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石台谱禅
情谊--来自雨心源之田,一切都从感觉开始,只是一种莫名的感受,左右着人生。
往事如烟几层天,空恨岁月守青山,若是有情被捉弄,又谁无情留人间。
又是一天晨来风,光彩天翼腾长空,一朝风雨花落去,岁月变更无人懂。
“砰”
龙惊语的房门被飞来脚踹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屋中,魔主沉着脸看了空无一人的屋子,转身走了出去。
青羽丹飞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外,轻声道:“师父。”
“没出息的东西。”
魔主冷哼道,双眼冷漠的看着徒弟。
青羽丹飞在魔主的注视下,脑袋低得越来越低,“砰”跪在地上,颤抖道:“师父,这不怪他。”
“难道怪我?”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青羽丹飞跪在双腿,抱住魔主的双腿,泪水淋湿师父的裤子,倾诉自己的情感。
“我问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青羽丹飞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我宰了他。”
“师父,不要。”
魔主蹲下身子,擦着徒儿眼角的泪,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青羽丹飞躺在他怀中,只是一个劲的流泪,自从那天表明心意,被龙惊语甩剑离去,她被宇文斌背回房间后,就从未走出过自己的房间。
那个房间仿佛成了一个世界,紧闭的房门封锁了有关外面一切,突然不知何去何从,想去外面的世界,没勇气推开那扇门,想孤老终身,却又是那么的悲,苦苦的追寻,到头只是一个莫名的转身,日夜的思念从未离开过,而如今却成天隔。
想要放弃总是不能自己,想要继续又怕冷漠的离去,怕见到、又怕见不到,割舍不离,却又没了勇气,一扇紧闭的门阻隔了她的视线,是否心门关闭以后就如这扇门,屋子里只有悲和她自己,心里有的人是让这悲在延续。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龙惊语是怎样一种感觉,爱吗?模糊了,恨吧,舍不得,思念最浓的时候悲痛更近了,几次徘徊在屋门内,她觉得自己变了,傻了、害怕了更加恐慌了。
这个小小屋子变成自己的世界,思念、悲伤满屋的时候,飞不出这个世界,剩下的只有痴痴的呆、萌萌的傻,心最痛处是可怜,她流泪了,也累了就睡了,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今早。
一个有力的手掌,拍碎门的时候,她看见外面的阳光了,也觉得自己卑微了。
师父的身影是那么高大,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把头裹在被子里,她又哭了,孤独找到依靠了,所以她笑了,也害羞了。
魔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摇头叹息道:“怎么跟你娘一个样子,别哭了,你都丑死了。”
青羽丹飞突然一笑,那样子真是个梨花带雨,叫人稀罕,撒娇道:“师父,你怎么这样啊?”
“不就一个爱情嘛,至于这样嘛,你到底喜不喜欢他,不喜欢的话我就杀了他。”
“师父,你是疼我的吧?”
“说重点。”
青羽丹飞起身推了一把魔主,跺脚道:“我都长大了。”
魔主笑道:“哭鼻子也叫长大了,你真不害臊。”
青羽丹飞扬天叹息道:“师父,你带我走吧。”
魔主问道:“放下了?”
看见徒弟无动于衷,又问道:“舍不得?”
“那我去杀了他。”
魔主一个闪身,带起一阵风,惊得青羽丹飞一脸恐慌,急速追着师父而去。
山脚下,传来拳脚碰撞的声音。
“笨死了,笨死了。”
“打他啊,快点揍啊,你怎么这么笨?”
“左勾拳啊,后脚跟上,快点跟上。”
“对对对,就这样给我打,给我往残了打。”
高风嘴里叽叽咋咋的叫个不停,手舞足蹈的在一旁跳来跳去,一会在左,一会在右。
“砰”
战墨阳一拳打在龙惊语后背,直接将他给打飞了,看了一眼高风,擦了一把汗水笑了笑。
一身劲装的龙惊语手舞足蹈的双脚落地,猛然回头长发被甩在一侧,双眼在面具下面闪着兴起,大叫一声:“再来。”
高风鼓掌叫好道:“墨阳给我打他。”
“好嘞!”
战墨阳脱掉身上的大褂,露出结实如全身渡了一层光的腱子肉,高大的身材看起来就如完美的艺术品。
高风立马双手蒙住眼睛,尖叫道:“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已经脱手的衣物,又被他抓在手中,如穿披风一样将褂子披在身后,只有领子口的扣子被系在脖子处。
龙惊语双脚在空中迈着腾挪步,双脚只见踢得空气冒着白烟,双臂挥动势如山河,手掌一圈泛着光环。
在距离战墨阳一步之远时,身子急速倾斜,“啪”双腿夹住他的脖子,双臂轮直,腰部发力带动双腿,上身蓄力急速翻转。
“喝!”
战墨阳一声大喝,身子一震摇光,展开右掌,“啪”直接打在他屁股上。
身子向后一倾,抬起右脚踢向空中龙惊语。
“砰”
龙惊语的双掌与他的右脚撞在一起,整个身子借力向上飞去,脚背勾着战墨阳后脑勺,身子立正猛然下滑,双掌如刀照准他的脖子两侧切去。
战墨阳急速一个转动,左脚尖踏地,身子向后闪去,伸出双臂,一拳一掌向龙惊语推来。
龙惊语身在急速翻转,双脚迎上拳掌,“砰”。
二人速度极快,龙惊语就如在大树间穿梭飞挪的鹞鹰,战墨阳好似迎风摇摆的旗杆。
高风就跟小屁孩似的,一脸的兴奋,好像自己是身临其境的这二人之一般,嘴里叫个不停,拳踢脚打的。
龙惊语双脚落地,脚掌不动、身子急速向下,双掌虚按,猛然前挪,整个人就如四脚蛇般,手脚同时攻位,打得战墨阳不断后退。
战墨阳猛抬右脚,整条腿就如一柄斩天刀向下劈来,“唰”带着剧烈的响动。
龙惊语双掌拍地,整个人倒立起来,双脚并在一起,好似举天石碑应向天刀,“砰”。
战墨阳被掀得向后倒去,龙惊语双掌直接深入地面。
“你疯了?”战墨阳郁闷道。
龙惊语拔出双手,拍了拍双手的尘土,笑道:“看来我还是有点差。”
战墨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笑道:“最多三年吧,我保证不是你的对手。”
高风拿着木剑,来到龙惊语面前,笑道:“还有我了。”
“跟你这个疯婆子没办法打。”
高风翻眼,指了一下战墨阳道:“我的作用比他大了去。”
龙惊语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战墨阳,摇头道:“没觉得。”
“看招。”
高风娇喝一声,一枚银针飞出,打向龙惊语。
“怎么又来了!”
龙惊语闪开银针,很是无语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躲呢?”
“就算是一片树叶打在身上也有感觉的。”
“看着你们打得痛快,我没过瘾你说怎么办?”
龙惊语擦了擦下巴的汗珠,苦笑道:“可我过瘾了。”
魔主双脚落地,冷冷道:“不不不,我觉得你该死。”
大掌向前拍去,“砰、啪啪啪”打在龙惊语后背,发出两种不同的声响。
“噗...”
手忙脚乱飞在空中的龙惊语喷出一道鲜血,魔主一个闪身来到他下面,手掌举天状再次打向他的腹部。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还是不由分说,魔主一把抓住他的右脚,猛然一挥就跟甩鞭子似的,“砰”龙惊语被轮在地上。
“喝!”
