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首战告捷
为了让士卒保持充沛体力，王旭把行军速度放得很慢，只让王飞率领仅有的五百骑兵先行赶往六泉坡，作为疑兵牵制周朝和郭石。
众将对这种举动感到不解，很担心困在六泉坡的管亥和张靖。
心急火燎的周智忍半天，终是憋不住疑问，策马来到近前。
“老大，周朝和郭石得知我们出兵，势必猛攻六泉坡，以现在的速度行军，加上必要的休息，或许要明天上午才能抵达，管亥和张靖那一千五百人顶得住？”
王旭不疾不徐地策马前行。
“慌什么？你不是想做军师？这么沉不住气？”
“诶呀！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情况真的很危险。”周智苦着脸辩解。
“沉不住气就是沉不住气，瞎找什么借口，若是不危险，人人都能干，你我凭什么统军，岂不是随便来个人坐在这里都行？”
王旭皱眉斥责。
“我查看过战报和地图，六泉坡的地势相当险峻，管亥扎营的位置也非常好，周朝和郭石麾下贼兵战力有限，装备器械也不足，若单纯依靠强攻，没有持久的消耗绝不可能拿下，且损失会非常大。
如果他们真打算强攻，势必早就强攻，为什么等到现在，为什么给我们增援时间，根据现有情报，周朝挺会用兵，你认真想想，他困死管亥和张靖究竟什么目的？”
“这……”
周智皱眉思考，突地惊悟。
“莫非是围点打援？”
“还好！你这个脑袋算是有救！”
王旭瞥他一眼。
“这都明摆着的事，充分说明周朝和郭石能力有限，文雅正是看明白这点，她才按兵不动，足足拖延一天，等我返回泉陵再做决定。”
周智想了想。
“我觉得有点武断，他们没急着进攻也可能是在做强攻准备。”
“刚说你有救就犯傻……什么叫强攻准备？泉陵距离六泉坡不到两百里路，他如果发起强攻，这边必然火速增援，他不抓紧时间打，还慢慢准备？准备什么？准备两面受敌？”
周智面露尴尬。
“这个……我没考虑到。”
王旭没好气地训斥。
“想做军师就必须面面俱到，不是想两个破敌办法就完事，也别就知道着急，多学多看多想，依据事实来分析思考，若不动脑筋，你扛着大炮也打不过别人，你都不傻，凭什么指望别人傻？”
“知道了！”
周智轻轻叹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刚才说的是废话？”
王旭翻个白眼。
周智低头沉凝半晌，眼中很快闪动精光。
“老大这是要节约体力，今晚将计就计？”
“孺子可教！”
王旭欣慰地笑笑。
“我放慢速度有两个原因，一是节省体力，二是防止他们在白天出奇不易地伏击，若我们走太快，他们害怕我们日夜兼程赶至六泉坡，势必早早设伏，我们很难知道他们在什么位置发起伏击。
如今我们行进缓慢，他们就不用着急，还能推断出我们今晚会在哪里扎营，伏击当然是晚上最好，所以周朝和郭石会在今晚袭营。”
周智恍然大悟。
“如此缓慢行军，不仅是将计就计，还能随时保持戒备，不怕遇到突袭。”
“不错。”
王旭目光闪动。
“离开战场三年，我这第一仗无论如何要赢个漂亮，我要的不是胜，而是大胜。”
六泉坡大营。
郭石听完探子回报，满脸疑惑地看向旁边周朝。
“大哥，王旭这么迟出兵，行军速度还这么慢，他就真不在乎六泉坡的一千多人？”
周朝白皙的脸上同样充斥不解，皱眉思考半晌，他长长叹口气。
“我也不能确定，但管亥和张靖都是他的心腹爱将，应该不会抛弃才对。”
郭石苦笑。
“那我们究竟打不打，如果要伏击，差不多也该叫弟兄们准备了吧。”
“打是当然要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不过王旭行军缓慢，沉着镇静，时刻保持戒备，现在去埋伏很可能被他的探子发现，极难成功。”
周朝在帐内来回踱步。
“既然他行军缓慢，今晚势必赶不到六泉坡，不如等到晚上再劫营，胜算更大。”
“好办法！”
郭石点头附和。
周朝迅速做出决定。
“你先去准备，我还要细细斟酌劫营细节。”
“好！”
郭石掀开帐帘，弯身走了出去。
周朝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缓缓跪坐到布褥，神色显得有些痛苦。
“若早知道朝廷会让孙坚和王旭这两位名将来，真不应该听区星怂恿，说是举义兵，结果稀里糊涂就变成强盗，遭受百姓恶骂，想我周朝好歹也是县尉，如今却走到这种地步，真是悔不当初。”
