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过庭之训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黄昏的夕阳也悄悄的落下,大街小巷做生意的也开始收摊,店铺也都逐渐关门,民宅的门口,有钱人家早已经点亮了灯笼,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张子懿拉着张岚跑了过来,两人大声的喘着气,张子懿拍喘息着,向后看了看,说道:“没有追上来,可以休息会了。”
张岚看着他,生气的说道:“臭小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万一出了事,人家找上门怎么办?”
张子懿摆了摆手,答道:“这小子平时仗着自己有钱,胡作非为,这次竟然打起你的注意,不给他点教训,我还是你弟弟吗?”
张岚认真的看着张子懿,突然噗嗤一笑,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我弟弟,都知道为我着想了,不过你这做的也太过分了吧,在怎么也不能动手啊。”
张子懿揉了揉鼻子,答:“对付这种无赖,只有以暴制暴,要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怕他。”
张岚白了一眼他,拉着张子懿就走,边走边说:“天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刘伯又该唠叨了。”
张子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快速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张府的门口早已经挂起了灯笼。刘伯焦急的站在门口,四处看着远方。当看到张子懿两人走过来的时候,慌张的跑了上去,喊道:“少爷、小姐你们可回来了,你们去哪了?这么晚,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张子懿来到门口,答道:“没事,就是去街上逛了逛而已。这不回来了吗?”
张岚看着焦急的刘伯问道:“刘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刘伯看了一眼张子懿,说道:“老爷今天回来了,并且现在非常生气......”
“什么?我爹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这小糟了。”张子懿打断刘伯的话说道。刘伯准备解释,却发现张子懿早已经跑了进去。
张岚撇撇嘴,问道:“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刘伯摇了摇头,答:“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小姐,你也赶紧进去吧,老爷这会火气正大着呢。”
张岚皱了皱眉头,也进了院子,她边走边想着怎么跟父亲解释,自己父亲的脾气她是摸得一清二楚,知道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肠还是比较软的,只要她配合弟弟演一出戏,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去了,想到这里,张岚便加快了脚步。
张子懿悄悄的来到前堂,躲在门口,偷偷看着张虎常,张虎常早已经放下了茶杯,手指敲着桌面,面露恼怒之色。张子懿拍了拍胸脯,深吸一口气,但是却不敢进去。这时原本坐着的张虎常突然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桌上的茶杯被震的摇摇晃晃,张虎常吼道:“懿儿,你还知道回来吗?”
张子懿被吓了一跳,勉强挤出笑容,从门口走到了张虎常的面前,说道:“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啊,孩儿好去接你啊。”
张虎常“啪”的一声,又拍了一掌桌子,吼道:“跪下!”
张子懿看到张虎常正在气头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张虎常对着门外说道:“岚儿,你也进来跪下!”
门外原本躲着的张岚原本躲在门外,听到父亲的叫喊,硬着头皮,带着笑脸走了进来,说道:“爹,你回来啦!”
张虎常站了起来,说道:“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在家老实呆着,整天和弟弟混在外面,成何体统,跪下。”
张岚撇了撇嘴,走到张子懿身边跪了下来。张子懿和张岚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张虎常看着张子懿和张岚,走了几步,说道:“我知道你俩平时贪玩,没想到现在越来越大胆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们还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张子懿低下头,说道:“爹,你别生气,我们知错了。”
张虎常看着张子懿:“知错?现在知道错了,你现在给我进材房面壁思过去,罚你晚上不许吃饭,反省够了再给我出来。”
张岚听完父亲的话,哀求道:“爹,我和弟弟只是去街上逛逛,又没有做错事,怎么能......”
“去逛逛,逛到这么晚,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还敢顶嘴。”张虎常打断张岚的话说道。
张子懿拉住了准备说话的张岚,摇了摇头,然后对张虎常说道:“爹,孩儿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材房,这事和姐姐无关,是我硬拉着她去的。”
张子懿说完,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张岚本想阻拦,看到张虎常的怒色,却没有再说话。张虎常看着张子懿离开,瞪了一眼张岚,说道:“你也回房去,以后再不听话,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张岚强忍着眼角的泪水,站起来,话也不说,直接跑出了屋子。
张虎常叹了口气,难过的坐到了椅子上。他用手扶着头,陷入了沉思。
十六年前,白易夫妇自杀在华山脚下,他一直深深的自责。他本是天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白易的生死之交,只因晚到一步,没有救下白易夫妇,反而看到了他们的孩子落入了官兵手中,张虎常便拼了命抢走了孩子,并隐居江湖,做起了古董生意。好在当年张虎常并不出名,所以也没有太多的人注意他,让他顺利的把孩子养大成人,这个孩子就是张子懿,张虎常知道江湖风波并未停息,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一直寻找这个孩子的下落,目的仍旧是白易当年那笔宝藏,所以他害怕张子懿的身份被查出,害怕白易夫妇的唯一血脉再出意外,他所能做的,只有秘密保守这个秘密,严加管教张子懿,尽量让他少出门。为了不被人怀疑,他甚至都不敢教张子懿武功,现在虽然相安无事,但是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个秘密将不会再是秘密。而他所能做的,只有一天天等待这个灾难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