战墨阳一声大喝,单掌拍地,高大的身子猛然跃起,轰拳向魔主而来。
“嗖”
高风手中木剑飞脱,在空中发出破空声,双脚连连踏动,快速接近着魔主。
魔主仿佛没有看到般,右掌平铺,向龙惊语背心拍去。
拳风带着劲力,战墨阳催威而来,魔主没有转身左掌向后甩去,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般,“啪”。
战墨阳的拳头被他拍飞,又是“啪”一声,高风的木剑被他夹在双指间看,传来“嚓嚓嚓”的响声,一条条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木剑上展伸。
魔主右掌拍在龙惊语背心处,猛然平移来到他腰间,看他手背微微隆起,随着他的身子直立,龙惊语就如他手掌一部分似的,被款款吸了起来。
魔主右臂抬起,右掌吸龙惊语被搁在半空中,他还是没有回头,脚步连连向后退去。
身子猛然一矮,右脚甩向战墨阳,左手猛然一挥,布满裂纹的木剑向高风直直飞去。
“砰”
战墨阳来不及提防,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放翻在地,双眼无奈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
他看到魔主甩脚了,也感觉到自己能躲开,偏偏就是那么无能为力,总感觉身子不由自己控制,被一种无形的势压得他左右不了任何动作。
木剑柄直射在高风眉心中,距离一根头发的尺度停了下来,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中布满裂纹的剑柄,一屁股坐倒在地,木剑还是钉在她眉心中,让她有种脑颅快要炸开的感觉。
魔主右掌向自己怀中一翻,龙惊语面向他,左掌推出再次拍在他的胸口,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却被魔主双指抵住下巴,大拇指飞速压在他鼻子上,两道鲜血喷在龙惊语胸口处。
“偶尔换换血也有好处。”魔主冷冷道。
松开右掌,龙惊语躺在地上,魔主背着双手冷冷看着他。
看见这种场面的人真是被吓傻了,而挨打的龙惊语却觉得浑身舒坦,真想被多打两下,长大这么第一次有种挨打也是幸福的感觉。
“师父,不要杀他...”
青羽丹飞神色紧张的山来而来,看见龙惊语的残样,梨花带雨的泪流而下,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的全是恐慌与委屈。
魔主蹲下身子,一把摘下龙惊语的面具,问道:“你喜不喜欢我徒弟?”
龙惊语还没发言,就听见魔主又说:“我真想打死你,我徒弟你不喜欢也得喜欢,喜欢了要更加喜欢,我不强人所难,但你敢对不起我徒儿,我就要了你的命。”
魔主看了一眼青羽丹飞,叹息道:“其实我很讨厌你,可你能明白作为长辈的心思吗?就算我的飞儿想要天上的星星,如果我能摘到的话,我一定会的。”
龙惊语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咳嗽一声问道:“那她喜欢我吗?”
“啪”
魔主直接甩了一巴掌给他,无语道:“不喜欢能为你流泪吗?你是猪吗?”
“我不是。”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魔主道:“这两巴掌让你长长脑子,以后遇到事要冷静,给别人一个机会的时候,也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你们两情相悦,就好好珍惜她,如果你不喜欢她,请别伤害她,也许被你伤害她是心甘情愿的,但我心里会痛。”
魔主起身来到青羽丹飞身边,摇摇头无语道:“他还没死。”
“死老头,你给我过来。”蛇医怒叫一声。
魔主转身对龙惊语道:“你想装死的话,我可以让你死的。”
龙惊语起身看着魔主的背影,接触到青羽丹飞的眼光,用衣袖干满脸上的血迹,向前走来。
“啪啦啦...”
钉在高风眉心的木剑寸寸断裂,落在地上,她长出一口气,身子有些发软努力起身,向龙惊语走来。
“别哭了,这样的你真难看。”龙惊语道。
青羽丹飞猛然瞪眼,又低头擦干眼泪,抿着嘴巴直接跑来。
战墨阳低着身子,眼中惊恐的望着魔主的背影,问道:“这人是谁啊?”
“他啊,大名鼎鼎的魔主、项天行。”
高风跟个乖猫猫似的望着魔主,吐了吐舌头“真恐怖。”
战墨阳笑道:“那天没看清,今天记住了。”
龙惊语眼中只有青羽丹飞的背影,脸上吐露着幸福,笑道:“咱们该去铲除青龙会了。”
“很快就是扫秋节啊,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战墨阳无语道。
“砰”
高风给了他一拳,瞪眼道:“男人还怕死吗?你真是个懦夫。”
“是个人都怕死好吧?”
龙惊语鄙视道:“都有老死的一天,你还真是懦夫。”
“就是、就是。”高风附和道。
龙惊语瞪眼道:“你是个疯子。”
高风站在原地跺跺脚,对着龙惊语的背影、两只手掌在空中抓啊抓的,嘴里骂道:“老娘迟早杀了你。”
魔主低头哈腰道:“他来了,不信你问问,挺舒服的。”
蛇医看向龙惊语,淡淡道:“他说的是实话吗?”
“感觉气血流畅多了,浑身暖洋洋的。”
蛇医点了点头,左臂一抬笑道:“花花咬他。”
魔主一个闪身,无语道:“同样的招数,对我没有用。”
“嗯?这么说你是不乐意了?”蛇医问道。
魔主转过身,将屁股撅起来,闭眼道:“来吧。”
“砰”
被蛇医踢了一脚,骂道:“好丑,都长茧了。”
众人来到鸡爪山,吃罢饭,龙惊语、左旋、战墨阳、扎闼、刀疤脸五人,站在山门口。
“今天去哪里?”左旋问道。
扎闼道:“反正你去吓吓人就好,问那么多没好处。”
龙惊语道:“禅香寺。”
“不会走着去吧?”刀疤脸问道。
身后马蹄声传来,丹子雁、丹子落两姐妹骑在马背上,他们后面跟着几匹高头大马,最高大的马匹要属左旋的金马了,比普通马匹高出一个头。
几人纷纷上马,朝山下奔去,过了半刻钟,曹显、司徒默等人领着两千部众,各个高头大马,追着他们而去。
他们走后多半个时辰,逆栋领着四魔将出现在鸡爪山门,打量着山寨无语道:“魔主大人,就在这么个地方?”
身后四人没说一句话,逆栋瞪了瞪眼睛,看见院中一人,招了招手大声道:“小崽子,你给我过来。”
这人看着寨门口五人,“呸”一声,大声道:“兄弟们掏家伙。”
逆栋蹲在原地,双手拄着下巴,看着越来越多的来人,无语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呐?比咱们还不是个东西。”
“嚯!看这阵势,逆二又要跟人开战啊。”
来人身后也有四人,这人将盖在头顶的衣衫抓在手中,露出一张病怏怏的脸庞,浓密的八字胡向上弯曲,一头卷发,消瘦的个头跟个旗杆似的,这人正是魔主手下第五魔尊,“三影侠,水淼”。
魔泣从人群中走来,看了一眼逆栋,笑骂道:“你还是这么不是个东西。”
“这又不是我的错。”逆栋起身道。
“你少屁话,魔主大人等着了。”
对鸡爪山众位摆手道:“自己人。”
十人在魔泣的带领下,来到聚义厅,抱拳道:“魔主大人。”
魔主指了指身旁的蛇医,笑道:“以后你们就听这位姑奶奶的。”
逆栋双眼泛着贼光,笑道:“姑奶奶,你有男人吗?”
