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滑稽村

十四、滑稽村

既然一趟红货,照理说总镖头应该很重视,但他却是派了为数不多的人去护送。而且还一路上,让众镖师一旦遇到什么情况,立即走人。

大家虽不理解,总镖头为何一反常态,这样说。但既然都这样吩咐过了,大家反倒轻松了。

出镖的那天,他们出城才几个时辰,便遇到劫道的。

按理说,这儿已经过了山头,应该没有盗匪才是。

但看阵式,又不像临时组建的野路子。

众人本想照着惯例,说几句过场话,到时候不行便逃。

就在此时,一众人的身后又有了动静,好像有不少人往这边赶。

便在此时,那口受众镖师保护的押运箱突然炸开,一名侏儒从其中跳出。

众镖师还没反应过来,那侏儒便与劫镖之人联手屠杀所有镖师。

就在被侏儒踢中胸口昏迷之前,那名唯一幸存下来的镖师,看到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向这边赶来。

这,就是那场劫镖的全过程。

说到最后,那名镖师的话语已经混乱不清,并且声音越来越小。

离开房间后,朱常乐便急着问危月空,说道:“危捕头,刚才的话,可否对此次破案有所帮助。”

危月空道:“嗯,那名侏儒应该不简单,就不知道是否与儒党有关。”

“关于这方面,我会帮忙查,不知危捕头还有什么方面的需要。”

“暂时不用,刚才所听到的我还有一些疑问,待南宫岩回来,我再与他商量一下。”

“这样也好,毕竟我也是嫌疑人之一,这事我就不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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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在想,你会不会在美人那乐不思蜀,打算吃完夜宵再回来。”见到南宫岩,危月空开口调侃道:“但看你这愁眉的样子,我想你大概是被扫地出门了。”

南宫岩:“我为了查案,辛苦了一上午,你还有心思吐槽。”

危月空:“我这还不是想你轻松一下,你那里有什么消息。”

南宫岩:“确实是她,但她的目标与我们无关,只不过最后她却留下一个麻烦给我。”

危月空:“哦?能让你称为麻烦,那可定是真麻烦。这麻烦就交给你了。”

“你,还真是够兄弟啊。看你这么心情舒畅,想来应该得到不少消息。”

危月空:“不错,我细说给你听。”

“且慢,先给我口热乎的,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酒足饭饱,也终于听完情报。

“你觉得这情报是真是假?”

“大致情况应该不会变,但其中细节值得推敲。”

“说来听听。”

“最明显的,一个人被追杀,他最应该记得的,是凶手的样子,而不是其他人。但那名镖师,记得最清楚的,竟然是昏迷前仅一见面的龚文煜。这是疑点一。其次,他把接镖、运镖、劫镖,这段事情描述的太详细了。还有就是,那名看房子的老人,他也是对这名长期昏迷的镖师没有印象。”说到这,南宫岩忽然想道:“现在,那名老人只怕已经不在那镖局了。”

“不错。”危月空回答道:“上午,我本想再去一趟镖局的,但朱常乐却说,那里已经被人给买下了。而那名老者,也因这两天身体不适,回了老家了。”

“原来,前两天,那位老人,是拖着不适的身体,与我们谈话。看来,我们真是不善待老人。”

危月空道:“现在,这里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了,而所得到的情报,也都是对朱常乐有利,后面的事情,不好办啊!”

“这还算好的。”南宫岩说道:“我得到的情报,更加对龚文煜大大不利。”

“哦?看来上午你在美人那得到的情报倒不少啊。”这一下,真是让危月空意外。

“情报确实是上午所得,但却是从别处得来的。”

“何处得到的?”

