心念旧友,非要先往嵩阳书院瞧上一瞧,好看看这十余年过去,那山长张谦可还在世。

沈渊孝顺,虽心中切切,欲见禾南絮与钟不负,但师父心意又不愿违逆,好在是顺路而行,便在太室山下兵分了两路,姬万里、白无影等人先行一步往少室山而去,沈渊、公冶和师徒二人便径直去了嵩阳书院。

青山依旧如昨日,古道清幽迎故人。

或许是年岁太老的缘故,走在这幽幽古道之中,公冶和再无往常那般戾气,虽一言不发,但沈渊能瞧得出是满怀心事。

眼瞧着便见了山门,当年初来此地的情形,也逐渐映入了沈渊的心中,想着当年朝着孔夫子求的愿,还被公冶和奚落了一番。

念及此处,沈渊更是感慨万分。

忽然公冶和站住了脚步,嘴里低声念叨了一句:“也不知张秀才还在不在。”

此时正是晌午,可师徒二人走近了,见得山门紧闭,除了鸟雀名叫,却是你听不得一丝读书声,静谧得很。

公冶和眉头微皱,沈渊上前去叩门,等了半晌也无人来,公冶和摇头道:“如此不该啊,这书院是有盛名的,怎会如此冷清,莫非全都出走了?”

沈渊此时武功全是,这高墙大院是如何也过不去的,公冶和想了想,正要飞身跃起,就听到里头传来脚步声,走得不快,却也算是稳健。

沈渊再叩门道:“先生,还请开门。”

随即只听里头传来一句:“莫急,来了。”

随即吱呀一声,将门从里头打了开。

可见着来人,却是让沈渊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