水淼点头道:“看这身段,好像还没被人上过。”
蛇医笑道:“怎么,对我很有兴趣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可以吃吗?”
听起来好像在问蛇医,其实他们真正征求的是魔主。
魔主瞪眼道:“你们敢反抗她的命令的话,就是对我的不敬。”
他们身后八人各自看着自己的主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笑意。
二人抱拳道:“我们听话就是了。”
蛇医起身道:“真的?快去院中跑两圈。”
逆栋看了一眼水淼,水淼皱眉道:“要听话。”
二人快步走出门外,十分乖巧的围着院子跑了起来。
蛇医对剩下八人道:“给我搬把椅子。”
魔泣站在魔主身边,小声道:“看来他们两个有的受了。”
“咱们也去欣赏一下,不然他们不知道姑奶奶长了几只眼睛。”
“也好。”,魔泣提着两把椅子跟在魔主身后。
左思思看着院中从没见过的两个叔叔在太阳地上跑得欢实,不解问道:“叔叔你们在干嘛?”
逆栋瞪眼道:“哪里来的孩子,这么不招人待见?”
水淼道:“可能是她娘生的。”
“咱们能不能揍她?”
“你要听话。”
左思思来到蛇医身边,爬到她怀里,“吧唧”小嘴巴亲在她脸蛋上,笑道:“蛇医姐姐,他们在干嘛呢?”
蛇医眼珠转了转笑道:“在跳舞啊。”
“他们跳舞跟跑步差不多。”左思思认真道。
蛇医看着她那可爱又认真的表情,还有那噘着不解又有些嫌弃的小嘴巴,双手捏着左思思的脸蛋,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好疼啊...”
逆栋二人本来就在跑步,被小孩子嫌弃了,把蛇医给惹高兴了,大声道:“你们不会跳着跑吗?”
水淼一个弹跳道:“这样行吗?”
逆栋骂道:“瞧你这贱人样。”
“你敢不贱一个试试?”水淼问道。
“要贱一起贱嘛,做兄弟的就该陪你。”
距离此地三百里远的禅香寺,是一座建筑庞大的寺院,以整座山为地基修建而成,一长达三十六丈、高六丈三的睡佛横卧在寺门前八十一台阶下面。
范重人模狗样的趴在佛像面前参拜,看那态度虔诚心十足,双手放在脑袋双边,就差脸着地了。
啸天狼一脸惊讶的望着这么个二货,有些搞不懂他要干什么,左手腕在阳光底下结痂那么明显,吓得信徒们都不敢接近他。
“你师父这是在干嘛?”
文成挠了挠腮帮子,摇头道:“这祸害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啸天狼点头道:“我也看不懂。”
一小男孩趴在身子来到范重面前,不解问道:“教主,我们要趴到什么时候?”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范重一本正经道。
“我们趴着干什么啊?”
范重道:“我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啥事啊?”
“这么大的寺庙,里面万一有个漂亮又美丽的尼姑,你说我上、还是不上啊?”
“当然上啊。”
范重摇头道:“不妥,我已经有五个女人了。”
“四个啊。”
“还有一个,你们没见过罢了。”
小男孩道:“那就不上了。”
“不甘心,万一让我心动了怎么办?”
小男孩认真思考了半天,叹息道:“这么深奥的问题,我还是把鸟半仙找来吧。”
爬到咕咕鸟头顶,用脚蹬了瞪他的脑袋,可是这二货居然没有反应。
小男孩再次狠狠踹了一脚,只听见“砰”一声。
“谁啊?他娘的找死。”
咕咕鸟立马翻身,擦着两嘴角的口水,睡眼朦胧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四处观看。
“是谁在大声喧哗?”
一头皮上像是抹了一层油似的光头,头顶一颗碗大的戒疤,就如有人用烧红的大碗烫上去般,出家人的戒疤都是向下凹的,他的却凸起一指厚。
他穿出家人行头,个头高大偏瘦,相貌英俊非凡,耳朵如扇,向前扑来,耳垂似玉坠,又将整个耳朵往后拉。
左手佛拜禅宗,一把撑开伏魔伞搭在后脑勺,右手持一串念珠,宝相庄严的来到咕咕鸟身边。
“是你在大声喧哗吗?”
咕咕鸟揉揉眼睛,看着脸前有些另类的出家人,喃喃自语道:“这么好看的人,居然脑子烧坏了。”
实在是被他的打扮行头、相貌给惊讶的不轻,再次揉揉眼睛,往后一跳大骂道:“他娘的,你还是个出家人吗?”
和尚伸出一指搭在嘴边,轻声道:“施主,你要温柔。”
“啪”
咕咕鸟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咚咻”一声,和尚被抽得脑袋偏移一下,伏魔伞落在地上,发出这两种响声。
“哎呀呀!痛死我了。”
咕咕鸟鸟甩手痛叫,定睛看着这个和尚,只见这人的脸蛋就如没被扇过巴掌一样,在看看自己的手,手指分开合上,又吓了他一跳,红彤彤的一个脸颊印记,还菱角分明的。
“他疯了吗...”
“这是什么人呐?居然敢打一点大师...”
“快道歉...”
“呜哇,这是谁啊,这么狠心...”
“世间居然有这么狠的人...我不活了...”
信徒们纷纷七嘴八舌,疑惑声、哭泣声、不满声、喝斥声,这种场面简直是有些吓人。
范重脖子长的跟个蛇似的,左摇右转,表情一本正经,眼神绽放着几朵花,自言自语道:“刺激、太娘的刺激了...”
立马在额头用手指一划,呲牙咧嘴的猛吸一口气,起身甩了甩秀发,把长发挽在脑后,分出两股把其余绑起来,让人有些无语的还打了蝴蝶结。
只见他额头一道横卧月儿状的红痕,快速脱掉一直袖子,露出半个胸膛,还有那浓密的胸毛,左手佛拜禅宗,来到一点和尚身后。
照准他的腮帮子,“啪”就是一巴掌,“砰”一点和尚被直接抽倒在地。
“阿弥陀佛...”
洪亮的佛号从范重口中喝出,威严而庄重,这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彻响于魂灵深处,听得每个人心中一震。
就连熟悉魔王这祸害的文成、咕咕鸟...等人,都以为范重是个得道高僧,普普通通的相貌,庄重而严威的表情,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就觉得这人道行很深。
范重蹲下身子,没有人看到是怎么回事,一点和尚手中的念珠已经缠在他右手腕,他手掌触在一点头顶,慈眉善目道:“师弟,面朝睡梦罗汉躺着是不对的。”
只见地上的一点大师眼珠在打转,没有任何语言、动作。
“诸位施主,贫僧半点有礼了。”
范重憨厚道,猛然双掌合一向两侧一划,一百零八颗念珠挣脱绳子的束缚,每颗珠子都像是一团火焰,分别飞在一人眉心中。
眉心中旋转念珠的人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每个人后脑勺冒着一股白烟,其实每个人都有同一种感觉,那就是一股暖流、流转全身使人舒服的快要发出呻吟。
眼中都出现幻想,那就是一团火,一百零八人每个脸上露出虔诚,仿佛看到了神迹在现化。
人群中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看着范重眼神闪过一丝狡诈,将手指塞进嘴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些肉丝,弹指甩到地上。
“啪啪啪”
范重拍了拍巴掌,所有念珠旋转落地,在地上画着一个个的小圈圈,他庄严道:“万法不明、是众身、是空度、是心由生,是不灭、即是轮回,即法随、载缘渡。”
邋遢老头满脸惊讶的看着范重,随即摇摇头,吧唧一下嘴巴,看了看地上的一点和尚。
人群中心范重看着一脸虔诚的信徒们,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突然眉头一皱,一只脏兮兮的手掌摸着他胸前毛发。
邋遢老头正斜着脑袋,眼神露着清明,就如无知孩童般,打量着魔王。
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样来到范重身旁的,啸天狼看着老头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年轻人说话是要良心的。”
这老头呲着嘴巴,露出几颗还未脱落掉的牙根,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副很欠打的表情。
范重摇了摇脑袋,一阵恶心,实在是这老头口气太臭,他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一脸吃惊道:“你谁啊?有些脸熟!”