“北堂与西门。”

“什么!他们竟然也来了。现在他们人在哪?”若是有这两人,自然能增加他们破案的几率。

“当然是走了。他们现在要办的,是那件官员与东瀛倭寇互相勾结,致使水军大败的案件。”

危月空点点头,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那名官员被押解的路上,被人暗杀了,案件也不了了之。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朝廷又重视这案子了。”

“嗯,这案子现在由北堂与西门负责。而他们来此,不过是为了给我们提供一些情报。”

“是跟龚文煜有关的。”

“是的。这是司马得到的消息,由北堂、西门转述于我。”

接着,南宫岩便把从两人口中听到,关于龚文煜自己的经历述说了一遍。

听完描述后,危月空直嘬牙花。

“这下真的麻烦了,如果龚文煜说的是实情,那局面可就真的对他不利。虽说双方话都已死无对证,但那帮行动起来的江湖人,目的皆是为了翡翠明珠。而最后拥有它的嫌疑人,便是那名侏儒。而不巧的是,在两人的口述中,那名侏儒最后都是跟龚文煜在一起。”

南宫岩:“正因如此,我才说,这些情报对龚文煜大大的不利。”

危月空:“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查贾权满门被杀的案子,至于龚文煜现在的处境,以及翡翠明珠的下落,暂时不是我们该烦的。”

“话说的是没错,但这些事情之间错综复杂,只有先解决了一件,才有精力去管另一件。”

危月空:“这事你演诸葛亮,我当张飞。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查。”

南宫岩显然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说道:“我们近期所遇到的事情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侏儒。所以,我们便从这侏儒查起。”

处理完各地的要务,这个时间,正是朱常乐在院中品茶的时候。

便在此时,一名下人来报,说是南宫岩求见。

“他这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听到下人来报,朱常乐便自言自语道。

想归想,他还是让人把南宫岩请进来。

一见到南宫岩,朱常乐便笑呵呵的说道:“南宫兄,你来的好巧啊!我正准备派人请你。来来来,这是上午刚到的好茶,你来尝尝。这些下人也真是太没规矩了,我早已吩咐过了,以后在这永乐帮内,南宫兄去哪都不准阻拦,见我也不必通报。看来这帮下人,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朱兄别动气,是我让他们先行禀报的。若是这般闯进来,要是传扬出去,知道的,是说朱兄为人不拘小节。不知道的,还说南宫不知礼数。”

“南宫老弟,别提这扫兴的话题。赶快坐下。”

茶,确实是好茶,比他在茶棚里喝的几文钱的茶要好太多了。

但南宫岩来这,可不是喝茶的。

朱常乐也知道这点。

所以喝了几口,朱常乐便问道:“南宫老弟,来此找我,还郑重的让下人通报,是为了何事。不可能只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

“不错。”南宫岩放下茶杯说道:“这些天,我明查暗访,发现那贾权生前爱看滑稽戏。因此,想打听一下,那个滑稽戏班子。”

“这事我们都知道,贾权最喜欢看的,是城外十里滑稽村的表演。怎么,这事和那滑稽村有关系吗?”

“这只是推测。贾权在得到翡翠明珠的时候,必然吩咐家人,不要把这消息传出去。但在看滑稽戏的时候,人的警惕性会放松,说不定会泄露。”

朱常乐听了南宫岩的分析道:“嗯,南宫兄说的没错,我这就让人把他们抓过来。”

“朱兄,你这样派人去抓他们,在路上也难保不会出问题。而且这一路上,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想对策。这事就让我来吧,朱兄只须告知我那滑稽村在哪便可。”

马车上,危月空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南宫岩,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倒是气定神闲。就不怕朱常乐快马加鞭先赶过去做什么手脚?”

南宫岩睁开眼,自信的说道:“你该记得,被龚文煜所救的那名侏儒说过,为了掩护他,还牺牲了一些人。这些人应该指的是贾权全家。而贾权最爱看滑稽戏,说不定他在城内所得的情报,便是由这滑稽戏班的人传出去。因此,不管朱常乐的人怎么安排,该泄漏的,他们还是会泄漏。”

“你这么一说,那我就放心了。”

“啊呀!”声音是南宫岩发出的,只不过他的声音比较浮夸,因此危月空也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问道:“又怎么了?”

