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梦游追狼官马到
林三少在石门前想到护国陵,已至深夜,困意犹浓,便靠门而坐。恍惚有一铜颜白发老者飘然落在自己面前。
“阁下可是丐帮林三少”
“正是不才,前辈是何人”
“你叫我将军爷爷便是,我问你,如今江湖群雄汇聚金龙堡,参加金龙大会,你为何独自寻到此地”
“将军老爷爷,我地堡探险,误入这地穴,迷途忘返。”
“这西夏亡国百年,竟有后人记起,愧哉,国运不在,我迷旧难归啊!”将军老人竟潸然泪下。
“将军老爷莫非是西夏护国将军李老前辈”
“正是!小娃,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党项后裔”
“小的自小失去父母,不知身世,是师父养我成人。”
遗憾呐,老者摇头不语,思忖一会又道:“一百年前,党项最后一族葬身大漠,至今算来,唯有陛下幼时之妻,被掠入金,带有一子,元灭金后,夏王子流落入大漠,后不知去向。孩子你身上可有你娘所留传家信物”
林三少忽然想起,师父让他戴在脖子上的那个要他永不离弃的狼牙符,便是娘留给他的。于是从脖子上拿起。
“你看这个,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
“这,这是我西夏党项人独有护身符,你既有此物,便是我西夏党项血脉无疑。孩子快跟我来。”
林少三见白发老在石门的字上,依次用掌拍那些文字,每个文字击打不同次数,尽然发出不同的声音,组织一串音乐,他心想,这一定是秘钥,便一一记在心里。此后只听得一声钝响,老者便拉林三少后退数丈,使双掌内力一推那石门,只听哗楞一声,一块巨石下落砸在门前,路口被封死了。
林三少,正在惊讶之时,看老者向上张望,这才看到头顶的洞璧留出一个大方口,正散发滚滚浓烟。
“小心,这是毒烟!”,老者上前伸手在巨石的边沿处,摸索,他看到一刀型图案处,有所凸起,便使劲一扳,那里裂开一个小槽,他从槽里拿出一药细小瓶子,倒出数粒黑色难闻的丹药,伸手给林三少三粒。
“快服下,我们入陵吧,这陵一刻钟就会关闭,再无人能开。”
林三少随老者纵身跃入方形入口,上面平开一条通道,由按红绿兰不同图案的方形石板组合而成,沿着方石前行时,老者念念有词,大概是破解机关的口诀,林三少也一一记住,按着他的步伐小心走过去。
“这过道机关十分了得,只有丑时安此决能过,其余时间即便按决不如也会种机关。”
“如若攀壁飞行穿越呢?”
“不可能,直接穿越而过,对面的门是打不开的!”
走过长廊,进入一大石穴,左中右三道石门皆半开,他们从右门进,这门内只有可供一人而过的小道,尽然迂回绕转,看来这门虽在左边,实际却入了右边,只怕另两扇门是鬼门关,林三少心里想。
“你猜对了,这是唯有可进之门,其他门内全是机关,若是误入决不会留下全尸的。”这老者尽然知道自己所思所想,林三少暗暗惊讶。
进得里面,果然是一庞大墓穴的内部,尽然有夜明珠灿灿发光,点缀在穴顶,如黑夜的星星,异常好看。林三少被这墓**四维贴金,金碧辉煌烦的珠光宝气所惊叹。他看到四面还有壁画,满是自己不认识的文字和将士战斗的画面。中央有一巨大玉棺,满棺玉雕,可谓大师神来之做,龙腾虎跃,惟妙惟肖。玉棺镶嵌在四个巨大柱子中,可谓金墙金柱,陶玉满屋。
老者用手在玉棺前隔空一划,棺上飘起淼淼水雾,犹若仙境。“别发呆,跟我来!”