“佛曰,不可说。”
范重低头看着抚摸他胸膛的那只手,手背与指间的污垢让人心底发潮,他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抽在老头的后脑勺,老头突然一个喷嚏,脑袋撞在范重身上,眼神清明道:“年轻人要懂得持重啊。”
魔王脚尖点地,整个人跳了起来,抡起巴掌照准他的脑袋,“啪啪啪”一连几下赏了过去。
“啊气、啊气、啊气气气...”
每一个巴掌下去,就是一个喷嚏声,范重抽打的很连贯,老头的喷嚏也是很有节凑感。
范重双脚悬空,离地两人多高,老头也是双脚悬空,与他并起、手掌还在他的胸膛抚摸,脑袋任由他抽着。
二人在空中旋转成一个圈,脚下风声大作,一圈圈如云朵般的雾气、纵向横生,给人一种踏云飞升仙人腾空的错觉。
所有人看着逐渐升空的二人,信徒们疯狂下拜,嘴里喃喃自语,虔诚朝圣。
在信徒们眼中,这就是神迹,“啪啪啪、啊啊啊气气气...”简直就是敲响他们耳中,震撼在心的佛音。
文成抬头望着空中二人,无语道:“师父这是在干什么啊?”
啸天狼摇头苦笑道:“祸害遇上无赖了。”
“这糟老头是谁啊?”文成问道。
“天下第二。”
“天下第二?”
啸天狼抚摸脸庞叹息道:“除了圣域哪位,他就没服气过谁。”
文成满脸的不解,刚想问话,眼前闪过一道黄影,一个如黄玫瑰娇艳、万种妖娆风情尽显于身的女子,出现在一点身旁。
这女子黑发、黄衣,手拿木鱼,站在那里就如一道金色风景,身段与容貌赛过那千年陈酿,身上散发一股扑人迷醉的气质。
“师兄,你在参佛吗?”
女子声音一出,就如春风旋湖,清爽中柔美无限,就如一曲美妙旋律绕耳,让人流连。
一点翻着白眼,女子蹲下身子,双指如剑点在他的心门,观看一点的反应,皱了皱眉头,再次点到他丹门,又是一阵眉头。
女子在一点身上点了十来下,一点的眼神就如定格在那里,每被点一次白眼一翻,十来下直接翻不过去了。
只见女子的表情从轻松变严肃,起身扬天大喊道:“师父啊!我师兄好像修得罗汉果位了。”
“真的???”一声大喝从空中传来。
邋遢老头反手抓住范重手掌,另一只手猛然一粗,像是放大了很多倍,“砰”狠狠拍在魔王胸膛。
大骂道:“小子,我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打成猪屎。”
范重看着他那回复正常的手掌,呲牙道:“你娘的老东西,我说怎么这么抗揍,原来是你?”
老头那只手掌不断放大缩小“砰砰砰”连续打去。
打得范重呲牙咧嘴的,猛抬右腿一式“先锋探路”,抵住老头面门,大骂道:“老东西,你打够了没?”
老头被他一条腿压得身子弯了下去,弹出一脚直接踢向范重下体,“砰”一声。
范重双腿一紧,猛然抽手,右掌画天云,左掌抚平风,留下一连串残影,双臂蛟龙威镇乾坤门,腰部一弓势天恒。
双掌猛然印下,如那九天降龙,“砰”一声。
“噗...”
老头口喷鲜血,就如天际坠下的陨石般,直线下落,嘴里大骂道:“昆仑小子,你他娘的出手这么狠干什么?”
范重在空中蹲着身子,屁股下面生出一朵云雾莲花,右掌托天状,身子急速下降,周身的空气好似狂龙争威,碰出万道火花。
追上老头,左手抓住他的领子,“啪啪啪”照准老头脸庞,大嘴巴狠狠抽着。
骂道:“早怀疑是你这个王八蛋了,我说怎么看到那个妖僧就觉得眼熟,还记得七年前堵我昆仑山下、打我六个师兄的往事吗?”
二人距离地面不足三丈,老头已经被打得分不清南北了,嘴里含糊道:“好歹我是你前辈,你打够了没有?”
“欠我昆仑的债什么时候还?”
“你打够了没有?”
“还债。”
“砰、砰”
双双落地,范重是坐着的,老头是躺着的,又是一个大嘴巴过去。
老头口鼻鲜血横流,一把抓住范重手掌,呲牙咧嘴道:“你背后是天机吗?”
范重瞪眼道:“老小子,你可把我害苦了。”
“才七年不见啊,你的功夫长进这么多?”
“别跟我叙旧,我还想揍你。”
老头坐起身子,揉着脸蛋,开口道:“就算你功夫再高一点,你也打不死我,省省力气吧。”
“我也相信打不死,打疼还是可以的。”
“好歹我也是你师父,你出手可真狠。”
他二人都是武林高手,出手速度极快,根本分不清是怎么回事,等看清二人的时候,他们又坐在一起,只是邋遢老头脸上一堆血迹。
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走了过来,抓住糟老头的手,轻声问道:“老神仙,你怎么了?”
“老神仙上天有什么指示啊?”又一人走过来问道。
“大伙快过来啊,老神仙有指示。”一人大喊道。
不一会儿,范重二人就被包围在其中,信徒们七嘴八舌,问什么的都有,帮孩子取名、今天他家孩子远行什么时辰出门合适、儿子跟天天媳妇吵架了是不是犯冲了...!
这些问题听得范重目瞪口呆的,偏偏围绕他们的这些人各个都是虔诚无比,虽然乱糟糟的人群,却是一个接一个的问,凌乱中存在着秩序。
再看看糟老头解说的模样,那叫个煞有其事,比他还要一本正经,如果不是他知道老王八蛋的为人,差点都跪在地上问前程了...
糟老头在为一个孕妇解惑的时候,朝范重挤了一下眉头。
魔王撇撇嘴巴,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长出一口气,来到黄衣女子面前,眼神一亮,一本正经道:“这位施主,一看你就是有缘之人。”
“道长好。”
范重道:“施主好,你也是来问老神仙的吗?”
