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扶摇直上
真情--情至真是最可贵,真情又能赋予谁。
仙女天边彩虹舞,原是风雨劫后赋,羡慕使人望飞渡,怎知荣耀血汗铸。
“轰隆隆”
马蹄阵阵似天雷滚动,千匹腾龙驹白如浪潮,奔涌在寂寞大道上,在夕阳的一抹余光下泛起就如一柄飞驰的利剑。
乌云盖雪四蹄悬奔,黑豹与之齐头并进,淡蓝色衣裙飘逸,风中秀发簌簌,游龙棍背在身后。
“加快速度,再行五百里咱们休整。”鹏宇大声道。
龙惊语催马上前,大声道:“不如就地休顿,腾龙虽是良驹,但已经全速赶了多半天的路,但普通马匹早已力竭。”
鹏宇右臂高举,握紧拳头,大声道:“就地休顿。”
十息功夫鲲鹏骑兵纷纷下马,上水仟鱼来到鹏宇身边,狠狠瞪了龙惊语一眼,将手中干粮交给鹏宇。
鹏宇咬着干粮,望着看不尽头的大道,叹息道:“真是万里寂寞啊,一个行人也没有。”
上水仟鱼道:“除了大型商队,官方人马,普通人不可能走这条道,看这五座大山,不愧卷云之势。”
五虎卷云,五座庞大的山系,如五只仰天长啸的猛虎,左三、右二,威严耸立在寂寞两旁。
龙惊语道:“你们第一次来吗?”
鹏宇道:“我是第一次。”
上水仟鱼冷哼一声,突然“砰”一声无故栽倒在地,右手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表情十分痛苦,眼泪流了出来。
“来人,快来人。”鹏宇惊讶大叫道,赶紧抱起上水仟鱼。
“怎么了?”
“怎么回事啊?”
“老大,你怎么了...”
“上水仟鱼,你怎么了啊...”
落无尘、葛狂、猛虎、四魔...这些人都急忙跑过来,围在一起,急忙问题。
众人一阵慌乱,骑兵们纷纷向这边赶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训练有素的军队,顿时杂乱起来。
“军医,军医...”
鹏宇、葛狂、落无尘慌乱叫道。
一个骑兵打扮的青年人,飞快跑过来,大声道:“回禀太师,行军紧急,不曾带军医。”
“赶紧问问,谁懂得医术,快去。”葛狂怒吼道。
“是。”骑兵答道。
“啊...”
鹏宇怀中的上水仟鱼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你怎么了啊...”鹏宇哭泣道。
“老大,老大,你快醒醒...”
“将军怎么了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突然栽倒在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鹏宇叫道:“快去找郎中,快去...”
葛狂扫了一眼骑兵们,怒叫道:“都他娘的散开,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去找郎中。”
鲲鹏骑兵纷纷上马,他们看了看四周,却不知道该上哪儿找郎中,离此处最近的城市也就济川,已是死城,剩下就是杭州也有千里之遥,就算腾龙驹最起码也得一天路程。
近两日持续赶路,观坐下宝马,各个脖子处汗如雨下,浑身湿漉漉的,身子都有些发烫,在平时这些都是比士兵性命都重要的宝贝,现在虽然还有些脚力,但距离力竭也是一半个时辰的问题,如果马匹跑废了对于鲲鹏骑兵整个军团来说都是巨大发损失。
泪眼朦胧的葛狂,愤怒道:“都愣着干什么?”
