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货不分时代
二月的最后一个日子,和煦的春风早已唤醒了大地的那份翠绿。春雨润物苏的连绵不绝,却使得杭州城变得朦胧一片,仿佛整座城市被无数轻纱所笼罩,好似一个轻纱似的梦。然而这如梦似幻的朦胧春雨所带来不仅仅只是诗画般的视觉盛宴,它所带来的浓郁的水气却使人们的情绪变得愈发烦躁。
近些日子,李茗觉得有些心悸的感觉,而且不适感逐日加深。他曾询问过母亲,可大夫检查之后并未查出任何疾病,但这件事却触动了李凤仪那极为敏感的神经。她的心也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她可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将要向李家袭来。李凤仪开始思考起近期看过的账目,伴随思考的加深,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犀利。如同雄鹰的眼睛一般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昔日的被誉为江南才女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是她的才华横溢,而是她那妖孽般的商业头脑。天才商业军师,这是那些见识过李凤仪手段的人给她起的名号。李凤仪拥有很高的智商,这代表她拥有远超常人数倍的运算能力。这让她可以用多种人的思维思考同一件事而得出不同的结果,并从中找出能收获最大效益的方法。她可以通过了解对方的处理事物的方式从中找到对方的致命缺口。然后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李家就是因为有了这位天才军师的帮助才从一个普通的小家族一跃成为省内上流世家之一。
李凤仪在资料中嗅出了一股诡异的气息。最近几月其它家族太过平静,平静的令人感到不安。在任何情况下,你最不愿意面对的对手就是总喜欢下黑手的人或身处暗处的敌人。因为他们隐藏自己,所以无法知道他们会采取何种手段对付自己。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么,他们究竟在酝酿什么?”李凤仪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心中一片迷惘。“我能保护好茗儿么?”她心中顿时有种无力的感觉。
的确,这时的李凤仪非常无助,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学士。她只能在心中不停的祈祷她的男人能回归。好在苍天有眼,前些日子有个“暗部”的成员将那个人的消息传了过来。当李凤仪看到黑衣人拿着当初的玉佩她就知道自己十年青春没有白等,孤独苦难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当天晚上李凤仪做了一个令李茗即惊讶又欣慰的举动。她倒在李茗的怀里哭了。据李茗的回忆所形容的,
“她哭了,她终于哭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哭。那时的她哭得像个小孩儿。说实话我很开心她能哭出来,因为这些年她压抑自己太久太久,就像一个不停转动的陀螺。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崩坏。好在她终于将一切压抑都宣泄出来。这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也终于体会到母亲脆弱的内心,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要保护她。这是身为人子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李茗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娘亲,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李茗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李茗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成人一样的心智,前世的记忆虽然已经损失了很多,他更是忘记了自己的来历,但是最重要的那部分却完整的保留下来。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中华地形图和动植物资料。除此之外,李茗还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更拥有超越常人的理解能力。但是李茗却从未表现出来,因为‘不要将自己的全部暴露出来’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中徘徊。枪打出头鸟,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暴露出来。
