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阴阳紫极吞天功
任我行身陷囚牢十余年,绝未想到再见女儿,女儿竟已为他人妇!转头看去,只见女儿娇颜通红,低下脑袋,显然向问天所说不假。又看向江渊,发现他已不在原地,扫视一圈,却见其正观看自己在狱中闷得很了,聊以自遣时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他并不知晓江渊连个三书六礼都未曾下过,甚至和他女儿连亲都未成。否则依他的性子岂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任我行满脸胡须,无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他打量江渊几眼,看其外表算不上多么俊美,却另有几分硬朗,武功之高,与自己也相差不远,这才点了点头放声大笑。当然,他自觉与他相差不远,那不过是他自视过高罢了。任我行自修成吸星大法后,就甚少服人,更别说服一个江湖小辈。要他承认自己不如一个晚辈,那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这时看见江渊正向外走去,任我行也回过神来哈哈笑道:“此地不是叙话之地,走,走,咱们出去说话。”当先向外走去,看了江南四友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起来吧,一起出去再说。”江南四友道:“谢教主。”然后跟了上去。
出了地牢,向问天带任我行去梳洗更衣,任盈盈和江南四友几人留在大堂。江渊一人去了别的屋舍,细细思索新得的《吸星大法》。不多时,任我行换洗好后和向问天走进了大堂。
只见任我行一张长长的脸孔,眉清目秀,因多年不见阳光,脸色雪白,没有半分血色,甚至白的有些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一般。任盈盈迎上来道了声:“爹。”任我行应了声,到堂上居中的椅子坐了,扫视屋内一眼,脸色微沉,问道:“我那好女婿呢?”任盈盈回道:“渊哥说他找个房屋去练功了。”任我行“哈”的一笑道:“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深的功力。”可是眼中精芒闪烁,脸上殊无半点笑意。
向问天看教主如此,心下担忧,这江渊可不是普通的江湖后起之秀,其一身武功高深莫测,在他看来委实不在教主之下,此时尚未夺回教中权柄,一旦与其翻脸,未必能讨得了好,不过教主刚出牢狱,这些他也只能先放在心里。
任我行又看向归降的江南四友,沉声问道:“黄钟公,你等可是真心归降。”江南四友一愣,随后跪下,黄钟公道:“属下几人自是真心归降,自今而后,以教主马首是瞻,绝不敢再有二心。”任我行叹道:“当年我待东方不败信任有加,更是赐予教中宝典,然而东方不败却在我练功出了岔子的时候,阴谋篡位。我还记得当年你等也曾立誓效忠,何以后来反悔?”黄钟公几人听得冷汗直流,连声道:“求教主准许属下几人戴罪立功,将功赎罪。”
任我行给向问天一个眼神示意,然后道:“好,那你们吃了这几颗丸药吧。”向问天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四枚火红色的药丸,往一旁桌上掷去,四颗火红色的丹丸在桌上滴溜溜转个不停。
江南四友看见那火红丹丸,齐齐失声道:“三……三尸脑神丹!”任我行道:“不错,正是三尸脑神丹,你们是不是真心归附,就看是否愿服下这灵丹妙药了。”此言一出,江南四友面面相觑,四人绝未想到,已经归附任我行,还要吞服这等毒药。
任我行说的好听,但他们乃是教中老人,自然知晓这三尸脑神丹乃是天下极毒的毒药。其药里藏有尸虫,服下后平时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午,先前的抑制药物失效,若无新的解药,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噬咬脑髓,痛楚自不必多说,理性一失,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连自己的父母妻儿也会咬来吃了。当世毒物无逾于此。再者,不同之人所炼丹药,药性不同,东方不败的解药,解不了任教主所制丹药之毒。
四人犹豫半响,黑白子想道:“如今放出任我行,东方不败固然不会放过他们,可那也是教中发现之后的事情了,但此时若不服丸药,以任我行的性子,自己等人必无活路,立时便死,如今,也只好服下丸药了。”想罢目光一定,从桌上拿起一枚丹药,吞入腹中。其余三人见了,暗叹一声,此时生死操之于人手,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各自拿起一枚丹药服下。
任我行见四人服下丹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吩咐道:“好了,你们下去吧,重新招些家丁,把这里收拾收拾,再上些酒菜,我和向兄弟与那宝贝女婿好好喝几杯。”江南四友领命道:“是,教主。”说着躬身退了下去。
江南四友这次重新归附任我行,办起事来自是抖擞精神,不多时买回一批下人庄丁,午时未过,就清理好了院子,至于酒菜,任盈盈不会做饭煮菜,却要亲自摆放,以庆祝父亲重得自有。向问天三人是清早来到梅庄,救人并未耗费多久。当任我行适应了亮光,剃去满脸的胡须换洗好后,外面尚不过午时。与女儿已有十多年不见,他急不可耐的奔向大堂。
纵使他是一代枭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这次得出牢笼,可以说女儿功不可没。适才片刻,向问天已经将这些年江湖上所发生之事大体上跟他禀告了一遍。他这才知道,若非女儿放下堂堂圣姑之尊以色侍人,自己还不知道甚么时候能够出来。难怪这小子似乎并不怎么敬重自己的样子,原来只是个便宜女婿!