骑兵们各个表情凝重,不知该如何回答千面龙的问话。
“你让他们上哪儿找郎中,万里寂寞道,五虎卷云山,此处距离救助站还远,最近的杭州也差不多千里之遥。”落无尘平静道。
“那该怎么办?”葛狂问道。
落无尘狠狠瞪了他一眼,命令道:“下马休息。”
龙惊语将手从上水仟鱼手腕处拿开,起身开口道:“心脉平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内力探查雨神龙没什么大碍的鹏宇擦干眼泪,开口道:“众位都散开,各自休息。”
济川城门口,宇文颜背着师父,静静望着那个牌子,一脸的苦涩,哭泣道:“东岳侯府,老天难道你就如此残忍。”
擦干泪水,看了一眼背后师父,倔强道:“老头,我带你去找师兄。”
一步一个脚印,向寂寞大道走去,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像慈祥老人的手轻轻抚慰着他们,却帮他们无法驱赶孤独、凄凉。
寂寞大道另一端,惊浪长出一口气,望着即要落山的夕阳,英俊的脸庞上眉毛紧皱。
一个青皮面具人,来到他身边,递来水袋,开口道:“宝马都累了,如果他们还紧追不放,咱们只能硬拼了。”
惊浪喝了一口水,平静道:“今夜就在这里休息,留下一人守夜,其他人分散开来,硬拼只能是以卵击石,但想走他们也拦不住。”
青皮面具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好吧。”
惊浪道:“咱们只能如此,我知道你心中想法,我的确没有如此狼狈过,但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公子,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惊浪抬手制止了,开口道:“当初选择江湖这条路,我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没事,好好休息吧。”
“好。”这人道。
惊浪自言自语道:“我有种感觉,从此江湖不再稳定,希望不要涉及...”
他的话没有说完,长叹一声,眼睛平静的望着圣域方向。
圣贤山上,鹏举与白青离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七宝太监。
“青龙抬头,好个青龙会。”鹏举道。
白青离道:“青龙会不足为虑,臣会着手查办,只是武林十一大势力有些麻烦。”
“项天行他们么,看来只有麻烦老祖宗了。”鹏举道。
白青离道:“圣尊,臣觉得不可,老祖宗年事已高...看来江湖事只能江湖理了,只是会死很多人,让人有些不忍。”
“可有姑姑的消息?”鹏举问道。
“太师倒没有什么消息,天喜星暗淡,臣怕此时会将太师卷入其中。”白青离道。
鹏举停下脚步,笑道:“就如你说的,天喜星疯夫子坠落,武林会刮起腥雨血风,本尊觉得此事与姑姑没有任何干系,你为何有此一说?”
白青离抱拳道:“天应星宿正在接近天女星,臣夜关此星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放佛携带一股龙游之气。”
“哈哈...你啊,就是太过于小心,天下大势、星宿转移,一个天上事,一个人间事,怎能相提并论,天下大势人心随驱,星宿转移乃大道轨迹。”鹏举笑道。
白青离道:“不是微臣过于小心,有些事不好说,事事细心总归没坏处。”
“我是不懂你们那些玄而又玄的学问,大事乃小事积成,不过简单事简单做,重复事重复做,有些事没必要细腻关注。”鹏举道。
白青离道:“简单事做起来并不简单,重复事也不易重复,事事关注起来的确费人,但不能不去关注,千里之行始于脚下,万里河堤毁于蚁穴,有时一个细节也马虎不得。”
“不说这些了,百官最近如何?”鹏举道。
“最近反应较大,徐良压力不小。”白青离道。
鹏举冷哼道:“这些蛀虫,本尊真想全部清除。”
“圣尊义气用事了,有粮食就有蛀虫,从古自今就是如此,没有不贪婪的人心,就算尊上清除这一批,还有下一批,除非没有粮食。”白青离道。
鹏举道:“怎能把握人心?”
“人心难知,无法把握。”白青离道。
“他们无非是想要吃饱,可本尊一直没找到能够喂饱他们法子。”
“想得所想,想有所有,人心根本喂不饱,欲望跟高度有关,站得高可以望的远,胃口也就越大,有多大眼界,就有比这更大的欲望。”
“怎样才能给他们想得所想、想有所有,这是一个难题啊,本尊有些无能。”
“非圣尊过,非他人过,究竟是谁的过错,微臣也想不明白,做个总结的话,种族本就是一种错。”
“种族本是一种错,总结的好,生命本就是错,生的错,活的错,死的也错,如若没有错,除非没有过。”
“无法没有过,错也有错的好,如果运用恰当错也是动力,事在人为,是非对错只能因人而异。”
鹏举向前走去,眉头微皱,白青离紧随其后也是一脸的沉思,七宝挠了挠腮帮,快步跟上。
沉默许久,鹏举问道:“可有法子让这种错,变成动力?”
