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京师寄居

于靖和白璇玑离开乔家堡,往北游荡,目标是京城。

说实话,于靖真不想北上,但是白璇玑想要去,他就陪着。

两个人北上,看万山红遍,蹬高山,看朝日,赏秋雨,遇到州府城市,进去后浪荡个十几天,将好吃的吃尽,将好玩好的玩过瘾了,两人这才起步。一路上逶迤前行,不着急。

自乔家堡那日之后,两人的言行也止于拉手这样的亲密动作。

少年游,不只时,到了京师的时候,已经入了冬。

北方的冬天有些冷,初雪之后,晴空空万里,薄云丝淡,又是灵一番的美。

于靖和白璇玑都换了冬装,于靖一身的棉袍,看起来有些厚实和魁梧,白璇玑锦衣貂皮,显得俏皮可。

两人骑马走过还未花消的街道,看着略显冷淡的街道,略有些沮丧。

来京城,当然是看繁华的,怎地天不凑巧,时不对节。

“好了,这下我们算是见识了京城的萧索,过几日再见繁华。”

两人找了一处酒楼住下,收拾了一番,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于靖洗了洗连,清醒了一下,在楼上凭栏而望。原本少人的大街慢慢热闹起来,有马匹在街上走过,看骑马的人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也不像是朝廷的衙役,倒是像门派的子弟。

白璇玑出来,笑道:“看什么这么出神?”

于靖指了指街道,道:“京城最近有活动吗?”

白璇玑算了算日子,道:“年关将至,是门派向朝廷朝贡的日子。”

于靖这才想起,当年约定里好像有这么一条,各门派每年年底都要给朝廷进贡,顺便汇报一下工作,说是汇报,还是各自管各自的,只是走个过场,给朝廷一个面子,让江湖上的人,黎明百姓知道,朝廷还是最大。

“真是一个愚蠢的制度。”

于靖轻声说了一句,这相当于变向承认这些门派成了附属国了吗?

白璇玑低声道:“休的胡说,这里是京师,不比其他地方,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于靖笑道:“没事的。”

两人看着,先前过去的门派好像是岭南的一个门派,算是末流了,连好一点的世家都比不上,但是门面还在。

“这次,说不定你能见到泰山派的老熟人了。”

于靖听着白璇玑酸酸的话语,道:“这次,我估计碰到的熟人更多,要不要先躲一阵子。”

白璇玑道:“京师元宵的花灯最好,错过可惜了。”

于靖道:“那我们得租一处小院了,住客栈非是长久之策。”

午饭过后,两人去牙行里走了走,想找一处房子。打听了一番,京师的房价与后世也不遑多让,不过两个人的钱倒是够,在京城偏南的一隅租了一个小院住了下来,等着看元宵。

有了房子,想着离元宵有两月余的样子,于靖在小院生火做饭,顺便取暖。

两人在京师溜达了几日,该看的,都差不多了。

于靖开始出城打柴,白璇玑也跟着打猎,当是消磨时间和娱乐了。回到小院于靖和白璇玑两人在厨房里一人生火,一人做饭,两人吃完饭,去街上看一看,消消食,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于靖闲来无事,去书店走了走,买了些小说和纸笔,白璇玑在晚间的时候修炼两个时辰。

两人,一间屋,两张床。

眼见着年关越近,两人上街开始置办年货,看着街道上张灯结彩的,白璇玑兴致极高,道:“要不你卖桃符吧。”

于靖摇头道:“你又不缺这几个钱。”

白璇玑道:“好玩吗?”

于靖道:“不要闹了。”

两人买了些东西,于靖提着竹筐,里面是猪肉、鱼之类的食材,白璇玑则买了一些胭脂水粉。

“我就说吗,普天下的男人能做出提筐买肉的,也就王老五了。”

于靖循声望去,见天马流肥肥胖胖的,站在前方,看着他笑。

于靖穿一身灰棉袍,手缩在袖子里,提着筐,形象确实很不雅。

白璇玑见状,急忙道:“我来吧。”

于靖笑道:“无妨,别听那个死胖子的。”

天马流过来,笑道:“王兄,久见了。”

于靖看着天马流道:“都朝见完了,不回去做什么?”

天马流道:“反正赶除夕回不去,想留在京师看灯会,今年太后百岁圣诞,圣上准备与民同乐,我们留下看个热闹。”

于靖道:“那就走好,不送,我们还很忙。”

天马流急忙将于靖拦住道:“王兄弟,你这就不仗义了,不请我去你的小院坐一坐。”

于靖道:“不了,快过年了,都挺忙的。”

天马流道:“我不觉的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于靖白了一眼,道:“你没有吗?”

“我有吗?”

“是谁告诉他人我打败你的。”

“口误,口误…”

多日不见,于靖觉得天马流这人的脸皮见长啊。

天马流就这样没皮没脸地跟着于靖到了小院。

“你脸皮见长,功夫长没长?”

天马流笑道:“我就是为这过来的。”

于靖道:“滚,你要是将我的院子拆了,我打死你。”

天马流道:“不是,明天我们在城外,你指点指点。”

于靖道:“我没心情。”

天马流道:“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

于靖道:“我这一个穷人,交不起的。”

天马流看着雅致的小院,道:“这是穷人吗?”