“当”一声。
女子敲了一下手中木鱼,双手合并低头弓腰道:“贫僧已皈依仙门之下。”
听到这句话,范重觉得灵魂都有些瘙痒,正经道:“果真是有缘之人,贫道也是向佛之人。”
黄衣女人看了一眼地上一点,虔诚道:“道长能否与贫僧为师兄超度往生。”
范重对一点行了一礼,道:“佛渡有缘人,这位大师定是过那金桥之人。”
一声木鱼,黄衣女子对师兄行了一礼,道:“渡得阴使接引路,三生三世往生墓,五行三界轮回苦,十殿转轮归浮屠。”
范重仔细打量着她,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冒开了花,再一眼的时候已是人间四月天,想起刚才自己爬在地上思考的问题,眼前这不是就一美妙的尼姑么?
开口道:“大师如何称呼?”
“当”
木鱼又是一声响动,黄衣女子道:“黄妖。”
“真是个妖孽,我快把持不住了...”范重自言自语道。
“道长在说什么?”
范重一本正经道:“刚才念了一段咒语,来啊,孩儿们将这位大师抬走。”
孩子们跑过来,抬起一点大师,一个孩子尖叫道:“教主,这个秃驴还活着。”
范重惊讶道:“真的吗?”
“真的啊,刚才眼珠子还动了一下。”
“让我看看...”
范重双指迅速点在一点身上,双指又移到鼻尖处,摇头叹息道:“刚才一定是你眼花了。”
“没有啊。”孩子不解道。
魔王摸着孩子的后脑勺语气深长道:“咱们都得学会节哀,抬走。”
咕咕鸟来到舔屁虫身边小声道:“魔王那个祸害肯定是看上那个黄衣女子了。”
“你小声点,四位师娘会杀人的。”
孩子们抬着一点,逐渐远离着睡佛,范重与黄妖二人紧随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宇文颜手中抱着闪光,来到文成身边问道:“你师父干嘛去了?”
“办正事。”
“就一个骚包能办什么正事,给你。”说着将闪光推到文成怀中。
文成不解道:“我师父不是让你拿着吗?”
宇文颜望着范重的背影,狠狠道:“你去跟着他,他要是再给你领个师娘回来,你就用闪光剁了他。”
“你可真看得起我。”文成无语道。
“我也知道你没用啊,好歹代表一个态度嘛。”
“你为什么自己不去?”
“我怕自己受不了,快去废什么话。”
啸天狼摇头道:“年轻人的世界,我真有些看不懂!”
文成摇头道:“我是年轻人,可我也不太懂。”
后背九环大刀,拿着闪光追上去,抓住剑柄“嚓”一声,剑身出鞘,文成双眼迷离道:“你知道你的主人在哪里吗?”
“哒哒哒...”
龙惊语七人急催奔马,距离此地还有两百里路程。
“天黑之前能到吗?”扎闼问道。
丹子雁冷哼道:“烦不烦啊?”
“我这不是觉得无聊嘛!”
“你已经问了好多遍了。”
“十一遍。”丹子落冷冷道。
龙惊语双眼望着前方,一眼的荒凉,几缕风吹着几份孤独,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在他们前方有一群难民,正在徒步前行,百十来人的样子,妇女、孩童、老人居多。
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穿着破烂不堪,身上多处都露着外面,十指脚趾头,七只踩着凉风,消瘦的身体看上去、下一步就会栽倒在地,眼神中带着迷茫。
数月前他还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孩子,是一个天老二,他是老大的主宰,他名叫“方天阙”,而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可怜到没人会去顾忌他过得好不好的孩子。
“少爷,你一定要活下去...”
“别想着去报仇,好好活下去就是大人与老夫人的希望。”
“从此你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饿了的话就去找吃的,渴了自己找水喝...”
“我马上就得死了,看见我这个样子你怕不怕?”
“我不知道我死后,你会怎样,也许等你饿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无法想象,一个连饿是个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的孩子,今后如何面对生活,但你给我记住了,好好活下去,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此时我能报答大人的只有给你说这么几句话了...”
方家护卫鲜血满身的样子,还有字字惊心的话语,此刻又在方天阙的脑中浮现。
抿了抿干裂的嘴巴,他现在很饿很渴,他还是不明白如何活下去,他很想爹娘,很想疼她的奶奶,饿的滋味很难受,渴的感觉更难受。
可是爹娘不见了,奶奶也没有再来哄他,那个浑身是血的护卫冰冷冷在地上躺了半天,无论方天阙怎么叫都没有唤醒他。
肚子饿的时候,他离开那个叫不醒的护卫,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就这样一直走,走到人多的地方,他看见了吃的。
吃饱了,要走的时候却挨打了,他哭了,他骂了那个打他的人,身体却更疼了。
他在一个点着灯的门前睡了一夜,他害怕挨打,他没敢去不认识的房间里睡觉,天还没亮、他又醒来了,又哭了。
哭了很久,奶奶、爹娘、下人们都没有找他,身后的门开了,一个不认识的大娘他问什么哭,他给说了。
他被大娘领回屋子,吃饱喝足了,他睡觉了,大娘的男人对他很凶...挨打了、哭了、又离开了...
“你们身上谁还有吃的啊?我的孩子快要饿死了...”
方天阙的脚步被这哭声喊停了,他呆呆看着身后那个抱着小女孩痛苦的大娘,蹲下了身子、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又哭了。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奔腾而来,方天阙一脸恐慌的望着飞奔而来的高头大马,表情因恐惧变得苍白如雪,想要起身跑路,可是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身来。
泪眼朦胧,望着越来越近的奔马,无助的望着身边杂乱的脚印,还有好几十个跟他一样没体力跑步的难民。
奔马如龙、马蹄滚雷,催的魑魅赶脚忙,是天道无情视人类如蝼蚁,还是人道冷漠看同类为草芥。
马如猛兽、蹄吼浩荡,催的人情落残霜,是谁惊扰了无情放声唱,就连天地带着荒凉,命似草芥沾冷芒。
“我的孩子...”一个跑开的妇女,哭喊着又跑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吗?”一个老头大声喊道。
“你们快带着孩子跑,别管我了就算跑过这次,也跑不过下次...”一个老奶奶哭喊着挥手。
“爹爹,快救救我啊...”一个小女孩无助的哭泣。
方天阙左看右望,他不知道该呼喊谁,也不知道该提醒谁,此刻他脑中全是空白,也许唯有迷茫的眼神,眼中的清泪清楚他的绝望。
“又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丹子雁叹息道。
“为什么我们总是看到这样的人?”扎闼愤怒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世间为什么会有人锦衣玉食,为什么又有人衣不遮体!”龙惊语淡淡道。
七人喝停马,静静望着眼前一片苍凉,看得人心都悲伤,那一个无望的眼神,颤抖的身躯,脏兮兮的脸庞,是谁让他们绝望,又是谁让他们颤抖彷徨,是他们想要这样,还是本身充满了悲凉。
左旋问道:“咱们怎么办?”
龙惊语下马来到一人身前,沉声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而他脚下这人颤抖的身子越来越厉害,将头埋在土里,没有说一句话。
“回答我,你们为什么会这样?”龙惊语吼道。
这种语气每个字响在难民心中,都是颤抖惊慌,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已成这样,还能怎么样。
龙惊语长出一口气,看着他们摇摇头,转身问道:“你们谁带了吃的?”
