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章 江湖路子
绕了偌大的圈子，王钢今天宴请苏醒的目的，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重心，和两个基本支撑点。
王钢以及王钢背后的高人，和苏醒一样看到了赵小川乃至郝禄祥今后的去路，所以，他代表王满堂以及王满堂代表的利益团体需要在整盘棋下完之前向即将获胜的苏智示好。晚了，或是等结果真出来了，即便他们到时候真是自愿跟着苏智的步伐走，也不可能再有现在的效果。
但这件事现在他们如果冒失的去跟苏智挑明了，显然又不合适。同为江川四公子却从没有跟苏醒有过交集的王钢，自然和苏醒一起成了这场暧昧当中最合适的两个主角。
当然，仅仅是暧昧还不够，为了支撑这个重心，王钢不仅代表王满堂拿出了想提前吃下尚处于酝酿阶段的云谷高科技园区二级发包权以拉近两家之间的关系的诚意，还最大限度的表示了城建愿意替唐雅雯承担因为赵小川的龌龊心思而将要产生的时间性损失。
三点相辅相成的拿出来，一时间，苏醒的确有不计后果的心动。
见到苏醒低头不语，王钢忽然凑到他耳边，私人性质的下了血本儿“三弟，我知道你够仗义！今天哥哥也告诉你个秘密。其实，这个蓬荜生辉是哥哥我和你孟倩姐一起搞的！你不是也想来五岔路口上玩儿吗？只要你能让咱城建拿下云谷高科的二级发包权，这地方和孟倩，我都送你……”
“我靠！我醉了还是你醉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说要到五岔路口来玩儿？”原本就挣扎的苏醒下意识的看了眼同样听到王钢说了什么的孟倩，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醉意，差点儿没让他真吐出来！他倒是不反对收下蓬荜生辉这么个竞争对手，但想到还得收下孟倩倩这么个添头，恶心的小舌头都大了！
“一会儿咱们上楼蒸蒸，然后让你倩倩姐给你按摩按摩！这什么桑拿浴，过瘾着呢！”在王钢看来，苏醒这个年纪最是应该对熟女、少妇之类的感性趣，加上有桑拿浴作用，他今天晚上兴许还真能失身外加失足在温柔乡里。
王钢舍得，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爬在苏醒身上的孟倩倩更不要脸“三弟，怎么样，试试吧？姐姐新学的！”
苏醒背着两个硕大的馒头看看桌边那些刚才还一个个斯文着的败类们，现在，他们则全都跟饿死鬼似的拼命低着头扒拉自己眼前已没有了任何温度的残羹冷炙。
“中出你行吗？”苏醒不小心扶住了孟倩倩温热的小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此刻应该在楼下等自己的猪头，旋而改变主意拉起孟倩倩率先往外走到“王哥，我醉了！洗澡还是回家吧……”
“桑拿，外国玩意儿，你不试试？！”
王钢也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且孟倩倩苏醒已经收下了！于是他只是故作不舍的拉着苏醒和众人一起将他送到楼下，也就作罢。
反倒是刚才被当作开胃菜的侯建国，像是真想托苏凝走关系似的，不仅从自己车上搬了两箱茅台硬要等在门口的猪头放进了苏醒车子的后备箱，还不顾已然因为苏醒偷偷上下其手而眼神迷离的孟倩倩，硬拉着他喋喋不休了好一通才在王钢的“调停”中撒手。
“三哥，回家？！”好不容易熬走了阻挡视线的众人，把着方向盘的猪头坐进车里后见苏醒忽然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第一个动作就是调整后视镜。而折射的角度，自然圈定在忽然被苏醒单独扔在后排座位上的孟倩倩那短裙遮掩不住的双腿之间。
“孟姐，我给你介绍介绍？”刚才一直“醉眼朦胧”的苏醒忽然清醒的伸出手将车子熄灭道“这是我手底下第一干将，猪头！这些年我自己所有的买卖可都是由他经手的，今晚，你们是不是就着我准备开业的荣域私人会所，沟通沟通……”
“苏醒，你下流……”孟倩正奇怪苏醒为什么忽然冷了，听到他的话，想都不想的一把推开了车门。
孟倩倩是个想“提干”的女人不错，但王钢玩儿够了之后把她转给苏醒的事情已经算得上是她能承受的底线了，现在苏醒还没给她什么好处便又要将她转手给眼前这个又丑又胖的“猪头”，她不暴走才怪！
而孟倩倩下车之后，苏醒不但没跟着下车，反而一边吩咐猪头开车，一边彪呼呼的落下车窗跟上磨蹭在马路牙子上的孟倩倩大声喊道“姐姐，我哥没教你？女人想提干，床上多流汗！你不去我那儿发发汗……”
“滚……”孟倩倩嘴上对苏醒恶语相向，但脚下一个趔趄，却又向缓缓启动的车子上趴了过来。
“人家让咱滚呢！”苏醒拍拍因为看见孟倩倩歪着身子时不小心露出半个篮球而踩刹车的猪头，忽然收起车窗，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猪头，你跟了我不少日子了吧？”