老者带林三少转入室侧一暗室,依然石门封洞,老者又用另一套解密方法拍击门上的文字,打开了石门,林三少也记住了。进去后,见里面十分开阔,有几十个棺材一样大木质箱子,金铜包角,挂巨大铜锁。
“这是西夏护国金银,共十八箱,三十万两,可惜后继无人,暗藏百年,永无用处。”接着他看看林三少,喃喃的说:“看你非贪财好欲之人,今天我有意让你完成这个使命,你觉得如何?”
“将军老爷,我既不懂文书奏章,又不会列兵布阵,也不知西夏历史经传,难接如此大命啊。”
“你暂且不用答应,常言道,机缘巧合,只怕你躲不过这护国使者的劫数,来日你自可明白。”
“将军爷爷,你还是带我离开这里吧”
“看来,你还需历练数载,本想带你到西夏王都一游,既然时机未到,只有一别了!”说着一挥袖子,那道烛光宝气尽失,林三少发现老者不见了,自己置身山水之间,水光艳艳,不由睁开眼来。
林三少梦醒,睁眼大惊失色,他见一只野狼,正伸出爪子抓向自己的脸。远处有几个灯笼一样发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发出丝丝怪叫。
他翻身一滚,躲开了狼爪。但那狼似乎不笨,随身一翻,竟然爬到林三少的肩上,顺手夺走他手中的夜光石,向洞穴的另一侧跑去。
林三少急了,翻身拔腿就追,他感到身后有凉风习习而吹,似乎地上有什么活物在尾随自己,也不回头,盯着那夜光石微弱的光芒,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到,谁知那狼好生伶俐,三拐两绕,又跑开了,林三少死活抓不到。他跑累了停下,那狼也停,他追,狼就跑。不知追了多少路程,他们尽跑出了地洞,来到一片绿洲上,有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着,河水清澈见底。林三少顿感口中干渴,于是爬到水边,咕咚喝了几大口河水,回身躺在岸边休息,那狼蹲在不远的大石头上,把玩他的夜光石。
林三少,实在没着,便伸手摸怀中的飞皇石,那成想连他的暗器囊也早被拿走了。“它不是狼,狼怎么会偷东西。”
于是,林三少朝这狼大喊:“喂,我不玩了,你过来吧,我知道你是人!”
那狼看看他,只摇头,林三少便缓缓凑过去。“你别跑,你拿的这是夜光石,有好多妙用,我可以教你使用。”
他看那狼似乎有意要他过来,没有逃避的迹象,便嗖地飞跃过去,把它推下石头,按倒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他连身子也压了在了狼身上。让他奇怪的是,这狼的身体绵柔,似若人体,似曾相识,记得是怀抱马若男时的那种感觉。林三少不顾别的,他伸双手正要掐狼脖子,忽然发现狼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眼神似乎是人的眼光在温柔的祈求他轻饶。他有些不忍,停了手,但双腿还跨在狼身上,身体也贴着狼胸,就这样望着狼眼,好近,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狼的眼神如此清澈美丽。
林三少看着狼的眼神,呆了一会,竟然不知所措,放开它爬了起来。但他怕这狼又跑掉,伸手抓着它的一条前腿。狼挣扎着躺在地上,似乎有话要说。
挣扎了一会,看林三少没有放开的意思,这狼索性伸另一只爪子到自己脖子后,使劲一拉,那狼头竟然从后面开了个口,退出一个脑袋来,这脑袋竟然是个漂亮的女孩的。
啊,林三少,立即放开他的手臂。仔细看那面孔,洁白,细腻,匀称,美,两只眼睛清澈如泉眼镶在脸上,让那天真无邪,纯洁如玉的神态,把人间最美的一面描绘在她的脸上。
“你是”
“呜呜……”
那女孩说不出话。
“嗨,你抢了我的宝物,还不肯说句忏悔的话!”林三少装作盛怒喝道。
那姑娘急了,虽穿一身狼皮,但身段修长灵巧,她蹲下身拿一石头在地上画起字来。
林三少蹲在她面前仔细辨认,那弯弯扭扭写道:“洞穴有蟒蛇,我救了你!”
