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睁开眼便换新天
大庄龙壁已碎,承载着一国气运的玉玺也不见踪影,上可法天下可象地,李秋酒和天地气机已有共鸣,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这座鼎盛了五百年之久的王朝已经在走下坡路,王朝乱不乱,是时间问题而已,他本想在这段时间里,谋求一些机会,企图将已经在往绝路走的大庄王朝扳回正轨,至少在司马长乐的有生之年可以一直享受富丽堂皇,可以一直保持美梦,不会苏醒,但白头少年和黑发老人的出现,使得他也想通了许多事情,至少这个天下已经不保了。
朝代更迭,不都是因为君主的昏庸无道?第一代君主励精图治开疆拓土打下江山,谁不想让自己的血脉永存于世万万载,一统中土千秋年?于是,第一代君主乃至后面几代帝皇所采取的治国方略一般都是渐积,使得国富,但往往很多朝代,到了某一代帝皇的时候,都享受于父辈的蒙阴,奢靡之风盛行,纸醉金迷乃是很多灭国皇帝的真实写照。
庄玄帝以金玉为床,以金丝为被,占地三里为寝宫,所喝乃由无根之水所酿造的琼浆玉露,本人自封天上玉皇,如此狂傲自大,引来的便是横祸,一瓦砾从天而降,好巧不巧的砸在胆敢自称天上玉皇的庄玄帝心口。
从庄玄帝暴毙于富丽堂皇的寝宫里后,李秋酒便知道大庄王朝即将成为历史,那时候的他,还曾想力保她的富丽堂皇梦做努力,但后来也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国气运随之消散,代表着大庄王朝治下四洲十二城的灯盏的火焰慢慢熄灭,他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挥手间,震碎了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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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长官本就执掌奉天承运一事,新皇登基,老皇驾崩逝去,圣旨一事等诸多有关于皇家门面的事情一般都由司天监长官掌管,司天监对于一国的重要性不可言喻,尤其是皇家,它的存在,不仅起到了愚民的作用,也使得天子一说更加能够深入人心。龙壁本就属于司天监的掌管范畴,只是道士李秋酒出山当宰辅后,便将这份权力从司天监手里拿走而已。许多年来,司天监长官对于李秋酒随意剥夺他照看龙壁一事就一直耿耿于怀。
李秋酒自愿脱下宰辅官服后,司天监长官第一时间便跑向龙壁甬道,哪里想到,所看到的竟是一堆废墟,甬道已经北堵死。他气得身体发抖,冷静下来后,便跑去司马长乐那里嚼舌根,太皇太后司马长乐一听,火冒三丈。
西凉武家覆灭一事,本就由她一手策划,只因为当年武凌父亲顶撞了一下司马长乐的父亲,使得司马长乐的父亲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丢进了脸面,于是,她便一手策划,将武家一门全部灭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哪里料到,武家竟然还有余孽,当年负责灭杀武家的李秋酒自然逃脱不了干系,司马长乐在得知武家还有余孽活着时,本就气急败坏,如今一听,李秋酒竟然一手毁坏了龙壁,更加火冒三丈。
诸事叠加,接二连三的事情超出了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太皇太后的掌控,她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所谓匹夫一怒千人斩,天子一怒那可是伏尸百万,那么,女子一怒,又会引起什么风暴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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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目了将近七天光景的李秋酒终于睁开了眼眸,没有精光四射,也没有光芒万丈,只是平平常常的睁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站起身来。
大殿里,黑甲森森,铁戟林立。
李秋酒往前走,无人可以阻挡。
走到大殿外,抬头看着天色,大雪依旧下个不停,殿外台阶覆盖着厚厚的冰雪,远处红墙上的白雪差不多有一小孩的高度。
李秋酒笑了笑,“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你们不回家各扫门前雪,准备过一个好年,还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无人答话,数千禁军只知道木讷的将手中铁戟刀剑往李秋酒身上招呼,只要李秋酒身上的那一层护罩消失,他们便一拥而上,将这个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给剁成肉泥。
李秋酒又说道:“今年是你们能够过得最后的年了,你们不好好珍惜一下?你们这数千人还有下面数千人,今年过后,又有几个人能够活的下来,听我一句劝,早早回家去吧,别让家人等得太久。以后还想过一个好年,那可就难咯,说不定一家人都不齐。”
“你们都听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也是自然常态,可你们总该也知道还有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吧,别等到了发现的时候又后悔当初没有放下手中兵器回家过个年。”
那一天,大年二十九,还有一天便是除夕。
那一天,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身穿军甲的人。
那一天,李秋酒说了很多话。
那一天,边境大乱,北方雪国百万铁甲压境。
那一天,南方鞭炮震天响,喧天锣鼓,好不欢庆,无论是后周国还是大庄南境边城。
那一天,有一位地位崇高的公主抬步走进了一座无名宅院。
那一天,一名身穿青衫手拿宝剑,身后跟着一名剑童的男子踏入了天府城。
那一天,一个身材雄壮,体态强悍的男子由西门进入了天府城。
大年二十九,迟旧迎新,往前走,便是新年,往后看,一年的末尾,一年之中的好与坏,任你一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