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惊人发现
周通宅院。
暗卫千户毕凌风得到消息,急匆匆带人赶过来,看着已经挪到房间里的周通尸体,胸口冰洞,周身满是箭矢,尤其是两只手臂弯曲着,捂着眼睛,僵硬无比,就像是卡死了的机关,掰都掰不动。
尸体旁边,一个仵作正在仔细的眼看各种伤痕,毕凌风也不做声,静静的等待着,毕竟,术业有专攻。
没过多久,仵作停下,躬身朝着毕凌风行礼,道,“大人,周副千户一开始受到的箭伤就很重,就是没有后续这一拳,最终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过一半。但这出手之人仍是不放心,非要亲自出手,闯入房中,显然确认死亡的意图很大。这有两个可能,一是职业的杀手,刺客;一是寻仇的。
而就目前的情况,职业杀手刺客敢找到我们头上的,恐怕还真没有,起码青州地界的各个势力,都不够资格,我觉得,是不是周副千户的私仇更大一些!”
毕凌风闻此,当时一摆手道,“不可能,我们刚刚坐上了青州老大的位置,还没有彻底做稳当呢,哪里会有这么巧,正好与周通有私仇的是位高人,过来向周通寻仇。这分明就是挑衅,护着说警告,让我们行事不要太嚣张了,要谨慎点儿,不然,这就是下场!”
仵作并没有与毕凌风争持,他很清楚毕凌风的性格,即时间便顺着他说道,“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子的人嫌疑最大了,他们在怒龙帮的人虽然撤了,但是六扇门根基可还在,和其他几位王爷的势力相比,却是要大上很多。若是还有其他暗中的势力,那对抗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没错,看来,我需要和司空猛好好的谈上一谈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关键就要看清楚形势,不然的话,一部踏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毕凌风话语显得阴恻恻的,一个字一个字,就仿佛是从齿缝儿里蹦出来的一般,颇为瘆人。
这时,毕凌风身后,另外一个副千户孙勿用开口道,“大人,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司空猛家里拜访,探一探虚实!”
“不用,明日,我会亲设宴席,请他赴宴,到时,看他怎么说!”毕凌风摇了摇头,“我们两家之间,总归是要有一个默契的,不然的话,很有可能陛下就会出手了,到时候儿,谁也得不了好。”
“那周兄就这么白白死了吗?”孙勿用又道。
“白死,当然不可能,形势刚刚变动,我们占着优势,是出头鸟,一有风吹草动,肯定是先伤着我们,等形势稳下来了,平静下来了,我要司空猛拿他的命来填!”毕凌风说到这儿,面上禁不住露出了一抹狰狞。
“大人,我们要不要向王爷禀告,再调高手过来,如果此事真的是太子之人出手,而司空猛显然是没动的,那就说明来了新的人,我们必须得警惕!”孙勿用再次开口,建议道。
而听到这个,毕凌风却是突然一震,转而问道,“对了,前些天怒龙帮不是来了一个副舵主吗?据说是太子的人,实力应该不差,会不会是他干的!”
不得不说,毕凌风老于江湖,对于事情还是很敏感的,一点儿联系,便有了联想,找到了关键。
不过,这时孙勿用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会,卢方的人一直在盯着呢,监视的死死的,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机会。”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找个机会,试一试他真正的根底。”毕凌风虽然吩咐着,但怀疑目标却是已经从孟白身上挪开。
……
出来一趟,便办了一件大事儿,孟白自然是心情畅快。回归之后,他从地道进入到自家的房间,没有急着出来,而是先感应一番气息,观察一下,没有发现异样之后,方才从床底滑出,然后,收了暗弩机关,上床睡觉。
第二日,天朗气清,孟白也是一身清爽,带着和煦的笑容,继续前去藏经楼,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常在藏经楼修炼的半天之后,孟白下午却是转去了刑堂,这可是他来到青州分舵之后的头一遭。有那一直在留意的禁不住心中暗道,“终于忍不住了,狐狸尾巴该露出来了!”
孟白却是不理会这个,过来之后,直接去找了刑堂大长老尉迟北。刑堂的那些长老、执事,不管对孟白心服与否,但孟白的地位在这儿摆着,他们却是拦不得的。所以,倒是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
尉迟北对孟白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他的身份,虽然与孟白略微有些差距,但是也不大,基本上算是相当,所以却是也并没有对孟白表现的多尊敬,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孟白有什么事儿。事实上,他对于自家头上突然多了这么一位,也是恼火的很。权利这个东西,再说淡泊名利,可一旦沾染上了,那还真的事眼里揉不得沙子。尉迟北没有强力的对抗反击,已经算是心胸大,气度好了。
所以,一直以来,他也是尽量的避免与孟白见面,省得两个人都别扭。之前,一直挺不错,他还觉得孟白挺明白事儿,挺好的,没想到,才没几天,就直接找上门儿来了。
孟白没有中人做引荐,这个时候儿也没有与尉迟北畅谈的意思,也是非常的干脆,直接道,“我准备提拔两个人,只是初来乍到的,自己一个人的话,可能分量有些轻,所以想要尉迟长老与我一起向上陈情!”
