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疯狂的想法
“还是没变,不,已经变了。我也一样。没变又变了。”
在青衣客走后,秦昊忽然感慨一声,世事无常。
丞相李斯在青衣客走后进入大殿,却是听到了秦昊的感慨。但并没有说话,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秦昊看着进来的李斯,忽的问道:“李斯,你变了吗?”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李斯反应很快,说道:“对帝国的忠诚绝没有改变。”
虽然是句空话,但很适合现在的回答。上位者不会因为你嘴上的忠诚而放心,但绝对会因为你说错了一句话而加罪与你。
秦昊说道:“你也是啊,变了又是没变。”
李斯说道:“人老了总是有些要变的,但是这颗心永不会变。”
秦昊摇头说道:“我说的,正是这颗心啊。变了却又是没变。”
李斯说道:“却是老臣糊涂了,不解陛下之意。”
秦昊说道:“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说的不清楚吗?变了又没变。”
李斯不解秦昊之意,只以为秦昊在打机锋,是暗藏玄机,却是不明白是关于哪方面的,也就无从猜测了。
李斯暗衬不是有关自己之事,于是直接开口说道:“还请陛下解惑。”
李斯回答道:“明白。”
秦昊说道:“你且说说。”
李斯想了想后回答道:“有云:乾道变化,个正性命。有云:初渐谓之变,变时新旧两体具有;变尽旧体而有新体,谓之化。说来,陛下。你所言之变又未变,是指新旧交替,有着新而又有着旧?”
秦昊笑道:“滑头,你已知此费我意,却是以此来敷衍我。我不是考验你的博学多才,我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李斯说道:“陛下硬要问臣,臣也只好说出自己的拙见了。变就是与原本不一样了。”
秦昊说道:“什么是不变?”
李斯说道:“不变就是与原本一样。”
秦昊说道:“什么是变了又没有变?”
李斯说道:“臣以为,时过境迁,每个人多少是有些变化的,但也多少是没有变化的。但想来,陛下是另有深意。臣却是不得而知了。”
秦昊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见地,却不是我的原因。与之前你说的倒有几分相似。与原本一样又与原本不一样了。”
李斯说道:“臣有些明白了,只是一样又不一样岂不是自相矛盾?”
秦昊眼神深邃:“这不就是现实吗?”
秦昊顿了顿继续说道:“变与不变也只是人的感官。所谓的矛盾也只是因为自身的眼界没有达到而造成的曲解。就如这生死,除了生和死,还有不生不死,既死又生。”
李斯明白了,这是秦昊在阐述武道之理,这话里蕴含的都是秦昊思考天地的产物。若是潜心习武之人在此必定是极度狂热的,这是难得的奇遇。但是李斯并不醉心武道,并不是太在意。
秦昊说完了一大堆,忽然感觉意兴阑珊,说道:“这地下的日子实在太过无聊啊。又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废话。让你听我讲了一大堆废话。李斯,你且下去吧。”
李斯恭敬地行礼,说道:“能听到陛下的教诲是臣的荣幸。臣告退。”
在李斯走后,大殿只剩下了一个人。这空旷的大殿显得又阴森了几分。
大殿之中回荡起了秦昊的呢喃声。在这地底下呆了近千年,谁能处变不惊。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地底,难得见到了故人,秦昊也是感慨万千,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情绪。
“变与不变。哈,是我看山不是山了吗?”
“看山是山,哈哈,一堆空话。乱七八糟想了那么多年,脑子都想坏了。”
“快了,快了。但是越到这最后的日子,却是越发难以忍耐了。唉,近千年都已经等待下来了,这十数年也不过弹指间。”
“变了,早已经都变了。但还是没变啊,依然都还是老样子。”
......
青衣客来到待客之处,并不豪华。并不意外,躲藏在这地底又不是享乐的,而且经过近千年的消耗,原有的物资怕是早就消耗殆尽了。说到这,也不知道这批人是怎么熬过千年的。
也只是随意一想,青衣客并没有多加关注。其对于其中奥秘并不好奇,其是没有计划,不敢预想会藏匿在这地底,更别论千年了。
青衣客在房间内静坐,其是在反思自己在此行中行为。有多少错误,又有多少正确的行为。这是一个良好的行为,却不是其习惯。只是其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因此开始改正罢了。
青衣客反省自己的行为,有些觉得自己此行是个错误,自己还是有点想当然了。之前的谋划,青衣客一直处于掌控之中,因为其实力,其有着能够掌控局面的实力。但现在,却不行。现在拥有能够掌控局面力量的是‘始皇’秦昊,纵使自己处于巅峰状态,也不是秦昊的对手,更别论现在的自己。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秦昊不是马,是健健康康,壮硕的活骆驼!
自己的计划必须要修改一下了,明天在谈也好,否则按照原计划,自己也就是一个笑话了。青衣客想着,其神色一动,看向秦昊所处的方向。这是你的目的吗?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未谈,我已经失了方寸。不,这本就是正常的,这是天意之威啊。只是我忘了,我还沉浸于过去,没有清醒过来。
想当年,如来困于西天,始皇秦昊还未一统天下登顶天意。通天隐匿,元始无踪。孔圣行踪不定,太上三分不足为虑。鸿钧已是传说,女娲亦是不显江湖。自己虽是最弱的天意,但依然可以横行天下。
终归是过去了,那终归也不是自己的力量。这个道理青衣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说得容易,但是真遇到了这个落差,难免心中会有些不喜。又不是太上忘情之人,这七情六欲深藏心底,顶多瞒的了别人,但绝骗不过自己。
沉浸于过去的荣光。青衣客仿佛无法自拔。其器量也就只有这点罢了。不,当然不是。这是其有意放纵,堵不如疏。释放自己的情绪是很有必要的。不过这也是无奈之法。一般来说,经过明心境的打磨,武者会坚定自己的道心。等闲不会受红尘所扰。真要受影响也不会这么简单能够度过,是劫了。只是,青衣客却是一步登天,这就是隐患了。
不过,青衣客也不是等闲,这种隐患成不了气候,只是一点小麻烦罢了。若不是此刻情况特殊,连一点麻烦都不会造成。不过话说会来,若不是情况特殊,也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红尘纷扰,乱我道心。
......