其他人都摇摇头,刀疤脸从怀中掏出一块牛肉,一块普通两巴掌大的肉,无奈道:“这么多人,根本没法分。”
“那就分给最饿的人吧。”龙惊语道。
左旋道:“眼前这三十七人都是最饿的人,有力气的人都跑了。”
“那就三十七份吧。”龙惊语道。
“每个人分不到一指。”丹子落冷冷道。
龙惊语接过牛肉,抽出背后木剑,摇摇头道:“灵泉忘带了。”
刀疤脸下马,大刀送了过去,道:“用我的吧,虽然大了点,却能分。”
“左大哥,借双手一用。”
左旋下马蹲着身子,双手摊开,龙惊语将肉块放他掌心,道:“控制刀力。”
“好。”
大刀在刀疤脸手中“唰唰唰”挥舞三十六下,虽不是大小一样,却是三十七块肉。
“老左,你这手掌当砧板还是挺好用的。”刀疤脸笑道。
左旋起身道:“我还没你大了。”
“块头大嘛。”
龙惊语大声道:“我们只有一点肉,你们每个人都有份。”
难民们有些抬头望来,有些不闻不问,方天阙望着近在咫尺的龙惊语,舔了舔嘴唇,吞了一下口水,没有过多的反应。
丹子雁道:“左大哥放地上吧,我们在他们不敢吃的。”
龙惊语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无限的悲,一个跃身来到马背,催马向前奔去,大吼道:“是什么让群可怜的人,就连见到食物想吃的勇气都没有?若你们的人生如是这般,为何还要来这人世走一遭?”
左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大手一番肉块落地,泛着希望的光芒,方天阙看着地上布,看着布上肉,想要伸手,却又缩了回来。
“咕咕”
肚子一响,他闭上双眼,右手猛然弹出,抓起一块头急忙喂到自己嘴里,左手又抓起两块。
“啪”
一个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一人扯着他的后腿,将他扔到后面,饥饿好似脱缰的野鬼,操作着被它掌控的人们,疯狂的扑向充满阳光的肉块。
方天阙抬起头,望着如狼似虎的人们,将一块沾满泥土的肉块放在嘴里,剩下另一块死死攥在手里。
猛然翻身而起,追着尘土飞扬的马蹄印跑去,心中疯狂呐喊“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追上那七人,就算他们给自己喂毒药,也要吃饱,就算他们在吃饱后将他喂狗,他也要追上他们。
因为他再也不愿意跟那群人在一起,他也不想再没日没夜的逃跑了,不管是好坏人,让他干什么都行,他只要能吃饱,能活下去就好。
他突然想起那个那晚打开房门的大娘,又想起了那个对他很凶的男人...想起了很多很多,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突然很想那些对他很凶的人,甚至每天都打他的人,因为他们能给自己一口饭吃...
“一定要活下去...”
“一定要追上他们...”
方天阙大叫道,跌倒了爬起来,追着马蹄印而去。
是不是太过绝望,让他感谢每个能给他一口吃的人,是不是因为只想活着,他才努力追赶,失去所有依靠的孩子,其实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烈阳正浓,风中吹着冰凉,铁蛟龙、干阡陌从马背上跃起,手中铁杵扫向破太岁。
“砰、嚓”
杀河剑在泛着精光,激起一卦天河,破太岁身轻如燕,从铁蛟龙头顶飞过。
铁蛟龙双脚落地,眼神平静的望着一群江湖匪类,喝问道:“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无情剑冷冷道:“没有骑兵的你,在我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破太岁双脚落地道:“说的好,对付什么都不是的你,我们根本不需要胆子。”
铁蛟龙看了看身后不远处,自己六个手下被分裂的尸体,沉声道:“就凭你们百十来号人吗?”
“帝国精锐的确有问这话的本领,但对我来说,十人换你们一条性命也是知足,我想问、就你还能杀我们多少人?”破太岁道。
铁蛟龙问道:“你们是哪个江湖势力?”
破太岁邪笑道:“三主一家。”
“四个江湖势力,你们真能看得起我。”
“错了,是其中之一。”
铁蛟龙闭上眼睛道:“我可以任你们处置,能否放过我的伙计。”
破太岁指了指腾龙驹,问道:“就是这匹马吗?”
“嗯。”
破太岁指了指他身后不远处,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
“怎讲?”
“身为第五将的铁蛟龙,你不会眼睛瞎了吧,没看到其他六匹腾龙驹的尸体吗?”
铁蛟龙道:“看到了,跟它们的主人一样。”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活着的你。”
“至少我对你们来说还有点用吧?”
“你死了对我们最有用。”
铁蛟龙点头道:“看来你们是非要我死不可,你们可知道今后大京不会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作为江湖势力,哪个没活在黑暗中?你们能杀得完吗?你死了对我来说只不过躲最多十年光景,你明白了吗?”
“哈哈...”
铁蛟龙大笑一阵,开口道:“没想到我可以让你们躲十年这么久。”
“我说最多,其实躲与不躲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反正帝国是不会看着江湖坐大的。”
铁蛟龙双眼射寒光,死死盯着破太岁,沉声道:“可我还不能死。”
“哈”
暴喝一声,铁杵猛扫地面,大叫一声:“老伙计。”
“嘶律律...”
腾龙驹双蹄悬空,一个悬奔来到他身边,翻身上马,铁杵横在坏中“闪开。”
“哒哒哒...”
腾龙驹好似猛兽,直冲人多的地方而去,铁杵“呼呼”劈出乌光,打得烈阳都带伤,人如飞龙飞腾在马背上。
“给我拦住了...”
破太岁双脚猛踏地面,跃身直追,大骂道:“你这无胆匹夫。”
“唰唰唰”
孔雀仙子展开孔雀屏,“叮叮叮”银针打在铁蛟龙铠甲上。
干阡陌将头埋在马脖子另一侧,手中铁杵舞如风扇,大叫一声:“跳。”
腾龙驹双蹄悬奔、人起而立,从十几人头顶飞过,“喯”一声,一枚飞针扎进它眼中。
嘶鸣一声,张着大口向眼前人咬去,蹄似铁蛋,狠狠踩进一人胸膛,铁蛟龙再次大叫一声:“跳。”
腾龙驹闻声而跃,铁蛟龙翻身横在马肚子上,“嚓嚓、咔咔、当当啷啷...”用自己的身体替宝马抵挡着武器的伤害。
待马蹄落地,又是一声“跳”
破太岁、无情剑、寒心四人紧随马匹身后,不论怎么追赶都是落后一步。
孔雀针快要扎满腾龙驹,随着战马的奔驰,有些露在外面的针掉落在地。
“你们这群混蛋,给我砍马腿...”
“砍马腿啊...”
破太岁气得牙痒痒,一脚踢飞一个手下,大骂道:“没想到帝国将领是个鼠辈。”
铁蛟龙不答话,腾挪在马匹前后左右,双眼直盯前方与马蹄处,若有兵器接触马腿,他立马补上,因为他知道如果缺少马匹,他就得死,甚至不顾自己身上伤势。
在马匹落地时总是一个“跳”字喊出,他不知道老伙计还能坚持多久,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它身上,只要突围,他就有希望活下去。
心中突然一阵悲凉,没想自己也有今天,需要舍马保人的地步,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战马,说不心痛怎么可能,可生死边缘不容他存在丝毫感情。
“跳”
马匹跃起,铁蛟龙左手抓住马尾,右手甩着铁杵,打得一人飞了起来,他长啸一声:“啊...”