于靖道:“过完年,就穷了。”

天马路哪里不知道于靖这是和自己要钱的,心里暗道:“这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

“没事,这钱我出了。”

于靖立刻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天马流道:“应该的,应该的。”

于靖笑道:“还是神拳派掌门弟子,大气,今日我就给你们做一道好吃的。”天马流,见于靖看些门派里专人写的侠义小说,乐的直摇头。

白璇玑让于靖陪天马流,于靖道:“那死胖子,无妨的。”

于靖和白璇玑在厨房做饭,天马流在于靖的小书房看了会儿书,又看了于靖临摹的毛笔字。

一张一张的,却只是一个字。

——刀!

每一个刀字,行笔走势都不同,有的极其险峻,有的气势磅礴,如泰山压顶,有的却薄如刀锋,锐利无比,直抵人心。

天马流看着,竟忘了时间,慢慢沉寂其中。

于靖叫天马流吃饭的时候,天马路才从于靖的字中回味过来。

红绕肉,糖醋鱼,又炒了几个菜,这算是大餐了。天马流第一次吃红烧肉和糖醋鱼,直夸白璇玑做得好。

白璇玑红着脸道:“这是王老五做的。”

天马流就夸预计你真是一个好男人,文武双全,最后落到字上,说能不能带回去,欣赏一下。

于靖一口拒绝,道:“吃完饭,就回去,这里没你的地方。”

天马流饭后,极其不舍地看了几眼那几个刀字。

第二日,果然如于靖预料一般找了过来。

于靖没办法,跟着他出了一趟城。

原本以为天马流会练个天马流星拳,没想到竟走了一拳超人的路子,精炼了拳意,一拳打来,意比拳先到,隐隐有了压迫感。

但是,还是有些生涩,可能是刚刚悟出来的缘故,依旧被于靖一刀给封死了。

“不错,继续吧,有些生涩,收发不能自如。”

天马流道:“这可是我翻阅了我们神拳派十几本拳法后自创的一拳。”

于靖道:“那就加油了。”

两人往回走,路过街市的时候,天马流主动买了一条鱼,于靖皱着眉道:“你这样很不好。”

天马流道:“口服食欲,顺其自然。”

于靖骂道:“是我做饭啊。”

不管怎么样,天马流成了于靖小院的常客,又过了两天,玉如一也来了。

于靖大概料到会这样,对天马流能守住秘密原本就没报什么希望。

玉如一带着面纱,一脸的冷淡,倒是对白璇玑很热情。

于靖心道:“这都是成精了吗?都懂得曲线救国了。”

玉如一和白璇玑打的火热,天马流是蹭吃蹭喝。

原本两人住在门派开得客栈里,现在成了这里的常客。于靖倒也没有真的赶这二人,毕竟白璇玑第一在外过年,京师再繁华,也怕压不住心里的伤,有玉如一这些人陪着,反倒是让小院热闹了许多。

天马流成了帮厨的,于靖是大厨。

天马流很不愿意,于靖道:“你个死胖子,不想找媳妇了。”

“我用愁吗?”

于靖很无语,确实这个死胖子放在后世那也是富二代、权二代啊。

“好吧,我告诉你,修行修行,做饭也是一种修行,写字也是一种修行。”

天马流一听,这就乐意了。

两人大男人伺候两个女人,这要传出去,也够江湖俊杰笑一阵的了。

白璇玑起初还不好意思,可是她的手艺还真拿不出手,只得悻悻作罢。

玉如一自是不可能动手了,再说她的厨艺,绝对是暗黑级别,还是别浪费食材的好。

于是白璇玑和玉如一两人待在屋里聊天,说些见闻和趣事。

于靖一边做饭一边抽空写了一幅桃符,用的是王安石的那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没敢写的太漂亮,免得被人偷了。

晚饭于靖做的很丰盛,按照后世的鸡鸭鱼都有,还花样繁多,天马流和玉如一吃得不亦乐乎。

白璇玑见他们两人这样,食欲也不小。

于靖道:“阿璇,少吃点,熬夜的时候,还有吃得。”

天马流和玉如一看着于靖,起身道:“你不早说。”

于靖道:“你们吃完不走吗?”

天马流道:“熬岁,哪里不是熬。”

玉如一道:“客栈也怪冷清的。”

于靖摸了摸额头道:“你们你这样做不好吧?”

两人都看向白璇玑。

“你们晚上还有…别的事?”

玉如一问了一句,白璇玑脸一红,道:“没…没有。”

玉如一看着于靖淡淡一笑,道:“那就无妨了,人多热闹。”

于靖心道:“别的事,什么别的事…我靠,这人的智商见长啊。”

四人收拾完,闲聊一会儿,于靖拿出先前用竹子做的一副牌。这是他怕白璇玑熬夜的时候胡思乱想准备的。

于靖说了规则,三人听了觉得这游戏不错,便开始竹牌大战。

于靖和白璇玑一组,于靖是老手加智商高,将天马流和玉如一虐的不要不要的,两人好不容易赢了一局,能吃贡了,于靖说饿了,两人死活不行,可以不吃饭,必须让于靖和白璇玑给他们贡一次才行。

大概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于靖没看到白璇玑有难过的神情,心情自然好。

过完年之后是元宵。

看完元宵灯会,天马流玉如一等人相继离开。

于靖和白璇玑又逗留一些日子,也准备离开了。

两人离开小院的时候,有些不舍,这里曾是他们的家。

“但是,必须得离开了。”

这是于靖心里的想法,也是白璇玑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