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送礼是门学问

陈长工意外地吃了一肚子黑熊肉,还顺利地通过了考核,要下部队去了。他送出去的五斤香油,在分配部队时起到没起到作用,他却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都不如早点送给班长,勉去藏了三个多月的担心受怕,累死累活出了那么多苦力。

陈长工坐了半天铁路上的闷罐车,又坐了半天汽车,在半夜里到了四面环山的水湾县郊外的部队营区。和他一起来的百十来个新兵下了车,受到了部队早已准备好的锣鼓喧天地欢迎。新兵们吃了老兵们包的饺子,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天一亮,百十来个新兵排成一排集中在操场上。有一个高个的军官整齐了队伍,向一个领导报告:“首长同志,新兵队伍整理完毕,等待挑选,请领导批示。”一个肚子很大的军官开始讲话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领导说完不知声,新兵们开始热烈鼓掌,算是对昨晚锣鼓喧天的回报。领导接着说:“以前有个新兵逃跑回家,跑了半夜也没跑出去。结果进了深山,被一个老百姓发现才算又回到部队,要不就得饿死或被老虎吃掉。”

陈长工张望了一下,心想:这山这么大,哪儿有路啊,想从山路逃出去,必然是死路一条。在这里有吃有喝,怎么还会逃跑呢?

领导又说:“部队在山里有仓库,仓库里有军用物资。有大炮,有子弹,这是军事机密,给家写信千万不要说出去。你们来就是保卫它们的,当然了,也得会搬运它们。苦点累点不要怕,革命战士就应该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一不怕死,二不怕苦,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是军人的光荣使命。仓库边上都有铁丝网,铁丝网上有高压电,碰上就得死。有一年来了一批新兵,我们也跟他们讲了。下了连队,连长、排长、班长也给他们讲了。铁丝网不光不能用手摸,连向上面撒尿也不能撒。同志们啊,可就是有人不相信,一个大西南来的新兵第二天就带着几个新兵蛋子去看铁丝网,还发誓说:“他们那些龟儿子都是骗人的哟,干啥子不能撒尿嘛。”他就对着铁丝网撒了一泡,结果怎么样,同志们能知道吗?哈哈,不知道了吧,结果他被电打死了。知道死时什么样吗?哈哈,不知道了吧,头发都烧焦了,老二连根都烧没了,可人还直挺挺地站着,都烧成了个黑棍了。”领导停顿了好长一会儿,大叫一声:“同志们有没有信心不往铁丝网上撒尿。”新兵们大喊“有。”

新兵们一伙一伙地被又来的一些军官,点了名,领走了。陈长工一个人站在操场上发傻,过了很久,一个军官跑过来,对他说:“你是陈长工吧。”陈长工说:“是,首长。”“哦哦哦,嗯,刚才呢,刚才有点事,来晚了。”说着就回头走,陈长工背着绿色的背包,提着一个上面扣着洗脸盆的提包,跟着走。军官前面说:“我是军需处长,你以后就跟我在军需处了,我们处的人少,不像勤务连、站岗连、搬运连、杂物连,好几十上百人。我们算是后勤吧,比较散漫点,不用出操,也不用训练。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去食堂做饭,以后再给你安排重要的工作。”

陈长工在食堂干了不长时间,就跟猪结下了不解之缘。从在部队院里小规模的养猪,到了这深山的养猪场养猪,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

陈长工没想到林兽医和儿子这么快就到了养猪场。儿子开着柴油机农用车,车上坐着拿着******的林兽医,杀气腾腾地迎着夕阳一跳一跳地过来了。

他们三个人像是预谋很久,干净利索地杀了两头猪。一头整个的,一头切分成无数块的,先是拉到刘大师家。林兽医和陈长工坐在车厢里,尽量低着头,好像怕屁股下面的杂草里的猪肉复活。林兽医的儿子把车开得突突叫着,冒黑烟。

刘大师吩咐把一头整个的猪,装进了他的专车的后座上,同时,陈长工也钻进车里,弯着身子趴着在猪身上。苏联的轿车的优势充分体现了出来。

司机拉着刘大师、陈长工和一头刮了毛的整猪,到了一个小院门前。司机按了三声喇叭,出来一个女人,是水湾县部队的最高首长的爱人。她去年为丈夫的官运提找过刘大师。刘大师给她演绎了一番她丈夫的运势,她丈夫不久就提拔了。