和身后跟上来的向问天进了大堂,看到正忙忙碌碌,拼摆席面的女儿,那个便宜女婿却不知去往何处。不由脸色微沉,暗自冷哼:“我任我行的女儿岂能当作货物来交易?”看到女儿看了过来,换上一副笑颜,大笑一声走上前去,抓住那双正在忙碌的小手,责备道:“这些小事,你叫下人去做就可以,何必亲自动手!向兄弟,你去安排下人把这里席面摆好,老夫和女儿好好说会话!”向问天应声下去安排。任盈盈看到爹爹,欢喜道:“今日爹爹得脱牢笼重见天日,女儿想亲自为爹爹设宴,去去身上晦气。”任我行拉着女儿坐下,笑道:“这些交给下人便是,你来陪爹说会话!”
从地牢上来,江渊随便找了间屋舍,整理这次的收获。一门《吸星大法》,给他提供了三百五十点气运值,这相对于如今手握两千气运值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消耗了四百五十气运值得到的功法,却让他大笑出声后又皱眉不语。
《阴阳紫极录》融合《吸星大法》后,得到了一门名为《阴阳紫极吞天功》的功法。《阴阳紫极吞天功》,吞天自是不可能之事。别说武侠这种凡人世界,就算到了仙侠神魔位面,那也是不可能之事。而这所谓的吞天,是夺取天地造化之意。
这方世界武学的没落,一是江湖上的门户之见,但这并非主要原因。前几朝未必便没有门户之见,但唐宋之时武学是何等繁荣?至于神功绝学失传,神功绝学也是前人创立,前人能创,今人难道就没有惊才绝艳,同样可以自创武功的聪明绝顶之士?但武学没落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究其根本原因,还在天地元精的流逝!所谓天地元精,那是天地生成的一种奇异存在,一种先天之物。
仙道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说,武道与仙道虽非一道,但殊归同途,道虽不同,路却相似。都循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路前行,不过是叫法各异罢了。人体有精气神三宝,精满则气壮,气壮则神明,常人三者缺一不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练武却是炼精化气,气壮而精虚,自需充养元精。元精何来?除了后天五谷充养,大多须从天地攫取。天地元精缺失,精之不足,自是无法壮气,甚至需要气来逆流,滋养元精。如此,武学又怎能不愈加衰落?
天生万物,万物自生元精。这吞天功不仅如《吸星大法》一般吸取他人功力,更能强行抽取其体内元精,以壮己之不足。“元精?这是甚么东西?”江渊皱眉。功法中出现的元精一词,让他有些茫然。这使得他可以驭使这门功法,却无法理解其意,而这,是他绝不容许的!但一时无法理解,也只好先暂时放下。
这门初始修习的功法,被系统融合数门武功到现在,已经有点向魔功发展的趋势,这一点他并不在意。或许是离开了地球,释放了他心中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他相信人性本恶,一个生下来不久的襁褓小儿,就知道损物乐己。可见人的天性中,就带着毁灭破坏的黑暗一面,只是慢慢成长后,被名为道德和律法的枷锁所束缚,不得不展现出所谓的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