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弦一柱思华年

“宫主，他们来了？”暮春说。

暗暗天际下，一袭红裙的女人降临，在月光下，一种妖艳的美感。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妖艳的人背后，那无比的痴情。

“北柠宫主有礼了，小女子雨兰若。”雨兰若妖艳一笑，对陌寒却是满脸尊敬。

“幸会，你可不是小女子，剑灵之名如雷贯耳。请问阁下找我北柠宫，所为何事？”陌寒笑笑说。

雨兰若见陌寒说话如此自然，再看看她的容颜，无疑仙女一般，当下自觉不如。但她没有透出异样的神情，而是真心赞许道：“人家都说，剑仙和仙女一样，今天一见，只觉自愧不如。当下好不羞愧，以前自诩自己美，今日见了妹妹，才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很多女弟子听了雨兰若这么说，都觉得此人言行颇为俊逸大方，不似江湖人口中的阴狠泼辣。

陌寒虽然听过很多这样的话，但今天觉得雨兰若的话有一种真心的赞许。

“过奖了，不过乡野村姑一般，可是说笑了。雨姐姐有什么事吗？”陌寒对她的态度也变好了。

“我想请帮你一个忙，替你杀一个人，请你救一个人。”

众人都惊愕起来，都想：

“雨兰若就是雨兰若，一开口就是杀人。”

陌寒凝望这雨兰若，忽然有一种认可的感觉，觉得此人是性情之人，不似江湖上说的那么坏。

“杀谁？救谁？”

雨兰若郑重道：“杀寒燃，救枫雪月！”

陌寒一听，一下子懵了，不仅因为她知道寒燃的事，还因为她要救枫雪月，枫雪月受伤了。

陌寒的惊愕在雨兰若看来十分平常，可她却不知道她最惊愕什么。

凉风习习，温柔香雨，顷刻而至，这却是北柠宫所在的秋雪山少有的事。

雨点淅淅沥沥降临，带着秋天的凉意，颇像凄美的爱情。

“宫主你看，秋雪山居然下雨了！”暮春兴奋道，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只会下雪的秋雪山，落檐飘雨的景象。

“是啊，下雨了！”陌寒心里想，呆呆的望着前方。

“妹妹肯不肯答应我的事？”雨兰若却没有心情看雨，不仅因为她见的很多，还因为枫雪月的情况。

“杀人的事，不急于一时，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想必打听已久。你既然肯费如此心力来对我，想必你要救之人肯定对你意义非凡。我生平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既然如此，待我去看吧。”

雨兰若心想：“好聪明的女人！”

从这一刻开始，雨兰若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之前从没碰到能让她忌惮的人。这一刻开始，陌寒在任何领域几乎和她平分秋色，甚至很多地方已经超过了她，比如容颜，比如爱情。

二女轻功皆是不凡，一个如同天空的云朵，一个好似江边的红月。二女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表现出相斗的趋势，但却已经斗起法来。漂亮的女人对待不如自己的女人可以很大方，对待比自己好的容颜却又很小气，无论是何人，无论这人怎么优秀，这是天性，不被克制，就会激发。

二女早已把身后的众人抛在后面，已经先到了地点。陌寒对雨兰若一笑，颇为赞叹，此人和自己有比肩之势。雨兰若回笑，她知道陌寒是个清静的人，刚刚不是刻意和自己比较，两者的性质不同。

这是一间小屋，就在秋雪山上，雨兰若选的。小屋斜斜搭着，很是废旧，看不出是有人住着，同时也不起眼，藏在林中。雨水打在屋子上，哗哗的响，雨似乎变大了点。

二女走近里面没多久，后边的人就跟了来。屋里躺着个少年，这少年长相极为好看，但眉心却泛着一层黑色。枫雪月没在意二女和身后人的动静，自己眯着眼。

“雪月，我找来救你的人了！”语音很轻，生怕吵她不快。

“我不要，不需要就我！”枫雪月怒说。

这让雨兰若很为难，而陌寒却笑起来。

“谁说要救你了？你答我问题再说，剑法之妙，在于形还是在于性？”

枫雪月听到这声音，很轻灵，很想起身看看，但想想还是作罢。

“原来是一个偷我剑法的女人啊！你这么想听，我就告诉你。剑法之妙不在形也不在性，在于外物，关乎世界潮流。境动心动，心动形动，形动性自然动。无所谓最为重要，无所谓最为不重要，最为重要就是最为不重要，而不重要相反却又重要无比。”

“枫哥哥对剑法人生看得这么分明，又为何这般消极度世呢？”

“啊？你叫我什么？”

“你叫他什么？”雨兰若疑惑的问道，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枫雪月起身看她，陌寒满脸笑意，眉宇倒映出满湖的微波，淡淡藏在心里。

枫雪月意识到她是谁后，先是惊讶，然后立马抱住她，终于开心的笑了。

“你这家伙，不得无礼，快放开，否则取你性命！”众女弟子欲要动手。

“放下，不得无礼！”

“你把这个吃了就没事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有找我，现在又是风晴柔又是别人的，你到底想干嘛？当初你离开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我可是重来不会不相信你的，我一直相信你对我说的话，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娶我！”陌寒虽然不爱说话，为人安静，但****之事却是个很直接的人。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最为尴尬的是雨兰若，她却没有一点理由去讨厌陌寒，只从陌寒的眼睛里，她就知道她不能讨厌她。那眼睛有莲一般的纯洁。

枫雪月吃了药，面脸快乐得看着陌寒，陌寒也愉悦望着他，听他说话：“我那时不是故意要走的，是你娘骗我说去一个地方，然后她想杀了我，说我是她的仇人，是武林的仇人，我失足坠崖，好在没有死。有个男人救了我，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厉害，我能感觉得到，他还教了我几招剑法，就走了。日后我流浪闯荡江湖，就有了剑雨之名。还有很多事的，我慢慢告诉你。娶你是自然的，我答应的嘛，我们什么时候办都行！”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有如洪钟的声响。天地间都在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