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走错路了

暮色降临。

山林，小路，快马疾驰。

因为天将黒的缘故，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驾！”

骑马人抽了一鞭子胯下的马，马蹄卷起了地上的泥尘，向前疾驰而去。

“嗖”

一只箭突然从树林中射了出来，直奔马上的人。

箭来的太快太急，马背上的人躲闪不及，向后一跃，跳下了马背。

那只箭射空，直接射到了路旁的一颗树干上，箭头穿过树干，带着箭尾向前飞了出去。那树干承受不住箭上的力道，半边树干被削的粉碎，留下雪白一片。

“林少主，你走错路了。”

于靖拿着弓箭，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拦在了路的前方。

先前，于靖将事情重新梳理了一下，他觉得以林禀之那个人的心性，极有可能远离元宗府，到另一个有伏熊境高手坐镇的州府来躲避铁杉，那么走西南这条路的可能性极大。当然，如果他猜错了，林禀之良心发现或者已经赶回威武镖局，，至少自己再往回追也是顺道的事情，在时间上还来的及。

可惜，林禀之终究是选择了西南这条路，才让于靖来个守株待兔。

路中央，落下马背的林禀之摘下了黑色的披风和斗篷。

“怎么，来给林茂报仇吗？”

于靖看着林禀之嘲笑的表情，冷声道：“说实话，我是打算杀了你给林茂报仇的，但是…”

林禀之截住于靖的话，冷声道：“你能找到我，还在这里伏击我，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但我要奉劝你放弃报仇这个愚蠢的念想，回家好好过日子去。”

于靖看着林禀之道：“报仇的事情今日先放一边，我是请你回威武镖局的。”

林禀之冷笑一声道：“不要搞得好像你能********似的。”

于靖轻轻摇头，不想与林禀之在这件事上纠缠再次重申道：“我过来是请你回威武镖局的，请回头吧。”

林禀之道：“回不回威武镖局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于靖看着林禀之道：“若是其他时候，你死那里跟我没关系，但是现在不行，因为铁杉的大军包围了威武镖局。”

林禀之心中一颤，心道：“铁杉的动作好快。”随即看向于靖试探道：“你杀不了我，你想骗我回元宗府，想要借铁杉的手替林茂报仇。”

于靖很郑重道：“报仇这种事情，我一贯亲手来，不借他人的手，再说，我也不屑与铁杉那样的人合作。”

于靖这话说的很严肃认真，像是一个外交官做外交宣言一样。

“铁杉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元宗府，他死了儿子，死了管家，怎么可能这么就快就回去。”

于靖冷笑了一声，接口道：“更何况林茂也被你杀死了，你失踪了，铁杉应该暂时找不到威武镖局的破绽，应该更发疯地剿灭李二神他们才对，怎么可能这么快回到元宗府，对不对？”

林禀之冷声道：“就是这样！”

于靖冷冷看了林禀之一眼，道：“收起你那弱智的心思，铁杉比你想的更疯，也更冷静，在离开的当天，傍晚就回到元宗府了，还将威武镖局围起来了，差点就掐死你母亲了。”

林禀之低下了头，良久不说话。

“走吧，虽然很想杀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威武镖局，毕竟你是他们的少主，他们现在需要你。”

林禀之低着头抬了起来，咬着牙，几乎从牙齿里蹦出这句话来。

“你觉得我回去能做什么，和他们一起死吗？还是让我傻傻去和铁杉拼命，英勇战死，最后和他们葬在一起？这样就皆大欢喜了？算了吧，明知道回去无用还回去做什么！”

于靖看着纠结的林禀之，沉声道：“我会帮你。”

林禀之嗤笑了一声，道：“你一个连灵蓍境都进不去的人，能帮我什么？”

于靖很认真地看着林禀之道：“帮你杀掉铁杉。”

林禀之很认真地看着于靖，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你帮我杀掉铁杉…哈哈…帮我杀掉一个伏熊境的高手…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于靖看着林禀之疯狂的笑，平静道：“一个正常的人。”

“正常人…哈哈…你是个比铁杉更疯的疯子！”

于靖眼见劝不动林禀之，待他不笑了，开口道：“铁杉给我五天时间，我就问你回不回吧？”

林禀之沉声道：“我不会回去，如果威武镖局的人被铁杉杀了，我会替他们报仇。这才是他们的心愿，而不是看着我回去一起送死，让他们死不瞑目。”

于靖冷声道：“你和你父亲真是侮辱了‘威武’这两个字。”

林禀之冷声道：“你不配提我的父亲！”

于靖沉声道：“你们在铁杉面前一点都不威武，如一只老鼠，一条狗，你们做不到‘威武不能屈’，那“威武”那两个字放在你们家门口，就是莫大的侮辱”

林禀之怒声道：“你不也在铁杉面前屈服了吗，不是让他废了丹田，你倒是威武不屈给我看啊。”

于靖脸色阴沉了下来，道：“我真的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你，因为你不值得我那样做，我也觉得那样做很傻比，可是，你直接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地沟里，我不想站在制高点上都不行了。”

“我不觉的你比我更高尚。”

于靖冷愣哼了一声，道：“如果我说我是不想让你母亲和林茂委曲求全换来的谈判机会错失，你会不会信？我想你不会信，因为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你们这样的人渣根本不会相信，人还会为别人着想，对吧！”

林禀之一把掣出长剑，指着于靖道：“不许你这样说，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为他们付出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付出了什么代价？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们！”

于靖依旧冷冷地站在林禀之的前方，道：“我知道，不就是你的父亲自杀了吗？”

林禀之原本冲天的怒气瞬间消散，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于靖。

于靖声音更冷。

“还杀了跟随他多年的十一个镖师，还有驿站的掌柜和店小二！怎么，一个为了一己私利的杀人凶手也值得我尊敬吗？”

林禀之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一件只有他们父子知道的事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情，为何于靖会知道，而且还如此的笃定。

“你，是谁！”

林禀之惊恐地看着于靖，于靖的脸却越来越阴沉。

当他推敲到那件血案的真相后，他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有太多无辜的人死了，更有一个好心的，近乎愚蠢的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