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断刀行

阴沉的天空压在江北小城的头顶上，一名俊朗非凡中年儒生坐在酒馆二楼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身旁的暖炉使其周围温暖无比，身旁的美丽侍女不时为他斟酒，然后熟练的剥开盘中的花生，放到一个青瓷小蝶之中。

“先生，咱们在这江北小城也留了数日，为何不动身，返回书院啊？”那名侍女温婉的问道，其神色中的崇拜与尊敬，让其更多了几分可人的姿色。

中年儒生吃了一口剥好的花生，喝了一小口酒，回味着酒留在嘴角的余香，淡淡开口道：“放眼整个江州之中，能入我眼中所谓天才的有寥寥数人，铁剑阁慕容云飞，飞龙帮少帮主李天涯，大流城内的王继夕，还有就是南归城中欧阳封火。”

又抿了一口酒，中年儒生继续说道：“他们在整个江州能够以二十岁之资进入四品，加上他们的家学渊源，这些人大多能在三十岁前进入三品武者境，所以我需留心观察观察他们的品相，心性，而我在江州能否完成老头子给的任务，须看他们这些人的表现，毕竟如果这些人品行不好，就算以后我带进了书院，也只会徒生事端。”

落湖书院，大晋王朝知名书院，其中文治武功都是天下英才汇聚之地，武学之广，兵家之盛，文学之丰，就算是大晋皇帝，也不得不佩服“天下英才三千子，落花湖内笑风流。”

中年儒生看着外边的街道，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江北铁剑阁慕容云飞，天资聪颖，与剑道契机吻合，培养剑心倒是不错的苗子，可他生性跋扈，目中无人，品行着实需要多掂量掂量。而飞龙帮少帮主李天涯，虽也天资也不错，人品尚可，可做事没主见，全凭他父亲决断行事，对待自己的事总是不知道方向，虽这可以后天培养，但是骨子内带来的无解想要抹去，也绝非难事。

想着江北城内的天才，不免揉了揉脸颊，对着侍女说道：“明天我们动身去大流城看一眼，如果还是不行，我只能先回书院找老头子诉苦去了”遂起身看向窗外的街道，目中带有失望之意。“堂堂江州一州之地，难道没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吗？”心中不免感慨叹息

就在此时，大街上的一个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少年步履间沉重稳健，身后的一柄断刀在他周身气息的牵引下发出微微颤动，刀内的隐隐刀气还未散去，身体内的内息罡气游走全身，使其身周气势更增三分。

落湖书院的李深秋眼中一亮，看着那个少年仿佛如获至宝，眼中尽露出了一抹笑意。对着侍女说道：“此子是何人，你在先前来的时候可打听看到过？”

那侍女先前到江北城帮自家先生望风时，却没注意有这么个少年，此时看到也感觉眼前少年比起江北城的那些天才，不止强了一星半点，光从气息上来看，怕是江州内的天才，无人更有此人的雄厚且内敛。

“先生，此子我先前却未见过，此子身周气息游荡，且有内敛趋势，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如若换作平时，那少年气息内敛，应该和普通人无异。”侍女小心开口交代着，生怕自家先生怪罪。

李深秋点了点头，看着街道上的狗子，喃喃低语道：“观其气息虽有所内敛，但目中杀意颇丰，步履间坚定如石，仿佛他还没结束这场战斗。”

好奇的打量着少年一会，李深秋对身边的侍女说道：“跟上他，我们看看他要去做什么。”侍女答了声“是。”她对这个少年也目露期待之色，毕竟他在江州可跑了整整一年了，他也想回书院看看那落花湖的水，还有水上小亭中那个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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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站在九酒堂的院门内，傲然的站着，身前的断刀此刻嗡鸣颤抖，他淡淡的对着裘九酒开口：“八年前，城门口，你是不是逼死了一对夫妻？”