李家后山的小湖中,一具光洁如玉的躯体正在湖中央漂浮。仔细一看,原来李茗在湖中游水。只见他的手脚缓缓的在水中摆动,身躯规律性上下沉浮。水面随着他的沉浮行程层层波澜。好似江湖中流传的龟息之法。
“上苍让我重生,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给予了我妖孽般的悟性,超人的智慧,绝美的外表,却唯独没有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温馨的家。真是不公平的命运,总喜欢剥夺至关重要的地方。”李茗抬起自己那只如同羊脂白玉一样光滑却毫无血色的左臂,“新月之时的疼痛正在逐渐增加,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我恐怕撑不到15岁了。《易筋经》和《太极功》,若是没有这两大功法,怕是我的时间就会减少八九成。希望它们能助我多活一些时日,好让我在娘亲身边多呆一会。”
因为体质冲突,每次新月之夜李茗体内的阴性体质就会随着阴气的增长而爆发。这使得李茗体内的经络不断的受到阴阳二气的相互冲击,经脉在从机制下变得越来越脆弱。李茗现在只有通过冰冷的湖水与寒玉之心来引导阴气,抑制其爆发,从而延长自己的寿命。但是体内体外的冷热交替却给李茗带来了极大的痛苦,折磨。
“算了,先回去吧,晚了娘要着急了。”说罢,李茗深吸一口气,身子向斜上方一个鱼跃,扎入了水中,惊起了一阵波澜。
湖边,李茗从水面窜了出来,怀中还紧紧的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草鱼。李茗用绳子将草鱼穿起来,然后将鱼挂到树上,开始穿戴衣物。
“这么大的草鱼,又有鱼羹吃了。”李茗提着鱼,迈着轻快的步伐,欢快的离开了。
李茗走后,一个黑影从刚才那棵树后走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神情复杂的看着李茗离去的身影。待身影被枝叶完全遮挡后,黑影才顺着相反的方向离去。自始至终,李茗都没有发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娘,茗儿回来了。”李茗进门后将手中的大草鱼丢到水缸中,然后直接扑倒李凤仪的怀中,“娘,你看,茗儿抓到了这么大一条草鱼,今晚可以吃鱼羹了。”
“……”没有回复,没有责骂,只有无声的拥抱。李茗瘦小的身躯被母亲紧紧的抱在怀中。她没有因儿子满身鱼腥而责骂。
就这样,母子二人相拥了一会儿,李茗率先挣脱,他睁着灵动的眼睛看着母亲带着泪珠的美眸说到:“娘亲,这个家已经不能代呆了么,我们要去哪里生活?”
“茗儿,不要想太多。只是近日李家内部的局势有些动荡,娘想带你到暗室里待些时日。再过几天你爹爹派来的人就会来接我们过去。”
“恩,那我们能先把这条鱼做成鱼羹么,茗儿有些饿了。”李茗看了看木盆内正在死命挣扎的草鱼,一想到了上次李凤仪做的鱼羹,李茗的眼睛就开始放光,口水慢慢的从嘴角滑落,这时的他好似一只看见鱼的饿猫,饕餮之气逐渐散发出来。这如狼似虎的气势把草鱼吓得挣扎的更厉害了。
“哈哈~你这小馋猫,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吃东西。那只鱼现在在你眼里恐怕已经成为一道菜了。”李凤仪被儿子那副‘我是吃货我自豪’的形象给萌到了,她不断的用脸蹭着儿子的肌肤。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太可爱了。”李凤仪内心说到。
“自古民以食为天,所以茗儿喜欢吃又有何不可。再说茗儿只热衷美食,要怪就怪娘做的料理太过美味,每次都能勾起茗儿胃中的蛔虫。”李凤仪的才女之名可不仅仅只限于文学与商务。简单的说就是只要是女儿家所要学习的技能李凤仪都已完美通过。为此她可是牺牲了一切玩乐时间。而女红中最重要的料理,李凤仪怎么可能不精通。俗话说的好,‘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男人的胃。’
不过到现在为止,李凤仪唯一没有教李茗的技能也只有料理这一项。这不是李凤仪不想教,而是李茗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资质。说来也奇怪,就连最难的刺绣李茗都能轻松学会,可唯独料理是个例外。
想当初李茗第一次下厨就差点把房子给烧了,第二次把锅烧坏了,第三次把菜烧焦了,到了第四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李茗终于可以将菜做得的入眼了,但李凤仪仅仅只是尝了一小口,菜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之后李凤仪只是紧闭双眼捂住小嘴沉声道,“茗儿,今后的饭菜还是让娘来做吧,毕竟将来就都要让儿媳来做,现在茗儿就先多尝尝娘的手艺。”
从那一刻起,李茗就再也没碰过厨具。李茗的料理达到了近乎杀人的境界,作为第一个试吃者,李凤仪只庆幸自己常年遵循女儿家必须小口进食的规矩。否则她当时就已近崩溃了,别说编出谎言安慰儿子了,能否保持慈母的形象都是问题。
为此,李凤仪特意写了一封信留给未来的儿媳,用来强调李茗的各种生活习惯与行为缺点。尤其是不能让李茗做菜的这一点,更是用朱砂来写的。不过这已是后话,就不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