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花楼(求收藏)
夜晚降临,骆阳城主王阳青早早的就在镇西王府临着的几条街上布置上了大红灯笼。
小王爷曲经年要去帝都成亲这事已经传遍了骆阳城。
镇西王府今夜的来客是络绎不绝,有钱的送厚礼,没钱的送薄礼。不管是谁,都想来这王府里沾沾小王爷的喜气。
“平雁城主送来一对儿东海的赤血珊瑚!”
“明泉城主送来上好的羔羊皮一百张!”
……
“他娘的,我怎么感觉我被老混蛋卖了!”
房顶上,曲经年抢过老三爷手中的酒葫芦灌了一口老酒。
老三爷把酒葫芦夺回来骂道:“你爷俩,一个比一个混蛋!”
这时,秦三娘领着一帮半大的少年进了王府,这是曲经年私塾里的那帮同学。
这些人大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围坐在特意为他们设的一张桌子周围。
铁胖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上的曲经年,曲经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一会儿下去。
门口的小厮叫道:“平春楼的桃花姑娘送来玉吊坠一个!”
“桃花姐!”
曲经年眼睛一亮,翻身下了房顶。
老三爷嘟囔道:“他娘的小色胚!”
“这边坐!”
曲经年拉扯着桃花来到了坐着私塾同学的这一桌。
“曲哥儿,我叫你下来你不下来,桃花姑娘来了,你跳的倒是比谁都快!”
铁胖子说完这话,同桌的同学都笑
了起来。
曲经年撇撇嘴道:“我家桃花姐,能跟你这个一身糙肉的铁胖子一样吗!”
桃花捂嘴轻笑道:“今夜就不在曲弟弟这儿喝了,妈妈还等我回去唱曲儿呢。”
曲经年拉住了桃花的手道:“这全骆阳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镇西王府聚着,你回去唱曲儿给谁听。”
桃花抽出了手道:“今个儿平春楼里倒是来了个稀奇的人,指名道姓要我唱曲儿,我不回去还不行了。”
桃花笑笑,站起来行了个礼,就要走。
曲经年没留,轻轻道了声:“再会。”
桃花聘聘婷婷的走了出去,曲经年喝下两杯烈酒。
铁胖子建议道:“曲哥儿,这儿无聊的很,要不我们去私塾里看先生练剑。”
曲经年虽没心情但看铁胖子兴致高昂,还是点了点头。
路上,铁胖子跑的欢实,曲经年小声骂了句,“他娘的,老子要走了,你就乐成了狗尾巴花。”
曲经年两手背在脖子后,仰头看着天空。
他要走了,估计会偷着哭的也就秦三娘吧。
镇西王府里,曲正阁一张阔脸通红,他看上去醉意醺醺,但没人会相信他真的会醉。
太叔丹凤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酒,他不喜欢麻烦,所以他也不喜欢与人交流。
秦三娘张罗完酒菜一人跑回屋里,抚摸着一双曲经年穿过的虎头鞋,留下眼泪。
老三爷仍坐在房上,用羊皮袄一遍一遍的擦拭着琴杆。
今晚,子牙先生坐在私塾院里的椅子上喝着小酒,赏着月亮。他苍白的胡须落在胸口处,一双眼睛无精打采。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月光映入眼中,流光溢彩。他朝旁边的竹子弹了一下,一根三尺长的细竹掉了下来。
他接住竹子,眨眼间他的身体就轻飘飘的落在院里的一座假山之上。
他左手持着酒杯,右手持竹,脚尖点地。
一头散乱的白发无风自飞舞,手中的竹已经不见踪影,原来他的出手速度极快,不消眨眼的功夫,手中的竹子就刺出一百零八下。
像是惊鸿一瞥,使出这绝世剑术的老头此刻又卧在了椅子里,一双眼睛仍无精打采。
忽然划过一阵微风,旁边竹子的竹叶片片落下,整整一百零八片,不多不少。竹叶落到地上,组成曲经年三个字。
趴在墙上的曲经年和铁胖子看的是惊掉了下巴。
子牙先生对着墙上喊到:“这算是做先生的给你送上的一份贺礼。”
此时镇西王府里,客人们喝的正酣,曲正阁借上厕所之名来到了后院的地牢里。
地牢那女子被老三爷封住了几处大穴,身体不能动弹。她看到曲正阁下来
,两眼死死的盯着曲正阁,她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像是要将曲正阁生吞活剥。
曲正阁看着她,她虽然有些狼狈,但看上去仍然还是个美人。
这女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这大漠里的三十六城,就连在江南一带也是少见的美女。
曲正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过了半晌曲正阁说道:“能做出这般精致日行衣的大概也只有烟花楼了。想杀我曲正阁的人数不胜数,但烟花楼里来人,你还是头一个。”
“像你这种狗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这声音曲正阁一愣,过了会儿,他声音有些微颤的说道:“你是,雪姑?”
“没想到吧,曲正阁。你当年屠了秦家满门,却还留下我这么一个活口!”女子厉声喝道,她的声音有几分得意有几分猖狂,更有几分悲怆。
地牢很冷,曲正阁搓了搓手捏碎了地牢的大锁,他淡淡的说道:“就这二把刀的功夫还想来找我复仇?回去再练几年吧。”
女子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要放我走?”
“走吧。”
曲正阁解开了女子身上的大穴,女子看了看曲正阁,他还是像多年前一样让人摸不清深浅。
不过那时,他是曲伯伯。现在,他是曲恶贼.
女子转身离开,出了地牢,消失在喧嚣的人群中。
老三爷拉响二胡,道一声:“我劝你,行正途!”
月上中天子时夜,镇西王府里的人渐渐散去。
曲经年走在骆阳城的街道上,子牙先生的那套剑招固然精妙,但曲经年却是半分都没有领悟。
行至平春楼,今天客少,平春楼已经熄了灯。
桃花姑娘要弹曲儿给谁听,曲经年不知道,但那肯定是个翩翩君子。
曲经年从怀里掏出桃花姑娘送的玉坠,那是个雕琢的并不精致的弥勒佛,但却笑的开心。
曲经年把吊坠戴在脖子上,又朝平春楼上看了几眼,走了。
路上行人看见曲经年,行个礼,叫声小王爷,曲经年也笑着点点头。
曲经年是个怎样的人,他虽是镇西王的儿子,但却不纨绔,只是多了些机灵,多了些戾气。
自打他记事起,他好像就没喜欢过这座叫骆阳的小城,也没喜欢过自己权侵朝野的老爹。
但等到真的要离开这儿了,他才发现,这座大漠古城原来那么可爱,自己的老爹也不是那么差。
突然,曲经年感觉背后一凉,他转过头,漆黑的夜里有猛兽出没。
这时,打他前面走来一人,黑衣白发,正是太叔丹凤。
太叔丹凤一出现,曲经年背后的寒意就散了。
太叔丹凤走过来,微微颔腰,算是行了个礼。
他道:“小王爷,夜深了,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