白青离没有立即回答,抬头望着天际,夜幕降临,就如他心中的想法一般,漆黑的让他看不到一丝光明,如何恰当运用,怎样才能让它成为前进的动力???
心中无数个问号,怎么办才算更好?
首先想到的是毁灭根源,没有人类就不会有贪欲,不会有自私,没有想法,没有争夺,没有痛苦,没有情绪,没有杀戮,没有抢夺,没有悲欢离合,没有喜怒了哀...等等。
可惜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他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怎会有如此想法,没有人类可以说什么都不会有,想灭掉人类首先灭掉的就是自己,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人类,灭掉自己能够让这种错成为动力,他会毫不在乎,但就算死千千万万个自己也换不来这种效果,要灭掉别人,他就得努力活下去,但想灭掉别人,夺取别人的生命,这是天理不容的事,假若他干提出这个想法,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人会灭掉他。
其次想的就是给予他们想要的,这个想法也不现实,人心怎能喂饱?没饭吃的时候就口米汤就好,有了米汤还想要个馒头,有个馒头就想要吃个饱,能够吃饱的时候想吃的好,吃的好的时候想吃的精,吃的精的时候想精益求精,欲望无穷无尽,精益求精满足后想要更精,就一吃饭问题,没有想要拥有,拥有想要更好,更好想满足,可是谁能够满足???就算能够满足,满足之后了可以说吃饭问题算是解决了。
可是其他需要就会出现,男女需要,情感需要,生活需要,身份需要、权力需要、这些需要都得到满足之后,那就是生命需要、时间需要,想要长生的人不在少数,谁能给予,且不提长生需要,就算别的需要世间能有几人能够得到满足???
白青离想的最好法子,就是按需分配,人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样的话也许就会成为动力吧,可是一切满足之后会不会不进反退?这点很有可能,明知长生无处求,有人偏偏要求之,既然求不到长生,反正一切都能满足,为什么要去行动,坐享其成岂不美哉,这样的人生就算废了,不思进取不如废品。
白青离想了很多,足足有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已经跟着鹏举来到“浮华殿”。
浮华殿是鹏举的书房,殿内宽敞无比,装扮典雅,有一股墨香气在空中游荡,大殿左右两边摆着巨大书架,上面摆满书本,每个书架两旁站在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侍女穿着古朴典雅,银色连衣裙,色泽不白也不暗,白色太过鲜亮,灰色太过暗淡,银色恰好就如书架上摆放的书本一般,不显著也不隐暗。
四女对他们三人欠身一礼,起身静在那里,安静而又大方,悠然却很端淑。
人如书本静含墨,古朴典雅谁可落,不怕诸君来赏阅,唯恐光阴匆匆过。
这四女无一不是学问大家,并不是她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是她们对于某种学文都有自己的见解,深知其中道理,能够运用自如,就凭对这种学问的见解,足矣让她们纵横天下,这样的女子谁能说她们不是学问大家。
天下书本千千万万,学问更是无止境,行天下见识有界,思古今学文无疆,事实人情门与路,风花雪月写文章。
就如每本书一样,都有独特的道理、哲学、运用、魅力、不一定包罗万象,却不离处世之本,能够给读懂它的人享用一生,带来无穷尽的好处。
这样的书本只有懂得它的人,才会明白它的妙处所在,对它无限崇敬,力举它的魅力,从而不屑其他书本的言辞,这样的书对于这人来说一定是位最好的先生,谁能说这样的书本不是一本好书?