“我刚想到,长乐宫安插在滑稽戏班的人,应该不多,如今这种情况,他想必已经逃走。如果朱常乐现在派人封口,只需让人绝口不提那逃走之人,我们就什么也查不到了。”

“对呀!”危月空恍然大悟道:“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脑子都变笨了。”

南宫岩连忙反驳道:“怎么可能,你别瞎说。我那么聪明,你跟着我,只会越来越聪明。”

危月空:“每次都是你动脑,我动手。脑子长期不用,自然变的迟钝。”

南宫岩:“别废话了,你立即施展轻功,抄近路赶往滑稽村,说不定……”

话未说完,危月空人已经冲了出去。

马车,正在路上不快不慢的行进这。而就在此时,车夫只感到一阵劲风由身后吹过,从右侧擦肩而过。

这风很疾,也很强。

几乎将他从马车上吹了下来,更差点让他驾驭的马不受控制。

好在他驾车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凭借着双臂的力量,迫使马车停了下来。

刚稳定,就听身后车厢内南宫岩安抚道:“朋友,不必惊慌,继续前行。车速也不用这么快,我们不赶时间。”

其实,南宫岩明白,朱常乐手下能人异士众多。自己能想到的,他们早想到了。

更何况,就在他们说要来滑稽村时,朱常乐更问他们是否要宝马良驹做脚力。

由此可见,朱常乐对于他们来滑稽村查案子,根本有恃无恐。

南宫岩比预定时间晚到了半个时辰,面对危月空的责难,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还美其名曰:“让你多表现一下。”

“如果我在村子里活动,遇到永乐帮想毁灭证据,并顺便把我解决,那么你这半个时辰,就直接关系到我的生死。”

“你放心,就算对方能杀了你,他们也会故意不敌,在逃走时留下一点长乐宫的证据。”

“那这段时间,你可有问道什么?”

“没有,我只是一边等你,一边看他们表演。”

南宫岩到达滑稽村的时候,危月空正在村口一棵树桩上坐着。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两人已来到一间屋子前。

南宫岩观察了一下,这里都是砖瓦房,说明这个村子比较富裕。

而面前这间房,更比其他的要大。

只见危月空走上前拍了拍门环,不一会,便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位老者,大约六十有余,一见危月空,便施了一礼,道:“捕快大人来了。”

“是啊,等的人终于到了。”

终于这两个字,危月空用的语气特别重。

“怎么,你就直接亮身份了?”

“你觉得呢?一个陌生人来到这里问东问西,你认为能得到什么答案。”

南宫岩知道好友被自己耍了,心中捕快,忙顺着他话道:“说的还挺有道理。”

说着,他便上前一步,对老人一施礼,说道:“老人家,在下南宫岩,乃是一名捕快,今日到此,想查一些事情。我旁边这个大汉比我先到,他既然把我带到这里,想来必能帮上不少忙。”

“两位大人快请进。”说着,老者忙将两人迎了进来。

“老朽华海,乃是这滑稽村的村长。”三人坐下后,村长给两人倒上差,说道:“两位大人既然要查案,那老朽定然竭尽全力配合。”

南宫岩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等明日再差。只不知村中可有借住的地方。”

“地方自是有,只不过地方简陋,怕二位住不惯。”说到这,村长有点抱歉。

“没事,没事。只要能住人便可,我们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危月空豪爽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二位便跟我来吧。”村长带他们去的,是一间木屋。

开了锁,村长道:“这间木屋,是专门给外来客人住的。我们村中有几家更好的房子,若在平时,我便让他们住到这里,把屋子给二位腾出来。但现在秋收已过,到处都有庙会,村里有些技术的都已经出去表演。剩下的,都是妇孺,实在不好让人搬动。所以只能委屈二位了。”

“不委屈,不委屈,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南宫岩忙说道。

“不过说实在的,贵村确实富裕,不仅家家户户住大瓦房,还专门为客人准备一间木屋。”

“大人言重了。”被危月空这么一说,老村长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但还是谦虚的说道:“我们村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村子,只不过会一点杂耍、滑稽表演,能多挣些钱罢了。”

又聊了一会儿,村长便先行离开了。

这间木屋不大,内部陈设也很简单。正中间一张大桌子,方面放着一盏油灯,一个茶壶,几个茶杯。

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条长凳,一张大大的板床,以及一个旧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