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聋哑刀客㈡

吕忆坚和罗娟双双跟了去。

屋外站着一个汉子，他是负责守夜的天鹅帮兄弟。

杜明道:“有什么情况？”

那汉子道:“帮主，有一个人。”

杜明道:“人呢？”

那汉子道:“走了。”

杜明道:“这么快就走了？”

吕忆坚道:“还真奇怪。”

罗娟道:“看来他是想偷袭，既然被发现，当然得走了。难不成留下来等死？”

杜明道:“人从哪边去的？”

那汉子道:“西边。那人好快，仅一晃就不见了。我想追也不知如何追。”

杜明道:“看看去。”

一行人朝西边走去，不过十丈，一栋屋宇前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树木。

那汉子道:“对了，那人走后，我曾看到一片白光一连闪了几闪，这些树就在白光中倒下。”

杜明看时，不禁惊呼:“聋哑刀客！”

吕忆坚道:“聋哑刀客？”

杜明道:“不错，聋哑刀客，你看这树。”

一棵两个人方能合抱的树，断为两段，断处十分平整。

吕忆坚道:“好快的刀！”

杜明打了个寒战，道:“没想到他也会来。”

吕忆坚道:“但他忽然走了。”

罗娟忽然道:“吕大哥，你看这些树，差不多全是从中间断的。”

杜明道:“‘一刀两断’，聋哑刀客独有的刀法。”

吕忆坚道:“杀人也这样？”

杜明道:“是的，刀下的人齐腰断为两截。”

吕忆坚道:“好快的刀！”

罗娟打了个寒战，道:“好可怕的刀！”

吕忆坚道:“刀不可怕，刀不会杀人；人才可怕，人会用刀杀人。”

罗娟忽道:“吕大哥，这聋哑刀客的刀，不知比起无情公子的剑来如何？”

吕忆坚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他的刀，自然不知道他的刀到底有多快。有机会，我找他看看。”

罗娟道:“他还会来吗？”

杜明道:“想罢他不会来了。走，咱们继续喝酒。”

屋里很暗，杜明又点了一盏灯。

酒还是“竹叶青”；菜还是那几道菜，但已换过，正冒着热气。

三人继续喝酒，空气中充满愉快的气氛。

酒过数巡，话就多了。吕忆坚和杜明谈了好些事，越谈越投机。

罗娟道:“我看你们挺谈得来，这样好了，你们不妨交个朋友？”

吕忆坚和杜明互望一眼，杜明道:“只要吕会长不嫌弃，我愿做无情公子最好的朋友。唉——只是天鹅帮并非什么明门正派，怕是有人在背后说会长的闲话。”

吕忆坚道:“杜帮主哪里话，只要帮主愿意，我愿交你这个朋友。”

罗娟开心地笑。

杜明道:“吕兄弟，杜某因有你这个朋友而高兴！来，咱们干一杯！”

二人又干了一杯。

吕忆坚道:“杜帮主，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杜明道:“从今以后再没有杜帮主。”

吕忆坚一怔，道:“什么意思？”

杜明道:“从今以后不再有天鹅帮。”

吕忆坚震惊了，道:“我不明白。”

罗娟笑道:“吕大哥，不难明白。杜大哥决心让天鹅帮加入侠义会，共闯天下。”

杜明道:“不错，罗姑娘说的正是我的意思。”

吕忆坚又惊又喜，道:“你相信我，相信侠义会？”

杜明道:“我相信你，相信侠义会。”

吕忆坚道:“我忘了告诉你，我是武林公敌，黑白两道都追杀的人。”

杜明正声道:“吕兄弟，我相信你，也相信侠义会，你是个好人。好兄弟，天鹅帮跟定你了。我也相信，世间自有公道。你的公案，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吕忆坚道:“算了，咱们做个普通朋友。”

杜明道:“不，吕兄弟，杜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天鹅帮岂是忘恩负义之帮？就算你是武林公敌，也跟定你了！”

吕忆坚好不激动，道:“好，杜大哥，我也相信你！来，咱们干杯！”

翌日饭后，二人打算前往天山，吕忆坚将此想法告诉杜明。

杜明一惊，道:“怎么，你们要走？去天山？”

吕忆坚道:“是的。”

杜明道:“去天山有事？”

罗娟道:“没什么大事，是我离开师父好一段时间了，回去看看。”

杜明点头道:“是该去看看。”

吕忆坚突道:“小娟，咱们能不能再留几日。”

罗娟一惊，道:“吕大哥，你的意思……”

吕忆坚道:“我刚想到了一件事。”

罗娟道:“哦？什么事？”

吕忆坚道:“你想，陶坤一伙人真会离开吗？”

罗娟看着吕忆坚，道:“你担心他们还会回来？”

吕忆坚点头道:“我想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罗娟点头道:“那好。吕大哥，我听你的。”

杜明高兴地道:“吕兄弟，你能留下来，那是太好了，我还有好多话与你谈呢。”

吕忆坚和罗娟在寨中逗留了五天。这些日子里，帮中一直很平静，没有人来找过麻烦。

这天饭后，三人在客房喝茶。

吕忆坚道:“杜大哥，陶坤一伙人可能真的离开了。我和小娟准备与你告别，前往天山。”

杜明脸上带着一丝依恋之色，点头道:“吕兄弟、罗姑娘，你们保重！”

吕忆坚拱手道:“杜大哥，你也保重！”

杜明道:“对了吕兄弟，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未了。”

吕忆坚一惊，道:“杜大哥，什么问题？”

杜明道:“侠义会总舵所在地。”

吕忆坚笑道:“我道是什么严重的事，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是这个，好说，杏花山庄。”

山风飒然，松涛阵阵，好不惬意。

中午时分，天边飘来一团乌云；路边，一群蚂蚁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正搬着家。

乌云越来越浓，越压越低，很快遮住了太阳，四下里变得昏暗。

山风飒然，利飕有劲。

吕忆坚道:“小娟，要下雨了。”

罗娟道:“吕大哥，咱们还赶不赶路？”

吕忆坚道:“当然得赶，不然何时才能到天山？”

罗娟道:“可是……”

吕忆坚道:“得赶快赶路，不然，定会变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