四女也是如此,就如每本书一般,虽不能事事精通,却各有千秋,走出浮华殿绝对是大家风范,能够给予懂得她的人一生的魅力。
春有春的好处,夏有夏的寓意,喜秋的人不爱雪,赞雪的人不理春。
纵观千百年,有懂其者,有厌其者,具体哪个最好,哪个不好,没有人能说的清,没有人能比拟的了。
殿内一条宽道,直通八龙拱案书桌前,宽道两旁各有一根巨柱,支撑整座浮华殿。
盘龙、鸾凤、玉麒麟,上古三祥瑞,静卧巨柱上,代表天地人,气势威严、和谐、从容。
每根巨柱上刻有三个大字,左柱“学做人”,右柱“求学问”。
三个字,一问一答,六字蕴含深意,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得上学问让人明白“做人”二字的意义。
学问、学问,有学就有问,是问必有学,做人有多难,问是学先师,做人有多易,学是问恩师。
鹏举坐在椅上,七宝端来热茶放在他桌边,恭敬的站在一旁。
“可曾想出法子?”鹏举问道。
白青离回过神来,站在桌前抱拳道:“唯一可行的法子,只能是教化了。”
鹏举道:“孩子可以教化,但长大后都有自己的思想、做法,如何才能教化他们视国如家,待人如亲,没有抢夺,没有杀戮,懂得包容,无私付出?”
白青离叹息道:“难于登天,教化之后按需分配,论功赏之。”
“按需分配?既然需要就有分配,还有什么可赏,赏必是其所缺,既然拥有,赏未免多余。”鹏举道。
白青离道:“分配只能有限制,赏必其所好,按人格不同,让其所作兴趣之事,也许这样天下才能没有纷争。”
“有人兴喜杀人,难道让其杀戮?”鹏举问道。
白青离笑道:“微臣想法有些唐突了。”
鹏举道:“你的想法并不唐突,你说的法子确实很好,只适用于一部分人,并不适用于种族。”
“是啊,人本是一类,却分多种,只能有适于大众的法子,却无法找到适合人类的法子。”白青离道。
鹏举道:“坐下来喝口茶,其实只要天下统一,法制严明,用力量去限制一部分人,给大多数人创造利益,你的法子就可行,不然多美好的法子,都是笑话。”
白青离行礼后,坐在书桌旁椅子上,接过七宝端来的茶水,开口道:“天下统一,这个法子很难实现,却有可行性。”
鹏举道:“还有一种法子,分化天下,没有国家,只有小家,各自为政,土地平分,金钱平分,人口平分,物质平分,凭劳作生存。”
白青离道:“可行之法确实很多,却都存在利弊,好与坏就如一矛盾体,清除其中任何一个两者都不会存在。”
鹏举抿了一口茶,开口道:“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其实纵观事物不也是大同小异么,不管什么法子都需要一股力量来调整平衡。”
“度量衡,这三字难以把握。”白青离道。
“本尊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天下统一,给度量衡一个标准,这也是最好的法子。”鹏举道。
白青离起身道:“也许吧,就算有人能够统一天下,给度量衡一个标准,也不是最好的法子。”
“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利弊,难得双全法,除非能够把握时间、掌持空间,这种事除非那些虚无飘渺的神能够做到,人力断不可为,光阴有限,空间有度,法子也许是最好的,总无法避免钻空子的人。”鹏举道。
白青离叹息道:“有漏洞存在,就不是最好的法子,难得双全法,我想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这种高度臣这一辈子也无法到达,微臣告退了。”
鹏举平静看着白青离的背影,沉默一会就在他快要走出殿门时。
开口道:“也许不必太过劳神,天地固有缺,何况你我只是天地间一类物种的其中之一,有高度就能攀登,固然有缺,亦可补之,然、你我补不了就留给下一代,这一生虽有限,生命却无穷,没有人能站在顶峰,都是铺路的基石,故、高峰难可攀,方向不偏最要紧,你我都在努力,何况正在路上,本尊相信总有人会寻得双全法,是不是你我没那么重要,若你我能够寻得接近高峰的捷径,那就不枉走人世这一遭。”
白青离转身抱拳道:“微臣愚钝了。”
鹏举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笑道:“其实你并不愚钝,眼观高度,忽视了根本而已,你小子该成亲了。”
白青离抱拳道:“微臣告退,成亲一事尚早。”,退出浮华殿门。
“哈哈...,你若找不到意中人,本尊就为你操办。”鹏举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