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脚还一命
次日清晨,天微亮,街道上早已挤满了人群。
“咋回事?”人群后方,个子矮小之人奋力往内拥挤。
“惨啦,太惨了!”
“血肉模糊啊,几条街道皆有一具尸首!”
“那打更人也没躲脱死手啊,谁人这么恶毒?”
议论声不断,前排之人更是伸手指点,个个窃窃私语。那苏城的县衙维持秩序,不让闲杂人等涌入现场中。对面上的尸首早已被麻布遮盖。
倘若取开这麻布,围观之人恐怕要一拥而散,那惨不忍睹的尸首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残忍。
“好了好了,都散开,别围着,县衙办事闲杂人等速速远离。”那衙役上前推动围观的人群。
却不料人群中一手敷在衙役的肩头,“敢问大人,这些人是何时致死?”那手中已递出一块银灿灿的银锭。后者本恼怒的表情刹那变为狂喜。
“这些人,应该在昨日寅时致死!哎,其中一人正是镖局的三麻子,此人死了也就死了,倒是那个凶手比较刺手,现场丝毫未有半分踪迹,看得出是老练的行凶之人!”
那衙役摇着脑袋回身到现场。
萧乾皱着眉目从人群中穿出,向着‘宸惜苑’走去。
所谓宸惜苑,正是苏城第一大欲情苑,说通俗点便是妓院。若不是那陈大少在内,以萧乾骨子里透露的傲气,怎会踏入这种奇耻之地。
客房中,满桌佳肴,陈大少脸挂狂笑,左右手各搂一位衣衫裸露的女子。
萧乾夺门而入,陈大少本要破口大骂,眼见踏入之人乃是萧乾,怒气埋入心间,一脸疑惑凑上去。
“公子,借一步说话。”
陈大少皱眉,转身向着两位女子挥挥手,丢下两块银锭,那两女子故作不舍,却还是拾起银锭窃喜而去。屋内仅剩萧乾与陈大少。
“萧兄,事办得如何?”
萧乾脸色凝重,“公子,那人不好惹,派遣而去的人都死了!”
“什么!”陈大少一拳砸在桌面。“废物,都他妈是废物,我就说这镖局不可靠,全他妈是废物!”甚是过于愤怒,陈大少就要起身推翻这餐桌。
萧乾急忙制止,“公子息怒,陈家不是惹不起他,只是...萧某希望公子这几日尽量少出门,为公子.....!”
“惹得起那怕他干嘛?你去杀了他啊!我陈家养你何用?一个无名之辈就想限制我陈大少的行踪,滚TMD!”陈大少终忍不住,起身推翻餐桌。
满桌佳肴飞溅而起,甚是有些菜肴溅射到萧乾身上。
“公子....”
“闭嘴,萧乾,我陈大少待你不薄,你知晓,我若回门,定是几日不能出门,这件事我陈大少不屑长辈来做,你去给杀!”
“可是...”
“没有可是,去杀!”陈大少双眼紧瞪,过于愤怒使额头青筋暴起,更是抬手抓起木凳上的菜肴扔向萧乾。
客房内陷入沉闷,仅剩陈大少剧烈的喘息声。萧乾盯着眼下的‘公子’。有苦不能言语,有怒却要压在心间。他萧乾年纪轻轻已有这般修为,放眼中原,就算名门正派,何等师尊不会爱上这样的弟子。
可,就因这家仇,他丢弃大好前程,甘愿在这陈家为仆。人家救了命,君子自然要致死相报,这是师父的指导,他萧乾铭记于心。
沉闷片刻,萧乾理了理腰间悬挂的长剑,转身离开这客房。
宸惜苑门外,萧乾站于阶梯上,此时的他根本无从下手。他萧乾杀过人,不惧再次杀人,可这杀手绝非等闲之辈。先不论是否武功很高,单是能一人斩杀五人,还做到悄声无息,这就是他萧乾不能比的。
至于那五人怎么死的,被阴、被毒、被羞辱。他不关心。
侠义之道只能用于那些自大的人,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可不会在意任何名义,只要目标能死,只要能活,这就是原则!
正当萧乾瞎想中,那阶梯下方姗姗走来一位孩童。
孩童模样可爱至极,扎着两个冲天揪,微微泛红的脸颊配上那水汪汪的大眼,歪头盯着萧乾。
萧乾被这一幕逗乐了,“你迷路了吗?”萧乾蹲在孩童身边。
“大哥哥,苗儿打不开这木盒,大哥哥能否帮我打开?”孩童从身后摸索出一块红盒,盒子呈菱形,像似戏耍的玩具。
萧乾接过红盒,刹那间那微笑的脸庞沦为愤怒,却又故作欢笑,“这木盒,哥哥打不开,能否告诉哥哥,这盒子谁人给你的?告诉哥哥,这个便送你!“
萧乾取下腰间的玉佩,那孩童眼见这碧绿的玉佩,转身指向那后方巷口。
随着孩童手指,那巷口边一道身影一闪即逝。萧乾递出玉佩,嘴角露出冷笑,独身走向巷口中。
巷子内别无他人,萧乾手握长剑剑柄,已做好随时出招的动作。越往里走,人声越显渺小,巷子内寂静无声,而那木车边正坐立着一人。
萧乾止步,“哼,我正要找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们不该惹我!”罗刹轻声,那声色听不出丝毫的紧张,仿似一潭平静的湖面。
萧乾冷笑,这人太过自负了,甚是自负到挑战他萧乾!长剑拔出,七尺长剑随着日光泛出银芒,隐约中那长剑上似有一层无形的杀气!
“笨贼,你真以为一块小小木盒便能毒倒萧某?你太天真了。”
罗刹不语,从木车上起身,挂着冷笑盯着萧乾。萧乾不解,眼见这青年还在傻笑,低喝一声,“笨贼,我公子誓要你死,今日你必死!”
话罢,那萧乾猛然动身,却不料抬脚的顷刻间,那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面!手中的长剑更是脱离手掌滑出一大截。
“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你等真当以为躲脱了我的毒?”
“木盒上也有毒!”萧乾贴在地面,眼露恨意。
罗刹拾取地面的长剑并不回答萧乾,萧乾却开始暴喝,“贼人,你好生卑鄙,如此幼小的孩童你都不放过!可恶,我萧乾定要你死!”
“这一脚,是还你的,一脚还一命!”罗刹一脚踩在萧乾关节处,剧痛使萧乾清晰感觉到那膝关节错位。
“幼小?他人生死关我屁事,是我自大还是你等太傻?你等所谓的杀人,是何意义?我所谓的杀人,只需你死,我便是胜者!”
罗刹一剑刺入萧乾的头颅中,不给丝毫的回语,不给一丝的喘息。
强者又如何,让人敬佩的新一代又如何?死,仅是他罗刹一念之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