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点将发兵
目视众人退出议事厅，王旭叫住情绪低落的高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刚才的神色有些沮丧，是不是对这次没有出征感到失望？”
高顺闷闷地不出声。
“怎么不说话？”
王旭追问。
高顺叹口气，低沉道：“是有些沮丧，但主公行事向来周全，如此安排必然有原因。”
王旭笑着拍拍他肩膀。
“你是我生死相依的兄弟，也是我心腹爱将，没什么好瞒你，今天的安排确实是迫不得已，你首先要知道，无论你再怎么强悍，战争不是一个或几个好将领就能打，需要很多有本事的兄弟和下属。
你是军中最好的将领，如果你不把历练机会让出来，他们怎么成长？当年长社大战，我就是不够成熟，没有经验，潜伏到敌营作乱的时间太久，险些死在那里，那次可以说是我命大，但你觉得是不是每个人都命大？每次都能侥幸？”
高顺领会到他的意思，低落情绪一扫而空。
“末将知错！”
王旭欣慰地点点头。
“除此以外，我让你留守后方还有别的用意，眼下我和王飞都离开泉陵，你就是零陵郡职位最高的武官，我希望你好好磨练，协助刘先他们处理些政务，我不希望你只是一员勇将，而是希望你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军事与内政永远分不开，你比别的将领先走到这一步，那就更应该努力，留守不代表无事可做，你不但要保证后方安稳，还要根据前线形势做正确的应对，战争开始的那一刻，不是厮杀的地方才叫战场，后方同样是战场，很多时候甚至起到决定性作用。”
高顺沉凝良久，突然退后两步，深深行个大礼。
“主公训诫！高顺永生不忘！”
王旭烦恼地摆摆手。
“行了！私底下不要动不动就行大礼，你就当兄弟间随便聊两句，作个揖就完，不要总是聊不上几句就跪地磕头，搞得我总感觉自己在棺材里。”
高顺莞尔一笑，没有吭声。
王旭不再多说，径自转身离开，走没几步，陡然想起那些迁搬的乡民。
“对了，我说过要派兵士迎接迁徙的乡民，你等会儿找公仇称商量着办。”
“诺！”
安排完这些，王旭有些疲惫，想着还有做不完的事，脑袋都快炸掉，打算回后院好好睡一觉，回头却看到笑意盈盈的徐淑。
一时兴起。
他嘿嘿贼笑两声，突地把徐淑扛上肩头就跑。
“啊……你干嘛！”徐淑失声惊叫。
“陪我睡觉！”
他贼兮兮地讪笑。
“你看我们年龄也不小，是不是把那事办了？当年师父给我的双修功法都没用过，要不咱稍微尝试一下，顺便努力练功？”
“我练你个鬼！”
徐淑羞得俏脸通红，拍打着他的肩膀挣扎。
“快放我下来！你这色狼怎么这么不正经，这还在前院，臣下和侍卫看到怎么办？”
“噢……对，差点把这给忘了。”
王旭轻轻放下徐淑，有气无力地说：“行了，逗你玩的，我也没那个精神，这段时间累得不行，先是从冀州快马南下，接着又是一大摊子烂事儿，明早还要出征，我得先补个觉，等零陵踏入正轨，我再跟你好好研究双修的事。”
“去死！”
恼羞成怒的徐淑挥手便打。
早有所料的王旭大笑着跑远。
“咱也换点花样嘛，哈哈哈……”
听到他张狂的笑声，徐淑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跺跺脚，娇羞地追过去。
王旭累得精疲力竭，很快就沉沉睡去，连晚饭都没吃，徐淑非常心疼，赶紧拦下所有事务，全部代为处理，而且不准任何人进他休息的院落。
迷迷糊糊醒来时，王旭饿得不行，打开房门准备找点吃的，却发现天色蒙蒙发亮，空气清爽，显然已是第二天早晨。
他急忙大喊：“文雅！你怎么不叫我，天都亮了！”
徐淑的声音从隔壁院落传来。
“我在给你做饭，想做好再叫你。”
王旭心里涌起暖意，嘴里却大声抱怨。
“老是你做饭不是办法，我看还是招些丫鬟仆从进来，太守府的后院这么大，大大小小的院落和花园这么多，我们照顾不过来。”
“好！知道啦！”
徐淑端着竹制托盘，快步穿过拱门来到近前。
“我煲了大补的药膳鸡汤，你尝尝看。”
浓浓的香味令王旭直咽口水。
“真香！走！我们到那边的凉亭坐着吃！”
他抢着端过托盘，快步走到池中凉亭，把托盘往石桌一放，抓起碗筷就开动。
徐淑温柔地看着他。
“慢点吃，刚刚起锅，小心烫。”
“没事，我不怕烫，你也吃，看我干什么？”
“嗯！”
徐淑笑着端起碗筷，小口浅尝，目光全在狼吞虎咽的他身上。
“文雅，你的手艺就是好。”
“算了吧，不就想哄我再给你做吗……假惺惺！”
“没有，真的很好吃，没骗你。”
“好啦，吃吧，大军该起行出征了。”
不多时。
王旭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走！帮我换战甲，等会儿再收拾碗筷，我走之后，你抓紧买几个丫鬟，若闲得没事就去找张瑶玩，众将女眷间的感情联络今后可全都要靠你。”
“放心吧，真是的，越来越啰嗦。”
王旭穿好徐淑精心准备的银甲，提起火龙枪，挂上干将宝剑，匆匆赶至军营校场。
从未看到他穿戴战甲的荆州将士无不细细打量，有的人目露好奇，有的人目露崇敬，也有的人满脸担忧。
此时众将已齐聚点将台，看到英武不凡的他策马出现，周智心急火燎地冲到近前。
“老大怎么才来，马上就要过出兵时辰了。”
“这不是刚好？”
王旭笑着翻身下马，由徐淑、周智和王凯陪同，缓缓从正面登上点将台。
踏上石梯那刻，军鼓缓缓敲响。
“咚！”
“咚！”
“咚！”
沉重而缓慢的鼓声让气氛变得凝重。
踏上点将台的王旭右手大力一挥，把飘飞的披风压到身后，左手反握腰间干将剑柄，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校场。
“贼寇盛行，侵略郡县，掠夺郡民，今兴义师诛伐无道，顺天，顺命，顺民，我为太守，立誓平贼，定还零陵十三县繁荣，尔等皆本郡府兵，多为本乡人士，更应协力，保郡为民，杀贼立功，岂容恶贼欺辱尔等亲人？”
“保郡为民，杀贼立功！”
“保郡为民，杀贼立功！”
“保郡为民，杀贼立功！”
数千人激昂震吼，战鼓声陡然加快，伴随清晨的咧咧风声，震人心神。
王旭急声大喝。
“军司马杨凤何在！”
“末将在！”杨凤应声出列。
“令你率五百人为前锋，为大军开路！”
“诺！”杨凤接住扔来的令箭，大步走下点将台。
“军司马宋谦何在！”
“末将在！”
“令你率五百兵士为后翼，押送粮草辎重，不得有误！”
“诺！”
王旭深吸口气。
“都尉高顺留守泉陵，兵曹掾王飞率五百人为护军策应，其余人随我为中军，出发！”
“诺！”
旌旗摆动，战鼓轰鸣。
高高的点将台。
雍容华贵的徐淑含笑而立。
长长的裙摆随风飞舞。
薄薄的轻纱绕身摇曳。
她在为自己的夫君送行，也在为自己曾并肩奋战的将士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