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牙的羞辱
有个名人曾说:世界上没有卑贱的职业,只有卑贱的人。乐正洋喜欢这话,品人交友不以地位论高低,三教九流他都乐于结识。自从在佳丽会认识老黑,两人意气相投,常在一起吃饭喝酒、谈天说地。达利商务楼旁边有一条小吃街,夜市火爆,实惠的价格吸引了无数闯荡林川的人。这里渐渐成了二人的“老窝子”。
老黑做夜场下班非常晚,一般在凌晨两点后,乐正洋周末才能与老黑约酒。这天两人又约到一起,坐在常去的烧烤摊喝酒。夜市早已冷清,只有几个年轻的摊主,望着寂静的街道,幻想着一波又一波顾客向自己走来。老黑最近总是梦见宁红,心神不宁。宁红是老黑的初恋,用情极深,混合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寄托。老黑的第一次由宁红“开发”,经其调教,老黑床上功夫了得,持续时间长,技术娴熟,让宁红欲罢不能。宁红可以为了转正,斩断与老黑的爱情,但老黑从未忘记宁红,在他心中,宁红给他无限温暖,她就是爱情。和宁红分手那天,老黑把工地的外墙打出了一个洞,鲜血从拳头的缝隙中渗出,像戴上了红色的手套。老黑曾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母亲瘫痪在床,年迈的父亲无法再承受失去儿子的打击。他咬破嘴唇,发誓要拥有权势,要让别人恐惧!对邱智的恨,老黑深藏于心,碍于生存的需要,他选择与现实妥协。
“洋哥,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度噶?有哪个男人会讨好抢了自己女人的杂种?!”老黑牙齿磨得吱吱作响,“我恨自己太渺小,为了生存、为了他妈的业绩,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每次看见邱智,老子恨不得打死这个狗日呢。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像狗一样对他摇尾巴!”
乐正洋默默地倾听,任何话语都浇不灭老黑心中的愤恨。
老黑继续说:“洋哥,你是大学生,有文化的人,相信你能理解夺妻之恨有多难受!每当……每当,我想象邱智和宁红做爱的场景,恨不得拿把刀去砍死这个混球!哎……洋哥,他们以为自己隐瞒得好,任何人都不会发现。但老子又不是憨包,纸是保不住火的!”
在工地的时候,宁红住在现场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老黑经常半夜里偷摸着和宁红亲热。邱智隔三差五地送材料,越来越频繁。每次来,宁红总以各种理由让老黑回家,不准半夜来找她。起初老黑没什么疑心,但好奇的老黑有天没听话,躲在工地外观察着活动板房的情况。何向柳知道邱智的烂事,他一到工地何向柳总会叫上宁红一起吃饭,让邱智单独送宁红回工地。邱智总会把车开到工地背后的死路,和宁红翻云覆雨一番。这天,老黑看见活动板房里,宁红的房门紧闭,几个小时不见有人进出。熬到10点多,路口开来一辆车,认出是邱智的车牌。车并没有开进工地而是绕向后面的死路。这么晚了,材料部经理还来工地送材料?老黑有种不祥的预感,借着黑夜的掩护跟在车后。车开到死路,抵着墙角才停下,车灯迫不及待地熄灭了。老黑弯着腰慢慢摸到车屁股,心做贼似地提到嗓子眼,探出脑袋,从车后的挡风玻璃往里张望。在点点星光的帮助下,看得两个人影在晃动。老黑看不清面孔,只好竖起耳朵听动静。
邱智伸出肥硕的手,猛地一把抓住宁红的左胸,宁红羞涩地推开:“你干什么呀,轻点!!”
熟悉的声音传来,老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宁红的声音吗?不会吧?!宁红怎么会背叛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脑袋嗡嗡作响,老黑感觉有一把刀在切割着心脏。
邱智将副驾驶的座椅往后滑动,腾出空间,准备翻过去。
宁红明知故问:“你……你整哪样?!”
邱智挑逗地说:“还用问么?!我来‘伺候’你!”