“噢,有这等事”林三少想起那几个灯笼一样的眼睛,耳根有些发麻。
姑娘点头,睁大眼看他,似乎非要他相信才可。
“你怎么会在洞穴里”
“练功!”
“你师父是谁?”
姑娘摇头。
“为什么说不出话,你”
“被人害了!”
“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
林三少越问越觉得诡异,但似乎又没什么可聊的了,他起身告别道:“我要赶路了,还有要事,后会有期。”
姑娘惊愕的看着林三少,似在着急,又好像很是无奈,只好点点头,跑了。
林三少看她远去,忽然又停下,指指那大石头,见石头上有他的暗器囊,于是上前捡了起来。回头见姑娘已经没了身影。
“喂,我的夜光宝石,喂喂!”喊了半天,没什么动静,他只好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胡乱选择道路走了起来。
李四娘受命在地堡中将金龙刀和刀谱传给了马若男,接下来又回到马金龙丧礼的事情上来,这个金龙堡的女管家,有着非凡的管理才华,早已将上上下下的事情打理妥当,按照之前发给武林毫客的请柬,陆续有四面八方的刀客、游商甚至官兵前来吊丧,更多的中原武林人士是奔着今年的金龙会而来,和往年不一样的是,今年的金龙会和马金龙的丧礼一起举行,而且掩藏二十年之久的金龙刀新易主后将在金龙会上显现。
晌午过后,马若男才起床来,经过长途劳顿她委实累了,但想起明日金龙会上自己要承担堡主角色,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自己不暗世事,难堪大业,也没有底气面对四面八方的武林高人。再则,父亲葬礼要在金龙会上举行,心有余但力不足,女儿身怎能承担这么多的大事情。
此时她多么希望曾今的李云青还如当初,伴在他身边,即便说说话,也有个缓解心情的方便。金龙堡上上下下,他都未曾深入接触,似乎自己不属于这个团体。父亲生前的四大管家,除了李四娘,其余都是她的哥哥,而今都不在堡中,没有个顶用的。虽然李四娘早已向他们发出返回的号令,但目前尚未归来,只怕凶多吉少。
马若男梳妆完毕,来到李四娘的厢房,此时院落内来来往往忙碌的是一色的白衣女子,李四娘的徒弟真还不少,不过全是女的。进屋来,见里面有七八个人在商议事情。
“若男,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李四娘见若男进来,便从在坐着的长者依次引荐她认识。
为首的是一青衣道袍老儿,须发乌黑,他起身拱手。“关中美冉公韩戟见过少堡主”。李四娘介绍道:“韩公是关中龙门掌派的掌门”。第二位是位灰一书生,年事虽高但面目清秀,“东北玉面王卢肖见过少堡主”。李四娘介绍道“卢公为东北长白山中华剑掌门”接下来依次是四川青城山浑厚气功掌门张严定,绿林派掌门海沧,塞上纵马派掌门刘宇星,黄河小飞刀掌门刘仙女,白莲剑掌门人白莲,形意门帮主小诸葛田觉彤。这些人无论男女,个个武林豪杰,是响当当的江湖人物。
马若男一一见过这些掌门人,见李四娘身旁的座位为她留着,便上前坐下。
“诸位,若男虽然是后生晚辈,但也是金龙堡的堡主,也是今天这里唯一的主人,对大家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请尽管说来。”
“四娘何必客气,我们这些江湖人,无须讲究那些虚礼,为今四娘辅佐金龙帮,少帮主虽然年轻,但只要四娘说话,我们这些帮帮派派的定能团结一气,帮助金龙堡的少主主持好这次金龙会和安排好马堡主的后事。”
