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勇猛精进

毕兴贤打开白纸，上面墨迹甚新，写有一个明字。他不识得教主笔迹，自是难辨此物真伪，不过看陈友谅面容笃定，好似并非作假。他心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此事为真，日后教主怪罪下来，自己如何担待得起？左右不过去通报一声，如若是假，再拿下此人不迟!丐帮在他人眼里是虎倒威犹在，在自家明教眼中却是弹指可灭！便道：“那陈长老稍待，待在下将此物呈予教主，至于教主见与不见就要看他老人家的意思了。”陈友谅道：“毕堂主自去便是，见了贵教主呈上此物，再说陈友谅求见，贵教主定然接见。”

陈友谅拿出的这个所谓信物自然是假，灵蛇岛上他被江渊投进口中一枚丸药，此时不知何故，竟再也升不起对其不敬的心思，更是对其充满了仰慕，只想投入其麾下，即便战死也在所不惜，即便让自己自尽于此他也不会抗拒。陈友谅心中猜测，这定是那枚丸药之故，不然他心里何曾有过为他人效忠的心思？即便拜师成昆，即便加入丐帮，都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罢了。不过哪怕猜到，陈友谅心中也升不起一丝不满，有的仅是一腔敬畏。

江湖上并非没有控人生死的毒药，不过那些毒药多是以性命相胁，令服药者不敢不从罢了，改人心性的药物，陈友谅如何听过见过？不过他想得清楚，明教教主既然给他服下如此神药，那他定然对明教有着用处，不然何至浪费此等神药？此时求见当不会被拒。因此相信只要说出陈友谅这个名字，极有可能会得到接见，信物一事便无关紧要了。

行馆中，毕兴贤持着陈友谅拿出的信物，向着教主院子匆匆行去，到了院前，却见圣女正守在那里，便行礼道：“毕兴贤见过圣女。”周芷若点点头，道：“已是如此时辰，毕堂主来此有何要事？”毕兴贤道：“属下正待求见教主。”周芷若道：“教主练功正至紧要关头，不便相扰，你有何事便与本圣女说吧。”毕兴贤道：“是！有丐帮之人前来求见教主，属下前来通禀一声。”

周芷若秀眉微皱，道：“丐帮之人？他们来了多少人，来此作甚？”毕兴贤道：“仅来一位长老。”周芷若道：“教主方自海外归来，明日又要赶往大都，正需要好生安歇，若无要事，便请他离开吧。”毕兴贤道：“那丐帮长老说他叫做陈友谅，是教主命他前来，还拿来了信物，只是属下也不知此物是真是假，还请圣女验看。”说完呈上手中的白纸。

“陈友谅？”周芷若低声自语。她自记得灵蛇岛上见过的此人，当时此人言道江渊哥哥杀了他丐帮数人，十年后定要寻来一较高低，这份胆气是不错的，不过武功差了点。因此江渊哥哥还赐给他一枚叫什么脑神丹的丸药，助他提升功力。不过他此时来干么？江渊哥哥当时说了杀光岛上的丐帮之人，却未曾杀他，还赐他一枚提升功力的丹药，或许是有着自己的什么用意，否则未必会放他离岛！想到这里，周芷若接过毕兴贤呈上的白纸，也不打开，只是道：“既然如此，毕堂主带那个陈友谅来这里候着吧。”

不多时，毕兴贤带着陈友谅到来，向圣女告退后便即离开。陈友谅低着头，不敢正面周芷若的如仙容颜，道：“陈友谅拜见圣女。”周芷若凝视江渊房屋门扉，感受着那渐渐减弱下去的气势，道：“陈友谅，灵蛇岛上江渊哥哥饶你不死，你此时来此作甚？”说罢将手中未曾打开的白纸掷回，又道：“当时我也未记得江渊哥哥交给你什么信物，这又是何物？”陈友谅接住白纸，笑了笑，道：“若不如此，今日又如何有面见教主之机，还望圣女勿怪！”周芷若道：“那你就在这儿候着吧。”

两人候于院前，有前来掌灯的侍女亦被周芷若拦下，半响后，天色已全然黑尽，江渊房中减弱下去的气势一收，他微微一叹，收功站起。武道真意，终是未能悟透，还是差着半步，这小小的半步，如天地之远一般，便是他功力再度精进，在这凡人世界又复有何益？或许是这种凡人世界的局限，也或许是他懈怠了？