他悲凉地叹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给麾下弟兄一个交代，走一步算一步吧，哎……”
零陵郡虽然处于南方，气候相较北方暖和，但此刻正值初冬，夜里的瑟瑟北风同样裹带着浓浓寒意，外加摇曳跳动的火光，使得军营平添肃杀之气。
汉军大营内，正对辕门的主帐外摆有三张桌案，桌上还陈放着精美菜肴，王旭跪坐在正中的桌案后边，面向辕门，王凯和周智则分别跪坐在左右两侧。
“三弟！周朝和郭石那两个贼子真的会来么？”
王凯自从得知整个计划，心里一直有些忐忑。
王旭面带微笑，淡定地享用酒菜。
“大哥安心饮酒，两个贼首会不会来，我确实无法肯定，但贼兵定然会来。”
王凯满脸忧虑，没再多话，倒是另一边的周智没管那么多，只顾吃自己桌上的美食。
三人已经在这里枯坐快半个时辰，寻常将士就更辛苦，埋伏在军营四周的树林草丛足有两个多时辰，而军营里剩下的两百将士则在辕门附近巡视，佯装一切正常的样子。
突然。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暴喝。
“弟兄们，冲！”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响起，无数贼兵从黑暗深处涌向军营。
辕门附近巡视的士卒丝毫不见慌乱，火速拉响铜铃。
“铛！铛！铛！”
连续三声过后，两百多士卒撤到王旭的桌案前列阵。
冲锋的贼军声势浩大，百多步距离顷刻及至，直到抵达辕门，为首的白面贼将才发现不对，惊疑不定地抬手大喝。
“停！停！”
借助辕门附近的火光，王旭远远看清他样貌，含笑举起手里酒樽。
“本将军已恭候阁下多时，若阁下再不来，我这酒都快喝完，岂不令我在众将士面前大失颜面？”
伴随着话音，中军大旗在他身后的篝火旁扬起，迎着瑟瑟寒风剧烈舞动。
众贼寇尚且没能回神，军营四周传来激昂的战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
霎时间。
喊杀声暴起。
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落入贼群，贼军成片倒下。
如此近距离的箭雨，纵然装备精良也会损失惨重，何况这些装备极差的贼兵。
“有埋伏！有埋伏！”
“中计了！”
“撤！快撤！”
“……”
密集的箭雨毫不停歇，几个眨眼就让贼军大乱。
为首的白面贼将竭力大吼，意欲稳住阵脚，有序撤退，但毫无作用，贼众争先恐后地奔逃。
王旭看时机已到，脸上笑容不减，猛然起身拔起插在地上的火龙枪。
“杀！”
“杀！杀！杀！”
军营四周传来整齐的应吼声，埋伏在黑暗里的将士狂奔而至。
四散奔逃的贼寇哪有抵抗力，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看到这一幕，白面贼将双眼通红，本来已被亲信拉着奔逃的他陡然策马回冲，愤怒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带微笑的王旭。
周智火速跨上战马，挥舞蛇矛迎去。
“你可不配老大出手。”
“滚开！”
贼将被激起凶性，神色狰狞可怖。
周智冷哼一声，挥舞蛇矛截住。
“铛！铛！铛！”
剧烈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白面贼将似乎很受部下爱戴，好些贼兵跟着他反身杀来。
发现对方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王旭纵身上马，手中火龙枪舞个枪花，朝着身前两百士卒朗声喝令。
“尔等结阵迎敌，保护主簿王凯。”
他双腿猛夹马腹，径自持枪冲入敌阵。
许久未上战场厮杀，不代表他已手生，这些年武艺突飞猛进，外加神兵利器在手，贼众哪有一合之敌，火龙枪在他手里就犹如活的火龙，四处腾飞，威猛难当。
贼众惊恐震骇，不敢与他交战，纷纷避退。
白面贼将没有料到他武艺这么强，不忍再做无意义的牺牲，慌忙荡开周智的蛇矛，调转马头逃窜，嘴中疯狂嘶喊。
“撤！撤！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