“这个就不用了吧,帮中晋升,一直都是礼堂来考核,如果副舵主真的需要什么贴己之人,只要去找礼堂大长老说明情况,一两个人,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尉迟北怎么着也没有想到,孟白找他居然是为了这个事儿,他的心中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认为孟白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事情想的太简单。这种明摆着有派系之嫌的情况,他怎么可能掺和进来。
“这个我岂能不明白,只不过,尉迟长老也明白,我到底是太子之人,与礼堂大长老卢方的宁王一脉,大不对付,如果他存心要羞辱我,给我难堪,我一个空头之人,还真的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现在,我虽然没有什么权柄,但好歹也还受着尊重,如果,连这么一点儿尊重都被削去,那我今后,可就再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说到这儿,孟白一顿,而后接着道,“尉迟长老也先别急着拒绝,我来找你,也不是空口而来的。舵里应该都清楚,我是从青州白波香出来的,只不过,当初与我交好之人只有一个,级别也不高。我既然出头了,自然就要拉他一把,我准备将他提拔到礼堂来,做一个副香主级别的主事。
至于报酬,我愿意在此次推荐之上加上白波香主展龙飞的名字,让他晋升为刑堂长老。当初他对我也还不错,我这一次也算是顺势帮他一把。怎么样,我可知道,展龙飞是尉迟长老你的记名弟子!”
尉迟北听得这个,却是沉默了片刻,不得不说,他心动了。毕竟,能够扩张自己的势力,那没有谁是不愿意的。不过,他却是并没有就此答应,而是摇了摇头,提出了新的条件,“长老可以,刑堂就不妥了,我做着刑堂大长老,又让弟子过来刑堂,这有些犯忌讳了,我觉得改为漕堂长老更为合适,副舵主觉得呢?”
尉迟北自然不是要避嫌,而是刑堂已经很牢固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再让弟子升上来也无非是锦上添花,没有什么大作用。这一点儿,就是不借用孟白的名头人情,也无非是多花一点儿时间罢了,不值当的。而转入漕堂做长老就不同了,这需要的支持可就大了。而且,漕堂是肥厚之地,收益最好,自己若是想要继续往上晋升,这财力也的积累起来。
孟白却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便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既然尉迟长老答应了,我们事不宜迟,就此前往吧!”
“这么急吗?”尉迟北问道。
“其实,要不是为了表演几天,表明一下镇定,其实我第一天上任就想要提了!”孟白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那副舵主可真是好静气!”尉迟北口中随口赞了一声,然后与孟白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场景,可是着实惊呆了不少刑堂中人的眼睛。
尉迟北也不在意这个,与孟白一起快速去了礼堂,见到了大长老卢方,表明了来意。
听得了这个,卢方却是若有深意的望了孟白一眼。就像是孟白所想的,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前来,那他还真的会卡一下,难为一下他,借机看看他的根底,是另有底牌,还是就凭借自己的实力来闹,或者直接就隐忍下去。这对于他之后针对孟白的计划,可是很有助力的。只是没想到,孟白却是狡猾的很,人虽然年轻,但做事儿跟个老狐狸一样,滴水不漏,居然拉上了刑堂大长老尉迟北一起来。
这下子,两家一体,他想要卡,却是也不好做了。尉迟北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他执掌刑堂,如果执意给他找麻烦,那卢方也会难受的很,四面开花,出现问题。要知道,在他升任礼堂大长老之前,他事实上的地位还不如尉迟北呢。现在他实力的提升,其实是得益于太子一系的退出。不过,人家的人马可是不会留给他来用,所以,他权柄扩大了,地位提升了,但根本实力却增长有限,与尉迟北差不多就是半斤八两。今后,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执掌两堂,肯定会彻底的超越尉迟北,但显然不是现在。所以,尉迟北的面子,他是必须要给的。
尽管,他们不是一路人,但毕竟作为帮派子弟,作为练武之人,很多共识是早就达成的。这可不容易。卢方就是真将尉迟北搞下去,这刑堂大长老,也未必能够让他的人接任,就熟不就生,还不如他方便呢。
一个漕堂长老,对于卢方来说,还真不在乎。就像尉迟北彻底统御了刑堂一样,他之前也将漕堂打造的跟铁桶一样,安插进来一两个长老,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威胁。而卢方也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儿,却是以为这一次的事情是孟白在与尉迟北做交易,所以,倒是没有怀疑两个人真正联合什么的。
诸般念头,如闪电一般在卢方脑子里闪过,最终,让其脸上露出了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道,“这是应有之意,副舵主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贴心之人做些琐事,而龙飞贤侄下去做香主,时间也不短了,大有成就,副舵主不就是从白波香出来的嘛,提拔理所应当。
两位尽管放心,今日我就报与舵主知晓,相信,最多两天,一切手续便都能搞定!”
“如此,就多谢卢长老了!”孟白也表现的很有礼。
“谢什么,副舵主有吩咐,老兄弟有要求,我还能不尽力吗?”卢方一摆手,表现的无比豪爽,就像众人真的是亲如兄弟一般。
事情如愿办完,孟白与尉迟北也不多呆,即刻离开。他们两个刚一走出礼堂,尉迟北便向孟白告辞,独自离开。孟白知道,他这是在向卢方表明,他们就是一次临时的合作而已,绝不是什么合流。
对此,孟白也不在意。他正准备继续会法堂看书练功,突然间,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从他身边不远处经过,进入了礼堂之中。这一幕,让孟白面皮一抽,神色略变。
这个人,孟白并不认识,但是,他身上却是有自己下的锁魂术。而且,根据之前他的遥感,他很长时间都固定在杀堂范围内。杀堂素来是直属于舵主的,所以,孟白根据自己感应到的情况,将监视自己的人确定为了舵主和卢方两派。
之前,他还心想着,怎么利用这两方强势人马之间的摩擦,挑唆矛盾,自己好从中渔利呢,可现在,通过现在这一幕,让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事实,那就是,这舵主和卢方,很可能是一伙儿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宁王一系的实力,可就太大了。而他的小心谨慎,也算是作对了,不然,很有可能直接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