“快五年了……”猪头不知道苏醒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下意识的紧了紧攥着方向盘的手。
“这几年，你跟着我应该也见了不少，学了不少？”
“是，三哥。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猪头实在听不出苏醒的话像好话，但又不知道苏醒是从何说起。他刚想表两句中心，忽然苏醒又笑了“猪头，我猜，刚才你看见孟倩倩的时候，硬了？”
“别不承认！”掏出烟分给猪头一支，等他给自己点燃后苏醒说道“这世界上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贪财好色。这东西说着不好听，但都不算罪过，毕竟，只要是人，就有喜好。”
“三哥，对不起，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想和我争女人玩儿？”
“不是……”猪头以为苏醒真是在吃醋，连忙点了点头。
但苏醒却看都不看猪头道“有些女人在你们眼里是宝，在我眼里，窟窿而已。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告诉你，你可以有弱点有喜好，但是这东西，不能让别人利用。”
利用。
听清楚苏醒重点强调的这个词语，猪头身上忽然冒出了一层冷汗，他马上明白过来道“三哥，对不起，我错了。”
“这次是真知道错哪儿了？”苏醒笑笑，尽量控制自己道“猪头，我再最后教你一次。像你们这些出来混的，永远不要当自己人和敌人之间的中间人，敌人会以为你不够忠义而好拉拢，自己人，则会以为你有可能跟敌人同穿一条裤子……”
“不是，三哥。事情不是这样的。当初王钢找我的时候，就是说他联系不上你，想让我跟你说说然后大家一起出来吃个饭，没说别的……”
猪头正解释着，王钢的电话跟着也打了进来，伴随着孟倩倩仿佛也趴在听筒边儿似的抽泣声，王钢却在那头大笑道“三弟，你不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啊？怎么，不满意？”
“女人而已，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苏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进座椅里，静静的沉默着没再说话。
王钢在电话那头等了一阵，而后，才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忽然道“三弟，如果云谷高科的事情唐阿姨还需要考虑，不妨我们先从别的方面试着合作下？”
“你说……”
“钢材！雅信的钢材卖给谁也是卖，城建每年对钢材的需求量那么大，买谁的也是买。现阶段，这点儿共同语言我们还是有的吧？”
“给城建供应钢材？”苏醒重复一遍王钢备用的诚意，颇为诧异。
城建集团的主营业务就是盖房子，盖成栋、成片、成高度、成规模的房子。而盖房子，就要用到钢筋、水泥。以城建集团每年数百亿的项目规模计算，仅钢筋这一项的需求量，就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地产和基建行业的钢材交易，并不是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以传统意义上的吨为单位，而是细致到以根或者个为单位。具体到操作上，就是给工地提供建筑型钢材的供应商们在向基建商收取货款的时候，是模糊的以吨为交易单位；而基建商收货的时候，则同样模糊的数够多少根或多少个便称之为吨。
譬如那些想给江川城建公司底下各个工地供应钢材的散户，他们从诸如雅信物资等物资公司提出钢材现货时，是以吨为单位结算钢材的价格，而他们向工地供应钢材，则先是以根来结算钢材的重量，而后再以重量结算加上溢价的结算价格。
抛开钢材现货从他们手里到工地上这一过程中的自然溢价，单是每吨钢材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出售时，钢材供应商在供货的过程中就必然每吨剩余下几根或者几个单位的钢材，而如果这些钢材供应商的供货量达到一定规模，那么他们一单生意下来，则很有可能额外获得几百吨甚至上千吨的利润。
钢材流转过程中溢价的利润率或许不高，但试想下，就算王钢只把江川城建旗下各个工程承建商中的一半儿拢给雅信，这些项目当中所有供应钢材的生意所隐藏的隐形利润，恐怕也将足够能买下刚才猪头在五岔路口等苏醒的过程中见到过的各式各样的站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