吼出军人的悲哀与无奈,作为帝国利器的他们是不能存在感情的,可是人都有感情,在生死面前没有情感可言,在执行命令之中没有情感可言,多么可悲的军人,可已经选择了更没有后悔可言。
腾龙驹七八个跳跃将一群人甩在身后,身上鲜血横流,留在地上是那么的刺眼,右眼血珠滚落,它像不知疼痛的战士,向前直奔而去。
右腿带着一柄刀的铁蛟龙,丢掉几块甲胄的他,“砰”一拳将刀柄打进自己肉中,跃身上马,铁杵横扫打折刀刃,猛然回头望着身后的人群。
表情一阵抽动,拍拍马脖子,战马身子猛然一顿,再次向前奔去。
禅香寺前十里,“砰”一群孩子将一点大师仍在地上,各个气喘嘘嘘,表情却是高兴的。
“教主,可以埋了。”一个小女孩道。
范重打量一下四周,还别说真是一个埋人的好地方,他们眼前不远处一条小溪静静流淌,左边地势高上、右边一湾泥潭,泥中爬着几只蟾娃。
“当”
黄妖敲响木鱼,对着夕阳一拜,来到师兄身旁,轻轻念叨几句经文,左手结印“引魂指”,右手轻放一点额头。
有些无聊的范重,带着孩子们来到小溪边,捧了几口清水,坐在地上仰望蓝天残云,笑道:“天快黑了。”
“教主那个秃驴到底有没有死啊?”小女孩托着腮帮子问道。
范重定睛道:“怎会有这么一问。”
“感觉他不像死人。”
“活着总要死去,死了就不会活着,你说他活着有意义吗?”
“不懂。”
“不懂就对了,等我跟那黄衣服女孩走后,你们就将那秃驴插进泥潭里,露出头就行。”
范重拍拍屁股上尘土,伸展了一下手臂,对着夕阳做拥抱状,大步向黄妖走来。
“道长,你觉得这样可行么?”黄妖问道。
范重道:“痴儿,还放不下么?”
“已放下他,却没放下自己。”
“迟早都是放下,见心就好。”
范重摆出一副高人范儿,踏步向禅香寺走去,黄妖看了一眼师兄,追着魔王而去。
小女孩一副大姐样子,挥手道:“孩儿们,教主说了将这秃驴插进泥潭里。”
一男子摸着一点的衣物,努力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高兴道:“我就知道这秃驴挺肥。”
“还是老样子吧?”
“对啊,不老样子还能怎么办。”
孩子们七手八脚直接扒光一点,留下一步遮羞布,“噗嗤”一点就乖乖站在泥潭中了。
“教主说只留下头在外面就好。”小女孩道。
“他的胸膛还在外面怎么办?”
“找根棍子打下去。”
“砰砰砰...”
可怜的一点秃顶上不知挨了多少下,最后被一根棍子压在头顶上,就这么定格在夕阳下。
残阳不知黄昏愁,俏月移上头,僵硬了半天的一点,突然眼珠子一转,感觉一阵寒冷,观看一阵眼睛瞪得大大的,转动的厉害,从眼珠转动速度可以看出他很着急。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追上他们。”
方天阙哭声大喊,为自己壮胆,在月亮的注视下,移动着脚步,凉风不时拍打消瘦的脸庞,不知是泪还是汗水侵湿了他的衣装。
他前方三里处,一团火焰照亮着龙惊语的面具,他与左旋七人一字排开,打量着对面的一顶大红轿子。
一根火把插在轿顶,前边坐在一人,此人一身黄金衫,英俊的脸庞紧闭双目,一根泛着白光的长枪静立他的身前。
在天黑之前他们就遇到大红轿子,就一顶崭新的轿子,扎闼下马看了轿子里无人。
七人催马向禅香寺赶去,跑了大约有一刻钟时间,眼前又出现这么一顶轿子,还是无人。
继续催马赶路,一刻钟之后又是一顶轿子,轿顶多了一只火把。
刀疤脸一刀砍断火把,看了轿中还是无人,众人都觉得奇怪,好像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这是他们第四次遇到这顶轿子,这次轿前有人,轿前人正是正主、上相诚。
“是人是鬼?”扎闼问道。
正主没有说话,轿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你们为何闯阵?”
扎闼怒道:“什么狗屁阵法,还不许人走路了?”
“你们杀气太浓。”轿中人道。
“针对我们的阵法吗?”龙惊语问道。
“你们还不够格。”
龙惊语笑道:“可笑的回答,不够格却说我们杀气太浓,我只想问让不让我过去?”
突然两道精光刺来,不知正主何时起身的,此刻天罡已握在他手中,沉声道:“明早就能过去。”
“为何?”
“此时不行。”
这话听在龙惊语耳中有些愤怒,冷冷道:“没有理由吗?”
“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乖乖待在这里别动。”
正主一个闪身向前方跃去,就如一道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快的速度。”左旋道。
龙惊语一个闪身紧随正主而去,身后紧随丹家姐妹。
战墨阳道:“你们三人对付轿中人。”
飞身而起,石棍猛打轿顶,“砰、嚓”一声,轿子随声而裂,他身子折回,朝龙惊语方向追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传入龙惊语耳中,眼前一片紫光、金光、白光,三连色闪烁。
“黄口小儿,江湖已有你一足之地,却不懂得知足。”一个妇女冷哼道。
“妖婆休得张狂。”正主声音传来。
龙惊语双脚着地,感觉到大地一阵颤抖,前方打斗声不断,他再次一个闪身飞去。
两个闪身来到打斗场面,只见那泛着白光的枪,似白龙舞动苍穹,白龙头顶一朵金云翻滚。
地上一个身材丰满的妇女,一身绫罗衫,双手泛着紫光,腰间盘着一条大蛇,妇女脚步没有移动。
大蛇随着紫光紧逼空中白龙金云,妇女猛然转头向龙惊语望来,一眼泛黄、另一眼泛绿,两道光束射来。
她的脑袋好像就是与身体不是一人拥有,普通人不可能将脸庞转到身后,一脸的富态相,宝相庄严就如庙里供奉的菩萨般,只是双眼带着妖异。
“快将眼睛闭上。”正主急声道。
他脚踩“化天诀”,黄金长衫被他踩在脚下,一步十化力,每一次脚掌落下四周飞出一片脚印,踏得金光飞舞。
枪挑“日月灯”,天罡挥舞正风、白龙枪身腾空龙,龙头好似长明灯,每次攻击日月相随。
他身板是笔直的,双目是刺光的,长发是飞扬的,长枪是斩龙的,脚步是幻化的。
脚下大蛇扬天长啸,血盆大口中弹出慑人魂魄的信子,獠牙带双钩,碧眼绽花筒,威猛势御天,身姿撞倒山。
大蛇的身姿紧随地上妇女的脚步,左踏翻身、右挪力挺,前扑躬身蓄,后退登天力,一蛇一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人似蛇的脚力,蛇为人的手臂。
绫罗衫每随脚步移动,就荡起一圈水纹,从上到下阔势而开,她双掌打着刺眼的紫光,驰骋有度。
两人斗法,每次撞击都让天地失色,激得黄沙曼舞柔连天,打得日月随身钢铁寒。
龙惊语闻声紧闭双眼,猛然向一边闪去,可他左手中的木剑却是多了两个眼球大的孔。
此等妖法让他不寒而栗,他想不出此人是谁,在没见过之前也想不到世间会有此等人,一个眼神而已,还有刚才对他的那张面孔,简直非人类所有。
眼前两人还在大战,总有一股子力从龙惊语脚下传来,使得他有些站立不稳的感觉。
丹家姐妹出现在他左右,龙惊语问道:“你们知道这二人是谁吗?”