刘大师说:“老妹妹,我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来我们这当兵了,就在我妹夫的部队,就是那个养猪场。我前几天去他那儿,说起咱们家内弟这几天要结婚。他就说送头猪过来,招待客人用。”说完,喊了一声:“小陈。”

陈长工走过来,给女人敬了个礼。女人向陈长工点了一下头说:“这个年关,家里的亲戚都说部队的猪肉好吃呢。正好我弟弟这几天结婚,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说来也巧,一辆绿色的吉普军车过来了,首长和刘大师说着话。两个司机和陈长生在女人的指挥下,把一头猪运进了屋子里。首长走过来,对陈长工说:“小陈,辛苦了。到屋坐坐吧。”

刘大师说:“今天就不坐了。小陈,你以后要勤来首长家。”

陈长说:“好好。”

春暖花开的时候,部队扩建了养猪场。林兽医被聘请为医务顾问,他的二女儿成了陈长工的帮手,当了临时工。这年年底,养猪场大丰收,陈长工立了三等功。部队领导把一百多头肥猪和一份陈长工提干的报告一起送到了上级单位。

陈长工沉浸在悠悠往事中,慢悠悠地开着车。释基想到他既然提起要带自己去看看他工作过的养殖场,就说:“陈所长,如果时间允许,我给您联系,我们去看看你以前工作的地方。”

陈所长满口答应着。

车子在庄园主楼前停下来,释基给陈所长客气了一下,问到不到楼上房间坐一下。陈所长说:“太晚了,也就不打扰了您了,您早点休息。”

释基进了大厅见贾正和小芳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就走了过去。服务员给释基端来一杯茶水,要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释基忙接过来,喝了两口。

贾正说:“给胡局长电话时,他说你已经往回来了,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释基长出了一口气说:“让你们久等了,我还想给你们电话让你们早点休息。这一天挺劳累的,特别是小芳。”

小芳说:“还是你辛苦,我没事。”

释基说:“你们和阮总后来又聊了很晚吧。”

贾正说:“你们走了不久就散了,阮总看你们走了,感觉也很担心的,就没有太好的心情了。”

释基喝完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有事情明天再聊。”

贾正解释说:“这几天,小芳跟着也很辛苦的,我就在这里给她开了个房间,太晚了,就不回家住了。再说,这么高档的房间她还住过,也体验体验。”

释基看到小芳的眼光看了过来,就冲她微微一笑说:“贾秘书想得很周到,那小芳就上楼早点休息吧。”

小芳冲他们说了声:“好的,你们也早点休息。”上楼去了。

释基看着小芳的背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贾正迟疑片刻问:“哥,京城那几个哥们,没大事吧?”

释基把头仰在沙发的后背上说:“事情倒是不大,不过也很热闹的,像是一出戏。你明天去医院看看吧,看看受伤的哥们的情况,如果没有大碍就回招待所养着,别再医院丢人现眼了。李墨在医院里,你主要带他和胡局长、常局长沟通好,你们负责政府部门的立项,报批等工作。我们回京城,尽快准备融资重建木材加工场的事。”

贾正说:“好,哥放心,我这里一定能处理明白。我想问一下,您是不是在水湾多住几天,让他们先回京城。”

释基弯下腰,把头向贾正身体伸展着说:“还是一起回去吧。项目上马了,有的是机会来水湾县。等项目有了进展,看看怎么活动一下,把你调到县委或政府部门里。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做水湾县的项目。”

贾正也把头凑过来,几乎要碰到释基的头,说:“这事还得哥多操心。哥,拜托你了。我明天早上就去医院,按你的意思,根据情况处理好。我想明天胡局长、常局长也会找李墨的,需要我的地方,我衔接好。我处理完事情再过来看你,家里还有些存钱,先给您带来五万,求人说情,少不了的。”

释基说:“现在先不用,用得着的时候,我会给你说。”

贾正说:“现在用不着,哥,您就自己花。您来这里,又不是在京城,取钱也不方便。就先说到这吧,我明早早起,就回县城里。您看看,是不是小芳也让跟我一起回去呢。”

释基说:“不用了吧,随她吧,她要愿意在这儿玩,就在这儿玩。她要是想回去,她会知声的,我让阮总派车送她。你忙你的,明天的事情还不少,不用管她了。”

释基和贾正起身,要上楼休息。吴经理走了过来,给释基打招呼,贾正说了声:“我先上楼了。”走开了。

吴经理喝了不少红酒,脸上还泛着红晕,东一句西一句,没个主题闲扯半天后说:“释处长,阮总说,你无论回来多晚都让我告诉你一定去见她,今晚她可能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吧。”