谈话间,忽见一青衣女子匆匆入内,到李四娘身边耳语几声,李四娘脸色一沉,对众人道:“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诸位,咸阳李陵广率领他的李家军,乔装成商人已近扎营在了金龙堡外的戈壁上,看来这次来者不善。”
“哦!”众人惊叹,“莫非他是听到马堡主去世的消息,便来乘火打劫。”美冉公韩戟道。
“总之,这次金龙会要是官兵介入,将有很大的麻烦,各位还是要商量个万全对策。”玉面书生卢肖大声说。
马若男听他们议论这些事,自己压根没法扑捉这里面的轻重问题,茫然看着大家,心思又飞到李云青的影子上了,她似乎觉得,自己中了李云青的魔咒,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
李云青离开金龙堡,沿着大漠深处行走四十里,以是正午,太阳照射下的沙漠,腾起炙热的热浪,他口渴难忍,四周没有植物和绿荫,这实在是种煎熬。正当一筹莫展时,见前面沙尘滚滚,不一会,有一马队经过,他似乎在口渴无助中看到了希望,便快步迎了上去。
马队前面是一身着红衫的中年男子,身后四匹大马紧随,马上三男一女,均戴黄色披风,拖在马背上。后面不远处有二百多匹马,其中二十多匹马背上托满行囊,由几位彪悍男子押送。
“客官慢行,能否借口水喝?”李云青挡在红衫人前,见他马上挂一葫芦水囊,于是厚下脸皮,请求赐水。
那红衫人忽然勒马,仔细端详李云青一番,便一跃下马,揭开自己脸前的防晒面纱。
“青儿,你怎么在此沙漠中独行?”
“啊,爹爹,原来是您老”,李青云立即跪倒在地。
“快起来,随我上马”说着一手拉住李云青的胳膊,一跃连带李云青拉上他胯下的枣红宝马。
随手解下水葫芦,反手给李青云。李云青如鱼得水,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大饱。
“爹爹,为什么亲自来大漠”
“先不说我,倒是说说你,为何独自一人迷失在大漠之中?”
“孩儿昨日去金龙堡缉拿罪犯马金龙之女马若男,遭到暗算,丢了马匹,这才落得如此。”
“你这是要去何方?”
李云青向马队侧对的东向指指“在那个方向,前行三十里,就到镇北堡了,孩儿的师父就在哪里,孩儿是要回去复命”。
“这里距金龙堡还有多远?”
“四十里地”
李陵广忽然加鞭催马,直奔金龙堡赶来。
李云青依稀记得师父曾叮嘱自己,父亲放他在镇北堡学武,目的就是要监督金龙堡的一举一动。此次父亲亲率兵马而至,相必师父早已将这些日子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传了回去。于是不再细问,双手拉着父亲的衣衫,默默乘马飞驰。
一队人马距离金龙堡三里开外,便停了下来,拉起了营帐,虽然所有将士都是便装,但野营的架势完全还是军队的秩序。二百多号人马,立主帐一顶副帐两顶,周围六顶帐篷围住,留前路开阔处,设了路障和埋伏。
众人中负责炊事的已经生活烧水做饭。李陵广带李云青到主账中,先命他洗嗽一番,自己又洗了脸,这才坐在桌前,令李云青在自己对面一丈外革戎席上坐下。
“青儿学过武,又熟悉这里的环境,因此爹爹此次前来,相必也要让你练练带兵布阵,日后好有长远。”
这时四名黄衫副将依次进来向李陵广报安,李陵广便介绍李云青一一认识。这四人是,年均三十上下,分别是霹雳火雷青,千里眼于方,莫干刀王龙,流沙鬼影花荣。个个武艺高强,身怀绝技,能带兵布阵,杀敌无数。
“营长内外全部部署完毕,请将军传命,便可开进金龙堡!”带头的雷青行礼道。
“今日前行,定是大吉,幸与我儿云青相见,喜事有加,你等可带他阵中待命,意图学习。”
“遵命!公子请吧”李云青才与父亲相见,虽有不忍离开,但还是跟随四人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