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此心安处是吾乡
乔淄下葬,白璇玑点了头香,磕了头,之后才是乔微乔治这些。
白璇玑一点没有因为这头香感到好过,反而更加的难过了。
自外公去世,乔家堡终究不再是她熟悉的乔家堡,这些熟悉的亲人终究不是他熟悉的亲人了。
从墓地回来,白璇玑回到屋子休息,整个乔家堡都静悄悄的,仿佛大声说一句话会死人似的。
但是,在乔微、乔治这些人心中,现在大声说话,真的会死人的。
他们想想于靖在乔家堡外的血腥和冷酷,发自心底的害怕,后又听乔浦叙述了于靖在铁剑山的作为,再想先前他们那样对待白璇玑,冷汗一阵一阵的冒。要是再惹的那个人不高兴了,那就真的可能被杀死的。
原本两个能说会道的大舅妈和二舅妈都禁声了,有下人打碎一个花盆都不敢大声训斥,睁着眼,低声道:“你想死啊。”
那下人眼泪汪汪,又被呵斥不能哭。
总之,乔家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安静而压抑,白璇玑走到哪里,乔家堡上下的人都恭恭敬敬的,有的则远远躲着。
白璇玑见此,索性待在屋里不出来。
屋里睡不着,心里胡思乱想于靖去窦家会不会出事,自己要不要去,可是想到几次遇到的事情,白璇玑默然叹了一声,她去了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给于靖添乱而已。
如此想着,到了傍晚时分,夜晚守灵的那个老奴进来,道:“王少侠回来了。”
白璇玑跑出去,看到于靖依旧一身血迹,但是没有受伤。
于靖看到了白璇玑关切的目光,笑道:“没事,就是和窦文贺谈了谈心,他挺识趣的。”
他说得轻巧,但是白璇玑哪里不知道,于靖拿着黑袍老人的尸体和刘栓的头登门踏户,窦家作为一个世家,虽然没落,但是脸面还是要的的,肯定有高手出手了,只是没能把于靖怎么样而已。
白璇玑知道,于靖这是彻底解决乔家堡的危机,断绝窦家抢夺的心思,心里十分的感动,却不知说什么。
“衣服都脏了,换洗一下吧。”
于靖点了点,有乔家的下人给于靖一找套白衣。于靖穿惯了灰布衣,反倒对轻薄的丝质衣服不习惯。
“这衣服不要丢。”
下人点头应下,匆匆给于靖洗衣服去了。
晚上,乔微、乔治等一起邀请白璇玑和于靖吃饭,白璇玑拒绝了,于靖自然不会去应酬。
就这样在乔家堡别别扭扭地待了两日,于靖穿着白衣装了两天翩翩公子。
“我这样好看吗?”
白璇玑白了一眼。
于靖笑道:“我觉得我穿成这样能去勾引良家妇女了。”
白璇玑撇了撇嘴。
于靖看着白璇玑的情绪,颓然地坐在白璇玑身边道:“你若在乔家堡待的不开心,那就出去走走吧。”
白璇玑低声道:“我能去哪里呢?以前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想走的很远,可是,走多远,我都知道,我要回到这里,走多远,我知道外公会派人找我回去,可是,现在我走出去就没人管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回到哪里,再也没人牵挂了,我怕我走出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于靖静静地听着,是啊,以前她走多远,都知道要回家,现在,她的家没了,出去了,就成了无根飘蓬了。
“有我,你就有归宿。”
白璇玑看着于靖,眼眶微湿。
于靖道:“我陪着你浪迹天涯,你就不会孤独了,你就不会害怕了。”
白璇玑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于靖,嘴瘪着,没有发出声音。
于靖看着,心微微地发疼,低声道:“我也没有家,你也没有家,我们两个一起浪迹天涯,看最美的风景,吃最香的美食。”
白璇玑只是哭,泪湿衣襟。
“你愿意吗?”
白璇玑没说话。
“白女侠,你愿意和王老五一起狼藉天涯吗?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直到永远?”
于靖学着西方男方求婚的方式,跪在了白璇玑的面前,带着淡淡地笑。
白璇玑抽泣了几下,点了点头。
于靖拉过白璇玑的手,用两只手握紧,郑重道:“我愿意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义无反顾,至死不渝!”
白璇玑感受到了于靖手掌的温暖,感受到了于靖手掌的力道,感受到了于靖的郑重。
“我…愿意。”
于靖笑了,站起来,将白璇玑轻轻地拉进自己的怀里,让白璇玑的头依偎在他的胸口。
“你知道吗?看到你哭,我的心真的会疼。”
白璇玑静静听着于靖的心跳。
半响后。
“你的心跳的好快。”
于靖嘴上道:“哪有啊。”
白璇玑将头从于靖的胸口移开,道:“我听见了。”
于靖死不认错,道:“你听错了。”
白璇玑抹去眼泪,盯着于靖笑道:“你常说自己勾引良家妇女,不会只嘴上说说吧。”
于靖道:“哪有啊,你看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举世无双、风华绝代、才高八斗、正义与智慧的化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支梨花压海棠、宇宙超级无敌…”
白璇玑噗嗤笑了,打断道:“你果然没做过…”
于靖对着白璇玑意味深长的眼神,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
“你敢!”
白璇玑冷眼怒视。
于靖陪笑道:“不敢,不敢,我就是说说的。”
白璇玑看着于靖谄媚的样子,绷不住笑了。
夜风起,弯月残照,却抵不过这一笑。
于靖痴痴地看着昏黄灯光下白璇玑的笑,如寒冬腊月喝了三两暖酒,微醺。
第二日,于靖、白璇玑向乔微和乔治告辞。
说实话,这哥俩盼不得于靖离开,这几日他们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于靖和白璇玑的想法,问又不敢问,现在俩人请辞,自然是极高兴的。
于靖看着他们虚假的表情,沉声道:“不论我们离开不离开,我还是希望两位好自为之,乔家堡能有今天,是如何来的,你们当初经历了什么,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你们兄弟都不团结,这堡子迟早是外人的。”
乔微和乔治总感觉于靖对乔家堡很熟悉,躬身道:“受教了。”
于靖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现在吃喝无忧,真的在乎那点钱吗?看看你们两个,乔家堡靠你们是靠不住的,还得看乔浦他们,所以你们想要堡子一直姓乔,那就好好培养他们。”
该说的,于靖说了,该做恶,也做了,至于后面的事情,那他就管不了,也不想管。
两个人,两匹马,两个包袱,打马离开。
江湖路远,幸有你陪,那便心安。
此心安处是吾乡。
写作大概就这一点好处,总莫名的勾起一些回忆。白璇玑一笑,让于靖感觉如寒冬腊月喝了三两暖酒,微醺。这是我曾经有过的感觉,那是我曾暗恋的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