当初他离开笑傲世界，系统问他是前往更高一层的仙侠世界还是继续留在凡人世界，他略为犹豫便选定了凡人世界，此举看似是为了自身安危和夯实根基，其实是因为他心中还存有着一点怯懦，还是怕死贪生，放不下长生久视的诱惑。所谓见证万千世界的精彩，反成了他裹足不前的一个理由。既然知晓了真正的世界，既然见识过了诸天万界精彩的一角，便是死去又有何憾？这一生毕竟已比寻常人精彩了许多。

武道之路在于勇猛精进，江渊这般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已是违背了习武的初衷。知道的愈多，未知的也就愈多，见识得愈多敬畏也就愈多，但这种敬畏绝非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他迟迟不能明悟武道真意，或许便是因为没有了生死之间的压力吧。江渊正是领悟到这些，畏惧之心尽去，所思所想暗合了武道必须的勇猛精进之意，武道真意才能悟出几分。而这仅仅几分的武道真意让他气息更为缥缈，更为难以捉摸。

江渊看了看累积两万有余的气运值，暗自寻思，不若拿到了建国气运便前往仙侠世界吧。他燃起灯火，轻易分辨出外边的气息，道：“芷若、陈友谅进来吧，那小丫鬟就下去吧，不用来了。”周芷若进了客厅，只觉江渊气息飘飘渺渺，若有若无，一双眸子温润如玉，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但到底有何不同她却说不上来，只知道他定然是功力大进了。本来已是天下无敌的江渊哥哥，再次功力大进，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境界，只能猜测或许便如陆地神仙一般吧。

进得客厅，周芷若围着江渊打量几圈，笑道：“恭喜江渊哥哥武功大进！”“武功大进？”江渊摇了摇头，笑道：“这算哪门子武功大进？”周芷若道：“以前芷若还能和江渊哥哥过两招，现在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住了，这还不算功力大进？”江渊道：“差得远呢，离一拳断山岳，一剑断水流还差得远。”“一拳断山岳，一剑断水流？”周芷若惊异道：“江渊哥哥说的是传奇故事吧？这是人可以做到的？”

江渊道：“自然可以。”周芷若道：“那武林中谁做到过了？”江渊摇头道：“如今武林没落，已无这等人物了，便是北宋时期的武林神话都不行，能做到得大概也就少林派的创派祖师，达摩老祖和战国初期一位叫做阿青的女子了。”听闻此言，周芷若很是好奇，达摩老祖她知道，但这个阿青是谁？竟能和达摩老祖相提并论！便问道：“这个阿青是谁？我怎地从未听过？”江渊道：“阿青是战国初期一位剑法通神的牧羊女子，越国剑士曾得她剑术的一点皮毛，便覆灭了吴国，如今江湖上流传的越女剑，便是得自越国剑士的一点皮毛。”接着便将《越女剑》一书略加讲述。

听到如此传奇女子，周芷若目露神往，道：“真奇女子也！”对范蠡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在她看来，范蠡仅仅是利用了单纯的阿青，根本不配得到阿青的爱慕。半响后从故事中脱离，撇了撇嘴，道：“阿青和达摩老祖那等人物，古往今来也就那么一两个，我辈寻常武人又怎能及得上，怎能做到这些？”江渊摇头道：“阿青也好，达摩也罢，他们又非生而知之的圣人，刚生下来也和我们一般，他们能做到，我们为何不能？”顿了顿又道：“心是有力量的，心有多大，这天下便有多大，心有多高，这武功便能练多高！你要坚信你能做到，那一步步向着目标前行，就有可能做到，但你若从心底就认为自己做不到，那便真的不可能做到了。”

“心的力量？”周芷若听得迷迷糊糊，不甚明了，她的武功在武林中虽说不凡，便是与张三丰相比也不过略逊一筹，但比起如今的江渊来说，就是一个天和一个地的差距了。后边跟着的陈友谅对这些更是听不明白了，他的武功比起周芷若都是天差地远，更不要说理解这些了。他知道一但自己能领悟这些话，那自己的武功定然能突飞猛进！不过这些话看着很好理解，但何谓心的力量？大又指多大，高又指多高？如何才能确定自己的心大了高了？又如何方是坚信自己？该怎生坚信？

这些话陈友谅一时不得要领，只能将之牢牢记在心底，以备日后时时参悟。看两人说完话，便单膝跪地，道：“拜见主上！”江渊道：“起来吧，你来见我所为何事？”旁边的周芷若则是再次一奇，此人在灵蛇岛还喊着要为丐帮弟子讨个说法，怎地现在反拜江渊哥哥为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