邱智费劲地翻到副驾驶,将整个身子压在宁红的身上,粗鲁地扯开上衣,把文胸往下拉掏出宁红圆润的一对白兔,用力地吮吸着。宁红想使劲推开邱智,却一身酥麻毫无力气。
宁红双手托起邱智的头,喘着气,问:“我的……我的事怎么样了?”
邱智胡乱地应付:“放心,没问题,有我在!来吧!”
宁红继续追问着邱智,他并不答话,手脚利索地掀开宁红的裙子,将内裤退到大腿,扛起宁红的双脚,猛烈地扭动着身体。
宁红失去了反抗的意志,闭上双眼死死地吊住邱智的脖子……
老黑被强烈的喘息声打入万丈深渊,只觉全身爆裂成细小的碎片,残破不堪。小汽车富有节奏地震动着,轮胎像皮球一样上下弹动,“嘎吱嘎吱”的声音让老黑的大脑一片空白。老黑靠着车尾,瘫软地坐在地上,眼睛痴呆地望向星空,天上有一个邪恶的魔鬼正在吸取他的灵气,他无力抗拒。他闪过一个念头,拾起手边石块,拉开车门,拍死这对丑恶的“奸夫**”!
桌上的烧烤已经冷却,两人也不再动筷,听到这里,乐正洋抬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仿佛自己变成了老黑,亲眼看着宁红被别的男人狠狠地压在身下。
老黑沉默了,怒火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眼神变得异常冷峻。
乐正洋小心地问:“你没想过把这事告诉邱智的老婆,揭发他们?”
老黑点点头:“想过。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爱宁红。我不想她沦为世人的笑柄,永远抬不起头。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我要是这么做,她将失去一起,她会恨自己、恨我一辈子!坐在地上那一刻,我彻底认识到,只有自己越强大对别人的报复才越有力度。所以我接受了宁红的好意,去了佳丽会,接受了邱智的好意,多做业绩!我相信老天爷眼睛不会瞎,总有一天我会积攒足够的力量,十倍地奉还!”
老黑虽小,心却真“老”。乐正洋看着老黑,仿佛看见了在长川能呼风唤雨的枭雄!
马路对面有六个人朝烧烤摊快步走来,不像来吃烧烤,乐正洋敏锐地意识到这帮人不是善茬。六人快步走到桌边,当头一人亮出藏在背后的钢棍,朝老黑头上劈。老黑背对着马路,没有察觉到危险。上次被打给了乐正洋练习格斗决心和毅力,一有时间就在沙包房挥汗如雨。老郭的悉心调教让乐正洋进步神速,跳过入门的菜鸟进阶到了“打手”的水平。和老郭一对一实战过几次,虽还不是老郭的对手,但老郭一次比一次赢得困难。乐正洋抓起一个酒瓶,将起身时候的脚力灌输到手上,精准地甩在钢棍男的额头,钢管男应声倒地,其他几人伸手去扶。老黑猛然扭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三牙?!”
三牙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吼道:“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三牙一把拿过钢棍,领着其他人打来。老黑大喊一声:“洋哥,我来挡,你先跑!”
乐正洋定定地站在原地,手摸着木凳。一高一胖来围乐正洋。乐正洋后撤一步,突然下蹲照着高个膝盖下的胫骨就是一凳,只听“哐”一声,高个男惨叫着倒在地上。胖子一拳打来,乐正洋来不及闪避,极速转身,拳头砸在左肩。乐正洋迅速回身,手指弯曲成直板,打在胖子的喉管。胖子脑门涨红,突出舌头,捂着脖子蹲了下去。老黑奋力夺下三牙钢棍,背部挨了不少拳脚,但胖壮的老黑像一座小山怎么也倒不下去。乐正洋提起一瓶没有启开的啤酒,砸在一人后脑勺。另一人见已经躺下四人,料想遭遇狠角色,转身跑走。三牙也想跑,一个不留神吃了老黑一记铁拳,嘴角裂开渗出血丝。三牙来不及还手,被踢翻在地。三牙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撑着身子喘气。老黑再出手时,被乐正洋拉住:“老黑,差不多了!”