裘九酒恍惚了一下，有些回忆起了当初的的事情，冷笑道：“小兔崽子，你就是那对倒霉蛋的杂种？当初怎么没一并把你收拾了，留下了你这么个后患。”

聂人贵此刻也毫无惧意，大骂道：“你们这群杂碎，整日作恶多端，伤天害理的事都让你们做绝了，这是老天看不下去了，要收拾你们这帮畜生。”

裘九酒没有理会聂人贵，看向了狗子，他淡淡的开口道：“这么算的话，几年前的一些事可能对上了，我兄弟口中那个雪夜刀客，就是你了？”

狗子开口道：“我的刀，只杀该死之人。”

裘九酒笑了笑，此时看了一眼立于墙头的欧阳中天，给了对方一个眼色，示意今天的事如果他不出面，会很棘手。而对方也心领神会，看着眼前的少年，目中露出了浓浓杀机。这个少年，此刻成为他利用九酒堂办一些见不得明面事情的绊脚石，虽然裘九酒此刻已经晋升上品武夫，可他在刚才少年飞刀入院那一击上的力道上看，这少年起码也有上品武夫的境界，至少内息澎湃，不输裘九酒丝毫，这也让他此刻对眼前少年很是谨慎。

而在这个杀气弥漫的院子中，此刻在远处房舍上方，站立着一男一女，他们注视着院内的动静，此刻那女子低声开口道：“先生，从那些人口中，大致听出少年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品行尚佳，不知先生是否有收入书院的打算？”

那中年俊秀儒生嘴角带起丝丝笑意，眼中满是敬佩这少年的心气秉性，小小年纪便懂得不惧生死，对待滴水之恩，也会涌泉相报的心性很是佩服，而对待敌人毫无惧意，甚至说沉着冷静的面对眼前危机，心里暗叹一声“好一个敢做敢行的少年。”

中年儒生开口说道：“不急于现在帮他化解危机，刀不磨不成器，我们先静静的看他表现，然后在出手也不迟。”

院中此时九酒堂的混混们也都抄起了家伙，准备迎战，而裘九酒也拿起了那柄宽背萱花斧，墙头上的欧阳中天将手伸向袖管之中，杀气弥漫在这个院子之中，狗子淡淡的对聂府来的那些家丁说道：“保护好你家老爷便可，离我远些。”然后少年体内气息一掷，面前的那柄断刀在颤鸣中拔地而起，直飞少年手中，此刻刀意弥漫少年全身，好似在这本就寒冷的冬天再增几分寒意，裘九酒此刻面色有些变化，吃惊的大喊道：“凝气化行，此人体内凝聚精纯内气，大人，你我必须拼进全力，不要给他换气的机会。”

欧阳中天点了点头，此时从墙头一个冲刺直奔少年而来，袖中的手也伸出，此刻露出的竟然是两个匕首，直刺少年的后心。他此时不敢有丝毫怠慢，出手便是致命一击。狗子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此时脚下跃步而起，下滑一刀用了个天刀六式之一的空武策，此时狗子在空中一扭，刀风下滑，在躲过欧阳中天那刺来的一击之时，瞬间做出了反击。裘九酒也不敢保留，大斧一挥直接劈到刀锋之上，帮助欧阳中天躲过着空中一击。

镗锒一声，裘九酒用足了自己内在气劲，狗子在空中感到虎口一震，借力于反震之力，身体一个旋转，一脚一直踢到欧阳中天的后背，那一脚也势大力沉，嘭的将欧阳中天踢到一旁。

欧阳中天此时稳住步法，调整气息，将体内翻涌的气劲层层化解，而此刻裘九酒大喊：“你们这些吃白饭的，都他娘的给老子上，谁杀了这个小子，谁就是九酒堂的副帮主，赏银千两。”大院内的那些混混们此时也都感觉到这少年的棘手，但是大多数人都经不住诱惑，齐齐的奔向了少年，雪花飞舞，杀机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