第二日。
没有日月更替,在这地底,没有白日黑夜的变化,也没有四季更替。这些也都没有意义,白天又如何?依然黑暗。黑夜又如何,没有变化。四季更替也与这地底没有关联,一年到头,仿佛亘古不变。
只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也感受不清时间的流逝。可能过去了许久,也可能才只过了一点点时间。并不令人欢喜,反而是深深地绝望。难怪要以石俑将自己尘封,不止是对抗时间的侵蚀,更是难以忍受这种孤寂的绝望。
只是短短的一日,青衣客就感受到了这种令人绝望的气息。当然,这不会影响其心智,只是,其能够感受到,能够察觉到。真要是待上千年,不,根本待不了千年。会奔溃的。
再次见到秦昊,青衣客却发觉自己并没有昨日的那种不适感了。很正常,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杂鱼啊。
青衣客缓声说道:“秦昊。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秦昊说道:“说吧,我也想听一听。”
青衣客说道:“一起重组这个世界吧。”
秦昊闻言却是说道:“你就想跟我说这个嘛?”
青衣客说道:“是的,就是这个。这个世界需要改变。”
秦昊说道:“这倒是很符合你的性格。我指的以前的你。我虽然困在这地下,但也不是一无所知。你已经变了,昨天见面的时候,我也确定了这一点。但是,,为什么你今天又会提出这个想法?”
青衣客却是没有回答秦昊,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看过吗?每个故事都有其主旋律。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出现的问题就是主旋律的缺失。”
“不是因为‘我’的插手才导致了问题的出现,这不过只是表因罢了。追溯源头,是你啊,秦昊。”
听见青衣客将矛头对向自己,秦昊却是不为所动,继续听着。
青衣客说道:“这个世界的旋律是争霸。但你却是统一了天下!”
秦昊说道:“争霸的结果,难道不会有胜利者吗?”
青衣客说道:“问题的根源是,你还活着啊!”
“你以天下气运为基,登顶天意,成就无上霸业。天下气运有十成,你独占其九。这剩下的人争来争去争的也只是你剩下的残羹冷炙。还有什么争头!”
面对着气势恢宏的青衣客,秦昊却是轻笑开口:“夸张了点,夸大了实际。你的观点很有趣,但终究只是一家之言。直接说吧,你的目的,你究竟想要什么?”
青衣客却依然我行我素,说道:“天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错误。这是超越了世界预估,无法安排的存在。这是本不应该出现的境界。”
“天意之下皆为蝼蚁。不是瞧不起天意之下的力量,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不达天意,就是有再强的力量也是枉然,不得超脱,身不由己。因为身在这天地之中,又如何与这天地争斗?唯有天意自成一方世界,才有了和天地平起平坐的底气。”
秦昊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有些疑惑青衣客为什么要说这些。
青衣客说道:“你一统天下,并不算什么,终有逝世的那一天。天下重归乱世,各方群雄再起争端。可是你突破了天意,不再受天地所限。这就是极大的问题。”
“其实,这也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还是天意境啊。天意的力量超乎想象。这就使得天意之下的争斗宛如一个笑话。只有天意才能抗衡天意,在大的霸权,不达天意也只是枉然。”
秦昊没有说话,这些是事实,是难以承受的事实。曾经的他真正直面这个差距,是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蝼蚁,什么是绝望。
青衣客说道:“必须要争霸了,这个世界已经迷茫了太久了。但依然还是绕不过天意这道坎。”
秦昊闻言正色了几分,青衣客是要说重点了。这是其的心血,无论如何,还是要给予尊重的。
青衣客说道:“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办法,也是如今这方天地采用的办法。既然只有天意才能对抗天意,那就让天意和天意对抗。就是神州和西天的对抗。准确地说,是秦昊,你和如来的对抗。”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难道还指望你和如来同归于尽吗?那还有女娲还有其他天意。他们现在的不问世事不代表未来依然如此。这天地可管不了天意。”
秦昊说道:“看来,你是有办法了。”
青衣客说道:“我喜欢看。喜欢看修仙。现在的情况就是天意宛如那仙,太过强悍。本应该飞升仙界,却是滞留人间。才造成了这么大的原因。”
秦昊说道:“飞升的也是有的。传闻鸿钧飞升上界。可能是天意境还是修为不够吧,还要再好好修炼。”
青衣客说道:“我的计划就是,造界。能够容纳天意的世界。从此之后,天意高高在上,却不得在干扰人间之事,安心修炼以求飞升之时。”
秦昊说道:“可是,我却是不想离开这人世间啊。”
青衣客却是没有立即接话,这本来就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天意留恋人间繁华,这个好解决,只要将造出的天意界变得更加豪华。最大的问题是,天意都有着自己的道路,自己的执念。这个执念一般还和人间纠缠不清。如何能使得天意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