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苍天有眼㈡
罗娟痛苦地道：“我不答应，我不要医治！无情公子，你果真是个无情的人！”
吕忆坚怔住。
青衣上人道：“姑娘，什么无情公子？老夫看得出他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多情的人。你应该高兴。”
罗娟失望地道：“我真的看错你了，无情公子。”
吕忆坚的心在滴血。
青衣上人道：“老夫没有看错人。”
罗娟骂道：“你这吃人的恶魔，姑娘不要你医治！”
青衣上人道：“老夫当然可以不医治你。但这娃儿已答应了老夫，老夫就得为他医治你！”
罗娟怒道：“无情公子，放下我！我看错你了！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答应别人去杀人！难道我的命真的那么重要，能胜过别人百条命？”
吕忆坚并没有放下她，他温柔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难隐的痛苦，道：“你对我太重要，没有你，我是活不下去的！”
罗娟道：“为了我，你就可以去杀人？”
吕忆坚道：“不错。为了你，别说一百个，就是一千个，一万个，我也去杀。”
罗娟用力地捶打着吕忆坚的胸口，痛心地道：“吕大哥，你变了，变得太可怕，太不可思议！”
吕忆坚道：“我没有变。”
罗娟摇头道：“你变了，你变得太可怕，不再是以前的吕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很感激。可是，你不能为了我而杀百条人命。”
吕忆坚面上很冷，道：“百条人命算什么？我说过，就是一千一万，我也杀。”
青衣上人的脸色变了，难道这年轻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真连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去做？
罗娟恨声道：“我恨你！我恨死你！永远都不能原谅你！就算我的腿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面前！”
吕忆坚痛苦地看着她，道：“说完没有？”
罗娟道：“没有。我问你，别人的命是不是命？”
吕忆坚道：“是命。”
罗娟道：“是不是很值钱？”
吕忆坚道：“不值钱。”
罗娟怔住，她没有想到吕大哥会变得这样。
吕忆坚道：“你说了这么一阵，想罢说够了。他们的命的确很不值钱。”
罗娟在听着；青衣上人爷孙俩也在听着。
吕忆坚道：“一个人如果认为自己的命很重要，他就会好好珍惜。然他竟为了区区身外之物而拼命，证明他的命很不值钱！别人认为不值钱的东西，在我无情公子眼中会更不值钱！纵是百条命，也值不了多少钱。”
罗娟惊讶；青衣上人爷孙俩怔住。
吕忆坚道：“我要杀人，何止一百？无情公子本是无情的人，草菅人命，满手血腥。我就是杀他十人百人，又算什么？只要前辈肯要，我保证十天之内给他！”
青衣上人笑道：“娃儿，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百条人命算什么？该杀的人太多了。有他们在一天，别人就会痛苦一天；有他们在一天，就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有他们在一天，别人就不能活！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为人除害！这百条命比起好人的一条命，又算什么？”
罗娟脸上一红，她的心在痛，她深深地伤了吕大哥的心。她流着泪道：“吕大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原谅我。”
吕忆坚道：“小娟，我根本就没有怪你。”
罗娟的脸紧紧地贴上吕大哥宽厚结实的胸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青衣上人笑道：“姑娘，怎么样？”
罗娟已羞红了脸，说不出话。
吕忆坚道：“前辈，她……”
青衣上人道：“娃儿，她伤在哪里？让老夫瞧瞧。”
罗娟撩起裙摆，立刻现出黑如浓墨的小腿。
幼童脱口道：“唐门奇毒——三三断肠散。”
青衣上人点头道：“不错。乖孙子，你进步了不少。”
幼童谦虚地道：“爷爷过奖了。”
青衣上人问吕忆坚：“娃儿，姑娘什么时候中的毒？”
吕忆坚摇头，道：“具体时间，我也搞不清楚，是在昨天中的毒。”
青衣上人点头。
吕忆坚急道：“前辈，她有什么危险吗？”
青衣上人道：“危险当然有了。不过，老夫既已答应医治就不打紧。娃儿，你放心好了。”
吕忆坚道：“前辈，无论如何，你要治好她。”
青衣上人道：“这是当然。娃儿，咱们进屋再说吧？”
屋？吕忆坚惊讶，入目只见荒冢累累，哪里有什么屋？
青衣上人道：“娃儿，走了。”说完走到一座坟后，突然间不见了。
吕忆坚怔住，难不成这爷孙俩不是人，是鬼魅？心这样想，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但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跟了过去。只见一座坟墓下面有个洞，洞口高四尺宽三尺，一个人弓着身可以进去。
难道青衣上人住在坟里？
怪事，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
吕忆坚站在洞口，并没有进去。
洞里传来青衣上人的声音：“娃儿，进来呀。”
吕忆坚弓着身子走了进去。
屋子不小，洞壁上嵌着发光的珠子。有石桌、石凳、石椅，石头做的屏风，更有好几口石棺。
青衣上人招呼道：“坐。”
吕忆坚在一只石凳上坐了，罗娟由他扶着坐在他身边。
吕忆坚道：“前辈住在这儿？”
青衣上人道：“这里有什么不好？我的父母，我的爱人，我的女儿女婿，他们都在这里，我早晚都可以见到他们。”
吕忆坚惊讶，但他马上明白过来，老人的父母、爱人，还有女儿女婿，都已离世，就在这些石棺中。不禁叹了口气。
青衣上人道：“娃儿不要叹气，老夫马上为姑娘医治。”
老者拿出好几个瓷瓶，从绿色的瓷瓶中倾出几粒碧绿的药丸让罗娟服下。再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在罗娟中毒针的腿上划了一条口子，立刻有乌血流出。他用布巾蘸着蓝色瓷瓶中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清洗伤口，擦拭干净，又从白色瓷瓶中倒出一些药粉敷在伤口上。然后运指如飞点了罗娟身上好几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