三牙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来啊!有种弄死我啊!量你也没这个胆!”
老黑蹲下身子:“三牙,说到底咱两没什么深仇大恨。保安队长的位置不是我抢你的,而是你没那个办事占住!”
三牙狂笑着:“老黑,你以为先干上保安队长、后做上销售经理靠的是本事?!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老子告诉你,要不是你婆娘—宁晓红,把公司经理、副经理睡了个遍,吹了枕边风,你现在还是一条看门狗!”
老黑怒从心头起,又给了三牙一拳。
三牙冷笑:“你今天把我打死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事实!实话告诉你,老子三牙还干过你婆娘!哎哟哟……还真别说,你婆娘的屁股又圆又滑,边干边打,太他妈给力了……”
老黑额头上的青筋爆突,朝着三牙的心窝狠揣。乐正洋担心出事,抱住老黑往后拉:“赶紧走吧,这么大动静说不定一会有警察来。忍一忍,出了事以后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三牙胸口剧痛,身子蜷缩成Z字形,半晌说不出话来。乐正洋和老黑走远后,几个小弟恢复过来,赶紧扶起三牙。三牙看着惊慌失措摊主,掏出二百块钱仍在菜架上,说:“警察来了不准乱说!我要是被抓了,你全家都别想活!”
乐正洋拉着老黑进了沙包房,拿来酒精让老黑擦伤口,老黑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听不见他的叫唤。乐正洋摇摇老黑的肩膀,老黑突然抱着他的大腿,抽泣起来!泪水如泉涌沾湿了乐正洋的裤子,他拍着老黑的后背,竟说不出一句安慰话。三牙没说谎,宁红拿身体交换老黑的现在。宁红亏欠了他,但她也深爱他。
老黑坐在邱智的车上,窗外的行人匆匆,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往车上张望。旁边的邱智吐着眼圈,黄黑的牙齿像发霉的豆腐丁软弱无力。老黑无法想象,这丑恶的嘴巴狂吻宁红,这腐烂的肉壳进入宁红的身体。心痛激发出极恨,在车尾那晚的杀意顿起。他又想到了乐正洋,在臭烘烘的沙包房,抱着他的大腿哭了好久好久。他当时虽不说一句话,但却像一个树坚定地守护着自己。有了烧烤摊一战,竟成莫逆之交,是不可多得的兄弟,此生只此一个,足矣!
邱智把烟头弹出窗外:“老黑,到底找我哪样事情,半天不说话,我走了噶!”
老黑掏出手机看了一遍乐正洋发来的短信“老黑,行动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个文件袋,将20万钢材合同扬在手上:“邱经理,你现在怕是很需要这个吧,20万的钢材合同,以长青一建的名义买的噶!”
邱智双眼放光,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老黑把手一缩:“别着急要!”
邱智迫不及待地问:“老黑,你到底想整哪样?!难道你晓得……”
老黑不慌不忙地拨打了一个陌生电话,开启了免提,放在两人中间。电话里传来古怪的声音:“邱经理,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问老黑,由我跟你谈。趁直属工程二部出乱子时,你挪用了公司20万钢材款,数额巨大。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二条,是要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噶!”
一道闪电击中了邱智最脆弱的神经,高度紧张:“你到底是谁?是纪委还是检察院的?!没有证据,凭什么污蔑我……”
老黑做出了一个“stop”的动作,邱智才停住。
奇怪的声音又响起:“老黑,我如果是来查你的人,和你聊天的地方恐怕不是在你的车上!你脑子不笨,很明白现在的处境,这事没人能帮你擦屁股。无论在公司有多强的后台,永远要记住,火要是烧起来,没人顾得上你!毫不留情地说,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摆脱困境,彻底把这颗‘不定时炸弹’拆除!相信你已经看见20万的钢材合同了吧!这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邱智没有了力气抗辩,怪声电话把他的伪装扒得干干净净,他日夜渴望着从东窗事发的恐惧中解脱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怪声冷冷地说:“我想让你脱离‘苦海’,当然需要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