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丽天山㈥

饭足茶毕，夜幕早已降临。

林冰道：“小娟，咱们到屋外谈谈？”

四人来到屋外的空地上坐下。只见黑漆漆的天幕上缀满星星，周围很静谧，清风吹拂着翠竹，花丛中不时传出虫吟。

林冰首先开口，问了罗娟这一年多时间的江湖经历，待罗娟简单地作了回答后，道：“小娟，你杀了黑衣魔头，师父为你高兴。”

罗娟道：“我也很高兴，仇人总算倒下了一个。九泉之下的爹娘，碧云山庄的众亡灵也高兴吧？”

林冰道：“你爹娘若泉下有知，理应高兴。”顿了顿，“你说你不是韩世雄的对手，看来师父教你的那些，尚不足以在江湖中立足。从明天起，师父传你《逍遥七曲》。”

罗娟道：“多谢师父！”

林冰道：“谢什么？传道受业是师父应尽的责任。这《逍遥七曲》是为师笛法中最精妙的一套，也是师父昔日仗以成名的绝学。我想，只要你会了这《逍遥七曲》，便足以立足江湖了。”

罗娟甭提有多高兴。

燕儿道：“师父，那我呢？”

林冰笑道：“往后师父自会教你的。”

燕儿笑道：“姐姐那么漂亮，行走江湖，武林中又多了一个‘逍遥仙子’——‘小逍遥仙子’。”

罗娟笑道：“小丫头，待往后师父传了你，武林中又会多一个‘小小逍遥仙子’。”

燕儿道：“到那时，江湖上一定会称我们‘逍遥双仙’。”

林冰笑道：“师父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燕儿道：“师父，到那时您高兴吧？”

林冰道：“师父当然高兴了。小燕儿，只要你肯学，肯勤练，一定能成为‘逍遥仙子’的。”

燕儿道：“大哥哥，你呢？也为燕儿高兴吗？”

吕忆坚笑道：“当然。”

林冰出门很早，日上三竿的时候，她已采了草药回来，吩咐罗娟去煎了。

林冰道：“娃儿，这些药煎服五次，我再去采些来，煎服上五次，你就完全康复了。”

吕忆坚道：“谢谢姑姑！”

林冰笑，她年轻时温柔，老来慈祥。道：“娃儿，谢老身干吗？”

吕忆坚道：“谢姑姑救命之恩！”

林冰道：“哈，娃儿，要谢——谢它们去，是它们救了你的命。”

吕忆坚道：“姑姑真会说话。待坚儿康复后，理当报答姑姑。但有效力之处……”

不待吕忆坚说下去，林冰笑着打断他的话：“娃儿，姑姑什么也不要，你只要……”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罗娟已端着煎好的药过来了。

罗娟将药放到桌上，道：“吕大哥，药煎好了，你趁热喝了吧？那样会好些。”

林冰道：“对，娃儿，趁热喝。”

吕忆坚点头，冲罗娟理解兼感激地一笑，端起药来喝了一口，不禁皱眉道：“这药好苦，比黄连还苦。”

林冰笑道：“当然苦了。你不知道这药，费了姑姑多少力气才采到。”

罗娟笑道：“苦得好，良药苦口嘛。”

林冰道：“燕儿，你今天的功课就是去书房练字，由大哥哥陪伴，怎么样？”

燕儿道：“知道了，师父。”

林冰道：“小娟，我们走吧？”

师徒二人走后，吕忆坚喝了药闲坐着。

燕儿来到他跟前，道：“大哥哥，陪我练字去，好吗？”

吕忆坚满口答应道：“好啊。”

燕儿高兴地拉住他的手道：“大哥哥，咱们现在就去。”

吕忆坚随燕儿来到一间屋子，只见靠角处放着一张竹床，挂着白色的蚊帐，被褥叠放得很整齐。床前一张木桌，桌上堆着一些书，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燕儿掇条竹凳放好，道：“大哥哥，你坐。”

吕忆坚道：“谢谢你！这里就是书房？”

燕儿道：“是的。”搬个凳子自己坐了。

吕忆坚随手拿起一本书，见是《诗经》，信手翻了翻，把它放回原处，道：“这些都是你读的书吗？”

燕儿道：“是的，姐姐读后归我读了。”

吕忆坚又拿起几册翻看，有唐诗宋词、女工等。道：“你认识吗？”

燕儿道：“当然认识。”

吕忆坚道：“能记、能写、能理解吗？”

燕儿道：“能记能写，有的还不甚理解。”

吕忆坚道：“能记、能写、能理解就好了。”

燕儿道：“虽然师父跟姐姐耐心教我，而我也很用功，但还是有好多东西不甚理解。师父说这要靠成长慢慢领悟的。大哥哥，你稍坐。”跑出屋子去了。

吕忆坚随手拿起一叠写过的纸来，见每一张上都写满一个个工工整整的字，不禁点头称赞。

燕儿很快就回来了，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道：“大哥哥，请喝茶！”

吕忆坚有些惊讶，没料到燕儿这么个小姑娘，待人却如此礼貌周到。道：“谢谢你！小妹妹。”

燕儿高兴地道：“谢谢大哥哥！还从没有人叫我‘小妹妹’呢。”

吕忆坚笑，喝了口茶，只觉入口清香，精神顿振。翻过几张，道：“小妹妹，这些全是你写的？”

燕儿道：“是的。”

吕忆坚赞道：“写得真好！”

燕儿开心地笑道：“大哥哥，你过奖了。师父说我的字还不够好，还得下功夫练习。”

吕忆坚道：“不错，字是越练越好，武功越练越精。小妹妹，只要你勤练习，字一定写得更好。”

燕儿道：“师父也经常这样跟我说。”

燕儿磨好墨，铺好纸。端坐了，右手执笔，蘸好墨水认真地练起字来。

吕忆坚看时，见她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心道：“从小做事都这么认真，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姑娘。”

看着燕儿写了几个字后，吕忆坚品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