丹子雁摇头道:“金衫天枪应该是正主,另一人不知道。”
“看到他们,我觉得自己还是差的太远。”龙惊语道。
将木剑递过去,问道:“江湖上哪个人的眼力这么厉害?”
丹家姐妹盯着剑身的两个大孔,丹子雁惊讶道:“你说这是用眼力打出来的?”
龙惊语转身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丹子雁懈气道。
丹子落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话,可又没说什么。
“子落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龙惊语问道。
“我不确定。”
“臭屁的三姐,你看出什么就说什么呗!”丹子雁道。
丹子落眼中露着不自然道:“传闻只有狰狞圣母的双瞳可以杀人,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她。”
能够让冰山美人露出这种神色的人不多,很显然狰狞圣母算一个,其实江湖十一大势力的领头人哪个是非凡人。
“呔...”
突然他们前方传来一声暴喝,一柄大斧斩着钢风冲了过去。
“妖婆受死。”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赶着八步劲风,踩着万浪奔腾,脚掌每次落地,都是一种涌溢,似那催风的人,如那飞流的电。
突然他眼前出来一道黑影,一个被全身被裹在黑衣里的人,猛然弹出双掌,应向大斧而去。
“砰”
黑衣人双脚落地,黑色披风旋转一周,将他裹在里面,又是“砰”一声,只见他双掌好似钳子死死夹住斧头。
持斧大汉暴喝道:“鬼祭,你挡不住我。”
双脚发力,如那双象推木,“噔噔噔”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而来。
鬼祭没说一句话,双臂用力向右边倾斜,整个身子随着双臂的倾斜而弯曲,双脚好似钉子,被推得在地上留下两道深痕。
“他不行,还有我了。”
一身白衣、白色披风,同样是被裹在白衣里的人出现在壮汉身后,弹出双掌向前拍来。
“哈...”
壮汉猛然大喝,双脚离地,抓着斧柄朝身后轮去。
鬼祭双臂发力双脚同样离地,用整个身子压在大斧上,白衣人双脚腾空,整个人好似空中悬挂的一道白幡。
“砰”
大斧落地,壮汉猛然松开双手,眼前白衣人飞来,他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身,“啪”双掌拍地,整个人倒立,双脚蹬天而起。
“砰”
二人四脚对在一起,白衣人急速弯身,身体柔软的向一条白蛇,在壮汉收脚的同时缠着双腿。
壮汉身子猛然向左摆动,弹出右掌派出,可是白衣人比他更快,一只手五指张开,雪白的指甲好似尖刀泛着寒意,急速朝壮汉脸上盖下。
“啊...”
一声痛裂心魂的吼叫声,只见白衣的五指全部钻入壮汉脸中,中指刺入眉心,大拇指刺进腮帮,小拇指贯穿下巴,食指钻入眼中,无名指直接穿透了鼻梁。
白衣人双脚着地,右臂缓缓抬起,壮汉的身子还在剧烈挣扎,就这样被他抓着脸提了起来。
“翻云星该坠落了...”
白衣人叹息一声,左手猛然弹出“咔嚓”一声,听得人骨寒,这只手钻进壮汉的胸膛,再次“咔嚓”一声。
鲜血从壮汉背后奔出,一只血淋淋的大手中抓着跳动的心脏,寒光森森的五指紧紧一握,鲜血与变了形的肉块从指缝中挤出,“滴答、滴答...”声声落地。
“啊!翻云...”
正主疯狂大叫一声,双脚如钩、钩得金云升空,天罡枪猛然直下,一道纯白光束,耀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
一股劲风,大蛇身子猛然盘下,绫罗衫妇女双脚离地盘旋而上,双臂张开,右手宛如佛祖“开明手”,左手微张举火碗,紫光是那焚烧的烈焰。
双眼微闭,宝相庄严的她稳坐大蛇头顶,猛然睁开双眼,黄、绿两道光束,好似双蛇缠绕一起,照准正主的双眼而去。
天罡枪尖涌着灭世光芒,枪身泛着一片阳刚,身后金云是那天行的灯,正主整个人就是那宰道的主。
黄绿之光在白光金云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却是带着苍劲,天罡虽是正气,却被撕裂着不甘。
“妖婆受死。”
正主一声暴喝,枪尖急速接近着妇女的眉心,但是她双眼射出的两道光束更快。
“就算是废了我这双眼睛,我也要你伏法。”
正主浑然不惧,双脚向下弯曲,金衫倒挂直奔大蛇扑来。
盘腿而坐的妇女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还是宝相庄严,开口笑道:“呵呵!记得二十年前,你老子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惜他死了...”
“我就不信二十年后的儿子斩不了你。”
“你死了,鹏思慧会伤心的。”
“妖婆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给我死。”
枪尖已经接近妇女的额头,她左手猛然弹出,状势不变,直接应向枪尖,“噗呲”一声,鲜血飞溅。
她的手掌被贯穿,手中紫光还在燃烧,面不改色的她,左臂猛的伸直,天罡枪随着伸直的手臂向前横移,枪身还在持续向下,带着一连串血滴。
她没有抬头看,右掌持那开明手,伸直向前打去,“砰”一声,直接打在正主的额头。
身下大蛇尾巴突然跃起,威势如那抽天鞭,“嚯哈...”紧接着“砰、嚓”狠狠抽在正主身上。
“噌”
枪尖带着妇女的手掌插入地面,她整个人双脚挂在大蛇脖子上,双眼平静的望着自己的左手,大蛇身子快速落下。
“砰”
正主整个栽倒在地,额头四根指印,口涌鲜血,一脸愤怒的看着蹲在枪边的妇女。
她右掌猛然抓住枪身,“噌”一声,整条枪被拔得飞了起来,鲜血再次飞溅,一连串就如抛空的线。
“当啷”
天罡落地,妇女的身子摇晃一下,脸上有些痛楚之色,笑道:“没想到还真疼。”
“沙沙沙”
大蛇摇光这身子,来到妇女身边,舌头抵住她的伤口,信子从血洞中钻来钻去。
妇女看着大蛇,笑道:“嘴馋的龙儿。”
大蛇很人性化的瞪了瞪眼睛,继续舔食着鲜血。
“佛灯,给我处理了那几只猫儿。”妇女转身指了指龙惊语他们。
白衣人抱拳道:“是。”
迈步朝他们走来,月光洒在他身上,只见一道飘零的白幡,看不清他的表情。
战墨阳石棍杵地,盯着白衣人小声道:“你们快走。”
“你挡不住他,子雁借我一柄剑。”龙惊语道。
“嚓嚓嚓”
丹子雁身上一阵响动,一柄白色长剑出现她手中,整个人被道具包裹着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龙惊语接住长剑,猛一挥动,剑尖触地,平静道:“还不错。”
“叮当、砰嚓、轰隆隆...”
四周传来无数打斗的声音,空气中都充满萧杀,大地抖动之间,仿佛天上的月亮,都会被震动下来般。
佛灯停下脚步,望着黄沙深处,十来道身影闪烁在风暴中心,长枪大斧劈斩狂龙,鬼魅魔影扑朔迷离。
左边飞来、十来顶大红轿子,每顶轿子都被悬空四人而抬,几十只大脚踩着黄沙而来,每顶轿子都在转动,就如法王的神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